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离龙丰村一百多里地的泉江县城。
二老爷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刚刚收到的一封家书。
二老爷前些日子在书房里跟梅庆林讲他要回乡下去，本想着一两天后动身，因为生意上的一点小事情，又被耽搁了好几天。
正是耽搁的几天时间里，接到了家中来信。信是大哥魏建平寄来的，侄女魏春香代笔。信中讲什么家中老父亲因为大哥再为魏家舔了一个孙女，没有舔一个孙儿，延续香火无望，把老父亲给气得卧床不起了，盼着他急急回去看望。
二老爷看到来信，那可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家里添了新的生命，惊的是大老太爷卧床不起。二老爷心急了，当即表示隔日就启程回乡。
回乡下可是开不了车子的，只能顾了马车颠簸个两天到家。他让张叔去订了马车，把该准备带回去的也准备了一个够。从去年过年前出来到现在，快一年了还没有回去看一看。其实他自己也是着急的，早就想回去看看了。但是一回去面对着的就是家人让他找一个新夫人的压力，他就不想回去了，总是找到理由搪塞着，留在了县城过年。
家父年事已高，不能不回去。他也知道老父亲这卧床不起，确实是被气坏了。多少年过来了，老父亲都在盼着能抱上孙子。盼了一年又一年，把头发都盼白了，年纪也盼大了，身子骨也盼成了弱不禁风，稍有打击便倒下了。
老父亲是个要面子，思想还封建传统的人。不能没有了后人来延续香火，做梦都盼着有个孙子。老父亲还会对比，会拿着梅家大院的梅老太爷对比，看梅家大院人丁兴旺，梅老太爷重孙子都有了，他不能不急，长年累月下来急成了心疾。
快下班的时候二老爷去了流淌的办公室里头。关上门，二老爷坐在办公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唐胜，把情况跟刘唐胜讲了一下，看着刘唐胜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说：“明天我就回去了，公司上上下下你就看紧一点。”
刘唐胜心里头也有点不舍得二老爷回去，深情地看着二老爷说：“去吧，放心的去吧，一路平安。代我向老夫人和老爷子问好。”
二老爷伸出手拉住刘唐胜的手捏了捏，又放在嘴上亲了两下，问道：“你想要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刘唐胜扑哧一笑，抽回了被二老爷的胡子扎疼了的手，说：“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老爷平安回来就好了。”
二老爷看着刘唐胜笑红了的脸庞，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坏笑，眨了眨眼，挑逗着刘唐胜：“瞧你这嘴说的，想老爷暖暖你了吧？”
刘唐胜更羞涩了，嘴角一歪，用眼神余光瞥着二老爷，抱怨了起来：“暖暖我，你才没这个心来暖我呢。打你跟那个梅先生在一起了，就把我从心里踢走了，都不爱来暖我了。”
二老爷伸手摸他的脸庞，托起了他的下巴，亲吻了过去，咬了咬他的嘴唇，松开了，轻声地骂他：“你这没良心的坏东西，要把我榨干了才好。”
刘唐胜的手也不老实地伸进了二老爷的袍子里头胡乱地抓弄着，嘴里却说：“不讲这个了。你这次回去会不会又催你找个小夫人？你都这个年纪了，你还是找个小夫人吧，给自己留个后。你看看你头发也白了，胡子也有些发白了，再这么下去眉毛也要白了。到时候你就可成了一个老头子，满脸皱纹，连个子女也没有，老了走不动路了，谁来照顾你？”
二老爷被刘唐胜的手抓弄的心跳加速起来了，身子不由得挺了挺，舒服极了。他没有阻挡刘唐胜的抓弄，他的手也没有闲着的摸着刘唐胜的脸庞，说：“我还能活多大年纪呢？活到七八十岁自己应该还能动。到了那个年纪也就差不多了。有人照顾和没人照顾也没有多大区别。关键还是自己要有钱财。”
刘唐胜仰望着二老爷的眼神，手里还在动着，带着一点小兴奋说道：“等你以后老了走不动了，实在没人照顾你，你跟我住在一起吧。我觉得你跟那个梅先生在一起不太现实，他这么年轻，一心向着革命。而且你们两家还是冤家，不太可能会走到一起的。等他年纪稍微大一点，他的家人会催他结婚。即使他不结婚，他的家人也会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最后你们两个还是要分开的。”
刘唐胜觉得二老爷跟梅庆林不太可能在一起。分手只是迟早的问题，因为两家的关系太严重了。除非他们两个人能够冲破世俗的藩篱，冲破恩怨，不顾了两家人的感受，他们才能在一起。他其实是为二老爷担心，不想看到二老爷到时候难过的样子，所以提前给二老爷提个醒。
二老爷的心咯噔咯噔的跳了两下。他自己也担心两个人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是他非常希望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他是真的爱上了梅庆林，梅庆林带给他快乐，年轻，新潮，体验到了人生的真正意义。可是两家的关系，是最大的阻碍。即使梅庆林到时候不结婚，要跟他在一起，两家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得到修复，只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深破裂的程度。
他没有信心地说：“我们尽可能的在一起吧。我想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来修复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
“你觉得可能吗？他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他的家人肯定就不会同意了，而且你这年纪这么大又是仇家，更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给我们泼冷水好不好？你知道我现在是喜欢男人的，他也是爱我的，你要想我们在一起才好，而不是让我们不在一起。我放手你结婚已经后悔了，我不会再放手他去结婚。”
“那如果他的家人逼他结婚呢？还有你的家人在逼你结一次婚呢，要你为你们的魏家传宗接代呢？”
“我这个年纪了，没有人逼我结婚了。唠叨几句，我不听也就过去了。他们唠叨了那么多年，我的耳朵都被他们唠叨出茧子来了。最多也就唠叨个两三年吧，唠叨到我五十岁，还传宗接代过屁呢！那个梅先生思想新潮，想着他的革命，他才不会想着传宗接代这一件事情。所以他的家人逼他结婚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加之我这么爱他，支持他的事业，他也过意不去，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刘唐胜停止了抓弄二老爷，把手从袍子里抽出来，拉住二老爷的手，说;“能够跟你在一起那当然是最好的，有人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老了以后没人照顾你。你是知道的，我永远都追随在你的身边。如果我不是被老父亲逼迫着结婚，我还是你的人。”
二老爷从桌子上下来，走开了两步脚，转回了身子，看着刘唐胜，语气生硬地说：“你现在仍旧是我的人，成家了也一样的。”
刘唐胜说：“你先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这边，放在你的梅先生身上吧。既然你这么坚定的，想着他会跟你在一起，那你就努力的试试看吧。”
二老爷俯身下去，呼吸打在刘唐胜的脸上，喘着大气问他：“你是不是想等着看笑话？”
刘唐胜往后缩了一下，说：“老爷想多了，我是鼓励老爷。”
二老爷跟着往前逼近，嘴要咬着刘唐胜的鼻子了，他说;“你真心也好看笑话也罢，我尽可能的试一试。人生一世，不过尔尔，暂且就这么着吧。在这个乱世的年头，谁又能把握得住自己的未来呢，活一天是一天吧。那就这样了，我先走了，我先走了，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今天就先不暖你的身子了，等我回来再好好的补偿你，如何？”
刘唐胜的鼻子被额二老爷的胡子扎着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二老爷的下巴，说：“也不差那么半个时辰，着什么急呢，老爷这一去可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还不得把我等得焦急死了。老爷心里虽没有我唐胜，可我唐胜心里有老爷呀。”
二老爷躲缩开了身子，站直了，说：“你看看你又使用激将法，非把我留下不可。我这条老命迟早死在你们的手里，想着方法来榨干我，就不想我多活两天。”
刘唐胜站起了身子，抱住了二老爷，脸庞贴在二老爷的胸口，说：“老爷这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你可好了，把我们这些半老不小的人胃口吊起来了，无时无刻地想着你的身子，想着你的好，想着你的坏。我这辈子呀，可算是栽在你的手里咯。我要不是被老爹逼着成婚，我可要夜夜缠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吸你的骨髓。”
二老爷轻轻地拍着刘唐胜的后背，安抚他：“好了好了，不要说这种煽情的话。老爷知道你的心思，老爷心里也有你，要不是你成婚了，我也不会找了那个梅先生。老爷对你，那可是掏心窝的爱。要是有来生，老爷我一定得娶了你。不要说来生吧，如果以后我的名声不好了，大家都知道了我的喜好，那你跟夫人把婚给离了，我把你娶了如何？”
刘唐胜听着二老爷的心跳，问他：“那得什么时候呀？你什么时候才名声不好呀？你是不是要跟家里人讲你好男色？老爷要是敢讲出去给家里人听，那娶得也不会是我，是梅先生才对。”
二老爷抱住了刘唐胜，咬着他的耳朵说：“我把你们两个都娶了，你做大，他做小。”
刘唐胜追问道：“当真？可不要食言了。”
二老爷知道是不可能的，梅庆林不会答应做小，但也要哄了人家开心，他没有底气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不过，那也得等我被家人逼得没有办法的办法之后了的事。”
刘唐胜也不过是故意问问，知道二老爷不能娶了他，要是干得出来这事，早就娶了，何必等到现在。他说：“老爷是个孝顺的人，我知道老爷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魏家家大业大，不可能没有人继承家业，延续香火这件事还是要落到老爷的头上来的。说不定，这次大老太爷病了，家人就会以冲喜为由，逼了老爷再续一房小的夫人，然后顺理成章的传宗接代去了。”
一听又是传宗接代这事，二老爷松开了刘唐胜，躲开三尺远，骂道:“你可别瞎说，你个乌鸦嘴。”
看二老爷这样子，刘唐胜大笑道：“哈哈，老爷真逗，这个年纪了还有点像个孩子气。”
二老爷转回身说：“老爷的心没有老，只是人老心未老。你看着我像个老头子，其实我的心里可年轻了，就跟你们这些小伙子一样年轻。”
刘唐胜又笑了，说：“我们这些小伙子？谢谢老爷这么赞美我，我刘唐胜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小伙子，哈哈，亏老爷讲得出来。”
二老爷走到刘唐胜的面前，双手端着他的脸庞，仔细地看着，说：“那你也是小伙子，当儿子的年纪。”二老爷心里头还是把刘唐胜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那样的对待着。两人相差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在他看来正好是父亲与儿子之间的年纪差。看到他的脸庞，总会想着这就是他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如果活着，也就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机灵着。
刘唐胜看到老爷眼里流淌出来了哀愁，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亲了一下二老爷，推着二老爷往外走，说：“不想扯这些了，老爷还是回去吧，好好的准备。还是留一点精神，今夜里好好的跟那个梅先生过一个月。人家年纪小，又长得灵动，需要老爷的呵护和滋润。”
二老爷很感动刘唐胜的体贴，激动地说：“唐胜，老爷打心底里感激你的体贴，真的，这辈子老爷都不会亏待了你。”
刘唐胜推着他走，说：“走吧，别说得这么感动了。”
“那就亲一嘴吧，亲一嘴就走。” 二老爷抱着他亲了两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刘唐胜目送着二老爷的身影离去，心里忽然间泛起了酸涩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这般酸涩是为那般，也许是为二老爷没有自己的儿子而酸涩，也许是为自己爱着二老爷而酸涩，更或许是因为二老爷有了一个梅庆林……
离龙丰村一百多里地的泉江县城。
二老爷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刚刚收到的一封家书。
二老爷前些日子在书房里跟梅庆林讲他要回乡下去，本想着一两天后动身，因为生意上的一点小事情，又被耽搁了好几天。
正是耽搁的几天时间里，接到了家中来信。信是大哥魏建平寄来的，侄女魏春香代笔。信中讲什么家中老父亲因为大哥再为魏家舔了一个孙女，没有舔一个孙儿，延续香火无望，把老父亲给气得卧床不起了，盼着他急急回去看望。
二老爷看到来信，那可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家里添了新的生命，惊的是大老太爷卧床不起。二老爷心急了，当即表示隔日就启程回乡。
回乡下可是开不了车子的，只能顾了马车颠簸个两天到家。他让张叔去订了马车，把该准备带回去的也准备了一个够。从去年过年前出来到现在，快一年了还没有回去看一看。其实他自己也是着急的，早就想回去看看了。但是一回去面对着的就是家人让他找一个新夫人的压力，他就不想回去了，总是找到理由搪塞着，留在了县城过年。
家父年事已高，不能不回去。他也知道老父亲这卧床不起，确实是被气坏了。多少年过来了，老父亲都在盼着能抱上孙子。盼了一年又一年，把头发都盼白了，年纪也盼大了，身子骨也盼成了弱不禁风，稍有打击便倒下了。
老父亲是个要面子，思想还封建传统的人。不能没有了后人来延续香火，做梦都盼着有个孙子。老父亲还会对比，会拿着梅家大院的梅老太爷对比，看梅家大院人丁兴旺，梅老太爷重孙子都有了，他不能不急，长年累月下来急成了心疾。
快下班的时候二老爷去了流淌的办公室里头。关上门，二老爷坐在办公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唐胜，把情况跟刘唐胜讲了一下，看着刘唐胜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说：“明天我就回去了，公司上上下下你就看紧一点。”
刘唐胜心里头也有点不舍得二老爷回去，深情地看着二老爷说：“去吧，放心的去吧，一路平安。代我向老夫人和老爷子问好。”
二老爷伸出手拉住刘唐胜的手捏了捏，又放在嘴上亲了两下，问道：“你想要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刘唐胜扑哧一笑，抽回了被二老爷的胡子扎疼了的手，说：“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老爷平安回来就好了。”
二老爷看着刘唐胜笑红了的脸庞，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坏笑，眨了眨眼，挑逗着刘唐胜：“瞧你这嘴说的，想老爷暖暖你了吧？”
刘唐胜更羞涩了，嘴角一歪，用眼神余光瞥着二老爷，抱怨了起来：“暖暖我，你才没这个心来暖我呢。打你跟那个梅先生在一起了，就把我从心里踢走了，都不爱来暖我了。”
二老爷伸手摸他的脸庞，托起了他的下巴，亲吻了过去，咬了咬他的嘴唇，松开了，轻声地骂他：“你这没良心的坏东西，要把我榨干了才好。”
刘唐胜的手也不老实地伸进了二老爷的袍子里头胡乱地抓弄着，嘴里却说：“不讲这个了。你这次回去会不会又催你找个小夫人？你都这个年纪了，你还是找个小夫人吧，给自己留个后。你看看你头发也白了，胡子也有些发白了，再这么下去眉毛也要白了。到时候你就可成了一个老头子，满脸皱纹，连个子女也没有，老了走不动路了，谁来照顾你？”
二老爷被刘唐胜的手抓弄的心跳加速起来了，身子不由得挺了挺，舒服极了。他没有阻挡刘唐胜的抓弄，他的手也没有闲着的摸着刘唐胜的脸庞，说：“我还能活多大年纪呢？活到七八十岁自己应该还能动。到了那个年纪也就差不多了。有人照顾和没人照顾也没有多大区别。关键还是自己要有钱财。”
刘唐胜仰望着二老爷的眼神，手里还在动着，带着一点小兴奋说道：“等你以后老了走不动了，实在没人照顾你，你跟我住在一起吧。我觉得你跟那个梅先生在一起不太现实，他这么年轻，一心向着革命。而且你们两家还是冤家，不太可能会走到一起的。等他年纪稍微大一点，他的家人会催他结婚。即使他不结婚，他的家人也会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最后你们两个还是要分开的。”
刘唐胜觉得二老爷跟梅庆林不太可能在一起。分手只是迟早的问题，因为两家的关系太严重了。除非他们两个人能够冲破世俗的藩篱，冲破恩怨，不顾了两家人的感受，他们才能在一起。他其实是为二老爷担心，不想看到二老爷到时候难过的样子，所以提前给二老爷提个醒。
二老爷的心咯噔咯噔的跳了两下。他自己也担心两个人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是他非常希望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他是真的爱上了梅庆林，梅庆林带给他快乐，年轻，新潮，体验到了人生的真正意义。可是两家的关系，是最大的阻碍。即使梅庆林到时候不结婚，要跟他在一起，两家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得到修复，只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深破裂的程度。
他没有信心地说：“我们尽可能的在一起吧。我想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来修复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
“你觉得可能吗？他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他的家人肯定就不会同意了，而且你这年纪这么大又是仇家，更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给我们泼冷水好不好？你知道我现在是喜欢男人的，他也是爱我的，你要想我们在一起才好，而不是让我们不在一起。我放手你结婚已经后悔了，我不会再放手他去结婚。”
“那如果他的家人逼他结婚呢？还有你的家人在逼你结一次婚呢，要你为你们的魏家传宗接代呢？”
“我这个年纪了，没有人逼我结婚了。唠叨几句，我不听也就过去了。他们唠叨了那么多年，我的耳朵都被他们唠叨出茧子来了。最多也就唠叨个两三年吧，唠叨到我五十岁，还传宗接代过屁呢！那个梅先生思想新潮，想着他的革命，他才不会想着传宗接代这一件事情。所以他的家人逼他结婚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加之我这么爱他，支持他的事业，他也过意不去，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刘唐胜停止了抓弄二老爷，把手从袍子里抽出来，拉住二老爷的手，说;“能够跟你在一起那当然是最好的，有人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老了以后没人照顾你。你是知道的，我永远都追随在你的身边。如果我不是被老父亲逼迫着结婚，我还是你的人。”
二老爷从桌子上下来，走开了两步脚，转回了身子，看着刘唐胜，语气生硬地说：“你现在仍旧是我的人，成家了也一样的。”
刘唐胜说：“你先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这边，放在你的梅先生身上吧。既然你这么坚定的，想着他会跟你在一起，那你就努力的试试看吧。”
二老爷俯身下去，呼吸打在刘唐胜的脸上，喘着大气问他：“你是不是想等着看笑话？”
刘唐胜往后缩了一下，说：“老爷想多了，我是鼓励老爷。”
二老爷跟着往前逼近，嘴要咬着刘唐胜的鼻子了，他说;“你真心也好看笑话也罢，我尽可能的试一试。人生一世，不过尔尔，暂且就这么着吧。在这个乱世的年头，谁又能把握得住自己的未来呢，活一天是一天吧。那就这样了，我先走了，我先走了，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今天就先不暖你的身子了，等我回来再好好的补偿你，如何？”
刘唐胜的鼻子被额二老爷的胡子扎着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二老爷的下巴，说：“也不差那么半个时辰，着什么急呢，老爷这一去可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还不得把我等得焦急死了。老爷心里虽没有我唐胜，可我唐胜心里有老爷呀。”
二老爷躲缩开了身子，站直了，说：“你看看你又使用激将法，非把我留下不可。我这条老命迟早死在你们的手里，想着方法来榨干我，就不想我多活两天。”
刘唐胜站起了身子，抱住了二老爷，脸庞贴在二老爷的胸口，说：“老爷这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你可好了，把我们这些半老不小的人胃口吊起来了，无时无刻地想着你的身子，想着你的好，想着你的坏。我这辈子呀，可算是栽在你的手里咯。我要不是被老爹逼着成婚，我可要夜夜缠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吸你的骨髓。”
二老爷轻轻地拍着刘唐胜的后背，安抚他：“好了好了，不要说这种煽情的话。老爷知道你的心思，老爷心里也有你，要不是你成婚了，我也不会找了那个梅先生。老爷对你，那可是掏心窝的爱。要是有来生，老爷我一定得娶了你。不要说来生吧，如果以后我的名声不好了，大家都知道了我的喜好，那你跟夫人把婚给离了，我把你娶了如何？”
刘唐胜听着二老爷的心跳，问他：“那得什么时候呀？你什么时候才名声不好呀？你是不是要跟家里人讲你好男色？老爷要是敢讲出去给家里人听，那娶得也不会是我，是梅先生才对。”
二老爷抱住了刘唐胜，咬着他的耳朵说：“我把你们两个都娶了，你做大，他做小。”
刘唐胜追问道：“当真？可不要食言了。”
二老爷知道是不可能的，梅庆林不会答应做小，但也要哄了人家开心，他没有底气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不过，那也得等我被家人逼得没有办法的办法之后了的事。”
刘唐胜也不过是故意问问，知道二老爷不能娶了他，要是干得出来这事，早就娶了，何必等到现在。他说：“老爷是个孝顺的人，我知道老爷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魏家家大业大，不可能没有人继承家业，延续香火这件事还是要落到老爷的头上来的。说不定，这次大老太爷病了，家人就会以冲喜为由，逼了老爷再续一房小的夫人，然后顺理成章的传宗接代去了。”
一听又是传宗接代这事，二老爷松开了刘唐胜，躲开三尺远，骂道:“你可别瞎说，你个乌鸦嘴。”
看二老爷这样子，刘唐胜大笑道：“哈哈，老爷真逗，这个年纪了还有点像个孩子气。”
二老爷转回身说：“老爷的心没有老，只是人老心未老。你看着我像个老头子，其实我的心里可年轻了，就跟你们这些小伙子一样年轻。”
刘唐胜又笑了，说：“我们这些小伙子？谢谢老爷这么赞美我，我刘唐胜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小伙子，哈哈，亏老爷讲得出来。”
二老爷走到刘唐胜的面前，双手端着他的脸庞，仔细地看着，说：“那你也是小伙子，当儿子的年纪。”二老爷心里头还是把刘唐胜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那样的对待着。两人相差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在他看来正好是父亲与儿子之间的年纪差。看到他的脸庞，总会想着这就是他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如果活着，也就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机灵着。
刘唐胜看到老爷眼里流淌出来了哀愁，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亲了一下二老爷，推着二老爷往外走，说：“不想扯这些了，老爷还是回去吧，好好的准备。还是留一点精神，今夜里好好的跟那个梅先生过一个月。人家年纪小，又长得灵动，需要老爷的呵护和滋润。”
二老爷很感动刘唐胜的体贴，激动地说：“唐胜，老爷打心底里感激你的体贴，真的，这辈子老爷都不会亏待了你。”
刘唐胜推着他走，说：“走吧，别说得这么感动了。”
“那就亲一嘴吧，亲一嘴就走。” 二老爷抱着他亲了两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刘唐胜目送着二老爷的身影离去，心里忽然间泛起了酸涩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这般酸涩是为那般，也许是为二老爷没有自己的儿子而酸涩，也许是为自己爱着二老爷而酸涩，更或许是因为二老爷有了一个梅庆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