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儿时在外公家读书，小学一二年纪，正是作业多的时候。一到夏天，我会往庭院里的小石凳前搬一个又高又旧的红木凳当桌子，再整整齐齐地摆放上书本与铅笔盒，如果旧凳子上还有空余，一定会被外婆的小瓷碗给塞上，碗里一般盛着当季的水果和零食，我便坐在小石凳上写作业。
外公爱种果树，一年到头能吃到不少的果子。我的脚边上是一株枝头红火的石榴树，抬眼就能望到对面的葡萄藤和两颗苍老的橘子树。不时有石榴的花骨朵儿落在我的脚边，写乏了我就捡起几颗在手里把玩。柔软新鲜的石榴花瓣被我用手捻出汁液，假做胭脂往唇上抹。
那时候的夏天很长很长，夕阳沉沉地在山的那边，很久都不会落。等到有一丁点被山峰遮住时，突然下落得异常地快。我一直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它有时候好像永远也不会落，有时候却像飞鸟飘忽，在我不经意间就带走光和热。
如果没有参照物，只在无边的天空，它的落既是升。如果不存在多维宇宙，世界只是一个点，那么死既是生。（读到史铁生的诗《最后的练习》中“在光的前端或思之极处，时间被忽略的存在中，生死同一”和我当时的想法一致，顿觉惊喜。2024.3.29）
我每天和夕阳较着劲，要求自己在它落山之前写完作业，于是字写的飞快。外公总说我写的字没有表弟的好看，我总是不服气。有一次学了口字，故意卖弄聪明，问外公口字有几笔，他一直坚持说四笔，用手在另一只手掌心里划给我看。我猜到他会答错，异常兴奋，得意地背着手告诉他口其实只有三笔，我在浸红色的木椅背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地写着口字，开心地想要唱出歌来，外公总坐着这只红漆斑驳的椅子。
那时候的我，闻着从烟囱里飘出来的炊烟味，看着满院的果树，屋前的池塘与远山，以及暮霭沉沉的天，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夏天的日子。额上贴着湿发，手里攥着汗滴，也不觉得孤单。
外公走了两年多了。（2016.3.23）
如今门前池塘荒芜，庭院空空。桃树、石榴、橘子、柿子、葡萄全没有了。只有几株凤仙花稀稀落落地开着。陪着我的小石凳也搬走了。还有那捋得直直的，一小把一小把捆得齐齐的豇豆干，抽屉里的老花镜，印着熊猫的红色保温杯，以及非要塞到我书包里的桂花干都没有了。
外婆总问我，你梦到外公过没有呀，我笑笑说，有的。其实我很心虚，除了醒来之后的怅然若失，似乎很快就忘了梦里的人。
外婆说，我就梦到过他一回，在你外公刚走不久的时候，梦到他年轻时候的事，你外公和他爸爸一起去山上挖竹笋，我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也没有和我打招呼。我那时也很年轻，就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后来就没有再梦到过。
桃树死了，但种桃树的坑还留着。许是觉得空着不好看，外婆让表哥去邻里重新买了一颗小桃树苗种着。我站在门槛上望着小桃树，过几年新桃树结的桃儿是否能和旧桃树结的果儿一样漂亮呢。
有一年桃树结了果子，我妈在一个周末回了家。回来时手肘上挎回了一个竹篮子，篮子是用均细的泛着光泽的竹篾编织而成，篮子里妥帖地累着饱满的桃果儿。我问为何不用袋子装着，我妈答是外婆怕桃子碰了磕了，不如竹篮子装着，便易还好看。我妈说完便一笑，说她挎着篮子走在路上，路人看着这么好的桃子还问我妈价钱几何，是否可以售卖。
表哥见我看着小桃树发呆，便冲我笑笑，说，外公走了，他把桃树也带走了。外婆在厨房里煮饭，听了这句话连连点头，与表哥说，你讲的很对，讲的很对。
我望着又飘起的炊烟，知道再也不会有那样好的桃子了。

记录一些快乐的瞬间，让自己好偷着乐

2019.12.27越南岘港
【越南春卷】薄薄的春卷皮裹上各色蔬菜及腌制后的烤肉，再蘸上咸甜辣混合口味的肉酱，入口层次丰富，充实有味，是一种用脚指头想想也不会难吃的特色菜品。短短5天行程，连吃两次，简单拙朴但令人着迷。
【榴莲糖水】
天气黏糊糊，湿哒哒，糖水加了超多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抗湿溽的暑气。店铺在路边，到达时已是黄昏。
有当地人过来打包糖水，全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挂在摩托车把手上。袋子鼓鼓的，像是我小时候养鱼的鱼缸。
榴莲很大块，入口极其香浓，布丁质地偏硬，用铁勺子一块一块切割下来，伴着果肉和糖水送入口中，熨帖着我的胃。
坐在路边吃冰，看来来往往的摩托，以及破旧的商场大楼玻璃上反射出淡淡的晚霞，有一瞬间想长久地生活在这里。
【生牛肉河粉】
折合人民币才15元，牛肉量足也新鲜，汤清澈入口清鲜。我很嗜辣，喝了两口清汤后便加了很多辣椒，青柠檬店家给的也不吝啬，这么热的天，的确需要酸酸辣辣的美食才开胃。
除此之外，店家还送了一碟九层塔，可惜那时并不能体会到九层塔的美妙，隐隐约约只记得它粗涩的口感。
（Get到九层塔是22年和同事去木渎吃一家叫隐乐的台湾菜，招牌三杯鸡，这是后话，后续会慢慢写我吃过的一些美食）

吃过的其他越南菜
1.19年4月3日苏州诚品负一楼的【五岛南洋食集】
价格不便宜，没有留下特别深的印象，牛肉丸挺劲道，但老板不舍得多放肉，虾片有点油腻，但挺鲜
2.书院巷 越南牛肉河粉餐厅
未拍照，风很大，口味一般，牛肉薄如纸片，和兰州拉面有的一拼。尤其是鲜虾纸米卷，干巴，萝卜丝甚至有点扎嘴，蘸了酸甜的酱有一种我第一次吃酸甜味蚵仔煎的惊愕感，味同嚼蜡

工作一的忙起来，我就很想做饭解压。喜欢将无序的沾满泥土的蔬菜洗切成有序的块状，条状，颗粒状，再装盘码整齐。我无比享受切菜的过程，尤其是大块的蔬菜切起来干净利落很解压。
我上辈子应该是无名武侠手里的一把不得志的刀，主人落魄去酒楼做帮厨，原来藏在腰间没沾过血的刀迷上了厨房的日日夜夜。无用沉默但有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