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们肯定要死在这儿了。我窝坐在山洞里想。
四天了,四天的时间,我只靠舔洞壁上流下的泥水生存。这鬼地方连个苍蝇肉都没有,又湿又潮,连点火都生不起来。
和我待一起的那兄弟更是奇葩,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喝一滴水。说来也巧,我俩之前其实根本不认识,就是俩倒霉蛋一起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迷了路,然后赶在被大雨淋得失温之前躲到了一个山洞里。我包里虽然食物早就被消耗完了,好歹还有些能换的衣物和急救物资。这哥们儿倒好,就一个人穿着破布烂渣子在荒地里晃悠,要不是我强把他拽进来,我都怕他被雷劈死。
他不爱说话,也没啥好脸色,我俩大老爷们儿待在一块都不知道该聊什么,尴尬得要死。我问他要不借我这纱布处理下伤口?他摇头。我问他别光帮我接水,要不哥你也喝两口?他也摇头。我挠挠头,讪笑着问他哥们儿你叫啥?他沉默片刻,说,叫他队长就行。
靠!神经病吧?!有官瘾啊!!我没理他了,专心埋头找点能续命的东西。
就这么沉默地过了四天。我受不了了。我要饿疯了。
我以前以为饿极了的人会有一股想要狼吞虎咽的冲动,其实并不是。我的胃,当我把手摸向我的腹部,我能感受到它在蠕动。它才是那个饿坏了的家伙,我想。它在我肚子里长着嘴,啃着它自己。没有智商的、靠着本能行动的器官,它收缩着,嚼着自己的内壁,分泌出液体来啃咬它自己.......所以我想吐。我想把身体里这个贪婪的怪物呕出去,***,我一边狼狈地趴在壁上吃泥巴,又把胃里那点可怜的水给吐出来。我拿指甲抠挖自己的脖子,里面火辣辣地疼。必须吃点什么,我的理性对我说,吃点什么别的东西,不然你自己就要被胃吃掉了。
我将目光悄悄挪到洞里的另一个男人身上。
我听说过,那什么,朊病毒什么的......但这世界上不也有食人族吗?他们不也活了挺久的吗?......我知道,这个念头很疯狂,也很变态,但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我用余光瞥他。操,他真壮,正面袭击的话,我肯定会被他按在地上打。要怎么做?等他睡着了?我包里有刀,能直接刺他的颈动脉......一定要吃人吗?他对我其实还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帮我收集水源。......。不,不,他也有可能吃了我。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吃掉。我已经在被吃掉了,被肚子里的怪物,我不能吃自己,我不想被自己吃,我要吃点别的,别的......我要吃。
我要吃。
“你怎么了?”那个男人突然对我搭话了。
我被吓得一激灵。完蛋,他肯定发现我在偷瞄他了,完了,完了,完了!想个办法,必须想个办法瞒过去!
“嘿嘿......队长,我真是要饿死了,恨不得抱着你啃几口。”......操,我是**吗?!!
饥饿大概真的让我的脑子有点不清醒了,我开了个烂透了的玩笑,甚至还是在这种没东西吃的危难时候。
正当我以为我小命不保的时候,却听到那男的说:“行啊。”
我惊愕地抬起头。
“还没试过你这种方法......说不定真的能给我带来,最高的......『死』。”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阴森的山洞里,他咧着嘴,恍惚间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从坟里爬出来的死神。
我莫名退缩了:“哈,哥们儿,我就开个玩笑......”
他倒是坚持了,问我:“你有刀吗?实在不行,我把肉撕下来给你啃。”
......!!!***,这才是真变态啊!!!
他看我不敢动,就自己径直走到了我的包那里,把我的军刀拿出来。噗呲,像是卖肉的摊主切猪肉那样,他顺着手臂的肌肉块,切下一块肉,递到我嘴前。潮湿的血顺着刀刺下去的轨迹溅到我脸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生理地做出了张嘴,咀嚼,吞咽的动作。第一口的味道我记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咽下去的。
我只记得,那是我这辈子吐得最厉害的一次。我不停地拿头撞着地面,满嘴的泥巴味,却让我安心了不少。对,泥巴,还是泥巴好。我边吐,边啃着地上的泥巴,然后又重新呕出来。
男人就站在一旁看着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看来我不太好吃啊。”
“***有病吧!!!操!!!你就等着把血流干然后.......死......”我的怒吼很快就消成了蚊子声——我亲眼看到,他手臂上被挖掉的那块肉重新长出肌肉纤维,血管与血管相连,然后被新长出的皮肤覆盖。就在几秒钟之内。
“......我的老天。”我被吓到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别的回应了。
“死?我倒是巴不得死。”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身上还带着血气,腥的。我瘫在地上,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指向自己的脖子。
“我被砍过脑袋。”他的手指往下移。“***穿过心脏。”接着是腰部。“我被拦腰斩断过。”
“枪伤,刀伤,烫伤,甚至是被炸弹炸成肉片......等我重新睁开眼,自己却还是这幅鬼样子。”他俯下身,直视我的眼睛:“我死不了啊,兄弟。我死不了。”
我们肯定要死在这儿了。我窝坐在山洞里想。
四天了,四天的时间,我只靠舔洞壁上流下的泥水生存。这鬼地方连个苍蝇肉都没有,又湿又潮,连点火都生不起来。
和我待一起的那兄弟更是奇葩,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喝一滴水。说来也巧,我俩之前其实根本不认识,就是俩倒霉蛋一起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迷了路,然后赶在被大雨淋得失温之前躲到了一个山洞里。我包里虽然食物早就被消耗完了,好歹还有些能换的衣物和急救物资。这哥们儿倒好,就一个人穿着破布烂渣子在荒地里晃悠,要不是我强把他拽进来,我都怕他被雷劈死。
他不爱说话,也没啥好脸色,我俩大老爷们儿待在一块都不知道该聊什么,尴尬得要死。我问他要不借我这纱布处理下伤口?他摇头。我问他别光帮我接水,要不哥你也喝两口?他也摇头。我挠挠头,讪笑着问他哥们儿你叫啥?他沉默片刻,说,叫他队长就行。
靠!神经病吧?!有官瘾啊!!我没理他了,专心埋头找点能续命的东西。
就这么沉默地过了四天。我受不了了。我要饿疯了。
我以前以为饿极了的人会有一股想要狼吞虎咽的冲动,其实并不是。我的胃,当我把手摸向我的腹部,我能感受到它在蠕动。它才是那个饿坏了的家伙,我想。它在我肚子里长着嘴,啃着它自己。没有智商的、靠着本能行动的器官,它收缩着,嚼着自己的内壁,分泌出液体来啃咬它自己.......所以我想吐。我想把身体里这个贪婪的怪物呕出去,***,我一边狼狈地趴在壁上吃泥巴,又把胃里那点可怜的水给吐出来。我拿指甲抠挖自己的脖子,里面火辣辣地疼。必须吃点什么,我的理性对我说,吃点什么别的东西,不然你自己就要被胃吃掉了。
我将目光悄悄挪到洞里的另一个男人身上。
我听说过,那什么,朊病毒什么的......但这世界上不也有食人族吗?他们不也活了挺久的吗?......我知道,这个念头很疯狂,也很变态,但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我用余光瞥他。操,他真壮,正面袭击的话,我肯定会被他按在地上打。要怎么做?等他睡着了?我包里有刀,能直接刺他的颈动脉......一定要吃人吗?他对我其实还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帮我收集水源。......。不,不,他也有可能吃了我。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吃掉。我已经在被吃掉了,被肚子里的怪物,我不能吃自己,我不想被自己吃,我要吃点别的,别的......我要吃。
我要吃。
“你怎么了?”那个男人突然对我搭话了。
我被吓得一激灵。完蛋,他肯定发现我在偷瞄他了,完了,完了,完了!想个办法,必须想个办法瞒过去!
“嘿嘿......队长,我真是要饿死了,恨不得抱着你啃几口。”......操,我是**吗?!!
饥饿大概真的让我的脑子有点不清醒了,我开了个烂透了的玩笑,甚至还是在这种没东西吃的危难时候。
正当我以为我小命不保的时候,却听到那男的说:“行啊。”
我惊愕地抬起头。
“还没试过你这种方法......说不定真的能给我带来,最高的......『死』。”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阴森的山洞里,他咧着嘴,恍惚间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从坟里爬出来的死神。
我莫名退缩了:“哈,哥们儿,我就开个玩笑......”
他倒是坚持了,问我:“你有刀吗?实在不行,我把肉撕下来给你啃。”
......!!!***,这才是真变态啊!!!
他看我不敢动,就自己径直走到了我的包那里,把我的军刀拿出来。噗呲,像是卖肉的摊主切猪肉那样,他顺着手臂的肌肉块,切下一块肉,递到我嘴前。潮湿的血顺着刀刺下去的轨迹溅到我脸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生理地做出了张嘴,咀嚼,吞咽的动作。第一口的味道我记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咽下去的。
我只记得,那是我这辈子吐得最厉害的一次。我不停地拿头撞着地面,满嘴的泥巴味,却让我安心了不少。对,泥巴,还是泥巴好。我边吐,边啃着地上的泥巴,然后又重新呕出来。
男人就站在一旁看着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看来我不太好吃啊。”
“***有病吧!!!操!!!你就等着把血流干然后.......死......”我的怒吼很快就消成了蚊子声——我亲眼看到,他手臂上被挖掉的那块肉重新长出肌肉纤维,血管与血管相连,然后被新长出的皮肤覆盖。就在几秒钟之内。
“......我的老天。”我被吓到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别的回应了。
“死?我倒是巴不得死。”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身上还带着血气,腥的。我瘫在地上,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指向自己的脖子。
“我被砍过脑袋。”他的手指往下移。“***穿过心脏。”接着是腰部。“我被拦腰斩断过。”
“枪伤,刀伤,烫伤,甚至是被炸弹炸成肉片......等我重新睁开眼,自己却还是这幅鬼样子。”他俯下身,直视我的眼睛:“我死不了啊,兄弟。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