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想知道你父亲究竟发现了什么,才舍弃你和你的母亲的吗?』
『想知道你的父亲和母亲,怎样在南海相遇,又是怎样,相爱的吗?』
『想知道这些被隐藏在无尽的海中的秘密吗?』
『艾斯,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出海吧,我们一起,找出这些答案,好不好?』
他转过头,黑色的瞳孔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过了很久,他才迟疑着开口。
『你,真的要带我出海?』
『是,只要你的身体可以撑得住。』
『我可以,』他挣扎着起身。却带出一阵剧烈的呛咳,斯摩格慌忙抱住了他,用力将他箍在臂弯里,因为感觉一松手,他就会碎裂一般。
他抓住他的手臂,五指痉挛着,让他很疼痛,却不愿挣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要去南海。』他垂下了漆黑的眼眸,长睫似雾,声音里开始有了希望。『我们先去南海,我想看看我母亲生活过的地方,然后,我们去找ONE PIECE,去世界的巅峰。』
『好,我答应你。』他捏的他很痛,他皱着眉,却一样坚决的支持他。
『现在就出发,多等一刻,我也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他裹紧棉被,寒冷让他的嘴唇有点发青,他并不在意,漆黑的瞳只看着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火焰的炽烈,几乎让他的瞳孔燃出了金色。甚至有些可怖。
斯摩格不犹豫的点头,『马上就出发,我们去南海,你躺着,到达的时候,我会来叫醒你。』
『记得,是你答应我的。』他的声音弱下去,如同叹息一样悲伤,他躺下,斯摩格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没有光和风能够干扰他的沉睡之后,他爬上了甲板,看着一望无际的伟大航路碧蓝的水面。
他说:『达斯淇我们转舵,去南海。』
『可是大佐,总部的命令是……』她的话没能说完,斯摩格打断了她。
『别管什么总部了,我们去南海。』
达斯淇沉默片刻,还是服从了,对他来说,正义是必须要追随的,但是这个人,本来就是她的正义。
她将命令传到了控制室,回来时,便看见斯摩格一人,站在甲板上,风很大,正义两个字在风中飞卷,在这一刻,显的无比单薄。
南海,死亡之岛。
从伟大航路出来,这段航行漫长而又艰险,海浪引起的剧烈的颠簸,对艾斯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底舱震荡太过于厉害,他只能在风浪最大的时候,将他带到甲板上,用厚重的斗篷裹着他,然后,在暴风雨肆虐的时候,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用身体保护他。
这个少年坚强的让他诧异,尽管他知道他的内脏还破碎着,在艰难的修复过程中,如果不能做到绝对的安稳,那些被药物强行控制着,缓慢愈合的伤痕,时不时撕裂开的时候,让他承受的,无疑是再死一次的痛苦,但是在整个航行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开口抱怨过,只是安静的蜷缩着,像幼兽一般,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他心疼他,却也无能为力,伟大航路太过凶险,多数时候,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而刚刚穿越过无风带之后,死亡之岛,成了他们唯一能登岸的地方,这是南海的入口,就相当于罗格镇是东海进入伟大航路的必经之处。而南海其余岛屿,任何一个,都距离这里有十天以上的航程,它的四周,依然是暴风带,并非不可穿越,但是以艾斯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在暴风带航行十天,绝对是在冒生命危险。
所以尽管面对的是名字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的死亡之岛,斯摩格还是不情愿的停留了,艾斯需要休息,是在陆地上是休息。尽管身为海贼,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类,而人类,只有踩在坚实的陆地上,才能获得最稳定的支撑。
他原本想把艾斯放在担架上抬上岛,却被凶狠的拒绝了。
『你要是让我像个废物一样被抬进我母亲曾经生活过的海域,那还不如直接宰了我。』他的愤怒让他吃了一惊,只好作罢,小心翼翼的搀着他上了岛,他这次没有拒绝,因为确实没有独自站立的力量。
他好奇的拿下兜帽,看着这个安静的岛屿,他从来没有来过南海,虽然知道自己是在这里出生,然而卡普将他带到东海的时候,他尚在襁褓之中,然而面对这个地方,依然有血脉相连的熟悉感存在着,他有点不知所措,斯摩格抓起兜帽,重重的扣在了他的头上,他有点不悦,但是很快,岛上的寒气逼得他打了个寒噤,他不再说话了。免得冷空气侵入肺里,斯摩格将他裹的如同粽子一般,就这样走进了岛上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