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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all邪)《菲尼克斯的诀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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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里违规被屏了,试试这样子发。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4-02-26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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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江的早晨也是有点儿冷的,但太阳早虫鸣鸟叫一步高悬,冲淡了这种冷意。让所有被晨光笼罩住的事物都散发着暖洋洋的光。
    但是这种光并没有出现在吴山居内,厚重的围墙和茂密的树叶将来自外界所有的侵扰通通挡在了门外。无论是阳光,还是声音。明明是空旷的,寂静的,却不知有什么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
    王盟已经望着地板发呆好一阵了,电脑的屏幕还停留在扫雷的界面,中央有一个圆环转啊转,转啊转。就像墙上挂钟的指针,深一脚,浅一脚,被人推着往前,一直、一直地走,不知要去往何方。
    今天早上他在玩扫雷之前,将整个吴山居都打扫了一遍,这会儿地板干净得能印出他木然的脸,他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倒影,看啊看,看着看着,总觉得眼前的影子有点眼熟。
    是谁呢?这个问题在王盟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坐在电脑前,每天一边玩着扫雷一边等着某个人回来呢?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会儿的老板脸上写满了青涩,突然有一天起,老板开始会背着个包往外跑,身上总是带着使不完的冲劲。
    从那一刻,王盟就知道,自己得坐在电脑前玩很久很久的扫雷了。
    后来,老板变了,突然就成了王盟不认识,但是有点眼熟的样子。有时,王盟看着老板的影子,那里面有吴三省,有张起灵,可就是没有他自己。
    他的老板似乎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原本不怎么抽烟的老板开始会在每个夜晚,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白烟与叹息。
    所以王盟一把挥散了白烟,伸手将那根塞满了叹息的香烟从老板的嘴里抽了出来,含在了自己嘴里。在听到那句“王盟,你工资不想要了?”,王盟笑了,他知道,这还是他的老板,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王盟踩着前面的脚印,一步、两步……直到,自己的足迹与前面重合。他似乎活在了名为吴邪的影子里,从前的吴邪天真,王盟也天真,后来的吴邪成熟,王盟也跟着成熟。可吴邪似乎永远也不会回过头看着他的影子,他只会追寻他的光。
    老板啊!为什么你不能回头看看呢!你前面的不是光!是你心中的魔鬼!是深渊!是泥沼!
    吴邪心中住着一个魔鬼,王盟的心里又何尝没有妖魔?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拦在吴邪面前,不求他回眸,只求灯火不熄。
    “这是这几年欠你的工资和这几年的红利,你被开除了。”
    王盟的老板消失了,那个总是会拖欠他工资的老板,抛下了他的影子,为了一句“带我回家”,为了他心中的魇。
    失望吗?有的吧。毕竟他曾以为吴山居就是他们两个永远的家。但是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夏天的树总是留不住秋天的叶,故里只能存在于过去。可王盟还是对吴邪说,回来我养你。
    回过头想想,其实王盟最留恋、最不愿忘却的,是有着那片沙海的记忆。记忆里,他每天跟在老板身边,和老板望着同一片天空,看着老板看到的风景,看着老板将自己纳入计划之内。没有一整天,一间空屋,以及一台只有扫雷小游戏的电脑。
    王盟很自私,他知道,吴邪所为是背负着无数的希望,是为了挣脱笼罩了几代的枷锁。
    但王盟还知道,吴邪是为了谁而追逐的时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4-03-13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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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本小说书写了他和老板的故事,大概现在已经到了尾声吧。不然他怎么会又回到了电脑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呢?这个占据了王盟半辈子的铺子里再也没有一个会总是外出的老板和只会玩扫雷的伙计了,只剩下一个总是坐在电脑前发呆的老板。
      一切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结束了,没有鲜花与掌声,没有乌鸦和哀悼,只有……
      一阵铃声打断了王盟的思考,他回过神,拿出手机一看——坎肩的消息。
      坎肩说无意间刷到了有关老板他们的直播。
      王盟想,怎么可能?但还是鬼使神差点开了坎肩发来的链接。
      只需远远一眼,王盟就认出了那个他千百回在口中萦绕又没能说出口的人。
      那人身穿白色背心,坐在屋檐下,双腿悬着。沐浴在阳光中,被绿叶包围,被蝉鸣簇拥。竟不似在人间,似画卷。
      蓦然间,一个身影闯入,同样穿着白色背心。那一刻,树叶抖动,阳光倾泻,画中人回眸,眼底似有光彩流动。
      王盟知道那是谁,那是吴邪的执念。
      有时候,王盟也会想,他凭什么?因为他是张起灵,吴邪的回答永远都是这个。
      上回去福建看吴邪的时候,王盟差点没认出来。难以相信这么一个人会穿着一件老头衫,脚下踩着凉拖鞋,手里还提着个菜篮。尤其是后来亲眼看见吴邪下地给菜施肥。
      回头,是张起灵在给鸡投喂饲料,胖子在厨房大展拳脚。
      王盟终于意识到,故事是真的结束了,连神明也回归了人间。
      晚上,王盟坐在铺子里,吃着四块一碗的泡面。一不小心泡得久了,面条发软,刚用塑料叉子挑起来就断了。
      他将手机立在桌面上,就着屏幕里丰盛的食物吃下一大口面。
      音量被他调到最大,各种笑声、交谈声、球赛解说声、碗筷碰撞声……在空旷的室内荡开一层层波纹,又弹回来,回荡又回荡。溢出来的色彩似乎能冲淡这一方夜色下的寂静。
      老板看起来很开心,没有了这么多的烦心事,看起来居然也年轻了很多,就像……就像他一次又一次背着背包离开吴山居的时候,眼里有光。
      厨艺比上回又进步了,下次……过两天去蹭顿饭吧,老板会欢迎我吗?还是算了……
      不知不觉,碗里的面就被吃完了,王盟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对着只剩汤的碗扒拉了很久。他起身将汤倒掉,然后把泡面碗扔进了垃圾桶。
      屏幕里的人也已经吃饱了饭,喝了啤酒,散了大半。数来数去只剩下了三四个,其中一个一直呆呆坐着,看样子是醉了。
      王盟认识那人,是个被老板拉入局的少年,也是老板十年计划里的句号。
      这个少年对吴邪一直怀有一种恨,或许是恨吴邪拉他入局,或许是恨吴邪隐瞒他父亲的去向。但王盟不是吴邪,他知道黎簇恨的不是不同的人生,也没那么在乎总是殴打他的父亲的死活,他知道这个少年人的身体里和他一样住着吴邪种下的妖魔,一个被留在了原地的妖魔。
      他们的身躯还在向前走着,可一个灵魂被落在古潼京踽踽独行,一个灵魂被埋进吴山居生根发芽。
      王盟其实挺佩服黎簇这个少年的,那种肆无忌惮的恨从心中涌出,从口中喷薄。他口中的恨总能勾起吴邪的愧疚、纵容。吴邪会对自己愧疚吗?或许全在那封塞了工资的信里,以及吴山居了吧。不然,他怎么总是不回来看看呢?
      如果还是几年前,王盟大可以对吴邪说,你欠我的!可吴邪如今将能给的都给了他,他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看着黎簇将胃里的东西吐在吴邪身上时,吴邪吃瘪的时候,王盟短促地笑了一声。
      啊,还是有点羡慕。
      屏幕就这么大块,弹幕占了一大半,时不时就能闪过几个类似“好好磕”“男友衬衫”“身材好好,流口水”“站一秒年下”等字眼。
      王盟自然不是2G老人,隐约能看懂一点。其实他还挺高兴的,自己老板这么受欢迎。吴邪是直男这一点,王盟也再清楚不过。
      要不晚点还是给老板打个电话吧?王盟想。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4-03-13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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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忘记在贴吧更新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11-18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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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便找了张木板凳坐了下来,拿出手机刷朋友圈来打发时间。
          胖子拍了一些食物的照片,并自夸了厨艺。小花在下面点了个赞。苏万回复:好吃。
          黎簇也发了几张食物的照片,配文:感谢胖爷的指点。
          今天做饭的时候,黎簇帮了不少忙。他和胖子一人一个灶台,期间胖子看着他炒菜,脸上是止不住的满意。
          这小子每次来的时候都以要向胖子请教为由,挤进厨房里帮忙。胖子也乐得有人和他切磋,互相长进。一来二去,他俩越来越熟。
          如果不是胖子也在厨房里面,我都怀疑这小鬼头是盘算在食物里下药毒死我。
          撇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想了想,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说:“换下来的衣服不用自己洗,放洗衣机里就行了。”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我心想,坏了,该不会是在里面晕倒了吧?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拧门把开了门,接着一眼就看到了黎簇闭着眼傻站在花洒下面,像是青春疼痛文学里****、跑了女主之后淋雨伤感的**男二。
          我往里面走了两步,丝丝水花溅到了我身上,是冷的。我能理解小孩子大夏天喜欢洗冷水澡的心情,但这种程度实在是太冷了,尤其是在南方的大晚上。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花洒的手柄开关,果然,被拧到了最右边——最冷。
          “黎簇。”我喊了他一声。
          他如梦初醒般猛然抬头朝我望来,下一瞬意识到了自己还处于一丝不挂的状态,耳尖泛红,脸上恼羞成怒。
          “吴邪***有病啊!偷窥人洗澡。踏马变态你就直说!”
          我不为所动,想到我欠这家伙的事,默默收回了想要挥出去的拳头,笑着朝他调侃了一句。
          “哟,发育得不错。”
          黎簇的脸快冷得掉冰碴子了,我假装没有看见,继续道。
          “洗这么冷是想感冒吗?你可别在我家里生病,我们没时间照顾你。”
          黎簇嘴边溢出一道冷哼。
          “老子身体好着呢,不需要你们照顾。”然后一把将我轰出了厕所。
          我正在厕所门口,讪讪地往前走了几步,有种想要直接一脚蹬回店里一走了之的冲动。但是我不能指望一个醉鬼能有清晰的思维,更何况我确实欠了他太多,能补一点是一点吧,总不能放任他不管。
          站着等了一会儿,很快厕所的门把手就被人拧了一下,黎簇穿着一件白t推开门走了出来,脚下踩着和我同款人字拖,出来的时候也不说话。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我无可奈何,告诉他苏万给他留了一张吊床,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眼睛还是盯着我。
          ……嗯?我眯眼琢磨,似乎看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后面。
          我回过头,就看见了胖子那立着的手机,突然想起来直播没有关。于是几下度步上前,弯腰点击退出直播界面,顺便将胖子的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我刚直起身,就发现黎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眼神复杂。
          感觉这小孩补脑了一些什么很冒昧的东西……
          就在这时,黑瞎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打破了我俩之间尴尬的氛围。
          此刻,他在我心目中的颜值仅次于闷油瓶,浑身都散发着名为“帅气”的光辉。
          这种认知只持续了短短一秒,下一瞬,就就看见他摆出了一副夸张的表情,笑眯眯地语出惊人。
          “你们竟然背着我行这般苟且之事!弃我于不顾,太令奴家伤心了!”
          说着还不忘假装抹一下眼角,然后一脸大度地双手各牵起了我和黎簇的一只手。
          “不过没关系,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错了,收回我刚刚的话,我就不应该对这家伙抱有什么期待。
          我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玩笑开完之后,黑瞎子又收敛起了那副做作的姿态,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回去睡吧,我来看着他。”
          他这人平时虽然没个正形,但还是靠得住的,反正出了什么事也与我无关,再加上我之前喝了酒,这会儿有点晕乎,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晚上回到店里,顺手将手机还给胖子,洗完澡后就直接躺床上了。原本以为折腾了一整天的我会带着一身的疲惫立马入睡,结果翻来覆去,大脑越来越清醒。
          我挨个点开聊天记录,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夜猫子能陪我度过这空虚寂寞的夜晚。然后就看见了胖子刚在我们三人小群里转发的:[链接]这十样东西不能再……
          屏幕上落了一根头发,我伸手拿掉,手一不小心点开了一个聊天界面。看了一眼备注,是黎簇的。刚要退出,我就眼尖注意到了上面显示的正在输入中。
          这么晚了,这小子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我刚好闲得无聊,就一直盯着上面那个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突然消失,然后又出现,反反复复就是没有消息发送过来。
          真当自己是青春期跟女生表白的小男生呢?怎么这么别扭?我怎么不记得这小子是这种性格设定?
          终于,就在我按耐不住打算退出的时候,黎簇发过来了一句。
          “没想到堂堂吴小佛爷有这种癖好。”
          “放心,我不会将你是同性恋的事情宣扬出去,我虽然讨厌你,但不至于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4-11-18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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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头跳了一下,脑袋开始胀痛。我就说这小鬼头憋什么坏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黎簇平时看的什么啊?脑洞这么大?真想扒开屏幕,看看他脑子里都装了一些什么。思维这么能跳,怎么不去破奥运纪录?这两件事不能说是因果关系,也不能说是递进关系,只能算是毫无关联。
            都怪黑瞎子那狗王八蛋,尽干一些损阴德的事。
            我咬牙切齿,手指恨不得将屏幕戳穿,一字一句地发过去。



            对面也不知道信没信,总之也没了下文。
            草。
            *****。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下楼,看到闷油瓶晨跑时买回来的小笼包已经被煎成了生煎包。另外他还带回来了一些面包和牛奶。
            我正疑惑,就听闷油瓶说,之前听我提过面包和牛奶很适合宿醉过后吃。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说过宿醉过后的早上吃还挺舒服来着。
            咬了一口生煎包,我含糊着问闷油瓶。
            “他们呢?”
            闷油瓶没回答我,看向外面。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黑瞎子和两个小鬼聚在一块儿,两个小孩神情严肃,紧盯着黑瞎子,一个个如临大敌。
            我已经能想象得到这两个小孩遭受了多么惨不忍睹的折磨,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一秒,剩下的九十九秒都在幸灾乐祸。
            小花倒是姿态悠闲地靠在旁边躺椅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手上还拿着一支雪糕。雪糕……不会是从我们店里的冰柜里面拿的吧?
            见我看过来,他还伸手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抹了把脸,也从冰柜里拿了一只雪糕,搬了张木椅靠过去一起看。
            别说,看他们挨揍还挺爽的,一瞬间就让我回想起了那段天天挨瞎子脑崩的日子。
            看了一会儿,我就起身往厨房里走。小花问我这么早做饭,我说去做沙琪玛。
            小花想了想,说,我要红糖味的。
            面粉过筛,加入鸡蛋,调成面团,醒一会儿揉匀,擀成薄面饼,然后叠在一起切成小条,将小条放在油锅里炸。
            接下来就是熬糖浆,把糖、麦芽糖和水在锅里熬煮,滴上几滴红花油和食用油。
            最后将炸好的小条和糖浆拌匀放入模具之中,压实,切成方块状。
            沙琪玛就这么做好了。
            我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沙琪玛,下意识想点头,突然想起来……
            哎呀,小花的红糖味!
            糟糕。我忘记做了。
            我又焦急忙慌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步骤,将红花油替换成了红糖。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我端着两碟沙琪玛走了出去。
            小花吃了我的沙琪玛,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还行。”
            “什么好吃的?”黑瞎子走了过来,看着我手里的两碟沙琪玛。
            我起了玩心,让他选一个。他选了红糖味的。我有点遗憾,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我将红糖味的放在了椅子上,然后走到黎簇他们两个面前。
            苏万毫不犹豫就拿起了一个,他对我的信任不禁让我生起了一丝愧疚。
            黎簇看了眼沙琪玛,犹豫了一下,说:“我不吃沙琪玛。”
            这小子不好骗啊。我叹了口气,并不意外。但奇怪的是,平时的黎簇都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会儿看向我的目光却总是带着几分闪避。
            杨好这会儿病养得差不多了,虽然伤口看着还挺吓人的,但行动已经没什么问题,听说我们过几天表演,吵着要过来捧个场。
            如果不是他伤得比较重,我还挺希望每次他们都三个人一块儿过来,就这小子最闹挺,他们三个互相之间也有话题。
            如果不霍霍我的菜就更好了。
            反正不是因为感觉杨好要是吃了沙琪玛之后的反应会比较好玩。
            那小子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有他帮忙干活,想必效率会大大提高。
            苏万自从咬了第一口开始,脸上的表情就有点一言难尽。他几度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沙琪玛,欲言又止。
            我说,我给你们带了红花油,你们涂一下脑门。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问我是不是做沙琪玛的时候忘记洗手了。
            我笑而不语。
            黑瞎子凑过来搂住我的肩膀,低声笑问。
            “如果不是你师傅我机智,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给坑了?”
            我避而不答,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好歹是你师傅,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黑瞎子说。“但是我知道跟着他选准没错。”说着看了眼小花。
            我有点心虚地哈哈两声,转移话题,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他似乎想了一下,又似乎并未思考:青椒肉丝炒饭。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4-11-18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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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当我看到张海客满脸血的时候,我的脑子完全是懵逼的。
              下午天气很好,太阳半遮半掩,并不是很晒。想着,天气有了,场地有了,人也有了,简直天时地利人和。秉承着不能浪费资源的原则,我驱使着那几个来我店里蹭吃蹭喝的家伙去搬运一些兵工厂的废铁,建设一下用来待客的屋子。
              当然,小花身为大金主怎能与我等凡人同等待遇,一手胖子冰的柠檬茶,一手黎簇带来的游戏机。一身干净的粉色衬衫,与我们的灰头土脸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黎簇这小子是怎么想的,来做客,还带游戏机,肯定是怕白天的训练量和修建工程力度不够,担心晚上睡不着。
              懂了,这就把给田里拔草也安排上日程。
              我嘿嘿笑了两声,平淡的日子过久了,总得找点乐子调味一下。
              虽然说是让他们给我当免费的劳工,但我总得意思意思出一下力不是?于是我就弯腰去捞放在地上的一块比较长的废铁,刚起来转了个身,就听见咚的一声,手上感受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阻力,我心道不妙,这感觉,怕是撞到什么动物了。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只“动物”会是张海客,尤其是当他满脸是血站在我面前。
              不是,我应该只是磕了一下他的鼻子吧?这怎么就满脸是血了?我没看见他,他自己难道就不会避一下吗?他身为张家人的反应能力呢?别跟我说去墨脱做了喇嘛之后,把脑子也落在墨脱了。等等,他该不会是想要碰瓷吧?不对啊,他碰瓷一个资产为零…呸,负债累累***想干嘛?张家在香港的生意终于还是做不下去了吗?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张海客咳嗽一声,打断了我的联想,并对我质疑他的反应能力嗤之以鼻,“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吗?”
              我无所谓地耸肩,“谁叫我身边有小哥呢,人在充满安全的环境下待久了,总会不自觉习惯放松下来的。”
              张海客没有接话,我问他怎么不闪开,真磕这么严重?他咧咧嘴,说给我们带了礼物,沉甸甸的,他怕一闪给弄坏了。
              事后想起来,他的这番说辞充满了敷衍,但当时的我已经被他手里的那箱“礼物”给吸引。
              胖子这会儿刚好路过,看见我和张海客,先是被他犹如遭遇车祸事故的脸吓了一跳,随即嘿了一声。
              “找你家族长?想来碰瓷?脸上哪里买来的假血浆啊这么真?我跟你说,别老想拐我们家瓶仔……”
              话还没说完,低头就看见张海客将皮箱平放在了一块废铁上,打开。
              胖子顿时卧槽了一声,抬头看看张海客,又低头看看皮箱里的东西,没忍住再度发出了一声卧槽。
              我也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皮箱里是一口长花瓣形状的碗状器具,我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件器具细细打量,估摸着是宋朝的古董。
              张海客说,这是宋代汝窑的花口洗。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朝的花口洗一般在几千到上万不等,但要说汝窑的,现在出土的汝窑文物寥寥无几,大多在一些民间收藏家的手里,也因此汝窑的文物一般价格都被抬得很高,尤其是完整度这么高,这口花口洗估摸着得有上亿。
              虽说在我那巨额债务面前,这小小的几亿显得微不足道,但那单位好歹是亿啊!
              胖子脸上写满了对金钱的渴望,但还是对张海客表示了怀疑。
              “你小子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们带礼物?可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想用东西收买我们,好带瓶仔走是吧?没门!我们不吃你这套!”
              胖子一脸恍然大悟,看破真相的表情,脸上写满了防备。
              张海客似乎是被哽了一下,说让胖子放心,他族长住在一个这么破烂的地方,他心疼自家族长还不行吗?在他眼里,只有这些贵重的东西才能配得上他家族长。
              我信了七八分,讨论完他带的礼物,我这才想起来,张海客还顶着满脸的血。想到这家伙还特意给我们带了礼物,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愧疚,赶忙将人带了回去。
              一进门,就和正在喝水的黎簇撞了个正着,黎簇看到张海客的惨状,一大口水猝不及防咽下去,被呛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把医药箱拿来。”我很自然地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吩咐他。
              黎簇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乖乖去拿了医药箱。
              我给张海客处理的时候发现,只是鼻梁被撞歪了,脸上的都是鼻血。我奇怪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黎簇站在一边插着兜,看着我俩,等我处理完,收拾医药箱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我竟没听说过吴老板还有一个兄弟。”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最近几年,张海客已经没有再刻意模仿我了,脸也在一点点变成另一副样子,据说是他曾经的模样,现在与我的相似度只剩下了四五分。
              但现在的我突然年轻了这么多,黎簇会说我俩是兄弟,也不奇怪。
              “不是。”我懒得和他讲述那段复杂的经历,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可我没想到,在我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张海客也立刻否认。
              胖子倒是巴拉巴拉跟他说了一堆,但其实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他不是我,从始至终都在风暴的中心。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变态的很,在小天真还米粒大小,整天光着个屁股蛋子到处跑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视奸我们小天真……”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4-11-18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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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了胖子一脑袋,对于他这种整天说话没个把门的性格深表无奈。
                黎簇盯着我俩看,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啧了一声,满脸写着不高兴地开口。
                “吴邪。”
                “嗯?”
                “你有病。”
                草,这小子就不会正常说话吗?不会说就别说,突然骂人干什么?话说这种时候不应该骂张海客吗?
                我被骂的莫名其妙。不由得怀疑自己和现在的小孩是不是有了代沟?
                不会吧?我觉得自己网速还挺快的啊。
                “大设计师,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再在这里休息下去就不合适了吧?”黎簇没有看我,似是随意般说道。
                哎呀,不说我都忘了。我的观景台。
                我连忙站起身往外走,临走前让张海客随便参观。反正有胖子在,我也不是很担心。
                “等等。”我站起身后,黎簇忽的盯着我的胳膊肘,蹙眉。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
                我愣了一下,抬手想看胳膊肘,隐约能看见那里似乎有几道裂口和破皮,有几滴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小伤,我待会自己处理一下就行。”我说。
                黎簇似乎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不容我拒绝,一把扯着我手腕,拿起一边放着的矿泉水倒在伤口上,然后拿出消毒水给我消毒。
                我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但自觉不占理,也没敢吭声。
                处理完伤口,我起身往外走,黎簇拦住我,眉头皱的死紧,问我现在这样是想要去添乱吗?
                我无奈,“我只是去监工。”他才没再拦我。
                路上,我看到了闷油瓶,就顺带和他说了一下张海客的事。闷油瓶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我估摸着是商量一些关于张家的事。
                “吴邪,你不觉得恶心吗?”黎簇突然回头看我。
                “啊?”我一时没有跟上他的脑回路。
                “刚刚你说的那个人,他不是从小就偷窥你、模仿你吗?你难道就不膈应吗?”
                嗐,原来是这事啊,我还当是什么呢。
                “膈应啊,怎么不膈应?但膈应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模仿我的那些个人全砍了吧?再说了,你又怎么肯定是别人在模仿我,而不是我模仿别人呢?”
                我朝他笑了笑,一脸无所谓。
                黎簇哑然。
                “鸭梨。”
                走了两步,我喊住他。
                他没有停下,我又喊了一遍:“黎簇”。
                不等他反应,我问他。
                “你真的想要找到你爸吗?”
                他沉默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半晌才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我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今晚来我书房一趟,我收集到了一些线索,你也是时候该放手去搏了。”
                “你小子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跟头牛似的一腔热血往前冲,不撞南墙不回头,十根绳子都拽不回来,还是我二叔一直拉着我。可惜我一身反骨,他越是拉我,越要往前撞。”
                黎簇拍开我的手,但也没有否认,只说,“你现在也没变。”
                我一直都担心这孩子会陷在过去的那段回忆里走不出来,自己将自己束缚住。现在却是松了口气。小鬼头嘴上说恨我,但却在慢慢让自己认同现在的我,认同新的生活。我知道,黎簇从来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年轻人嘛,脸皮都比较薄,我懂。这事儿还是得等他自个儿慢慢想通。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4-11-18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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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客那家伙来得快,去得也快,据说只和闷油瓶汇报了几件事,顺便意思意思,问两句要不要回张家。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几年下来,古董行业越来越不景气,虽然这几年张家都有在不断往其他行业发展,但终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动摇。
                  张家能担当大任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总归是没有张海客这么大的话语权,他们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有能力的张家人,更需要的是一个有权威的张家人。以至于张海客就算是当了喇嘛也不得安生。
                  真忙啊……
                  我默默感慨。
                  别说是张家了,就连解家也差点栽跟头,也得亏小花那过人的商业头脑,早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提前扩大了自己的市场,将目光放到了其他行业。
                  但同时,小花的工作越来越繁忙,我们见面的频率也越来越低,所以刚开始在店门口见到小花和瞎子时,我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惊讶。以至于我不由得怀疑是否又有什么惊天密谋等着我,又或者是小花和瞎子联合起来找我催债,然后上演一段“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高利贷追债”“一根手指头一万元”等血腥场面。
                  用小花的说法,身边这么多只吞金兽,他要是不多赚点钱,怎么养的活?
                  听着他的调侃,我有点心虚,只能讪讪地笑笑。
                  这两天看胖子和黑瞎子这么热衷于直播,我也忍不住来了兴趣,今晚排练的时候将手机架在了旁边。
                  刚开播,直播间的弹幕稀稀拉拉,随着我们排练的进行,弹幕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胖子直播间里的常客。
                  我看了一眼弹幕,顺嘴回答了几个问题。
                  “你们是在排练吗……是的,我们村里的表演。”
                  “瞎子为什么不拉二胡……他不是真瞎,会拉二胡,但是和音乐不匹配。”
                  “小哥和胖子表演什么……啊,他们表演杂技。”
                  剩下的弹幕我就没有一一去看了,毕竟排练要紧,再看下去时间就不够了。
                  按理来说,演唱情歌的时候,两位主唱是需要深情对视的。可黎簇死活也不愿意,所以我俩唱歌的时候都双目呆板地望着前方,眼神坚定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入党。
                  【哈哈哈哈,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入党了】
                  【弟弟好像不敢看天真啊,有内情】
                  【我赌五毛钱,弟弟这是害羞了】
                  【嘿嘿嘿,我先磕一个。】
                  【哦吼吼吼,唱的还是告白气球诶,好甜】
                  【为什么告白气球会出现小提琴和萨克斯啊?(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想到把告白气球和杂技表演放在一起啊,摔】
                  【我不李姐,但我大受震撼。】
                  【我只能说,隔行如隔山,我祝你们成功吧】
                  【话说,怎么大花一直捧着笔记本坐在旁边啊?他不参与表演吗?】
                  【老师,我家子涵怎么没有参与表演啊?】
                  【这位家长,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查看了一下直播,并第一时间就和子涵了解了一下情况,据子涵说,他由于能力出众,被安排到了另一场表演。子涵平时在学校的活泼开朗,人缘也很好,做事非常有自己的主见,这次的表演是子涵主动提出的,我们也给予了孩子展现自我的舞台,孩子多参加这种活动,也能增强孩子的自信心。请这位家长放心,我们以后会多注意这种问题,关心孩子的身体健康,谢谢家长们的理解和支持!】
                  小花坐的地方离手机不远,从我这个方向,能看见他的身子朝手机那边偏了偏,垂眸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但是音响里发出的音乐太过响亮,我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似乎和弹幕聊了几句后,眉眼突然弯了弯。
                  我愣了一下。小花笑起来无疑是非常好看的,戏中的他“清肌莹骨能香玉,艳质英姿解语花。”,那双眼睛这么柔柔地看着你,就一眼,便会让一群小姑娘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平时的他更多是一副清冷矜贵的样子,不染纤尘地坐着,让人不自觉在被俯视。如一只高贵的白猫,温和的外表下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凶残,当这只猫发起狠来,便会变成一只白虎,索起命来嗜血果断。
                  真是张有欺骗性的面孔,我感叹了一声。
                  “吴老板这是在想什么呢?连词都唱错了。该不会是在惦记着那个变态吧?这么魂不守舍。”
                  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唱成了下一段副歌的歌词。
                  我自知理亏,没多说些什么,看了眼时间,就遣散众人去睡觉,最后特意叮嘱了黎簇一句。
                  “晚上别玩游戏,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吊嗓子。”
                  忽略黎簇的哀嚎,和苏万的半是安慰半是幸灾乐祸,我走到了小花旁边,探头想看手机上的弹幕。
                  我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打动小花。
                  可惜还没看清,一只手就将我的脑袋掰了过去。
                  “徒弟在看什么呢?有你师父好看?”
                  黑瞎子笑嘻嘻地凑过来,被墨镜遮住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我没有理会他不着边际的话,问道。
                  “那件事有着落吗?”
                  黑瞎子嘴角还挂着笑,但我能看得出其中并没有几分真心。
                  “在这里谈不好吧?咱们可以晚些去房里深入交流,彻、夜、长、谈。”
                  说着,往手机镜头那边看了一眼。
                  小花皱了下眉,但什么都没说,直接退出了直播。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4-11-18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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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听瞎子这么一说,点了一下头。确实,现在还开着直播,不方便谈论这些事情。
                    先前我让黑瞎子调查了一下那次我们在昆仑山的活动,这种程度的斗还不足以能难住那三个小孩,中间明显有人为的力量在插手。首先,整个队伍里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人想到要戴防毒面具?当队伍中有人晕倒,并无缘无故出现异常症状时,第一反应不应该想到可能遭遇病菌或者中毒吗?
                    当然,我对是否存在诅咒持保留态度。
                    还有机关,为什么黎簇他们走了这么久都没能走出去,但轮到我进去的时候,如此顺利就找到了出口。
                    很快,我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我翻看黑瞎子给我的资料得知,有个据说是我的粉丝听了外头那些人的闲言碎语,笃定我与黎簇的关系差到了极点,但因彼此手里都握着对方的弱点,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他就成为了黎簇手下的人,一点点接近并蛰伏在黎簇身边,静待时机下手。
                    恰好他这一次被选中,跟着黎簇他们一起下斗,他提前布置机关,之后的事情就如我猜测的那样。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我居然也会出现在那里,于是行动只能不得不暂停。
                    粗略浏览完一遍,我将资料放在一边,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发自内心感叹了一句。
                    “我可真是蓝颜祸水啊。”
                    黎簇正坐在沙发上查看消息,闻言滑动的手指突然一顿,出奇的没有反驳。
                    我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心觉奇怪,他居然没有怼我。不,不仅仅是现在,不如说是今天一整天这小鬼头都很奇怪。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抖m,但黎簇的反常确实来得古怪,这十年以来,所有的算计处心积虑早已深深嵌进了我的骨子里,尽管在雨村里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舒坦日子,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也依旧刨不出早已烂在地底深处的骸骨。不可否认,我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要去警惕些什么,怀疑些什么,以至于刚开始享受晚年生活的那段时间,胖子说我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后来,我找到了苏万,想和他打探一下黎簇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情况。苏万深深看了我一眼,道:
                    “他被困在了一个局里,这个局除了他自己,无人能破。”
                    说着,他又转回头,对着远处完全陷在黑暗里的几亩田叹了口气。
                    “但是,局外人反而能看得透彻。”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直觉与我有关,脑中的一根弦刚绷起来,就见他只是笑了笑。
                    “吴老板,注意身体,记挂你的人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多。”然后,苏万就半抱着早就搭在手腕上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我定定的望着他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苏万跟着黑瞎子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却从来没在他的身上看见过黑瞎子的影子。那双眼睛可以远到只剩冷静,也可以近得盛下啤酒、瓜子,还有脆皮烧鸭……倒是更像另一个人。
                    我本应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可不知为何,此时我的脑中满满的都是脆皮烧鸭,原本已经半失灵的嗅觉此刻几乎是医学奇迹般活过来,嗅到了一丝香味……
                    我在原地踌躇片刻,决定去找胖子。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4-11-18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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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说大花要独登台】
                      【大花唱的是什么?京剧吗?】
                      解雨臣抬眼轻飘飘扫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期待!刚刚天真给我们夸了半小时大花的唱功。】
                      【哈哈感觉满满都是炫耀的语气】
                      【不是我说,那是人家的实力,他凭什么啊?跟炫男朋友一样】
                      原本网友们以为解雨臣看到这条弹幕后会生气或者尴尬,没想到,这句话似乎愉悦了他,顿时,在商场上肃杀的解九爷眉眼弯弯,如春风二月花开,半敛着一丝香,随着微微的风轻飘飘散开。只一眼,便忘不掉,那感触不是“很香的花”,而是“很清的空气,很柔的风”。
                      【啊啊啊啊啊大花笑了】
                      【awsl!】
                      【脑公!啊啊啊啊】
                      【众所周知,大花的女朋友是xx地的】
                      【力了,负责】
                      【劳斯…泥】
                      【劳斯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呵,长的帅有什么用?花瓶一个】
                      【说不定又是哪个公司宣传的新爱豆,看他们这不是在排练吗?】
                      【?又是擦边主播,待会是不是就要露腹肌了?】
                      这些言论解雨臣都没有多做理会,世界之大,什么稀奇品种都有。先不论能不能清除干净,等清除完之后,说不定他就成为濒危动物保护区的一员了。
                      余光间,解雨臣瞄到了往这边看的吴邪,眼底的笑更真实了几分。
                      不过吴邪很快就被旁边的黎簇唤回了神,三两步走了过来。
                      其实解雨臣并不是很担心他的发小会看到这些弹幕,以吴邪的迟钝程度,恐怕就算在圈内传出解当家暗恋吴小佛爷的绯闻,也只会骂一句无稽之谈。然后反过来凑近解雨臣,试图安慰自己的摇钱树。
                      “艹。”解雨臣默默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尤其是在某个戴着墨镜的可疑人士故意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屁话,弹幕上一堆被迷惑的小姑娘直呼【这对我也可】【好有夫妻相】。他强忍住去踹对方一脚的冲动,一直等目送吴邪离开视线范围。
                      他们后来确实打了一架,不过,是解雨臣对于黑瞎子实行的经济上的打压,例如让他的系统比其他出租车司机晚一步接到订单信息,这就导致了他能接到的订单寥寥无几。
                      结果黑瞎子那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转头就和吴邪哭诉,说自己好穷养不活自己来博取同情,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或许还会死皮赖脸请求吴邪收留他很长一段时间。
                      解雨臣在心里唾弃了他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希望吴邪能独自去找他,请求他收留。而不是拖家带口,入门前换的不是自己的拖鞋,而是先找给旁边沉默寡言的那个人。看着就跟一家人探亲戚似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5-03-22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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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我和胖子站在灶台前面面相觑。
                        “胖子你再挤一挤脑子,真的没有什么头绪吗?”
                        “挤个屁,再挤你胖爷我就小脑萎缩了,我又不是广东人,你问粤菜找小哥啊!”
                        “张家那是香港不是广东,就算真是,会吃也不见得会做啊。”
                        突然,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我俩的对话。
                        “让让,我来。”
                        我扭头一看,黎簇插着兜,靠在厨房的门框边上。
                        “你会做?”
                        他气定神闲,说不会。
                        不会还瞎凑啥热闹啊?给我玩毛遂自荐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可以上网查资料。”他说。
                        胖子说,“不是我打击你,你以为我们没有查过资料吗?什么冰糖几块啊,老抽几勺啊,又少许又适量的。也不知道当年那个秦始皇统一这么多东西,怎么不把这些也给统一了。”
                        我惊讶他居然还知道秦始皇,但转念一想,胖子以前摸了这么多墓,不知道反而才奇怪。
                        黎簇让我俩放心,毒不死人。但我听完这话之后,心里更加忐忑了。他嘲笑我胆子越来越小,我没否认,毕竟我是真的很喜欢这种放松的慢节奏的生活。站在观景台上,眺望着远处田里一大片色彩斑斓的各种蔬菜水果,偶尔和胖子闷油瓶唠一下在村口听到的八卦,轻松惬意。只是一张木制的小躺椅,就能让我在门口躺一上午,悠闲得仿佛时间不再是时间。只有店里客人多了时,才会稍微让我感到一丝紧迫感。
                        黎簇不太喜欢我现在的这副样子,我是知道的,但我也知道这家伙总是在有意无意打探我过去的事情。其实只要我想,黎簇什么都不会查出来,但我最终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
                        我和胖子一左一右探头,跟两个守护神似的,看黎簇熟练地给鸭子进行肢体摘除手术,进行温泉护理,接着是鸭身按摩,抹上防晒润肤露,最后在阳光浴中暴晒……
                        我往旁边挪了两步,看看黎簇,又看了看他正在给烧鸭摆盘的手,吸了口气。
                        黎簇好像有个外号叫鸭梨来着……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以后每次看见黎簇做鸭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更想笑了。
                        吴邪,你要憋住。不能笑。
                        我想扭过头找胖子,却发现他也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挤眉弄眼。
                        他给我做了一个口型,我眯眼瞧了一会儿,认出了那是什么——
                        鸭、梨、做、鸭。
                        以胖子的尿性,我很肯定他说的不是指做菜的“鸭”,于是连忙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然后小心翼翼用余光扫了一眼专心摆盘的黎簇,松了口气。
                        摆完盘的黎簇直起腰,第一时间就朝这边看了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他已经发现了刚刚我和胖子的小动作,却见他只是对着我挑眉。
                        “吴老板,试试?”
                        语气莫名有点儿得意,话里话外,掩饰不住的炫耀。犹如狩猎归来的猎犬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很难想象,在外头冷血无情的黎小爷也会展露出这样一面。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没有提醒他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毕竟,这里是雨村。
                        我拿起筷子,刚打算夹一块,苏万的脑袋就从厨房门口探了进来。
                        “什么什么?鸭梨做了好吃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不叫上我。”
                        说着,苏万从兜里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筷子,眼巴巴看着我俩。
                        我有些好笑,苏万并不是那种贪口舌之欲的人,我推测,应该是和昨晚的那件事有关,于是挑眉看向黎簇。
                        黎簇顿了顿,笑了。
                        “想必吴老板也吃不下这么多,留着午饭没问题吧?”
                        我没什么意见,早吃晚吃都是吃,距离饭点也要不了多久。再者,过了一天晚上,欲望已经被时间冲淡了不少。
                        既然现在不吃烧鸭,那么就有时间进行愉快的种地活动了。我对他们说。
                        他们俩对视一眼,从他们的眼中,我仿佛看到了惊恐。
                        我想让他们帮我在田里种些土豆,可事实上,我的田里已经没有位置再种其他东西了,就连胡萝卜都是占了铁轨的生存空间。
                        于是我让他们去扎几个稻草人,回头我插在田里,虽然我的田里并不需要这种东西。这么做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我觉得田里应该有这么一个东西。
                        真正的田野就应该是一大片金黄的稻谷,将田野分成一块一块的田埂,还有独立于金黄色海浪之上的骑士。
                        小时候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稻田是金黄色的海浪,稻草人是守护大海的骑士,完全没有怀疑为什么海上会有骑士。
                        黎簇和苏万扎稻草人的间隙,时不时还抓起地上的泥巴往对方身上扔,好半天才扎了两个。陆地巡洋贱和如隔三秋围着稻草人转了几圈,朝它汪汪叫,似乎是在盘算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长得这么丑。
                        这两个稻草人一看就很粗制滥造,衣服穿了半边,脑袋还没卡稳,刚提起就掉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要是个真脑袋,那得妥妥的恐怖片凶案现场。
                        我心说算了,也不指望他俩,扛起稻草人几步走到田里插了上去,远远还能听见他俩的叫喊。
                        “你哪找的土啊?这块的颜色怎么好像和地里的不太一样?”
                        “这就对了,这是牛粪,农民的好帮手……
                        卧艹,鸭梨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听着他俩边骂边打,不由觉得好笑。年轻就是好啊,看这多有活力,回头瞎子回来了,让他再跟这两个小家伙比划比划。
                        今天小花和黑瞎子一大早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出门了,我给小花发消息,说是给我准备礼物去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5-03-22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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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期待,小花说准备礼物,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礼物。
                          午饭过后,二叔突然给我发了条消息,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并且直接就把时间定在了下午四点,让我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二叔给我发来了相亲对象的资料和微信,一共三个,我随手加上,没有去看那一堆跟面试简历似的文字,反正主打的一个,拒绝,拒绝到底。
                          忙活了半辈子,我现在就只想和胖子闷油瓶,三个人悠闲养老。上了岁数后,我的心态佛了很多,一点要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就算是现在有个大美女扑进我怀里,我大概也能岿然不动。
                          其实之前二叔已经差不多打消了给我介绍对象的念头,可能他也看我已经老大不小,怕我浪费了人家小姑娘的青春。但最近我们几个变年轻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了二叔那里,这才让他老人家重新燃起了这种念头。
                          出门的时候,我习惯性跟胖子闷油瓶报备,胖子听了,啧了一声,说我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我问谁是子,他看看闷油瓶,又看看我。说,“亲爱的,我等你回来,我懂的,你和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都是玩玩,只有我才是正宫。”接着,扭了扭他积满肥肉的腰,以一种扭捏的姿态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笑骂了一声死胖子,踹了他一脚。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回头朝我们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小花和黑瞎子不在,黎簇和苏万午饭过后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就连我也出了门,屋里只剩下胖子和闷油瓶二人。
                          热闹了几天,现在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听着还怪孤单的,但那只是回到了本来的模样。
                          二叔给我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我到的时候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
                          我点了一杯拿铁,一边品,一边静静等待着我的相亲对象。
                          距离约定时间还剩六分钟的时候,我收到了对方表示已经到了的消息。
                          我出发前换了一身衣服,蓝色衬衫,七分牛仔裤。一看外头的景物跟融化了似的,知道太阳毒辣,就顺手带了一顶鸭舌帽扣脑袋上,一路上我都低着脑袋,稍微抬了一点,光线就跟东方不败似的往我眼睛里扎针。
                          我选的座位距离咖啡厅的大门不近不远,阳光不会太刺眼,刚好可以照明。背靠墙面,足以将大半个咖啡厅都收入眼中。左右两边都是过道,以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即便我知道现在不会再有那种事情威胁到我,但下意识的习惯与猜疑还是会时不时跑出来影响我,在我面前招一招手,显示它那可怕的存在感。
                          我叹了口气,将帽子放在了桌子边上,给手机对面的人描述了一下我的座位、我的特征,以及桌上那顶十分显眼的深蓝色帽子。
                          对方看起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脸上的妆容素雅,白衣配牛仔中裤,扎着一对很可爱的丸子头,看着很干净。
                          刚坐下来,不等她开口,我抢先一步,对她道。
                          “客套话就免了,我们直接对口供吧。”
                          “啊?”她皱眉,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不打算跟人处对象,你也心里有人,既然我们俩个都是来走个过场,为什么不直接跳过中间的流程,快进到最后一步?都是被逼无奈,但总得给长辈那边一个交代不是?”我解释。
                          小姑娘看着我,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答,“你脖子周围有一圈不太明显的色差,说明是长时间保持同样的穿着,但你现在的衣服和那圈痕迹完全对不上。从你手腕的印记和你进门时下意识抬手腕的动作,你应该经常戴手表,但今天却带了一条手链。你的脚很白,我刚刚留意了一下你走路的姿势,你平时穿的可能是运动鞋,而不是如今这双厚跟的凉鞋。由此可见,你很重视你要见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特意为了这次相亲才这样穿的?”她不服。
                          “你的头发是别人帮你扎的,我能看出来。口红不均匀,不是刚涂的,还有,你出门前穿的也不是裤子。”
                          闻言,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不愧是吴老板。”她感叹一声。
                          “观察一个人并提取出信息其实并不难,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一生,我只不过是将这段时间缩短了而已。”我假模假样地谦虚了一下。
                          “凡尔赛。”她嘟囔一声。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5-03-22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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