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余其实一直是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除了学习成绩和漫画，他不太清楚这个世界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于晓余也曾经喜欢过同桌的女生。更小的时候还喜欢过男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反正也不甚在意。于晓余觉得自己就是一粒豆子，一粒连发芽都不会的豆子。
     例行的开学军训总算结束了。于晓余连自己身上的酸味都闻不到了。一墙之隔的水房总是在晚上传来一盆盆的冲澡的声音。于晓余却是不敢的。堂而皇之的光着屁股到处走来走去，于晓余想也不敢想。
     军训时候，于晓余注意到班里的一个男生。大家都叫他“小猛”。于晓余也不晓得是哪个缺德的起的名字。当于晓余看到小猛同志一脸坏坏的笑容，于晓余就崩溃了。帅哥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一脸邪气的帅哥简直要了人的小命。不过小猛个子不高。当然，也可能是于晓余太高了。一米八的身高对于他们这样八零后的孩子也算是高了的。这小子总是喜欢穿紧身的牛仔裤。腿被绷得紧紧的。有次，于晓余去520宿舍找吴为。正撞见小猛在换裤子。于晓余看着小猛被勒红的大腿直发呆。“喂~！于晓余~！好看吗？”于晓余这才注意到小猛已经什么也没穿了。于晓余赶紧逃出门去。脸上猩红一片。
     自己这是怎么了？即使问了于晓余也知道自己给不出答案来的。
     于晓余只有在打饭的时候才会想起吴为。和舍友处的不好他也不在意。于晓余总是习惯自己独来独往。虽然孤独，却也成了一种习惯。
     日子一久，于晓余就发现技校的生活就是那么回事，完全是外紧内松。看起来管理很严格，其实和赶鸭子一样。只要你在鸭群里，谁又管你在做什么。做惯了好学生的于晓余也只是每天例行公事的上课，吃饭，睡觉。于晓余简直不知道这四年怎么才能熬出头。
     这天下了课没什么鸟事。于晓余自己一个人在校外闲逛。这段时间他都快把学校周围几个小区全都逛熟了。远远的于晓余看见了吴为。正想着是不是该上前打个招呼。于晓余就瞥见了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生。貌似还偷偷拉着手。看着这俩人小心翼翼、高低不平的样子，于晓余大乐。吴为这小子，泡马子可真是够快的。这才开学多久啊？回到宿舍正看到所谓的老大，于晓余就不经意的把吴为的事说了。可于晓余没料到老大也是很八婆的……。很快全班就传的沸沸扬扬。
     果不其然，吴为来兴师问罪了。
     “于晓余，你凭什么到处造谣?”
     于晓余正想着嬉笑地讽刺吴为两句。抬头却看到了吴为涨红的脸。
     “呃……我……”于晓余看着吴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都不知道吴为到底为什么那么生气。虽然学校确实是明文规定不准谈恋爱的。可是谁又会真的去管啊？
     “那个……我也不知道老大嘴那么快啊……”于晓余怯怯地说道。
     吴为涨红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像关老先生了。吴为顿了顿。于晓余以为吴为像是要打人了。但是吴为还是站在原地瞪着他。
     “算了……”吴为转身要走。
     “吴为……对不起……”
     吴为站住。回头看了看于晓余。
     “我都说算了~算了~！”
     ……

     第二章
     于晓余以为吴为不会再理他了。结果第二天，吴为还是早早的来找于晓余一起去吃饭。
     “走不走啊？去晚了可没好吃的了。”
     于晓余心里直纳闷。他不知道吴为到底是缺心眼还是别的什么。怎么好像没事人一样。于晓余就好像看珍稀动物一样地看着吴为。吴为回应给于晓余一个憨傻的微笑。X的……这人……
     一切照旧……
     从这时候起，于晓余认同了吴为这个朋友。
     晚上，于晓余闲的无聊去找吴为聊天。吴为这人其实还是很健谈的，天南海北的总能聊些有的没的。远远的于晓余听见520宿舍一片嘈杂。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搞的这些人炸了窝了。于晓余快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老侯。这个老侯，高瘦高瘦的，河南人。总能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主意。其实说白了，一傻帽。
     “老侯啊，你又在欺负人了。”
     于晓余眼见着老侯在上铺前摇后晃的骑在一个人身上，反手抓着那人的胳膊。宿舍的其他人都拿着手里的牌看热闹。
     “老侯你在搞屁啊？”
     “我在骑摩托~哈哈~”宿舍里一片哄笑。
     这个SB。于晓余气的只想乐。他看了看老侯身下的那人。认识。他们班的元航。一个小胖子，眼睛本来就小，一笑起来更是没了眼睛。现在他正在老侯身底下直嚷嚷。
     “得了吧~老侯，你快把他压死了~！”
     于晓余上去一把把老侯从元航身上推下来。
     “行了，今天就骑到这吧~”老侯淫笑着从床上下来去看别人打牌了。
     这个SB，于晓余无奈的笑了笑。
     元航感激的看了眼于晓余。默默的从上铺下来。
     “我说，元航，你不如搬到我们宿舍吧？你们520，519都住满了。我们502好几个都是走读生。我去和我们老大说声，没关系的。”虽然那边打牌吵的乱哄哄的，但是于晓余还是小声的和元航商量。
     “恩……我考虑看看。”
     于晓余笑笑，他觉得元航这人真是懦弱的可以。怎么能这样让人欺负呢。
     这时候于晓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放眼望去也没找到吴为的影子。这小子又去约会了吧？于晓余笑了笑。回去睡觉不提。
     第二天，于晓余就找吴为商量。
     “你们宿舍的元航老被人欺负也不是个事啊。你帮他搬我们宿舍去吧？”于晓余询问的看着吴为。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吴为一脸茫然。
     于晓余心想，这个傻帽~。吴为啊吴为，你到底多少个晚上不在啊？这也打的忒火热了吧？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于晓余并没有说出口。
     中午于晓余吃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正看到元航在他们502宿舍整理自己的床铺。
     “呵~搬过来了啊~挺好挺好~”于晓余点点头。
     元航转过身来冲于晓余笑了笑。得~又没眼睛了。于晓余看着元航的样子就想笑。他到是没料到元航其实还是挺有主意的。


     “你们宿舍老大帮我搬过来的”元航看了看正在窗口吃面的老大。
     这个时候老大正满口挂着面条。
     “读了~努清我素蹲反就兴了”
     “啊？你们老大说什么呢？”元航眨着眼睛直看于晓余。
     “他说啊，得了~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我说老大，你也不怕呛着，吃饭还说话。”
     “呵呵~~没问题没问题。”元航挠着头看着老大和于晓余。“于晓余，你也一起去啊~呵呵~”
     “成，我们要恨宰你一顿。”于晓余挺乐。元航这人看起来总是傻呼呼的。
     于晓余没想到老大也有这么热心的时候。他望了老大一眼。
     “我脸上有什么吗？”老大被于晓余瞧得直发毛。
     ……
     “吃你的饭吧~！”
     时间过的还是真快。其实不只是时间，许多东西，都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溜走的。等到你意识到想抓住的时候却也晚了。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已经进入秋天了。
     学校遍地种着杨树。和于晓余家的厂区大院里种的树种一样。于晓余不知道这个企业怎么这么爱杨树。这里的杨树也已经挺粗的了。秋风吹过，满树的叶子哗哗作响。总有些熬不住的叶子先掉了下来过早的衰竭了。每天早上跑操之前，于晓余总是伴随着清洁工刷刷的扫地声醒来。他们也总是趁着学生会的学长们不注意，把堆好的树叶堆踩乱。引来清洁工的抱怨。然后再嬉闹的跑开。于晓余很喜欢跑在树叶上的声音。可惜它们总是被过早的堆了起来。
     食堂的早餐也早早换成了小米粥和馒头咸菜。食堂的伙食算是不错的。虽然，鱼香肉丝全是胡萝卜，四喜丸子全是面，红烧茄子全带皮，土豆片也从来不去皮，吃嘴里麻杀杀的。但即使这样，为了买到喜欢吃的菜，于晓余也经常奔波于三个食堂之间。于晓余的家乡产一种猪肉酱。每天早餐于晓余都把酱抹在馒头的中间，就着小米粥。很香，是家乡的味道。这样的早餐于晓余就生生的吃了近乎四年。
     于晓余的生日被他匆匆错过了。他稀里糊涂的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于晓余已经十六岁了。学期早已过半，期中考试这种东西是没有的。反正大家都是混时间，也没人在意你学了的东西到底以后用不用的到。不过，于晓余和吴为的关系到是更近了些。吴为似乎也是个外表冷漠的人。虽然于晓余并不这么觉得。甚至当他听到有人这么评价吴为的时候，他还着实吃了一惊。他见到的吴为一直都很有活力。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过，也有些时候，吴为是落寞的。有几次，于晓余去找吴为玩的时候，会看到他坐在五楼的窗台上靠着窗框发呆。那时候于晓余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不需要语言存在的。仿佛可以一坐千年……。每遇到这样的时候，于晓余就会默默退出来。他不知道吴为到底为什么会呈现那样落寞。X~以为自己是诗人啊~于晓余觉得吴为有时候挺莫名其妙的。

     第三章
     于晓余其实一直搞不懂吴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吴为像是一本书，一本于晓余看不懂的书。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吴为成为朋友。
     算起来，吴为其实也没什么朋友。于晓余感觉到，除了自己，吴为好像也没有和谁比较亲近了。也许都是因为孤独吧。他们俩个都是把孤独当做了朋友的人。每每想到这里于晓余总是感觉很无力。X的~。
     一天晚上，于晓余和吴为从自习室出来。吴为突然说。
     “于晓余，你陪我走走吧~。”
     于晓余楞了一下，他望了望手里提的暖水壶。天儿冷了。而老大又添了新的毛病。每天晚上，老大要冲牛奶还要泡脚。于晓余不晓得老大这么个糙老爷们，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老大近乎是不去自习室的。所以每天晚上打热水的活都是于晓余的。反正自己也要用热水，于晓余到也没太在意。
     “得了~我舍命陪君子吧~呵呵~”这大冷天的，于晓余感觉自己还挺豪爽的。想到老大今晚上奢侈不了了，他挺乐。
     天儿是越来越冷了。杨树的叶子都已经快掉光了。大晚上远远看起来，鬼影婆娑的。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今天晚上的月亮挺亮的，操场上点点的人影到是看得清的。不过却让人觉得瘆得慌。
     于晓余搞不懂吴为今天是怎么了。也没看到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期末考试是快到了。不过这SB中专的考试又有谁会真正在乎呢？吴为和于晓余也都是尊敬师长的学生。不会在课堂上睡觉。你得尊重别人的工作不是？
     于晓余默默的跟着吴为，他不知道吴为想说什么。所以他也不好开口。于晓余望着自己拎的水壶，感觉自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于晓余看着吴为的背影，觉得吴为其实还真是挺壮实的，宽肩阔背的……
     吴为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坐下。
     “坐啊~站着干什么？”吴为居高临下的望着于晓余。
     X的~这个吴为不会想来个彻夜长谈吧？于晓余有点后悔跟着他来。不过也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
     一阵凉风吹过，于晓余不禁捂了捂自己的夹克。这坐了半天了，看台齁冷的。这个吴为到底要搞什么啊。于晓余看了看吴为，这小子还是静静的坐着，眼睛茫然的望着远处。
     于晓余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晚上月亮可是够圆的。不知道家里的月亮是不是也是一样的。这学期就快结束了，于晓余也没太想家。好像不知觉的就适应了这样的住宿生活。
     人远比自己想象的坚强的多啊~于晓余不禁感慨。
     “于晓余……”吴为终于开口了。
     大爷啊~你总算说话了。于晓余庆幸的回头望着身旁的吴为。X的……又是这种落寞的眼神。于晓余望着吴为的脸有点愣神，有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于晓余其实更想对吴为说，你怎么不去做个诗人？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于晓余，你有没有后悔上这个中专？”吴为回望着他。于晓余突然觉得，吴为看起来快要哭了。
     “还……还好吧~毕竟是我自己的选择。”于晓余想调侃一下，不过却是这样的话说出了口。
     “那你还算好的……父母非要我上这个中专。这种工作有什么好的?我只想上高中考大学……”吴为顿了顿。于晓余生怕吴为会真的哭了出来。
     “没关系啊……你可以退学啊？咱们班不也是有退学的嘛？”刚开学没多久，还真有两个人退学回家了。当时于晓余觉得他们很SB，既然不想上当初又何必来。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也有着这样的无奈……
     “已经晚了……晚了……”吴为愤恨的把脸埋到了臂弯里。
     “……”于晓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吴为想的那么多。于晓余依然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算了……走吧……”吴为站起来抖了抖早已坐凉了的身体。
     ……


     第四章2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小时候盼着鞭炮，盼着新衣服，盼着能在一起玩的弟弟妹妹。可现在于晓余没什么期盼的了。他已经有了自己可以支配的生活费。学期末的时候，他的账户里还有一千多元的人民币。于晓余其实还是很节俭的人。天那么热他也很少买冰棍吃。在外求学，让于晓余懂得了该节俭过日子。于晓余每每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像个老头子。
     老大说，“于晓余~！你真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于晓余也只是笑了笑，心说，要不你哪里来的车票钱？！
     刚到宿舍。吴为就跑了进来。吴为带来了他们家乡的烧鸡。
     “上次说起，你说很想尝尝我就带来了。”吴为还是那样憨厚的笑容，于晓余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又为之一动。
     “呵~！吴为~你对于晓余可真够好的。”老大阴阳怪气的对吴为说道。说着就奔过来抢鸡腿。
     于晓余这才想起自己什么也没给吴为带。
     “那个……你拿一瓶我带的猪肉酱吧？”于晓余不觉得红了脸。
     于晓余其实一直很想念吴为。虽然只是在一起了小半年。但是在家的这一个月。他经常想起吴为。想起临走前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他那落寞的眼神。人前那打了鸡血样的亢奋。想起他粗犷的脸和憨厚的笑容。他几次拿起电话想跟吴为聊些什么。却又一次次的放下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吴为到是偶尔会打电话过来。听见吴为的声音，于晓余就能想到电话那头吴为嬉笑的表情。却也总感觉不怎么真实。于晓余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在乎吴为的。这在于晓余稀疏的朋友圈里真算是一个例外。
     元航从家里回来，穿了一条背带裤，牛仔式样的。于晓余看着觉得好像美国森林里的伐木工人。他想讽刺元航两句。抬头看了看元航的脸。元航也正在看着他。
     “你……呃……挺可爱的。”于晓余看着元航笑没了的眼睛，突然什么挖苦的劲头都没有了。
     “谢谢……”元航的脸居然红了。
     于晓余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儿。不过于晓余心里到是觉得，腼腆的元航，有时候确实挺可爱的……
     又开学了。一切都按部就班的照旧。
     于晓余现在和吴为近乎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以至于，有次一个同学要找吴为，直接跑来问于晓余。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妈！”于晓余翻给同学两个眼白。于晓余自己到没感觉到他和吴为的关系处的这么近。和吴为一起上课，吃饭，近乎成了一种习惯。有时候他们还是会去操场看台上聊天。吴为对于晓余说的越来越多。许多心情，想法。但是，吴为没有提过自己的女朋友。于晓余也小心翼翼的不去打听。
     晚间自习室。
     吴为欲言又止的看着于晓余。于晓余突然不耐烦起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搞屁啦？”
     “那个……我要出去一会。你不用等我了。”
     “去啦~去吧~。”
     X~我以为什么事。于晓余有时候特别怕吴为这样的表情。通常这样的表情都预示着他处理不了的结果……
     “哎？吴为怎么不在？”
     从自习室出来，所有看见于晓余的同学都这么问他。X的~原来吴为是我妈……。于晓余纳闷，这些少见多怪的SB！有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开春了，天还是很冷。于晓余还要例行公事的给老大打热水。于晓余觉得老大这人有时候挺事事的。X！我什么时候成了老妈子了？于晓余突然觉得自己贱的可以。凭什么老我打水啊？搞屁啊？


     于晓余正在愤恨的想着回去怎么美美地痛骂老大一顿。一抬头正看见吴为和之前的那个女生从热水房出来。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这个女生叫项丽，是学美术的。三个人都是一愣。场面有点尴尬。
     “咳~~~打水啊~~”于晓余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
     “啊……是啊~呵呵~”
     于晓余顶瞧不起吴为这样的反应。好像打个热水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事似的。于晓余一低头走了过去……
     “以后你自己打热水去~！X的~！”老大看着气冲冲的于晓余，想发火却又忍住了。
     “你吃枪药了啊？”老大知趣的离开了。
     “你怎么了啊？你不是和老大挺要好的吗？”元航从小说里抬眼看了看于晓余。
     于晓余瞄了一眼那小说。这个元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迷恋起看言情小说了。这么娘们的事让于晓余一脸不屑。
     说实在的，于晓余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发这么大火。明明知道吴为有女朋友，而且用屁股想也能想到吴为是去陪女朋友了。于晓余只觉得自己被骗了。于晓余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更何况是好朋友的欺骗。吴为你去找女朋友就找呗。干嘛还吞吞吐吐的。明说就好了啊。搞屁啊？X的~
     于晓余压着这股邪火。却也无可奈何。
     “你不是和吴为吵架了吧？不会吧？你们那么要好……”元航询问的看着于晓余。
     “我们好个屁！”于晓余一屁股坐到床上。他突然想到，元航是无辜的，干嘛对他发这么大火。于晓余缓了缓情绪。
     “其实……”于晓余看了看元航，对方正一脸鼓励的让他说下去。
     “是吵架了……”于晓余翻身躺倒床上。他现在只想发火。于晓余心想，自己干脆什么也不说比较好。
     直到宿舍熄了灯。元航又问起来。
     “你们到底怎么了？”
     元航搬过来的时候，搬到了于晓余床位的旁边。元航以于晓余脚臭为由，非要于晓余转过来，头对头的睡觉。于晓余知道自己的脚其实一点也没有味道。却也只好转过来睡。于晓余其实，喜欢靠着窗户。每到日暮的时候他就靠着墙看窗外的风景。能直接望到学校的大食堂。甚至可以直接望见吴为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没什么……”于晓余不想提，头靠着墙想睡觉。
     “不行~！”元航一巴掌拍在了于晓余头上。
     “你！……”
     于晓余刚想发作。一想元航也是为了他好，就忍住了。
     “我们……吵架了……”
     “我知道。然后呢？”
     “我们……吴为说他要出去，其实是去见女朋友去了……”
     “哦……啊？这有什么好吵的？”
     “啊……是啊……”于晓余想了一想，也是的。为什么要吵？人家和女朋友约会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骗我……”于晓余只说出这一句。他以为自己哭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有……
     “于晓余……”元航叫了他一声就再没声音了。
     “干嘛啊？”于晓余抬起身望着漆黑一片中的元航。
     “于晓余，你养过小鸟吗？”
     “……没有……”于晓余没想到元航会来这么一句。他倒头想要睡觉了。
     元航却自顾自得说了下去。
     “如果从还是蛋的时候养起，小鸟出生就会只认你一个主人。即使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它也不会飞走。还会落在你的身上呢~呵呵~”
     于晓余不明白元航到底想要说什么。
     “于晓余……吴为不是小鸟……”
     于晓余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想，元航这人，没想到有时候说话还挺让人搞不懂的。
     元航好像还要说什么。这时候上铺传来一声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你们让不让人睡觉了？再说下去就把学生会的引来了啊。你们想下楼去罚站？”
     于晓余心里一惊。得~我们说什么老大估计都听去了。算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和吴为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是一起来的老大。
     算了……于晓余想起，这是那个人最爱说的一句口头禅……
     ……

     第五章
     于晓余决定不理吴为了。吴为来找他打饭，他就像没看见一样。搂了元航就下了楼。元航回头直望着吴为。
     “你看他干什么？”于晓余小声的责怪着元航。
     元航转回头来笑了笑。那笑容傻傻的却又有点别的味道。
     这个元航，又没眼睛了。于晓余想笑，却隐隐有些酸楚。
     就这样过了一天，谁也没理谁。于晓余突然觉得自己像小孩一样。这不和小孩打架一样无聊嘛？于晓余想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有点怪怪的。
     晚自习的时候，吴为坐的远远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晓余偷眼看了看。觉得自己最好先走，免得一会下了自习互相都会尴尬。下了自习，于晓余快速的收拾东西想赶快逃出这是非之地。吴为却快步跟了上来，往于晓余手里塞了一个东西。于晓余回头望了一眼吴为，他却在看着别处。
     “回宿舍再看吧”吴为轻轻的说了一句。他知道于晓余能听的见。
     通过手里的感觉，于晓余知道那应该是一张折好的纸。于晓余快速的把纸条装进了裤兜。快步离开。他回头瞥见，吴为还站在那里。好像从来没做过什么一样。
     于晓余有点忐忑，他不知道吴为写了些什么。不过他又不敢随便打开。这样的事被别人看去了毕竟是不好的。
     直到宿舍熄了灯，于晓余才窝在被子里偷偷打开手电。
     吴为的字挺小，挺隽秀的。于晓余是第一次注意到吴为的字。吴为这样的人居然写的是一手这样的字。想了想吴为的样子，于晓余觉得挺逗。
     “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很多时候，当着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这不是最好的方式，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最适合的方式。
     我不经意的行为也许伤害了你。我要对你说对不起。
     我希望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为    ”
     于晓余有点愣神。他想也许应该先说对不起的是自己吧？于晓余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小题大做了。他想起吴为递给他纸条的表情。觉得吴为挺可怜的……
     “于晓余，你在干吗？”于晓余听到了元航的声音。可能是因为隔着被子，闷闷的。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于晓余从被子里翻出来。顺势将纸条掖在了枕头底下。
     “吴为给你写的吧？”
     于晓余一愣。这个元航，这眼太贼了。
     “没有啦~睡吧~”于晓余一个翻身就躺下了。他只想早点睡觉。没心思去看元航的表情……
     “嘿嘿~~~”望着来找他打饭的吴为，于晓余一脸傻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傻笑什么啊？再不去吃饭就没四喜丸子了~”吴为笑了笑。
     于晓余一震。他突然觉得，他其实挺喜欢看吴为笑的。让人觉得挺温暖。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流入心田。暖暖的。
     生活继续……
     好像永远也学不会怎么掰棒米的熊。于晓余并没有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就有所忍让。于晓余还是会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吴为吵架。以至于有时候于晓余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吵架。结果还是传纸条然后再和好。有时候也会去操场上的看台把事情说开。于晓余其实顶喜欢这样比较直白的方式。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干嘛要绕个弯子？可吴为依然固执的用纸条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道歉，或者左躲右闪的指出于晓余的不是。


     吴为传纸条，于晓余上看台。他们互相坚持着自己的表达方式。这样的次数多了自然会有些异样的目光。有次，老大自己打水路过看台。正瞧见吴为和于晓余坐在看台上。老大停了下来看着他俩。他们也回望着老大，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老大突然来了句：“我X~！于晓余，你俩不会是在搞同性恋吧？”于晓余一激灵，脸上却镇定的说，“去你的~你SB啊？”他回头看了看吴为，吴为到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有很多时候，于晓余还是搞不明白吴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他需要有人帮他出主意。于晓余想到了元航。
     有了上次的经验。于晓余一直压着声音和元航小声说话。
     直到有次，老大忽然在上铺说道，“你俩就像一对唧唧喳喳的老鼠。烦死了~”于晓余到乐了。“嘿嘿~你听不到内容就行了呗~”
     “于晓余~你有时候挺像一怨妇的~”元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于晓余一愣
     “X的~我是一爷们~”……
     闲极无聊，于晓余把扔了一年的漫画拾了起来。上初中的时候，于晓余爱上了画漫画。所有的课本上都有他的习作。他甚至有次不经意的画在了作业本上，被班主任臭骂一顿。于晓余那时候最喜欢的是高田裕三的《3X3只眼》。认识了元航后，他觉得元航很像故事里的主角-八云。一样的没有眼睛……
     让于晓余没想到的是，元航也是爱画漫画的。元航喜欢的是桂正和。但是元航不会画头发。于晓余就教他从画艹开始，画习惯了碎发的感觉自然就出来了。从那以后元航就吵着要拜于晓余为师。白白的得了一个徒弟，于晓余也挺乐。
     于晓余一直觉得，元航是一个挺闷的人。除了被人欺负……就是看书。没想到一聊起漫画，元航却是眉飞色舞的。说起一些经典的桥段俩人经常哈哈大笑。连吴为也经常跟着他俩一起傻乐。以致别的同学经常以为他们几个在发神经。
     虽然远离了520宿舍，不过那些人还是会过来欺负元航。于晓余想管却也无从插手。于晓余从来没打过架……。元航自己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虽然他经常被人袭胸。有次正在被袭胸，元航却突然大叫，“再捏就爆了~！爆了~！爆了~！”于晓余挺乐。元航这人，有点意思~
     但是元航却有个毛病。每次被人欺负，元航就会在晚上暴打呼噜。这可苦了睡觉本来就轻的于晓余。头对头的睡觉，那呼噜声就仿佛魔音入脑。吵的于晓余根本睡不着。于晓余急了就会一巴掌呼过去，然后趁着这间歇赶快睡觉……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有天元航突然说。
     “哎~于晓余~我最近老是睡眠不好~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醒。”
     噗~！正在喝水的于晓余把一嘴的水全喷到了元航身上。
     “哈哈~~”于晓余笑瘫在床上。
     “元航啊~你知道你为什么老醒吗？因为你半夜老打呼噜。你一打呼噜我就呼你一巴掌~哈哈~”
     “好啊你~！”元航作势就要掐于晓余的脖子。
     闹成一团。
     ……
     于晓余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这么个看似无害的小胖子。却近乎毁了他的一生……

     于晓余更加奋勇向前的和吴为腻在一起。也许在吴为看来，一切和过去没什么不同。吃饭，上课，睡觉。但是，于晓余，在自习的时候会经常打量吴为。愣愣的出神。看着看着有时候就神游了。满脑袋乱七八糟的，做梦一样。吴为有时候也会发现于晓余在看他，吴为总是一愣。然后一脸憨笑。X的~简直要人小命！每到这时候，于晓余就会装作在看别处，或者赶紧低头看书。
     于晓余心想，吴为啊~吴为~你，什么时候，会这样看我呢？
     ……
     暑假到了。两个月，可以放肆的玩了。于晓余却觉得不能这样瞎混了。于晓余想起一年前的自己。忽然就觉得自己完全是一个傻子。这么大了，连恋爱都没谈过。太丢脸了！于是，于晓余就做了一件让自己感觉更丢脸的事。他买了范晓萱的专辑。每天听着《好想谈恋爱》……于晓余心想，X的……我难道是一个SB吗？？
     每天的例行攻城战，于晓余是不会落下的。于晓余天天和吴为煲电话。吴为啊，吴为，你就是个堡垒，也该出个缺口了吧？可是吴为，却还是那样子。有电话就聊，没电话他也不打过来了。
     于是，这样的攻击。就在总司令于妈妈的怒吼下熄火了……
     离开学没有几天了。于妈妈加紧制作各种拿手好菜。她是打算把于晓余塞满了……。于晓余看着满桌的菜直腻歪。唉~成天这么胡吃海塞的，吃人肉也不香了。唉~和吴为一起吃饭到是吃什么都无谓的。
     于晓余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响了。
     吴为！
     于晓余一个箭步就冲到电话机旁。接电话的时候，于晓余心想，我百米要是这个速度。我现在就是一中生了……。
     “晚上好啊~吴为~”于晓余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想吐……
     “？”电话那头到是一愣。
     “你怎么知道是我？”
     “嗨~我是谁啊~心有灵犀嘛~”恩？于晓余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
     “呵呵……于晓余，晚上好。”
     “啊~好……好~”于晓余想起那头吴为的笑脸。有点闷闷的。
     “？于晓余？”
     “嗳~听着呢听着呢~”
     “于晓余，那个……等开学，咱们去趟北京吧？都一年了，你好像都没离开过学校。我带你去逛逛呗？”
     “哎？好……好啊！”于晓余心里一阵狂喜。就好像烧开了的热水，噗的一下直往外冒。
     “呵呵~就这么定了，我们家吃饭了。”
     “哎？哦……好~好~”
     于晓余放下电话。他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约会？嘿嘿，吴为这个堡垒，我于晓余快攻破了。于晓余不禁有点手舞足蹈起来。
     “哦~~~吃饭咯~~~吃饭饭~~~~~~~”
     于妈妈端菜过来就是一愣。
     “这孩子，又疯了。”
     ……

     第九章
     周五这天，于晓余连午饭也没吃。
     吴为打来的饭就放在窗台上，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飘过来。于晓余摸了摸肚子。丫的~怎么也要狠宰石磊一顿才对的起自己！就在于晓余拼命战斗的时候。喇叭声又响了。
     “于晓余！电话！”
     X~这个石磊！一点不让人消停！
     “喂！？”于晓余接起电话来就没好气。
     “晓余？”
     “嗳？妈？……怎么中午打电话来了？”于晓余此时真是万分庆幸自己是个懂得电话礼节的好孩子。
     “晓余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今年别再忘了。你都17岁了，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
     哎？今天是我生日？于晓余直愣神。那一头，于妈妈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和你爸今天会做好吃的帮你庆祝的~呵呵~~”
     “哦……哦……多谢母亲大人……”于晓余心说，妈你这不是馋我呢吗？
     今天是我生日？石磊怎么知道的？于晓余心里直纳闷。于妈妈还说了什么他就根本听不见了。
     下了课，于晓余望着吴为。
     “吴为，今儿是我生日……”
     “哎？”吴为一脸的笑逐颜开。
     “那我可要请你吃饭了。”
     于晓余脸上一红。
     “那个……其实……石老师说晚上要请我……”
     于晓余眼见着吴为的脸，呱嗒一下就下来了。于晓余心说，呃……这可比翻书快多了……恩？怎么个意思这是？于晓余突然觉得喜滋滋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那我就……不去了……”吴为转过身去，悻悻的。
     “别呀~那老炮请客能不狠宰他一顿吗？甭当我过生日，就当去蹭饭好啦~”于晓余心说，你不去，我这戏演给谁看啊我？
     经不住于晓余的软磨硬泡，吴为到底是点了点头。于晓余，长舒了一口大气。
     嘿~！晚上有好戏看了~。
     于晓余学校周围，也有不少其他学校。所以学校外面最多的就是饭店。比起食堂，饭店的菜可是好吃太多了。于晓余总有种被饭店围攻的感觉。
     晚上。
     望着一桌子的菜，吴为到是怯怯的。于晓余可是满脸的不在乎。心说，老炮，宰不死你丫的。石老师到像是不怎么在意，叼着烟瞅着于晓余直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于晓余非常感慨。
     这破啤酒有什么好喝的？苦了吧唧的。小时候，于爸爸喝啤酒时候说自己喝的是尿。于晓余那时候觉得，爸爸真是了不起。现在想想，于晓余虽然觉得自己确实被老爸骗了，却也觉得这比那东西好喝不了多少。
     “哎？那谁？吴为吧？帮我买包烟去~希尔顿~”石磊说着就要把钱塞给吴为。
     于晓余一抬头，直瞪着石磊，心说，你凭什么命令吴为啊？谁知，石磊却狠狠回瞪了他一眼。于晓余一缩头……这老炮不会是想揍我吧？……于晓余偷眼瞄了瞄吴为。他这才发现吴为脸都喝红了。吴为冲着于晓余无奈的笑笑，转身出去了……
     这个吴为~你不会说不去啊？……于晓余望着吴为离开的门口直发愣。
     “于晓余……”
     “干嘛？！”于晓余没好气的回头瞪着石磊。


     石磊却不以为意，吐了口烟。
     “我知道你对吴为是怎么回事。”石磊就那么瞪着他。
     于晓余一激灵。
     “你说什么P话呢？老炮~！……”于晓余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不由得往门外瞅。
     “别看了~他且回不来呢。今儿我过来的时候看了，这一片，希尔顿断货。”
     我X……这个老炮……于晓余不知道石磊打的什么鬼主意。
     “于晓余……”
     “干……干嘛……”于晓余望了一眼石磊，石磊却没在看他。
     “于晓余，我多么希望，我们一起回到小时候。我带着你玩，带你打仗带你下河，把你打哭，然后再，哄你~呵呵~”
     砰的一声！于晓余就觉得自己生生被打中了。而且是要害，必死的那种。
     做为新一代计划生育的产儿。于晓余，其实一直打心眼里希望能有一个哥哥。看着别的小朋友有哥哥，于晓余就羡慕的不行。有哥哥多好啊，有哥哥谁欺负我也不怕了。哥哥还会做小手丅枪。于晓余当年是多么希望能有一把自己的小手丅枪啊~可那些大孩子根本就不带他玩。直到于晓余长大，他也不会做手丅枪……
     X的~这老……老流氓……
     于晓余觉得，有个问题他要非问不可。
     “石磊……
     ……  
     ……哥”
     “嗳~”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咳~”石磊被烟呛了一口，惊奇的望着于晓余。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报名表上写着出生年月日，你自己都会不记得？”
     于晓余脸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什么。是因为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还是，刚刚叫的那一声“哥”……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吴为气喘吁吁的就回来了。
     “希尔顿…… 没~~~~~~ 没有…… ”
     于晓余抬头看了一眼吴为，吴为也正看这他。于晓余心说，吴为啊~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于晓余…… 被人家打中了啊……
     石磊老师，面带笑容的望着这一幕。
     回去的路上，于晓余这个气啊。心想，本来给吴为准备了一坛子醋，结果没给吴为喝上，自己倒被人将了一军。X的~石磊这个…… 老…… 老流氓……
     “于晓余…… ”吴为说着话就站住了。
     于晓余现在，恨透了这种欲言又止的说话方式。
     “丫什么事？”
     他双手插兜，望着吴为。
     吴为看了看他，张了张嘴…… 又张了张嘴……
     “于晓余！你以后少跟石磊挨那么近。你看你现在这一口流氓腔?！”
     呵~~于晓余乐了~这坛子醋还真没白准备。于晓余心里这一个美。虽然露了屁股，到底是，到底是把这坛子醋打翻了。
     “那什么…… 我以后不跟石老师学了不就成了~嘿嘿~”
     于晓余拽着吴为就往宿舍走。
     于晓余，美啊~美得屁颠屁颠的~美得 做梦都能笑醒了今天。

     “哦……哦~”于晓余心说，石磊，你这个傻……算了……
     于晓余是一路偷偷摸摸的上了楼。于晓余是准备过醋坛子，可他不希望自己淹死在醋缸里。于晓余趁人不备，遛进宿舍，把熊放进了衣柜里，锁上。于晓余心里还是在纳闷……吴为到底是不是在吃醋啊？
     ……
     等老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于晓余要回家了。
     吴为的车比于晓余晚一天。一大清早，吴为就爬起来送于晓余和老大去车站。
     望着漫天的白雪，于晓余觉得，恩，有点风雪盼人归的味道。浪漫啊~~~于晓余鼻子有点酸。嗨~天真冷~。
     于晓余看着在旁边吞云吐雾的老大就来气。就你~！破坏我的美好画面~！
     等到了车站。于晓余就看见了另一个老烟枪……
     “？！”于晓余当即就是一愣。
     “石……石老师……你怎么在这？”
     石磊扔了烟P，跺了跺脚。
     “怎么才来啊？我这等你半天了。”石磊一脸邪笑的望着于晓余。
     “你……”于晓余心说，我也没告诉你什么时候走啊？难道你未卜先知不成？
     “吴为告我的~”石磊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于晓余转身对着吴为就是一瞪。吴为满脸的尴尬……
     “老师说要送送你……我……就……”吴为看了看于晓余，又看了看石磊……
     于晓余这个气啊。吴为啊~吴为~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得了~于晓余~”石磊走过来拍了拍于晓余的肩膀。
     “我新买了电脑开学来玩啊？”
     “我……我早不玩电脑了~没劲~！”于晓余越看石磊越觉得可恨。
     “那你玩什么呢现在？”
     “我玩PS！得了得了！我还要赶火车呢~！”
     于晓余推开石磊疾步向前。于晓余想了想，回头望着吴为。
     “吴为，我走了~……”
     “哦……路上小心。”吴为站在那里，傻兮兮的……
     于晓余瞥了一眼旁边一脸邪笑的石磊。心说，丫的~我就不理你~！
     ……
     火车上，老大看着于晓余，很八婆的问道。
     “你们……”
     “闭嘴~”于晓余转头狠瞪着老大。
     老大瞧了瞧他，起身抽烟去了……
     于晓余望着车窗外，白雪皑皑的。
     唉~~~~我的心酸的浪漫~~~~~~~
     ……

     晚自习，于晓余是不去了。有些没要紧的课于晓余也不上了。成天和住在石磊家一样。
     “和吴为吵架了吧？”开头几次，石磊还问问。
     “哪能呢~没有的事~”于晓余每次都这么回答。石磊也就不问了。休息的时候，石磊就抽着烟，看于晓余玩游戏。
     这天晚上……
     石磊抽着烟望着于晓余。于晓余也没在意，他玩RPG太入神。
     “于晓余~你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你也不怕老师骂你？这么逃课。”
     “再玩会~~还早呢~~~”于晓余心说，石磊你还真跟我爸似的，罗嗦！
     “于晓余？”
     “恩~？”
     石磊顿了顿，把烟P插到烟灰缸里。
     “和吴为和好吧~看着你这样我难受~”
     于晓余一颤，他回过头来。
     “石老师~~你别招我~~~”说着于晓余眼眶就红了。
     别哭~！别哭出来！于晓余这么告诫着自己。但是，眼泪，还是默默的流了下来。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了？于晓余其实是一个挺爱哭的孩子。小学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着跑回家。每次于妈妈担心地看着他哭红的眼睛，于晓余总是会说，“没事~我是洗脸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晓余发现自己不会哭了。明明很伤心的事，却也就是那样默默的过去。于晓余，以为自己，没有眼泪了~。
     就好像补偿以前的所有，眼泪怎么也止不住。X的~于晓余心说，这难道是开闸放洪吗？
     石磊站了起来。
     “来~给哥抱抱~”
     于晓余也没反抗，任由石磊抱着。任由，眼泪无声的流着……
     “呵呵~你个小子，眼里只有吴为……”
     于晓余楞了一下。吴为？吴为…… ……
     ……
     吴为？
     于晓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于这件事，于晓余感觉很无力。他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吴为。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
     那晚以后，于晓余不去石磊那了。
     于晓余固执的跟着吴为。固执的一切照旧。固执的犹如，吴为身后的一个孤魂野鬼……
     吴为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满地张牙舞爪的。
     于晓余却是不为所动的。“啊~恩~是~”的胡乱答应着。
     每到这个时候，吴为都是脸上一白。
     继续。一个木头。一个野鬼。
     ……

     于晓余又失眠了。明知道一早要去赶火车，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害怕了。虽然到底是追问了吴为结果。虽然于晓余也知道了答案。但是他想不出，吴为的后半句到底是什么。吴为……你明白？你真的明白吗？而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呢？于晓余一路高歌猛进，奋勇拼搏。但是他忘了，忘了准备该怎么去应对接下来的结果。他害怕，害怕会面对最坏的结果。吴为……没有了你……要我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回学校好几天了。于晓余还像是在梦里一样。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的行为模式还是要照旧，还是要和吴为成天在一起。他不想别的同学见了他又问，“吴为怎么不在？”。他更不想，让吴为也要去面对同样的询问。所以……
     这天周末。吴为要去吃午饭，于晓余在后面垂头丧气的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像踩在梦里。刚下了宿舍楼。
     “于晓余~我请你吃冰糕啊~”
     于晓余一回头，正看见那人叼着烟在望着他。石磊？这段时间，石磊一直没找来。于晓余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也好……。
     “那什么……我……我要玩PS。”
     “成啊~”石磊说着就喷了口烟，望着他却没动。
     于晓余转头看了看吴为……
     “你去呗……”吴为一脸的严肃，看不出什么其他表情。
     于是，于晓余就向着另一个他从没想到过的梦，迈进……
    
     “PS呢？”于晓余进了屋，望着空空的电视柜转头就问。
     石磊望着他，好半天没说话。石磊吐了口烟，长长的，喷气样的。
     “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哦……”
     “于晓余~”
     “恩？”
     “好长时间没找你了，你就没想哥？”
     “？……想……想了……”于晓余这悠长的梦突然就醒了。他脸红了。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呵呵~等着~哥给你做饭去。”石磊插好了PS,转身出去了。
     于晓余拿着手柄，好半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电视响着，于晓余心里稀里哗啦的。于晓余想不明白吴为，可他到底是明白了石磊，这个人……。于晓余有点可怜自己。为什么吴为对我不是这样的？这个石磊……唉~~~~于晓余有点心痛，那心里就像是被谁揪了一下，狠狠地，疼~。可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对谁……
     这顿饭，吃得闷闷的。于晓余低着头，自己吃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压抑。于晓余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那什么……石老师……我走了，我不玩PS了……”
     于晓余推开饭桌就要逃。
     石磊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抱住了……
     男人的胡子茬扎的于晓余有点疼。男人身上的烟味笼罩着他，让他很茫然。希尔顿……于晓余的脸红了。他懵了。粗重的喘息声，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于晓余觉得自己脖子就是一凉。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于晓余，我等你长大……”
     于晓余浑身就是一颤。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那止不住的颤抖……
     “石……石磊……哥，我要走了。”
     于晓余挣脱了那早已不再紧箍的怀抱。
     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