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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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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安徽1楼2024-01-21 22:42回复
    【溽暑时节,檐光白的特别早,廊柱下也在日未偏移时攒下层层浓荫,坤宁宫的回廊有九曲,履声在尽头细密的传来,前林的筠竹丛,挡住了引人晤赏的景象,我开始有些好奇,这尽头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斑驳的暖光在清脆的竹叶缝间疏漏,看清纳穆匆匆行过的背影,宫侍低声询问着,可还往坤宁宫去,少年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俯瞰那愈来愈远的足迹,扬了扬手。】
    不必了,你先过去传话,我还要去趟上书房,晚些再去皇额娘那请安。
    【适时的,这一截回廊里悄然无声,少年坐在浓浓竹影下,有阵熏风拂过,婆娑枝叶脆响,散落在耳里,像是有人在夏日起调,先唱了一折桃花扇,风韵悠悠扬扬,拨弄的人心痒痒的。我等了好一会儿,垂地的雪纱才近到眼前,我侧过头,白皙的肌肤衬的其人眉山浓淡相宜,碎光在她脸颊上浮动,轻轻颔首的姿态又端正,也难怪。】
    【难怪纳穆会舍得为她筹谋心思,未曾允准她起身,立在她膝前站定着,居高临下的垂眼低睨,试探地伸手,将地面上的指节的影子,定格在她额前。】
    别动。
    【就那么一瞬,我几乎快要触碰到她了,阳光穿透着枝叶摇晃,那粼粼的影好像又不复存在了。】我认得你,坤宁宫的女官,是不是?
    【少年一双眸子清亮而凌厉,盯着人时,也犹如猛虎扑食,又快又狠。我不愿她将脸影藏在晦暗里,收回手时,轻敲了那严整的发鬓,意在提醒。】把头抬起来。
    【芙蕖灿烂的香气从她袖间传来,眉梢也被撬动,眼尾隐约有了弯弧。】
    怪不得纳穆喜欢你,皮囊生的这样好。


    IP属地:安徽2楼2024-01-21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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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凑字数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野兽的眼睛。】
      【与纳穆从坤宁宫的游廊暌别后,我便笑盈盈地将发鬓之上的白玫拿了下来。奉事女君是断不能仪望失当的,可仍然舍不得。我与他谁都没承认,但坤宁宫马上要升起的那轮玉蟾知道,白玫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我心如空镜,却也不免落俗,惛愦于绻缱眷眷的风月一刻。是以虽抱着一手的水芙蓉,却也将这支带刺玫花挟揓在掌心把玩。长廊婉曲又委是,夏日的熏风燠热又焦焦,偏偏花盆底走得很徐,神思里幡起涌动,不免让我想起些旧事】
      【此时坤宁宫端秀雅雅的扬佳女官其实原有一字,曰柳。我记忆中婉丽媚顺的额娘曾谆谆不倦,府上的楣矮匾窄,所以要学会俯首、习惯语致含情,才会让贵人垂青,庆渥门第。小柳很乖觉,仰承慈教,在某个风清月朗的年节静夜里、表家扬佳府上珠攒玉堆的筵燕里,我摹效同龄的格格,柔伏在那位尚且没有子嗣的四福晋跟前讨红封。她说很喜欢柳儿这个孩子,让我多去扬佳府上坐坐,陪她一二】
      【如此我却犯了难,一子尚且不能有两母,良禽择木而栖,我很快落定了主意。我回了府,在额娘前逶下袍衣,我轻言细语、循循善诱:娘,如今前路璀璨,您成全我,且去吧。我将一柄小刃丢置她跟前,要她伏诛,可是很遗憾,她并不愿意我去称她人母亲,手也颤得握不住东西。我没办法,只能温柔地握住她的掌,将掌心里的刃锋一寸寸地往她膺堂里送。直到慈母落气,我无意间转眸,撞进房里的一面镜屏。我谛视着镜中人的多年委屈、幽怨与冷漠,不免又一叹,这是为了前程,没办法的,我的母亲】
      【后来那位福晋替我更名为镜声,冠扬佳氏。天公爱将人的命数写得纵横交错,坤宁宫的游廊将近到了尽头,檐下兀地随风下着阑珊的流花簌簌。我还未看清那双男儿的眸,便业已敛尽丛庞的心绪,先婉低了眉目】
      臣女扬佳镜声,请您安。【不知什么时候,掌中的白玫不小心坠在了墁砖上。权威者最爱拿捏者威慑的凶势,扬佳镜声也早已学会沉声敛气地柔习伏小。听他令,轻轻地抬了眸,两两相望,是一刹的神移,我仿似看到当年的镜中自己】
      臣女忝侍女君已是蒙受浩荡皇恩,岂敢承您一句雍贝勒的“喜欢”。
      【佯装糊涂,一潭秋水很缓柔,将骄矜又锋锐的皇子从容不迫地映入眼里。又在澹淡的笑意间泯没下所有思绪,楚楚柔柔地提醒他道】
      贤贝勒,快到宫门下匙之时,您该离宫了。皇后娘娘还等着臣女的荷花呢,臣女可不敢怠慢。


      IP属地:重庆4楼2024-01-22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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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天生多情的纳穆不同,好比坤宁宫里的菡萏丛,芙蕖、荷花、水芙蓉,种类繁华,每一株都能算的上出淤泥而不染的沈香花蕊,也同样每一株都能入诗载歌,那眼前的扬佳镜声,又该算作哪一首呢?可惜我从没有作诗的雅兴,也分不清该是苏幕遮,还是浣溪沙。】
        【面容姣好并不能算作什么优势,相反,更多时候,这在宫闱之内,都像是一件狠毒的武器,令王侯心软,令女人艳羡,但好在我不曾受过这样的美色蛊惑,这柄危险的利刃,更像是夏风裁过的竹叶尖儿,是有些锋芒,但总归伤不了人。】
        【终于挪动在她膝前的步武,精准而又无误的,将少女掌中滑落的白玫踩在一履之下,靴底的力道不断地轻碾着花骨,我睇视着不染尘埃的洁白被践成泥泞,膺内竟腾起一丝阴暗的快感,再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副背脊,微战的肩身,是了,这白玫和她一样脆弱。】
        不准捡。
        【回廊下的青竹丛,将两人的遮掩的很好,偶尔有熏风拂来,吹动少年的红袖。她的眼神流转着,我却饶有兴致地,冲她笑了笑,嗓音很是冷静。】
        物因人贵,人因物雅,格格可曾听过,物也因人而贱?这等水性杨花之物,我瞧着与格格不相匹配,既是在女君身侧服侍,不懂青词诗句无妨,可别连累了尊贵,还不自知。
        【声音徐徐铺陈,不掩机锋,偏要眼前人被扎个痛快才得意。目光如作画的神笔,勾勒着她纤细的颈脖,细密的汗珠紧贴着肌肤,熏风吹出的薄红,格外醒目。俯下身,修长的指骨继而肆无忌惮地侵略着,将她下颚轻轻托起,少年的眼底裹挟着戏谑,语调又辗转成了叹咏,笑着与她讲。】
        格格,你喜欢纳穆什么呢?他能给你什么呢?
        【指骨在无声地收紧着,令她怀中的芙蕖,因仰头而悬着的耳珰都在不得已的晃动着,颤抖着。近在咫尺地逼视着她,只看我。】——还是说,这诸位天潢任谁都可以?
        【我才不信她呢,她眼底的光漾,她面上的柔楚,那期期艾艾地请求,都像她的容貌一样,是看不见的危险,是藏起来的利刃。是被这样的妄念撩拨着,总有英雄为她气短,舍得成全这一出风流的韵调。拇指腹一寸寸抚过唇缝,污散了绯红的口脂,垂下眼来,声音低靡。】
        我也有悯弱怜美之心,格格,路别走窄了。
        【少年松了指,旋即折了一片竹叶,飞快地簪入她的发鬓,直起身来,走向回廊。】皇额娘等着你的荷花,也等着我,你我要一道去吗?


        IP属地:安徽5楼2024-01-22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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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话的时候,万物都模糊,禁墀前披坚执锐的秾红滴翠此刻亦倾溺。偏偏含情的一双脉脉被迫抬了首,目睫近乎偎傍依依的丈尺,不由分说地在眼尾先攒起来莹润润的一点剔透】
          您弄疼我了...
          【其实他询我时,我也在反躬自省,为何独择纳穆。许是因为隆庆主曾经那句不自量力,我向来薄气斗升肠,额娘辜我协风春晖恩,我便要她的命,来向我谢罪;隆庆主也不喜我傅近三阿哥,我便越爱目挑心招。还有什么原因呢?】
          【只是我尚且不想答,我忙着征讨葳蕤间越度横生的叶枝,烦暑嚣嚣的蝉,还有此时眼前燎原骜肆的少年郎。贝齿露出一点雪,将唇委屈地咬噬着,温吐着先叹】欸,倒也没别的——只是在三阿哥眼中,无论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可齐轨同行,臣女可以与他比肩平视,所以很喜欢……
          【多情的眼目缱绻地潋转,话低低】那皇后娘娘知道您如此刻薄么?臣女还以为,您和雍贝勒之间棠棣同馨呢。
          贱不贱、贵不贵的,臣女浅薄,怎懂?扬佳只知道各花入各眼,风流各自燕支格,【更温柔了】贤贝勒虽年长,儿女情长上却瞧着比弟弟糊涂些。有时一眼可抵万年,倘若喜欢,那便是世界上最好的。有些东西青词诗句写不懂的,您可得,好好学一学。
          【口脂擦得淡薄,却因着其挟制再三、又轻佻的动举,此时愈是秾红。我也不恼,桃涡掬着恬宜婉婉的笑意,耀武扬威了起来】
          贤贝勒不知么?三阿哥有一园的白玫,这朵枯了、萎了,都没关系,下次他还会送臣女的。您若是喜欢,下次分贝勒爷一支,您可莫吃雍贝勒眷顾臣女的醋。
          至于主子娘娘那,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泾渭自分,我们的道怎会相同?如此,扬佳先行告退了。对了——【回首再望他一眼时,将那片玉管绕在指尖柔,又一勾,收进袖间了。秀净的春纤又抬起轻抚了抚雅鬓,眉眼俱弯】谢贝勒爷赏赐啦。
          【转身时,风萧萧,雨也悄无声息地来了,天地合壁。我始终姿仪合度,万物都很喧闹,一双太过相似的眼眸望来,他想赢,我亦只想举旗,哪里还会讲道理】
          【菲薄的出身、多年的血虐风饕早已在我身体锲刻下累累淤青。没人能拯恤我于水火,我怎会爱人,我永不会爱人】


          IP属地:重庆8楼2024-01-22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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