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
蝉依旧痛苦着呻吟着,夏季的味道犹存。布满了尘埃与光鲜的过去,再被绝望冲刷得一干二净之后,开始浮现出结痂的痕迹。
就在我以为我快要忘掉她们的时候。偶然从橱窗顶部坠下的木匣,哗啦啦地洒下一地的贝壳。那些还残余的记忆,被一种叫做现实的东西残忍的撕扯着。
我闭上双眼,让泪肆意的在脸颊上流淌。
回去……….
想回去……..
我想回去………
回去那个,琉璃一般美好却如此易碎的,梦。
最后在一起的时光,凝固在了1600年前罗布泊的西北角、孔雀河道南岸的遥远国度,那个最繁荣最兴盛的楼兰时代。
孔雀河,美到不像话。潺潺的流水恬静安然,似乎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鱼儿跃浪,把倒映在河面上的太阳散成了万点金光。
樱死命拽着冰缠着她:“啊冰,啊冰,我们捉些来烤着吃好不好。”
“你呀,总是一副活蹦乱跳,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会萎靡不振的样子,全世界的人都被你打败了呢。”冰宠溺地揉了揉樱的发,嘴角扬起淡如清水般儒雅的弧度。
“喂喂,女巫小姐,真亏你还吃得下去。刚刚在路上看到墓群不是怕到死么,现在兴致怎么如此这般明朗了,不得不说你的心理真阳光。”箬一边摆弄着从宫殿里带出来的糕点,一边也不忘损上她几句。
“那是…那是因为….”樱百口莫辩,索性抓起几个桂花糕一掌拍进嘴里,毫无淑女可言。
我安静的仰望着天空,看着纯净的湛蓝天空上漂浮着千姿万态的白云,淡然一笑。仿然这样就可以暂时躲开忧思的阴翳一般。直到看够了,才歪头,戏谑的嘲讽一句。
“冰我看到了哟☆~”
“你…你看到什么…了?”
“啊咧,不就是那个刻在沙地上你的名字加上啊丹的名字附带外面一个诡异的圈么。”
“那个是爱心啊爱心啊混蛋!”
说罢,就一反常态的扑上来,拽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给我忘掉给我忘掉我要给你洗脑绝对要给你洗脑。”正当我的肩膀快要被摇散的时候,樱也蹦了上来“啊是不是赢了就能有烤鱼吃。”箬妈妈桑式的蹙了蹙眉“喂,女巫小姐,你怎么把公主最喜欢的点心吃光了?”然后就稀里糊涂的跑进来。
…………….
一片混战。
紫光着脚。风从树梢顶端呼啸而来,又在草丛沙地中狂舞而去,卷起沙漠中难得一见的洁白花瓣,漫天飞舞如蝶。她的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裙角蹁跹如盛开的勿忘我。紫带翻飞,发丝飘扬,绝美一如往昔。
有时候,总觉得惊艳是很凄凉的呢。
我从混战中爬出来,径直走到河沿,然后褪下鞋子把双脚泡在水里,轻轻在水中来回晃动着,水的质感如此清晰,似乎柔和到贴切到母亲的轻抚。
“紫?”
良久,我颔首看她,发现她站在我身后的岩石上俯视着这安静祥和的大地,风卷残沙,清秀的眉目中多了几分忧愁与不安。
“紫,下来吧上面很危险。”我张开双臂,她也很听话的顺着我的双臂拢住我的脖子,她温暖的鼻息,有些急促。突然感觉,好轻,轻的就如这飘飞的纯白花瓣。
“呐。”
她在我耳边轻喃。
“呐,逸。要是,我死了,你们,怎么办?我……”
最后一声,在狂风的呼啸中消匿不见。
………………..
“死?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我笑着抚着她的脸颊,怵然感到手心一阵蜿蜒的冰凉,凉到刺骨。 是泪。
她终是推开我,不再依赖怀抱中的温暖。然后背过身去,一点点的挪着步子,只留一串串寂寥的脚印和不断纷飞不断填补着的黄沙。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