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艾特出来了，王松的网名是【风雷真人】，忘了这里是贴吧会直接变蓝= =
本作所有男性角色的姓名和网名，都是一个无聊的文字游戏的一部分。当然女性角色可能也会加入。

二、2023年12月10日 星期日
“爹，你一会还要去加班吗？”段铮嘴里嚼着清炖羊肉，含糊不清地问着李锐。
“去啊，项目经理催的太紧了。”李锐有点警觉，虽然宿舍的辈分比较浮动，但大家喊爹的时候往往会强调对方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义”父子。“你有啥要帮忙的？”
“下午帮我刷俩礼物呗，活动快结束了。钱先欠着，等月底发工资还你。”
李锐其实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接下来的一番拉扯仍然是有意义的，终于段铮头顶成功出现了一个debuff：下次使用命运之骰时，点数-6计算。
走到工位，星期天果然没什么人来，不过隔壁组的秃顶组长保证了暖气的在线，这就够了。李锐打开手机，进入段铮的直播间。准确地说，是进入“权兴哲_Official”的直播间。
在写代码的同时，段铮兼职某二次元网站的虚拟主播。他给自己立了个韩国留学生的人设，问就是中文专业高才博士，所以汉语说的顺溜，甚至带有一丝微微的苏北口音。每月的收益大概能抵消他糟糕的绩效，把时间花在打游戏和杂谈上总比加班更好。
系统消息：[兴哲 10]穿杨神射丶 进入了直播间。
不对，应该用那个送礼物专用账号，这是段铮从他表妹那里搜刮来的小号，现在已经伪装成一个只打钱不说话的富婆粉丝。
系统消息：[兴哲 29]苏苗苗 进入了直播间。
系统消息：[兴哲 29]苏苗苗 送出[提督]*1。
搞定。每月都这么左手倒右手一次，平台坐着拿走好几百的回扣，不过段铮说收益仍然是正的，多送点礼物就会有人气，就会被推荐算法抬到列表上面。李锐对此不以为然，因为段铮用后台看过，大部分礼物都是几个留存粉丝打的。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信了那一套韩国留学生的鬼话，更大的可能是这几个闲着无聊的富姐也是在陪着主播演戏，李锐不信她们看到个劣质的韩漫画风男性形象就会觉得他是真的韩国人。
实际上段铮还是挺帅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隐藏在二次元的面具后面。李锐问过这个问题，段铮回答：虚拟主播的潮流都是一阵一阵的，总有一天他这种游走于中韩之间的风格会大火，那时候他就会达到大部分真人主播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
回过神来，段铮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一首李锐从来没听过的韩文歌。李锐眼疾手快，熟练地退出了直播间。
又是加班到昏天黑地的一天，不过大概可以在元旦前把这个项目送走。
这座与外界往来完全依靠飞机的城市，显然不适合实体经济，因此大力发展IT和半导体设计产业。李锐和王松就是被夸张的补贴诱惑，来到公司的芒州分部。而他们在这里认识的拼房室友显然更进一步，开始了直播行业个体从业者的探索。听说以前也调研过网红经济和旅游业，毕竟这么有趣的浮空城市放在全球也是独一无二的。但最后发现网红和游客都被冻得七荤八素，伟大的旅游业战略在翻新了博物馆和科技馆之后，宣布草草了事。

三、2023年12月24日 星期三
平安夜。李锐很感谢这个节日，本来公历新年是没什么习俗的，还好前面有个节可以弥补一下。看着工位前面墙上贴的圣诞树装饰，李锐今天心情很好。经过一个上午的会议，他的项目总算“踢”出去了。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把他设计的芯片数据打包发给上海的制造厂，让他们用两三个月的时间把东西做出来，然后再空运到芒州这边进行测试。公司不会让他在这两三个月的等待时间里完全闲着，但至少还是可以歇个一两周的。
从会议室走回工位，李锐放松地掏出手机，开始规划下午的摸鱼计划。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午饭的消费升级问题。在那几个app上划拉了几圈，不是麦当劳牛肉面这种快餐，就是人均200往上的料理包盛宴，他最后还是想起了邓浩单位对面的川菜小炒。
李锐是一个非常分得清的人。同为半导体从业者，他管自己工作的地方叫“公司”，而邓浩工作的地方叫“单位”，不会出现任何形式的圣诞树的那种单位。
打了个快车，40分钟后，李锐和邓浩坐在小饭店的矮桌前，李锐背后是橘黄色的取暖灯，邓浩背面则是热火朝天的灶台，街上的冷风已经被厚厚的双层玻璃门关在了外面，呼啸的风声也被锅铲声盖住，只有云层之上的阳光泼洒在街道，安静祥和。芒州的小饭店都会选择半开放式厨房，让顾客明明白白地看着炒肉丝里的酱油和辣椒是现场添加，而非肉丝自带。而这就是一家饭店在芒州最大的竞争力。
李锐配着青椒肉丝扒了一口米饭，好烫，好鲜。他想起自己在成都上学的日子。
邓浩也没说话，闷头夹着菜。虽然他离这家店很近，但他的工资只有李锐的一半多一点，显然不能经常来。
米饭下了一半，李锐终于想起来要聊聊天，今天王松和段铮都在忙工作，没有他们俩起头，还真有点不适应。
“你过年回家吗？”临近各种节日的万用起手式。
“不回家，我和小蒋打算去西安玩两天。”小蒋是指蒋琳蔓，邓浩的对象，她也在芒州的某个研究所工作。“倒是你，项目搞定了，不去找找小张？”
李锐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杭州见张桂兰，他们算是家里人介绍认识的，虽然比较聊得来，但好像也不是很熟。大概半个月前李锐才把她在微信上置了顶，没跟她讲。
“哇，老哥，你都快30了，还玩什么矜持。”邓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这会不去找她，过半个月又有新项目了。到时候人家也有了新‘项目’，可就看不上你了。”
“算了算了，吃饭吃饭。”正好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煎蛋。
“你不会在乎机票钱吧，来回能有两千不？要不然我请你，就当随个份子。”这一刻的邓浩仿佛成了李锐的长辈。“芒州的机票可是有国家补贴的，你从暗水飞杭州，都比芒州要贵。你飞的越多，白嫖的补贴就越多，这就是新时代的鹊桥会啊，你想想哪里还有这种好事。”
“不然还是等过年吧……”李锐用筷子撕下一片煎蛋，夹进碗里。
“唉，你可想好了，机不可失。”
回公司的时候，李锐特意没有打车到公司门口，他裹紧羽绒服在街上走了两三公里，让自己在零下十六度的风里冷静一下。街道上终年吹着强劲的北风，把他推向公司。这风就是平流层的平流本身，当然经过了外围框架的层层减弱，绝大部分都变成了电力，这电力里面的大部分又变成了热量，在零下六十度的平流层里造出一个零下十六度的城市。
李锐也不是不想见张桂兰，在加班的这两个月里，这个身形高大的北方女生，是他生活里的一抹亮色。他只是感觉自己前途茫然，被每月几千块钱补贴骗来这座又有趣又没用的城市，不知道自己要待三年，五年，还是三十年五十年。
总体来说，他不羡慕邓浩，但人家确实没有这个烦恼，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研究需要借助还把一万五千米的地利，然后围着这几座研究所和观测站建造了医院、学校、商场和写字楼……或许这就是现代芒州城存在的意义。而他只是个小小的私企员工，乘着风筝飘到天上看热闹，现在有个人愿意拉住风筝线把他收回来，但他两手空空，连一片云彩都带不下来。

四、2023年12月30日 星期六
李锐的顾虑并没有持续太久，张桂兰那边也在加班，没空见他。她在视频电话里面给李锐抱怨了半个多小时，这下李锐可找到了话题，他这阵子有的是加班经验。
元旦三天假，不用去杭州了，也没什么理由回家，正好王松要去科技馆，李锐就陪他一起去享受一下旅游业战略的余晖。
他们先逛了科技馆的两个主区，A1区讲古代芒州升空的历史，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
我们不知道城市浮空的原理；
我们不能复刻另一座浮空城市（似乎也没必要）；
我们可以确认，这座城市在21世纪以内掉不下来。
王松在每个展品的标识牌前都驻足一下，读上大概半分钟。李锐看不出他对这些介绍到底感不感兴趣，因为无论字多字少，他阅读的时间似乎都是一样的。
干脆直接问：“如果这些技术是一个游戏的设定，你给它评几分？”
“勉强能过，但是不好做，目前我司的项目都套不进去。55分吧。”
王松是某游戏公司的高级策划。这里的高级不是指等级，而是职责。就像数值策划负责氪金玩家每分钱可以获得的强度、玩法策划负责每个系统把氪金玩家吸引进来的几率，王松就负责给每个游戏项目敲定世界观设定。
李锐和段铮都不知道王松是怎么工作的，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通过各种途径找设定，偶尔自己也会想一些，给它打分，95分以上的留下，90分以下的扔掉。虽然王松讲的很诚恳，但这种工作形式仍然远超传统理工从业者（与虚拟主播）的想象范围，因此他们俩都不敢全信。
芒州很欢迎游戏厂商，这是一种非常“务虚”的行业，即使在这座云上的城市也可以全功率运转。为此，前两年新修建了连通地面的超级光缆工程，这也是科技馆A2区的重点项目。
李锐和王松走上平台，这其实就是取了一段巨型光缆封在玻璃下，给人展示截面和内部构造。平台的直径约17米，低头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光纤束与夹层，一些闪烁的LED灯发着红、蓝、绿各色光，模拟通信场景。这其实只是科技馆做的一个景观，实际的光纤工程用的都是红外线，以降低光在纤维晶体内的损耗。
就是这根超级光缆，从一万五千米的城市垂向地面，让王松的游戏以200M速度上传到某e姓平台的服务器，让段铮的虚拟形象以60帧的1080p画质飞入寻常百姓家。最巧妙的是，尽管超级光缆在穿过芒州地表之后，便分成了无数股支流，但城市之巅的科技馆刚好位于主道的延长线上，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条贯穿全城的信息洪流，而王、李二人刚好站在它的源头。
“不错，不错……”王松眯起眼睛，“55分给低了，我该早点来的。”
李锐想到了烟花。现在是12月30号，下午4点。再过32小时，市中心广场就会升起巨大的烟花，一直飞到科技馆二楼的窗户边。明晚的科技馆票价自然很贵，段铮说了会来这里看，而且到时候他会在玻璃上哈气，写各位提督的名字，回馈粉丝。不过截至目前，段铮的提督仍然只有“苏苗苗”一人。
但目前占据李锐思想的是另一种烟花，他看到数据从地面封包，转化为大功率LED的闪烁，以光速飞向一万五千米之高，然后几经周转，从电塔天线的尖端绽放。这些跳动的正弦和余弦信号里面，有无聊的例行加密与验证码，有严肃的时事新闻与经济消息，也包含着地面所有人，对天上旅居者的牵挂与思念。佳节将至，后者的占比将会明显提升。
“哇，你该把这些话留着给你的小女友说。”王松听完李锐的想法，点了点头，“65分往上了，老李，没准你适合干我这行。”
“放心，解说我都听着呢，下次带她来仔细看一回。”李锐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显示5分钟前有两条特别关心未读消息。
下一秒，李锐怔在原地。
第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杭州飞往芒州的机票，起飞时间16:03。
第二条是很短的一句话：“要开飞行模式了，来机场接我”

五、2028年1月1日 星期六
几年前的那场烟花秀，李锐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张桂兰贪便宜，订了东城区的旅店，那里道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每天早上李锐去找她，都要颠上半路，然后二人再一起颠着去主城区。
张桂兰给孩子起名的时候，李锐一下子就懂了这个名字的意思。这也是他们俩之间的一种默契。尽管最终定居在了平稳的陆地上，但他也由衷希望那座浮空城市可以变得更好。毕竟那里有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在那里，他终于从很多人的义父变为了一个人的父亲。
屏幕里，跨年晚会钟声响起，又是新的一年。他点开手机，给王松、段铮、邓浩挨个发去新年问候。电磁波变成红外线，在地下由南向北穿过小半个中国，又被全反射引导向上，来到这座世界最高的城市，还原为电磁波，进而解码，在三块屏幕上以可见光拼出矩阵图形，以144Hz的频率，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与祝福。
-完-

结语、自娱自乐的芒州设定
正传是《浮空城市》系列。高魔，古代背景（大概战国时代吧），古人造了一个芒州城，用魔法让它浮空。目前没有相关文章。17年发过一个设定贴，不过这东西太老了，很多设定和情节在后面也改来改去的。
然后是本篇和正在写的《重返起落架》。现代，唯一的魔法就是城市被古人用一种未知手段弄浮空了。这两篇的目的大概就是描绘一个if线的芒州，讲讲这座城市的现代化改造，重设定，轻剧情。和正传的关系就是复用了一些人物，比如李东平和他的父母。
《温工》（含《众生皆苦》）、《自行车的赞歌》里面还有一个芒州，现代，城市也没飞起来。《众生皆苦》里面稍微提了一下。除此之外，和上面两种设定好像就没什么相同点了。可以理解为我懒得给每部作品都想名字，因此复用了一下。
最后给误入这篇帖子的路人（不过应该没人看到这里）解释一下，我发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自嗨，因为我没有能力把这些设定完善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