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同学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拉回了她渐行渐远的思绪。
“那是谁啊?”
“可能是想宣传宗教的?”
菲欧娜小跑到窗边,看到校门口外那个披着黄色斗篷的人影。
她迅速回到座位,将书包收拾好。
伊莱注意到她:“你打算逃课吗?”
她回头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
外面有老师还在走廊转悠。
她又回到座位上。“不必急这一会。”伊莱笑了。
“自习课很无聊啊。”
“毕竟我们高二了嘛,别的学校还得住校呢。”
“那是因为我们宿舍楼太旧了,新的还没修好才走读的——希望它在毕业前都不要修好啊。”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铃声响,菲欧娜拎起书包冲了出去。
“你来了。”
“你应该先把昨天的事情解释清楚。”
“跟我来。”他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去哪里?如果我拒绝呢?”
“随你。”他并没有回头,自顾自得往前走。
菲欧娜犹豫再三,仍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昨天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她迫切得需要一个解释。
于是她快步追上他。
他带着她在大街小巷穿行,周围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她有点不安。
“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什么?”
“你说过我跟你来就告诉我你知道的信息的,人贩子很多,你不能要求我无条件信任你,至少应该先告诉我你知道的。”
他们正在无人小巷中前进。
“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这就没意思了,菲欧娜忽然失去了兴趣,结果还是想传销的教徒吗。“你有宗教信仰?”
“我没有,但祂们确实存在。”
“祂们?多神论么?”
“嗯,人们习惯将那些强大而神秘的存在称为神,并向祂们祈求好处。”他接着往下讲“但是这些神明并非像他们所想那样,祂们更比起所谓人神,更类似某种概念或者规则的化身,没有人能讲清祂们究竟是什么,怎么出现的。人们对祂们知之甚少,现在的信息也不过是口口相传的不知真假的传闻——但也少得可怜。”
菲欧娜看到一只老鼠躲在垃圾桶后对另一只老鼠指手画脚,她不禁盯着它看,那只指手画脚的老鼠注意到她,并扭头用两粒漆黑的小眼睛凶狠地瞪她。
“等下、这个老鼠……”
“传闻说,有些神会满足祈求之人的心愿或者给他们赐予馈赠,但祝福与诅咒仅一线之隔。你昨天接触的那样东西,可能便是神的馈赠之一。”
她又把老鼠忘到脑后了,“那这是哪位神明的馈赠呢,怎么决定它究竟是诅咒还是祝福呢?”
“目前不能确定,至于诅咒与祝福,应该取决于你。”她有点丧气:“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的童年在普罗维登斯度过。”
“那个拥有许多传闻的地方?”
“是,普罗维登斯本身并不神秘,它之所以充满传闻是因为一个四处游历的普罗维登斯人在归乡以后,向周围人讲述他所看到的超自然现象,周围的居民以为他在编故事,或者以为他精神失常。但也有不少外地的人听说此事后,赶来一探究竟。传闻在这里聚集,久而久之,普罗维登斯成为了探险家们交换情报的地方。那些好奇但又不想冒险的人,也会来这里发布悬赏。”
“只有普罗维登斯有吗?”
“现在各地都有,只是很隐蔽。”
“你也是探险者吗?”
“算是吧。”
“那些探险者们会找同伴吗?”
“一般会,因为一个人总有疏忽和乏力的时候,多个人便多个帮手。”
“那一个探险队得有多少人啊?”
“一般自发组织的有二到五人左右,太多了也不好。如果是想借此牟利的商户的话,可能会派几十至上百人。”
“都是去找神吗?”
“不,很多是找别的,民间传闻也有很多是真的,比如吸血鬼和人鱼。”
“对了,刚才的巷子里有老鼠在瞪我。”
“它们躲在那里是因为害怕猫。随意招惹它们会很麻烦的,它们数量很多。”
“所有老鼠都会这样吗?”
“只有特殊的会。”他忽然停下来,指向一扇破旧不起眼的木门,“到了。”
他们推门而入,一个怀里抱着黑猫的女子来招呼他们,“晚上好,客人们。”她的面容隐藏在层层黑纱下,一身黑裙上粘着星星点点的猫毛。她那过长的脖颈让菲欧娜想起了长颈族,不过她并没有套铜圈。
黑猫抬头十分威严地看了眼他们,又趴下去继续休息了。
一只布偶猫从后头绕过来,两脚站起做了个恭喜发财的手势,又四脚站立背过去甩了下尾巴,示意他们跟过来。
房间里面比起外面的破败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四处都是猫爬架与猫玩具。猫抓板,塑料袋与纸箱子到处都是。除了两张人用的桌子和六把椅子之外,其他几乎都是猫咪们的用具。就好像在猫们的房间勉为其难得给人类留了点空间一样。
他们坐在桌前。
黑纱女子为桌子上摆了两只小盘子,猫罐头和猫饭,和两把小勺。
“我们要吃这些吗?”菲欧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