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姑娘的笑容如同在米缸里闷了五日的软柿子,不用剥皮,只需切出一道小口子,汁水就绘声绘色地往外流,偶有一两滴溅在我的下巴颏上,让风一吹,又了无痕迹。施姑娘没娘,爹常年走镖,无人管教,就成了赌坊的常客。我在两个月前巡街时碰巧撞见她。彼时的她正输得人仰马翻,杀红了眼,脚踩在赌桌上借钱,赌咒发誓保证会赢。但声嘶力竭喊倒了嗓子,也凑不齐赌本。我瞧着新鲜,解了钱袋奉上,并未做还钱的约定。今日则更意外,她穿一身鹅黄的衫裙,腰身收得很窄,学闺秀迈着小步,迎面相逢不相识,直到走出去五六丈远,才又掉头回来扯住我的革带。她说她果真翻了厚本,还相中一位小相公,如今已考过府试,正约她去庙里还愿。是以,那点唾沫与沉甸甸的荷包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喂!——麻雀!——聋了?】
【余光浮现一枚小小的丹阳,我向她招手,连告辞的套话也忘记说。】
我、我?你做贼哦,干嘛这么小声
【一路注视着靠近。但很奇怪,视线却总不自主地被食盒牵引,富珠理家的食盒漆的是层层叠叠的火焰花。她又半晌不吭气,小狗司空见惯,兴冲冲地摆盘,至第三屉,一碟云斗煮干丝朝我发来无声的嘲笑。】
肉呢?烧鸡鸭包呢?
【鱼丸三次也夹不起,气得上手捏一粒蒸饺,先喂麻雀】下回带排骨来,要红烧的,浓油赤酱才好吃。喂,听见我说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