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 碎冰轻寒暮掩门 |
花久大闹“晚来欲雪”,不是单纯的劫富济贫。
她是来找一个人。一个见证她娘亲江湖岁月的人。
甚至,他就是娘亲的整个江湖。
娘亲死在权势的漩涡里。——生性豪烈的江湖女子,躲不过官场的暗黑。
花久想要找到他,听他的忏悔,听他说为何会为了一味酿酒的材料把娘亲引入官场。
可现在,白似染告诉她,这个人死了。花久的江湖行骤然失了意义。
酒醒后她坐在雪梅树下发呆。回去是不可能了,可江湖那么大,蜉蝣如她,何去何从?
那抹纤弱的身影,白似染很想搀扶,却又只能罢手。
他踱步过去,缓缓道,花姑娘酒醒了,可是要走?
花久抬头,满目的茫然脆弱,我。。。不知道能到哪去,可以留在这里吗?
白似染无法拒绝,他道,可以,但切记,不能与我近身。
花久突从雪地里跳起来,嘻嘻笑道,你还真自恋,看着你都觉得冷,谁还想和你近身。
白似染也笑,悲喜难明,那就好。
那之后的时光,每每想来,都如梦境。
花久为他研发新菜种,花久与小绿在墨院里捉迷藏,花久在梅树下跳舞,花久在冰雪里放歌。
——这女子有热烈的血液,这血液点燃了冰寒千年的碎冰谷。也点燃了白似染的心。
白似染第一次觉得上天对他是公平的,给了他花久。
可这毕竟是场梦。是梦就会醒。
白似染在充满花久的美梦中睁眼,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正要探向他额际。
他大喊一声,拿开。
花久一惊,旋即轻笑,你醒啦,刚才看你脸色有异,以为你发烧了。
白似染冷眼看她,你走吧,你已犯了当初与我的约定。
花久愕然,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担心你。。。。。
你走。更简短冰冷的语调。花久终于红了眼,也不道别,径直出了碎冰谷。
她没有回头,所以看不见白似染隐忍痛哭的模样。
这一别是三年,沧海都变了桑田。
白似染再见到花久时,她已为了别的男子,身中奇毒。
白似染时常想,如若那时自己的态度不那般坚决,或者自己向她坦白个中缘由,花久是不是就不会遇到玄紫默,是不是就一直只是他的花久呢?
不,他怎能如此自私的留住她。
“情”之一字,注定与他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