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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在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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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南1楼2024-04-18 21:03回复



    IP属地:河南2楼2024-04-1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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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必定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04-25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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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戗金玻璃外是萧萧的冬天。雪是清早下起来的,很落俗地讲,鹅毛似的雪片!到午膳时见停了。雍王府的奴才们亟亟地出现,他们原先被蒙在地里一样,埋在楼阁廊宇的阴影里,在雪被搁置的一霎那,藏青的棉褂子,灰枣色的帽顶,一个两个握着条帚勤勉地清扫庭院中的积雪。墨水画轴中的远山氤氲在微薄的雾气之中,唯近处的岑岭及峰嶂才在画者的笔意之下,表露山石竹林的高峻骨法。而在雪地的茫茫之间,他们就是短而广,或高而窄的丘山,拔地而起。)

        (书房内的珐琅炉顶上那只铜狮张着口,我与它相觑,又一次故作无意地将眼睛向外一瞥——啊,雪又下大了!可银丝炭倒是兴高采烈地噼叭,偶尔崩响出一颗火星,简直要烧掉二格格的耳朵。我再将目光转回,书房内几要比屋外雪落的声音还要悄静。阿玛仍在作画。)

        (习画不算一件罕见事。我学画,画鸟兽,画虫鱼,之后画山涧的亭台,画楼阁背后的峤岳,之后画婵娟。先生让我学描人的眼睛,我却先仿古人的图,仿的是仇十洲的一张《仕女图》。他笔下的少女姿态娟娟,捻指托花,神情怡然。我照样学来,学得画纸上一副双满圆润的面孔,留着一双细眉,一颗翡翠绿的玉珠赘在鬟髻下,神情淡淡。我请先生瞧,先生讲十分已有六七分——这足以令我欣喜;我更邀额娘来看,让有所预料的夸赞充斥在胸膛,然后我把这幅画送到了阿玛的面前。阿玛不多言,只剩我与铜狮头作伴,等积雪压枝头,一抖擞——并非窗外那枝榆树,而是我对上了阿玛的眼睛。)


        IP属地:河南4楼2024-04-26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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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连失晴数日,早晚间只浑蒙蒙攒着一片阴晦,乌沉云头泱泱裹缀成席,一压再压,而后从寡乏匍匐的严冬里,稀奇造出几分山雨欲来的前景。至昨日午时,云幕后罕放了小半时辰的晴脸,过后天色却更晦朔起来,五更天下了雪,中庭织罗成絮,断断续续延及此刻,才总算现出些涤清玉宇的澄明气象——倘若芃芃再长两岁,收一收天真娇憨的顽心,或许便足以从此刻当窗飒飒作响的雪霰声中,提前领悟出几分忠言逆耳的切切之衷。】

          只半个时辰,你也不肯静下心么?

          【 搦管的手移往雕根山架时,语调轻谐地出了声。不必指名道姓,片刻不曾闲的小姑娘,自然能对号入座地,当一回水晶剔透的玲珑心。慢条斯理拂开两条玉柄金犀镇尺,去取底下画纸时,才将眉弓一扬,视线玩趣似的投向她。】

          原本烧了半日炭,觉得屋里闷,所以叫人开窗,不想是倒方便了你,一会子功夫,已朝外头瞥了三五回。廊下那笼子里,前儿个别人送来一对鹦鹉,因尾上衔了几枚金羽,才留下赏个新鲜,除此之外,倒不晓得身上还藏了什么稀奇。不过任凭多么稀奇,想必芃芃也该看清了?

          【 或有各自承袭于母的秉性使然,芃芃虽与小满岁在仿佛之间,性情却隔了一道南辕北辙的辗转。倘使刻下将她姊妹二人易地处之,自然是另一番光景——格佛贺向来不肯纵许自己轻易分心。因而待她们姊妹二人各有不同,也无非是因材施教,量身而定。】

          【 目光施施地回垂于皎洁纸面,朝她拢手一招示意。】

          适才你给阿玛瞧了你的墨宝,不妨这会子,也来瞧瞧阿玛的。


          IP属地:重庆5楼2024-05-12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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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玫瑰如要来到皇都,东度玉门关先和月亮打照面。绊脚的叶尔羌河曾倾听过她的沉默,一直到凉州的风吹彼心膺,席卷黄沙阻隔在山隘以外,成就一场辽阔的梦境。外祖父的来信中写过太多大漠传奇,混入新奇、夸张的杜撰,拿来哄骗没有见识的小孩子最好。那么,目睹过漠北天苍咀月,炙火嚼狼牙的额娘,因何留了下来呢?)

            (因为爱人的眼睛吗?)

            (无垠的漠北,日月就是猎人最好的帮手,矫捷的猎物在光影中无可遁形。芃芃,在那时你要张亮你的眼睛。额娘曾这样说。颤动的荒草及沙地,不全因为风吹,猛兽伺机而动的贪婪,终究会变成束缚自身的缚网。你需要先看见,更不要让胆怯和惧怕从眼睛里流出来。于是我爱看人的眼睛,马儿的,玲珑塔的,然后便知“低眉顺眼”是如此形象的词汇。)

            (刻下,我无法回避阿玛投注来的目光,外间雪片不休,这栋木栋屋宇曝露之下,我是无处可掩饰的小熊,只有讪讪地垂下眉毛,在阿玛沉静又慈睦的眼神中,小声“狡辩”道)

            阿玛就笑话我吧!您精心书画,女儿才不好打扰,只得与那只鹦鹉“神交”去了。它两只长得倒是漂亮,什么时候阿玛赏得腻烦了,不若留给女儿顽吧!裕王叔家的观音保秋天里得了几只信鸽,我拿两只学说话的鹦鹉,准比他神气!

            (裙摆经过那尊珐琅炉,三步五步走到书案旁。但见一面妍丽仕女跃然纸上,眉眼娟秀,不沾一纤一毫脂粉气,才显真洒脱飘逸!我立时张大了眼,再一瞥自己笔下的女子,难免显得工巧过重,仪态靡丽轻佻。抬头向阿玛看去,语气雀跃)

            阿玛画的真好!不输古人一分一毫!


            IP属地:河南6楼2024-05-2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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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爸的


              IP属地:河南8楼2024-05-30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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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瞧着火舌才舐上纸边,即引长脖颈,霎时便将仕女的半张面吞噬。那些绿松、赭石、樱红,已变成炭盆里的灰烬与黑屑。燃烧中的一线红色火焰不断逼近,神女兀自顺着眉头,望向一方的眼神缥缈又致远。她陷于此境之中的神情愈平和愈恬淡,我笔下的仕女,则观之愈含混暧昧,愈发的红尘气。)

                (我不忍看,几欲让炭火也将自己的那张画一并燃烬才好。臊得直将头低下,看自己如何窘得把衣袖在指间搓巴搓巴,绕啊绕的,原先充斥膺膛的闲情志气,此时比不了一片雪花的重量。阿玛并没有疾言厉色,却足够令自己脸红,像在发热症,简直昏了头了,为自己半瓶子晃荡的沾沾自喜!)

                (可不能哭!鼻子发酸,眼睛紧跟着就想酝酿两汪眼泪出来。才不愿意为这种事而掉眼泪,紧抿着嘴,使劲又小声地吸气、吐气,勉勉强强刹住闸。揉了两圈眼睛,像立下什么状子似的,将自己的画握成一团,朝炭盆一丢,或说是重重地一扔)

                (鹦鹉的金羽亦如浮光掠影,匆匆而已。书房对过的檐下结了冰棱,势如千峰宝剑,雪意仍绵绵,才将迈出门,我又回转过身,书案旁的阿玛立身端直如青柏,在我的犹豫里将目光偏过来,好似在示意我说话。我张了张嘴,话音笃定,却又因为激动而发颤,像是揉杂了哭腔)
                阿玛,我一定做得好!


                IP属地:河南9楼2024-05-30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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