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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可惜胭脂:来从花底春寒峭,可借梨云半枕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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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卫瑁
一瀑叙写柔致的溪蜿蜒在膝山了,这样平静而昏黄的情形下,其实看不清颂嫔或许何处不可怜的神色,沉默地抚摸着她没有温度的发顶。一屏薄宣却下的淅沥水迹渐远、渐远了,诚然这并不是工笔偶尔怜惜青色,只是足够愿意驻留在她低慢的絮说里以至于恍惚了神思。第几声漏钟浮沉在仿佛历经十年的夜雨里,皇帝的倏而开口似乎也和缓了:“借以春慵手信,教北魏援兵吧。”
此时的节气早已逐渐说夏了,皇帝好像敏感地骤觉春日将烬,他突然很想看看颂嫔说话时的眉,于是捧起一伶薄瘦的颌尖,却因如此的怯怯,牵连在心底一处久受雨淋的潮湿,惹来一叹:“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朕,诸如此类的免税敕封,对你、亦是对你家人的褒赏。”
颂嫔·容与胭
珠雨碧落,分明是太清脆可闻的声泠,却甘沦静室的衬音,托陈那样稳和的音色,和胶滞可辨的缠息声。柔顺地随着翘抬的瘦颌一起送上的,仍然是这副会为很微小的动作而变动的眉眼,只是此时,好在此时,雨将歇下,因是眉眼不曾紧皱,而是展如镜菱湖潭,或许会因微风偶然地欠身、羽动眼睫,但已然为澜静刻下了永远,是以珠唇捐出的也仅是“好”字,似乎如此便够了,因而想希盼他止言俗赏,停论例封,但被北魏的那根缚绳系动遏喉,由是,无甚阻言,很暧然地用眼睛看着他,而后自膝山上,缓慢又珍摄地落下了一吻:“期盼雨后天霁,您能舒心。”
帝·卫瑁
每一湖细涟如晦的阶下空明,逐渐憩在遮天的雨夜褪色时,诚然最后一滴如鸿毛扫过的无名水,与承和二年溽雨后骤来的夏天,一并落在了皇帝心中那株停止的天竺葵。而蹙在眉山是这样温驯的唇、缄口的话,皇帝难得不去探究一双澄静眼里的不尽尘心,更不会在此时吝啬一个耳鬓厮磨的吻。如薄翡的脊背、似卧柳的横骨,最终温度已盛的掌壑泊在了瘦极有肉的细腰,两叠轻盈的呼吸,已久拨繁冗地相织:“沉重雨又何妨,此时遣散八百里,早侵不近春慵身畔了。”
颂嫔·容与胭
何以能以纯然澹澹的笔触怜写这场夜谈的叙陈,那样本该抵死缠绵、沉溺昏醉的吻里,神思却满在已未再能见的云端之魏。随着思潮迭复,毋论何种情态、何处眠着。而是渴望此时,共有一场相似的春雨,和心之所往一般的婵月。因而,是一双不在焉此的手,让帷幔缓然的停在这样违心的港。唇何张张,眼何澈澈,缘在:心中祈愿,雨一直下,而非不湿半柳身。于此凡念,掩在锦绸华织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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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胭和卫瑁相识于小桃径,自此之后,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相拥而眠。他们二人的爱情似乎永远与家国利益牵扯着,与其说是交谈,倒不如博弈来得更贴切。或许他们之间也曾有真情———譬如为她起“春慵”小字时,她何曾没想过永远呢?但北魏公主的身份成为了横架二人之间的秦河渭水,他们都无法交付真心,因为他们身上,都担负着比情爱更重要的东西。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24-01-18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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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折·容与胭 x 阚释因:
    “自我来此,有太多人问过相同的话,纵使经事不一、处时不同,但如今要我相回,便还是同样的一问:一样无甚分别的在同一轮月下,我又如何会不习惯呢?”
    “非是因无礼,只是这一匣念忱太重、让我有些恍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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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容与胭自从被贡送进晟朝后,期间来往的家书就从不间断,卫瑁的亲信早期拦下过几封并拆开来看过,但其中都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心事和父母的嘘寒问暖,是因家书内容无关紧要,卫瑁得知后只当她是思家心切,对此不以为然,任其来往。半月前,容与胭便将流产一事借由书信告知双亲,这日信鸽便如期送来了回信,而恰巧被前来探望容氏的阚释因撞见,发现了关于字迹的秘密。
    -
    时间:承和三年 五月三十
    地点:蕙英宫·宝奁鉴香
    清悟美人·阚释因
    风月衔来一缕慰荐、卷携碎阳而入了蕙英宝奁,鸽翔过碧色堂前恪守忱念——来递乡思。叠叠宝笺似乎宣章着爱与慈,如此念之,便会勾想萍絮飘零的那些旧年残章,就引得清悟两痕黛墨颦颦。此间盖因言杂多语,阚尤将辞论反复捏唱、水杏漾着羡艳:“娘子此番跋涉、怙恃定十分不舍。我知身在他乡不易,如今可还习惯么?”
    颂小媛·容与胭
    挪云烟一缕,想用以纳入墨色中,将太多很不好倾诉的衷肠、以及很惦念的相思圆熨。笺裁若柳叶,叠分收匣间,因哀事已然更柴绵的指摩挲着,想以此去体悟弱水青山成就的分截后,已然太久远、不可往回的乡斋。脉转的素眼仍停胶在信上小字,哪怕只是简短的名姓,也不舍拨侧目光,就在想诞放乡思的芸想里,回了:“自我来此,有太多人问过相同的话,纵使经事不一、处时不同,但如今要我相回,便还是同样的一问:一样无甚分别的在同一轮月下,我又如何会不习惯呢?”
    清悟美人·阚释因
    分是载满柔絮的泊留在水杏中荡涟,于是就在宽柔的软颂中更甚了:“见字如面,想来胭观信便如观人了。”而红晕这时稍染上荔容,促时绞捻了青衿。薄如蝉翼的两翅伴语轻颤、绛唇缓吐:“可以给我看看这些么、只是笺面就好。非是因无礼,只是这一匣念忱太重、让我有些恍然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6楼2024-01-18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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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小媛·容与胭
      一应很顺从的桨叶倾而侧之,迎盛罅隙旭光,实则不可看清墨字如何,只可依稀辨摹团墨何以行列行,因而,以似乘泊小舟在涛波顺湍中行送了:“家中族亲手信罢了,非是不可示人,如果可以暂缓你思情,我自然也最是愿意。只是……”竟像泗露流顽尘荷,途至叶脉尖而将落未落般顿停了,在伏吻的光影里,影影迢迢了骤思的薄眉尖,也点掠了吐息的唇:“只是,如果实在惦想,为何不执笔书下心头念呢?借以聊慰,恐非久计。”
      清悟美人·阚释因
      迟波的垂风很轻,在未掀起半分涟漪时拂过了珠帘,眛下目波经久的在香笺上徘徊、游弋。因着常年誊写经书是以因于墨迹尤为敏觉,只一眼可扫见的笔风尾印,另因有些疑虑未解了,但触及心中灰埃掩匿的方田中剥开裂隙、痛如入骨三分,足引得声颤沙哑了:“若执念化作手下墨,亦如附着上人之期、盼,而欲望贪婪同之,休止不歇、便再难控制了…”雪掌应下尺笺,千略其一时才缓神丝迟疑般问询:“书信者近来是身体有恙了么?”
      颂小媛·容与胭
      久眷雨润的风息,同沥沥共垂听。荷颈仍低垂着,好让细湖似的娉波一应地淅抚全部的希冀所在。未悯悲情与薄愁,是以对她那线已然颤瑟地谱曲未和以弦音,只是伸出已有些丰腴饱暖的掌,轻轻地去寻慰她的掌。沉浸在这样好眠的湿雨里,已然要阖眼贪睡了,却在面临如此一问,十分清醒、浑然全醒。很多个猜疑、不解,以及将要歇垂下的泪,被仅存的理智劝拦,而是也迟缓、犹疑着,状若无恙地回问:“何以,有此言呢?”
      清悟美人·阚释因
      室有清霖的茉香,或许是被廉纤的跳珠声所引。经年书墨的习性使得因惯看隽字的尾印,就难以所控的会暗相揣摩书者的性情、随感。因凝眸所注都归在了眼前的小笺上,所以并未将她那一点细微的变化纳入。而两相交汇的雪掌透过一丝暖意缠来,附以温和潺绵的细语才为她缓缓展开:“你瞧这张较之往常(更早的信),墨尾有洇染、势有犹疑。而一般(人)在写信的结处会是洒落呵成一气…”指向更远处的那一张红云秀笺,“像那样,同字墨可以瞧出(写信人)笔力遒劲。转念想来,你与怙恃相隔两地,定是不舍你为其忧心才未同你诉清的。”因在细解这处有疑时言语缓决,却在末处有些迟缓在其中了,“我这样同你讲清…若要他们(你父母)知晓是我要你思虑忧甚恐要怨我啦…所以你要答应我不要想太多、好吗?”
      颂小媛·容与胭
      菱花窗镜影外,一宵虚折曲止的梨花雨小,逐渐地低下曾几的调高谒,而是逐渐地低黯、沉默。或许所有在度历这场雨的一切生灵,都要以一种拜颂地姿态恭请它的敛然了,而雨花突然滂沱。这样静好的两页蝉睫,悯悴的跌落进另一片峡谷,低哀的宁静,笼没了此时犹噙一枚孤苹的廖笑的小胭。不知几时,宛如一纤伶迷的金桂叶,跌撞、无序的凝就她掌下、眉间的故事,却又不可如似:无可奉说,那些辛苦成为容与胭的过去,和难以摊陈的,名为成雾钿的依傍。这双原是很温的掌指,很慎重地衡以两处花笺,而渐渐凉寒了。忽然很想痛哭如这场雨的肆意,奈何、奈何,因此,也勉强以温和无恙地声线,去继续写好容与胭的叙文:“我明白的。应是想使远乡儿女无忧,只字无提恙事,以全我愿。因而……我会应和着他们的期许,少思、多笑,常念乐事、无怀悲忧。”轻轻地别了脸,像是想贪看这幕雨戏,无觉洇湿了两痕,浅淡地:“这样浓稠的雨啊……”
      -
      ·阚释因自小居于佛庙,常仿他人字迹,亦算是摹字行家,所以一眼便能识出不妥之处。阚氏所言事关容与胭家人的平安,因此她也不敢怠惰,开始寻找信笺中更多可疑的蛛丝马迹。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7楼2024-01-18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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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折·容与胭 x 兰缚:
        “如果月更让人哀悲,那那方背影,或许,也不坏……或许,他真的想过永远停留。”
        “也善。所以或许吧…只是他的驻足太短暂了,更露深重,提灯的人永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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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从容与胭对北魏族亲的字笔起了疑心后,她开始在信笺中寻找更多蛛丝马迹。四年元月,颂小媛曾用北魏的一道美食鳢鱼脯来作试探。这次试探,颂小媛寄了一封家书,说是自己深居晟宫,甚是想念家乡的鳢鱼脯。实则这道美食是颂小媛自小所恶。结果数月后,颂小媛如期收到自北魏送来的鳢鱼脯,这让容小媛更加确定:一直与自己家书往来的并不是父亲母亲。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日夜都在纠结犹豫中度过,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的父母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入晟已有四载春秋,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她深感只有卫瑁才能庇护她。在万寿宴散去后,容与胭找到与卫瑁青梅竹马的兰缚,试图从她口中了解一个不一样的卫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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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承和四年 十一月十五
        地点:铜台
        颂小媛·容与胭
        凋叶漫漫的狭隙中,几处清风问月,陈然一许很清淡、窄蔽的细月水,安静地流淌着,如是不知归去处,攀吻上她太过纤细、以至不堪受载的青叶眉,也若一秉噙储满露的白毫,肆乱地在她的颊上落笔。此时此刻,睫翼轻轻点下,更去蹑追蟾光的舞迹,却有未期的相逢。而仅仅这未期许的一眼,这未曾谋设的际遇,如同此时迷夜中那细碎的月下,为她引去目该所及的彼境。于是,她用清润的话语打碎了这方静谧的夜:“总觉月太冷淡,却不得解。于是近日便每夜看月如何起落、如何笼摹草木宫阙,妄图一个确然的答案。如今虽仍未有答,此感却不消。娘娘近来万人相贺,不该蒙冷月。”
        细幸夫人·兰缚
        从前总在孤独的风灯下看月,影在一页页诗笔无声的注脚,她将笺山看遍,落写宵中苦露的字字,却不能凭心感致扉页里、俳句间太斑驳的诗意,徒留哀愁如页瘦的悲眉在月的沉逝里,又生、又生。于是今夜,雪灯还未醒,月光惺忪着将漫长的远径照向铜台,在她的首肯下,从那一栏歇山未遮的檐边拂落在两山纤弱的颈肩,仿佛朦胧而飘渺的蝉衣与衫尾,跟随着她缓步走上石阶。月光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所以当它把湖水吹去远方,在诗经里颂写一行宜淡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时,她的眉痕减了又减,却只是慨叹:原来已是黄昏的秋了。只是秋,如果落拓的风息衍生出太多无端的愁绪,那轻声地诉说便足以让她短暂地走出关于经年的长忆,那页生了芽痣却依旧空白的宣纸上至今不敢落笔的字句,此刻却很平淡地凭叙着:“其实夜里,看月亮总好过看一个人离去的背影。”
        颂小媛·容与胭
        落陷这尾很短的叙句,以致向来不轻易为任何晟宫女仕低矮半分的眼睛,随之倾然而付一次很短、很轻的驻留。夜风里松绾垂柔的髻发,连衔一枚溜钗,看似因风而起,却是引人再度走进那段不愿再想的往事。如何债还那牍字字泣血的讯笺呢?如何再敢奢求一夜的酣梦呢?风再度来时,已然不自觉的放下将将潋湿的睫,轻慢地让话语在风中呼吸:“万物非皆而有影,我笨拙地捉不住月的足迹、摸不透风的声音,于是愚昧的想,哪怕只有一襟残碎的背影,也是好的。”而那长眠在魏乡亲眷的背影,再也无望了。
        今夜好多风,于是她便安然地感知风的抚慰,也仅有这片刻的息风,肯为她哀默、为她拨一拨幽蹙的眉头。在盈尺余绰的高台上,她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探求,那可能为她种一棵春花的希望:“千万人往,独一人去。所以他,很教人心伤,对吗?”
        细幸夫人·兰缚
        在零落的秋露间,哀山中荒芜的起伏是一帧帧关于过往的愁诗。而烂俗的词笔下,从来都只有渌轻的睫水为瘦宣茧织不生的蘋花,露迹吹淡、洇痕难休,却在漫漫难捱的遗梦中将媜美的鬓发簪作垂老的黄昏;将恨心消逝在泪絮干涸的纸页上;将山脊的瘦断续勾勒成那双也许走过半生悲史后、近要遗忘时仍旧平淡而缄默的眼波。终于,她从那片山水中回神,望向容女柔惋的、颦轻的眉眼时,便为如此熟悉而年轻的愁容憾惜了:“晟宫有山、有水、只须凭心感悟,风月便为你驻足。所以,缘何去触碰那个总会远去的身影呢?”其实,这也是她半生未解的答案,无论是回忆中还是那个对坐的夜晚,她都没有留住那一页远去的衣角,任由他的背影一次又一次离开了名为「霎那」的弱梦,只有月亮仍散落着寡淡的孤光,为谁铺叙一段沉寂的故事,所以她很轻地笑了:“也许,还是月亮更教人心伤。”
        如是她想,荒芜的从不是山水,而是她枯槁的眼睛。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8楼2024-01-18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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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小媛·容与胭
          夜将最愁重、最浓厚的一笔供奉给了苦寒的月晖。而那捉摸不透的轻薄云烟,只是诚向远方的行客,从月畔孤荧处矮身,御行逸然于楼阙方寸,而渐渐消褪了。所以至此,只有那枚苦涩的月。于是她想要赞许缚的话:月会恩赏每一双望向她的眼睛,会怜悯每一次眼泪的潮汐。可当她将瘦弱的颈轻柔地低下,不经意捕捉地上破碎的月影里那蹑然不凭心动的游离,便心判为谬,想去驳斥了。只是那一刹柔缓的笑,让她很不忍,很不忍为她再添一画心痕。所以,她只是平淡的叙说:“也许,远行是为了归来,而短暂的停留,却是为了书写永不回头的离笺。背影之后,或许是无法言说的眷恋。”此时相看,两眸弱水里,是月色晕洇的夜,也是一些或可诚告的宽解:“如果月更让人哀悲,那那方背影,或许,也不坏……或许,他真的想过永远停留。”
          细幸夫人·兰缚
          终于,在她的写满遗憾的思山里拂开那页题过心词的窗椽:彼时风絮翩跹过细径的诗章,她在緑尾芭蕉的颂文下,在万众朝臣的俯仰间,独她、如此思慕地看向那个近乎比肩着的风流蕴藉的背影,仿佛吹露的芽生怯、恋恋不休。可是二十余载的光阴后,是山水一程的咫厘;是春秋来去的一日;是史书万载中不经意滴落的墨,史官的工笔就迫她做了那点被淡忘的痣,几经回看,才发觉当时的诗也瘦成一道经年的疤,并未留痕,却已然生了宿病、憔悴了沉疴。
          原来那是她不堪思故的烟水汀洲。
          只是当她从这场旧忆里缓缓离去时,却已然合不上推开了的窗闩,无所遁形的回忆随着容女柔和的声息倾泻,将昨日真挚、今时疏离的眼睛又一次爱致地描摹过,便遗失了片刻他横滞的冷待,于是垂伏的诗眉将渡过千山万水,重又以日渐老去的秋鬓停驻在二十载之前他赧然的眼睛里,是这般意浓地:“相反,他很好。于朝堂得道多助、仁厚礼贤;于市井爱恤民命、宽和仁恕;于你我——”蓦然静息了,她最终为心斋的窗扉叩上锁,那些久远的回忆也随之缄声,不再著箓成刻骨的箴言,只是风愁了霎时,又续写着:“也善。所以或许吧…只是他的驻足太短暂了,更露深重,提灯的人永也追不上。”
          颂小媛·容与胭
          倘若夜宵风露的顾怜可堪停落,便不会有如此两厢为太多不得已牵绊的心池,在孤寒独夜里,如同痴缠交绕的芦絮苇丝,蔓蔓又漫漫。实则她再也走不出那一场名为悔恨的旧梦,如同远洲上不断飘散的瓣花,那已然冰冷无力的手掌再也不敢触碰,就只有一双胭红痛楚的眼睛,黯然地落泪,一滴又一滴,不止不休。难言刻骨的恨,难解思念的愁,当心知北魏以戮杀她的亲眷为这一年的开端,她必然该对另一座雄山俯首。哪怕向山的途路荒芜黑寂,哪怕或许会化身一捧轻无份量的瘦雪,也要行去,且为之不断地行去。仿若永远无法再开口的思念,不眠不休。
          月仍怜然地越过无数个风岭,来到世人足下,成为一扇小小的影。她很慢地回头,最后一次看向这位夫人,却不知是如何的眼波,有感念、惜爱,还有不得不往的执意。她以纤柔的眉眼写下应许,而后携着眼波舀起的静水,向月色仍明处归去。
          细幸夫人·兰缚
          瘦灯将斑驳的足迹垂落,在蕉尾怨长的山池间,矮髻扫去宿眉上绰绰的愁,剥皱一页绀雪的衫色,与容女分别后,她走得并不算慢,哪怕驻足在铜台感爱过风息的深意,又裁过两片破碎而工艺的枯叶,月亮还是拂照在檐甍上翘壁的鹤角铃,不曾沉眠。只是十一月的风太哀惋,就无端拨起轻哑的晚钟声,归入弱水一霎、昨秋凋零的前奏。檀案上,仍躺着那本记载过无数夜晚里愁露难休的文笺,彼时她挑灯渐行前,也曾细细看遍,将一页泛黄的宣纸上字句抚过,温热的、摩挲成经年化不平的茧;而此时,她卸净钗环后的又一次捧读,还是那页未被风动吹翻的旧颂章,却已然那样冷了。
          她好似做了一个梦,千万字文书自风雪中消弭,将今生再难参悟的兰因与絮果展开成一副渺远的画卷:梦在一双俊朗的眉眼下成了真,那年的春仿佛十二里烟雨刻画下的江南,少女搦来一柄水墨绘作桐花的纸伞倚在窗边,漫观柔致的春山宿雨,而推开的花窗外,有这样温柔的声音,他说:阿缚姐姐…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
          ·如若说容与胭与卫瑁二人的感情是博弈,那么兰缚与卫瑁就是一场曲终人散的唱宴。这位从东宫一路陪伴卫瑁走来的细幸夫人,在言笑晏晏的席台上却只能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灯永远也照不亮他的去路,正如她窗下踌躇,难辨南北何为归途。容与胭试图从兰缚的口中了解到卫瑁的过去,但皆为徒劳,兰缚很显然地不想旧事重提,只是不断告诉容与胭:陛下是个很好的人,可惜我们在不断错过。她没有再讲,亦不再提这些错过的时光究竟是为什么,吟也凄迷,掐也凄迷。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9楼2024-01-18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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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折·阚释因 x 相识溦:
            “也并无擅书摹仿之嫌吗?倘若仿书之人遍而又遍的演写,临笔时能否别无二致呢。”
            “事无绝对,若如你所言亦未尝不可。但以行书而言可效墨迹走势、仿印染纹路,只唯独很难学出全篇宏伟(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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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阚释因替容与胭发现家书不妥后,相识溦处也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这次的不妥并非字迹,而是在于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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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承和四年 正月廿五
            地点:重云宫·云台芳榭
            小仪·相识溦
            重挲雪浪笺的撰载,漫然地揭开心愫,仍然自当首启笔的锋怀来读,想起赋颂尚且青稚,却也有笑语一句: 与百川归海,青山不可遏。当骨肉能够捻出纸灰一粒,试看如追风凭停的飞絮,于是挣别两厢情好的境想: “怎么还未到呢。”仅仅如是自问而已。
            清悟美人·阚释因
            频踏碎莲而出,可就浮连遮影的竹帘瞧清一抹倩影,潺续的音浪渺然只待截取了片语,“在说什么呢,是有急事寻我么?”茕立于她身前施就窈礼,眉目间是菩采淡透的韵致。
            小仪·相识溦
            或许无法释解丁香结,或许还困琐于豆蔻青红的年光,但拜窗苦坐的时分,仍然能感受到冷,如风厮磨耳鬓,只会徒然而绝情的挑破净质纯粹的忆事,漠不关心、毫无慈悯,使溺垂之人,再度看清生冷的眼前事。无限伤咏,敞笑很苦,甚至忘记了,如迎客赴请,应当敬水而奉,可此时只是分书告呈: “我身负与阿兄的赌约,今为限期,却始终不能琢辨从中殊异。想请你作弊。”矫饰出轻泛口吻: “我惯常不喜欢他赢的。”
            清悟美人·阚释因
            授以颔首在敛衫相座时才将笺覆于掌中观摩,在细微极处时反复查验、又在煦照下比对揉捻才下定论:“以己之见字迹确无差错,无论是从笔锋亦或收势习惯而言应出一人之手没错。”两痕黛墨总是平舒着、呈以双杏波澜的兴趣,将两笺归于她眼前指出:“唯一的不同——我想应该在纸张上。这张纸在触感上要比另一张更粗硬一些,想来许是出自澄心堂。这次、你或许可以如愿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0楼2024-01-18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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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仪·相识溦
              援目再以观视。恍然发觉蹈涉于不尽此间,已经行四年之余,旧色斑驳的笺页若能为鉴摘影,也无法摄就因昔年心事所固有的动容了,看临首居字,他写长松点雪,短暂的二十二行之末,仍然喜欢题鄙寓均安。如何能释却远念呢。只是如同失去所有眷守思量而失去情的底色。掌心按住御澄贵纸,像徒然按住一份不知所属,又难免为之吟悲的绝笔。停目很久很久,逝而不可追,才拾眉颂问: “也并无擅书摹仿之嫌吗?倘若仿书之人遍而又遍的演写,临笔时能否别无二致呢。”
              清悟美人·阚释因
              状以深思模样细细的回想,而轻絮缠绵吹向竹帘恰听闻声声铃音勾起昔年旧事时于此间得了答案,“事无绝对,若如你所言亦未尝不可。但以行书而言可效墨迹走势、仿印染纹路,只唯独很难学出全篇宏伟(气势)。此篇、因以为极小机率如您所说,却也不敢妄言。”
              小仪·相识溦
              归为判笔的婉音一字一语敲落。哀属劳燕分飞,分飞如琼花六出,有雪意为沾衣的恩好,也似梦非梦、一捧即消,便落一回、消失一回,不见天光之下凋逝的水影。终于松褪为缚的指囚,释就笔书,吟风时被轻轻搴吹一角: “我知晓了。天凝地闭,来路很冷,用些芽茶再走吧。”
              清悟美人·阚释因
              只是将一点疑心深深掩藏在寸田中未有决择,最后也就化做雪融春潮的暖煦徐风中再难瞧清了。如此应下一声好,便算结就尾章尽数归尽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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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尤太后薨逝,相小仪彻底断了薛桓的音讯。她时常拿出的薛桓亲笔书写的诗信,却不曾发现疑点。直至近来听闻容氏家书一事,遂想请阚氏为自己辨一辨。阚释因发现:字迹上虽并无纰漏,大致是出自一人手笔,但是所用纸张大有不同。出自先太后的薛氏信笺是澄心堂纸,相氏从前收纳的薛氏信笺是百姓常用的麻纸。澄心堂纸与麻纸很相近,但是触感会更为坚硬一些,倘若并非行家、或是常常从奉笔墨之家,实在很难认出。阚释因得出的结论:若非富贵大家,决难用这样好的纸张。相识溦听闻此言一时难以接受,迫于对薛桓的思念,她决定兵行险招。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1楼2024-01-18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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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折·相识溦 x 卫瑁:
                “小溦,今时不言,他日再拜,朕、恐难赦你。”
                “内庭惠授四年,为一日之恩,未有一日从心,妾是为先太后而来的,侍行却绝无背行贰德,更无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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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得知信笺极有可能并非出自薛氏之手时,相识溦一直悄悄寻找薛桓的足迹,并且涉足先太后的长鹤宫,想去探寻其中是否有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只是希望太过渺茫。本以为是一场秘密的探寻,却非常不巧地被立于长鹤殿外的卫瑁撞了正着。这场“守株待兔”是卫瑁精心谋划已久的,为的就是能够亲手揭开相氏为先太后心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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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承和四年 九月十七
                地点:长鹤宫
                小仪·相识溦
                不会因世言拂走眷心,再度行涉于追凭之事。因想曾经女侍恭请,青岁怯首,年至早春,柳花丝絮尚不能跹飞,为别情之始,如今苑心已无枇杷结,此时还亘着生死离合,究竟恍如一梦。置身密密的雨幔之间,漫走漫行,失却晴真,就着誓水寒寒,先会逢一片制衣,确定此刻已经避无可避,才揭起湿就的绰眉,拂出两道因带水冷翠的绿衫行仪: “陛下。此立身处不好,恐要湿了鞋袜。”
                帝·卫瑁
                才过梧桐烬藻,又是彻骨滞雨待天明,复如一道幽长而深邃的镜廊,降沉着难以述说的旧往,而板窗庭外的青石碑铭因无光的冽雨剥蚀,湿漉漉的文字也早已分辨不清了。始见满阶蒿莱和纵横的枯枝,凌乱无章地蔓至荒凉的岩壁,亦渐从两只被水沫泼湿的墨色履尖向皱襞的袍角上看去,一卧亘蓄阴郁的薄光便不由得诛攫瘦面,却轻描淡写般判说:“小溦,你不该来。”
                小仪·相识溦
                水影浮动几如镜鉴,苇花无数而重重的衰减,又几近吻停裥云,不乏披雨而来的意味,站在垂廊拱花之外,鸱尾青冷,鹤已逝垂。卷衣比进绦带,自有陈释剖心之情: “陛下圣鉴,今无不该之行。此中缘由,恕不能请听。”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24-01-18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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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卫瑁
                  一漏舐冷的暗霾最终讹散开来,透明的天光便由此透破穹顶,于汀葭的边缘勾勒出淡白色的缬纹,虚乏地垂照在枯萎且单调的绒草之上。亦如此时撼涧而出的一衷凉拂,非不待晦云翻墨,偏释几度黯淡无痕的怠目,才肯自横卧薄柳下观色:“小溦,今时不言,他日再拜,朕、恐难赦你。”
                  小仪·相识溦
                  再度渐下眉心,微有隐驯之色,任时经流转,于内庭体悟秋题、常生沧浪之水,斯风限意,断走苦赋之后,婉静的衫色渐雨渐冷,才始要遏问于抱守之心: 常常做缚掌山,应权成囚,昳灯剥减,人世风灯草结露,拙质劣行,尚有令人拾遗之处,如今却已无忍风蔽雪之人了。拨开故往: “内庭惠授四年,为一日之恩,未有一日从心,妾是为先太后而来的,侍行却绝无背行贰德,更无孽行。”
                  帝·卫瑁
                  或是迎光则有半璧微明,渐栖于一晰空濛之间,难枕数鳞瓦漕下郁沉沉的凄重,好似将拟一段雏穉的恒久。便是少顷得风不自横吹,却仍未揭狭眼错色,凭就此般境况、静中却步,除了宵寒衬肘,也惟有一廓淡薄笑置了:“从而今下相逢,尚不论裁骨为谁,何况往事已矣,个中缘由,暂且不必言说,但你我之间,自此之后,更须坦诚以待了。”故而摊掌相迎,附说轻轻:“来,近点。”
                  小仪·相识溦
                  在绵雨素水的时分付目渐观,渐从肃心愧守的衷愫走向一片赤让丹情,始行一步,嶙峋的地色则露占一分,待去挽手时,修颈不必垂就,风雨已没深纤丽的底衣,此刻拂之在后,便唯有附手了。款谈很疏,质婉隽约: “甘知圣心。”
                  帝·卫瑁
                  由此衍取半截销瘦的掌骨,旋将一蓬缁色鹙氅环系于彼身,应也未动声色地把难诸于口的隐秘,藏寄于百词难宣的韵律里,终于越踏过雄风鞭笞下的数眷深草,以及金箔剥落的雨零星乱。彼时立颂浪沤旧径里,晌久不得语,却可拟见早减孤令的景象,这大抵,是弗如於物、石不近情的缘故吧。
                  ·早在相识溦陪王伴驾之时,卫瑁就已知道她是太后布下的一颗对付自己的棋子。但相较之下,卫瑁技高一筹,按兵不动这么多年,卫瑁将计就计,这让相识溦无形之中也成为了自己掣肘太后的棋子。相识溦小产时,卫瑁也曾陷入过自责、质问自己造成如今的局面是否也有自己助纣为虐的缘由在里。但如今这一切的谜底都被相识溦亲口诉出,卫瑁曾经与她遗留的一点点真情,也就永远停留在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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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3楼2024-01-18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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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Ⅳ 花谢难禁·群像
                    帝·卫瑁
                    才过梧桐烬藻,又是彻骨滞雨待天明,复如一道幽长而深邃的镜廊,降沉着难以述说的旧往,而板窗庭外的青石碑铭因无光的冽雨剥蚀,湿漉漉的文字也早已分辨不清了。始见满阶蒿莱和纵横的枯枝,凌乱无章地蔓至荒凉的岩壁,亦渐从两只被水沫泼湿的墨色履尖向皱襞的袍角上看去,一卧亘蓄阴郁的薄光便不由得诛攫瘦面,却轻描淡写般判说:“小溦,你不该来。”
                    皇后·董徽仪
                    秋的墨迹愈来浓致时,孤竹瘦影,也很寥落地被声声叙的潇湘雨拂碎,徜徉在连绵斑驳的水色里。拾遍万山重、梧桐叶落的迢迢潺风,拆离烂漫桂花,阑珊在悲秋诗行的哀笔处。当董氏读住这风、这雨,拼凑不成的断皂,已然零乱成为苦涩樱泥中的点缀时,她仿佛才自恍神而去的荼蘼好梦里醒来般,苛责的目光就此凝泻:“往日不见你如此粗笨,怎生连个东西都端不稳,教不懂事的人传出去,还以为是孤要拂婕妤的心意喔。”
                    细幸夫人·兰缚
                    终于,在她的写满遗憾的思山里拂开那页题过心词的窗椽:彼时风絮翩跹过细径的诗章,她在緑尾芭蕉的颂文下,在万众朝臣的俯仰间,独她、如此思慕地看向那个近乎比肩着的风流蕴藉的背影,仿佛吹露的芽生怯、恋恋不休。可是二十余载的光阴后,是山水一程的咫厘;是春秋来去的一日;是史书万载中不经意滴落的墨,史官的工笔就迫她做了那点被淡忘的痣,几经回看,才发觉当时的诗也瘦成一道经年的疤,并未留痕,却已然生了宿病、憔悴了沉疴。
                    原来那是她不堪思故的烟水汀洲。
                    只是当她从这场旧忆里缓缓离去时,却已然合不上推开了的窗闩,无所遁形的回忆随着容女柔和的声息倾泻,将昨日真挚、今时疏离的眼睛又一次爱致地描摹过,便遗失了片刻他横滞的冷待,于是垂伏的诗眉将渡过千山万水,重又以日渐老去的秋鬓停驻在二十载之前他赧然的眼睛里,是这般意浓地:“相反,他很好。于朝堂得道多助、仁厚礼贤;于市井爱恤民命、宽和仁恕;于你我——”蓦然静息了,她最终为心斋的窗扉叩上锁,那些久远的回忆也随之缄声,不再著箓成刻骨的箴言,只是风愁了霎时,又续写着:“也善。所以或许吧…只是他的驻足太短暂了,更露深重,提灯的人永也追不上。”
                    璟妃·观澜
                    殿内寥烛的晦暗,同样沉沉地压在睫上,使弱睫如雨下湿叶,在太后话音中始终不曾抬起。琢心镂洞,才足以含纳下这些话,而一枚银边镶玉的指戒,已将掌下磨出血红:“妾会甘愿成为陛下手中的任何,一把刀、一只鸟、一朵倾听的花,抑或最终弃若敝履的残胭,那时候妾会自己结束掉一切,只要能帮到他一点点、让他少一点点烦忧。”膝跪太轻,无法解开时间长河内的哪怕一扣:“只是妾这把利刃,还是伤到了您。对不起,殿下。”
                    嫦仙婕妤·时绪别
                    夏晖太浓,使细长的叶、丰柔的花都如长久浸在浅湖里,而被光水泡得褪成很淡的颜色。小绪小口地尝着荔肉,一双交错的映影对面,她在短暂的静谧中与他看向同一方:他眼中是如何的景幅呢?在这富含水分的七月欲昏时,一切都被温和的、无限的抻长,而在此之中,“卿卿”尤长。她在缄静中拙劣地探回一颗红荔,不做声地剥侍,直到露出晶莹的果实送在他面前。小绪的手指很瘦,如栖下颈的白鹭,卫瑁所及她的鬓与脸颊都是温驯易折的:“那、这是对邀约的回礼好么?”
                    话是一片稀薄的雾水,消散地很快很快,连同她眷恋的、品在唇齿间昵称。她笨拙地斟酌,甜沛汁水仍残存在稚俏的唇珠,却稀释不了话中清淡的涩:“可是、陛下,会不会…” 矮在淡粉眼尾的睫颤如蝉翅,流泄出一角不安,她的嘤咛轻到会随风逝去:“太教人觉得…” 原来说不出口的话,会成为一生中吃过最苦的杏仁。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24-01-18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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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仪·相识溦
                      原本以为经年别影,远隔着芦荻涉岸成雪,蒹葭无数重的烟霏露结,豆蔻与笄年的心愫会被画桥寂寞柳深深的葬于其中,甚至苦度终日的时分,他也与旧事在水之湄,遗停三年之前,实在算很远了。可此时黯然神伤,才恍然发觉,那不是涘水河经,而是障目的深帷长幕,被无可撼伐的权掌轻易搴起。微波浮动,她注视着她,以一种无尽苍凉的底色,然后和着既明而灭的泪河弥散,僵站在原地。
                      颂小媛·容与胭 菱花窗镜影外,一宵虚折曲止的梨花雨小,逐渐地低下曾几的调高谒,而是逐渐地低黯、沉默。或许所有在度历这场雨的一切生灵,都要以一种拜颂地姿态恭请它的敛然了,而雨花突然滂沱。这样静好的两页蝉睫,悯悴的跌落进另一片峡谷,低哀的宁静,笼没了此时犹噙一枚孤苹的廖笑的小胭。不知几时,宛如一纤伶迷的金桂叶,跌撞、无序的凝就她掌下、眉间的故事,却又不可如似:无可奉说,那些辛苦成为容与胭的过去,和难以摊陈的,名为成雾钿的依傍。这双原是很温的掌指,很慎重地衡以两处花笺,而渐渐凉寒了。忽然很想痛哭如这场雨的肆意,奈何、奈何,因此,也勉强以温和无恙地声线,去继续写好容与胭的叙文:“我明白的。应是想使远乡儿女无忧,只字无提恙事,以全我愿。因而……我会应和着他们的期许,少思、多笑,常念乐事、无怀悲忧。”轻轻地别了脸,像是想贪看这幕雨戏,无觉洇湿了两痕,浅淡地:“这样浓稠的雨啊……”
                      贵人·辛如翡
                      其实妙女在最为珍贵而夸姣的年光里,表达七情的方式是那样的直白而赤诚,譬如,这扇因旧事纠葛的心扉会在认可之下流注和煦的春晖,掠向她宛若朝霞映雪的两颊:“是吗?包水饺是阿娘教的,她答应我、如若学会,日后去书塾念书她就不会告诉阿爹了。”运转的绪思细数着历经人间的十八载春秋,哪一回才是隶属于她浓墨重彩的一笔?实则她尚因食饺鼓起的两腮还未消去,只能清晰的模糊着字句:“挂彩灯、燃爆竹、看舞狮……”应罢、想罢,在恢复最真实的音容后,眼水漾开了秀丽的漪涟:“其实还是最喜欢听话本,”于是,两厢叙话的桂室成就了辛女因即兴诞生的唱台,向来乖戾的眉睫也在一颦一蹙间演绎着爱恨缱绻,仿是亲临其境的替隐居山峦的神女看透了情爱的悲欢离合,“那天山女子,独守枯城,也只为了曾经那一人——”余韵之下,如翡又怎会真正参透其中的凄清婉淡?“美人,她(天山女子)不孤单吗?”
                      清悟美人·阚释因
                      山水画卷中不曾细描的黛如娥罥轻扫两痕蝶须,如此就这样低伏在满含珍善的目波中。假若如今仍身在定善之所,抛去旧年的遗章旧囿于一方佛地,那么深掩在瘗玉身下残寥的祈愿又有何人能解呢?缘有寸心的波绕、另春的小鹿才恍若初醒,寄身在一旺如煦的浪潮中感受真切的实感,如此、才不虚凡尘一行。
                      美人·闻不雨
                      赋予了一轮生命晕环的幼婴,随着华露剥照下来的水纹,足以得见天鹅柔嫩的粉颈在四处张望着,以至于远隔着一簇纯白的纱帷,仍旧能够看见稚小而笨拙的笋指在拂挥不止,如是沉重又热忱地叩知渺茫的途际,试图与高瞩的日冕所媲美,那么吻抵在睫梢处细微的泉珠,她只那么轻轻一扫,便揩去了:“石之美者,合称玉。陛下之用心,小雨倍加感慨系之,但更希望他能如玉石般温润、德善,安康顺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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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5楼2024-01-18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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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承和四年已落下帷幕,但许多故事却还没有画上圆满的句号,大家都在流逝的岁月中寻找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年青的时绪别也曾托着脸在窗下游想:难道被爱,也是我的错吗?人总会在年少时将爱错认,如果幼时题笔拟诗对,兰缚不曾故意输给卫瑁的话,如今是否也能赴身诗海里、作一回快活神仙?遗憾大抵不相同,晟宫的页眉记载着这九位女孩的颠沛与离别,在下一个春天到来时,她们的伤痛当真能如书中所说、被时间抚平吗?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6楼2024-01-18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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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再次祝胭脂宝宝生日快乐!也谢谢大家一直陪伴着胭脂长大!
                          感谢我的好搭档!为了这次晒戏没日没夜赶进度!@我的起司宝宝
                          感谢我们的金主鱼总!胭脂的海报及签大部分出自她手!@碎了八角
                          感谢胭脂的大家!(一次艾特不完我分两次!)@枝端. @我的爱是不被原谅的 @栀子花与雪花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7楼2024-01-18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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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胭脂宝宝一周岁!生日快乐🎂🎁🎊🎈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0楼2024-01-18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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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胭脂宝宝一周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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