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了。
少女在小鸟悦耳的叫声中醒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抹掉残留在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
脑中依然是少年的笑脸,正如她说的那样,少年的一切,如同烙印一般,印在了她的心头,随着她的呼吸自心中传出的疼痛一阵一阵传遍全身。
“马小玲,勇敢点,去看看他,总比现在好,”她一边梳头,一边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都过了一个星期了。”
又来到了那间病房。
又看到了那个少年。
心情似乎没那么糟了呢。
他坐在床上,喝着杯装咖啡,旁边放着一份还没吃完的提拉米苏,凌风坐在椅子上,和他聊天,凌阿姨则把花一朵朵插到花瓶里,少年的脸上偶尔会现出微笑,也许是凌风讲了什么好玩的事吧。
“各位,早上好。”她突然开口,凌风转过头去,对着她笑了,他说:“你来了。”
“嗯。”她轻轻点头,看到少年脸上出现疑惑。
“哥,他是上周那个一句话不说就走掉的女生吗?”
“嗯。”凌风轻轻地应了声,因为他看到马小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悲凉。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走掉了呢?”
“我……”后面的话,如何说出口?
凌云,我该用怎样语气说出“我很心疼,你让我很心疼。”这几个字呢?
眼角又有眼泪滑落,她禁不住用手抹掉,凌风看着她,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小玲,你一定很难过吧,只是小云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记不起来,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口头上叫我一声哥哥罢了。
“你哭了?”凌云说话了,语气温柔。
你哭了?
好熟悉的句子,自己曾经对谁说过吗?
同时,对方的心里泛起涟漪,思绪一下子回到发生车祸的那个下午。
……
“过山车很好玩对吧?”少年一脸阳光,看着少女。
“……”少女没说话,沉默着。
少年转过头,看到少女捂着肚子,紧闭着嘴巴,脸上布满泪水。
“你哭了?”少年拉住她的手,扶她坐在长椅上,异常温柔的问。
“谁哭了!!下次别玩这个,我受不了。”
“还有下次么……”
……
马小玲摇了摇头,想甩开那些想法,但房间里浓郁的咖啡味让她想到了更多。
……
“啊哈……好热啊,全身都是汗……”
“呐,这个给你。”凌云递给她一罐咖啡。
“哦。”冰凉的感觉传来,易拉罐上还残留着少年手心的温度,暖暖的,很舒服。
“咖啡提神,不过有点苦,你习惯吗?”
“吃提拉米苏的时候我会和咖啡搭配的。”
“我也是呢!我们真的有很多共同爱好呢!”
“当然啦!我们是哥儿们嘛!”
“……是哥儿们……啊……”
……
“我想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少女咬了咬嘴唇,艰难的说。
“走了呀,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凌妈妈放下花瓶,问。
“不用了,我先走了。”她果断的转身,害怕自己会哭出来。
“等一下,你要喝吗?”她转身,看到她手上的咖啡,“我喝了一点,剩下大半杯,换根吸管就可以喝了,在我的下意识里,你很爱喝咖啡的,对吧?”
本来想说声谢谢,微笑的接过那杯咖啡。
不过,不可能。
那杯咖啡虽说是要给她的,但凌云递给了无形的空气,空洞的眼神和微翘的嘴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只能默默地接过那杯咖啡。
咖啡是凉的,少年的手也是凉的,她忍不住颤抖了,一瞬间的,少年却发现了。
“你干嘛发抖?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先是怔住了,然后一脸悲伤,嘴里吐出三个字:“马小玲。”
少年听了,微笑着说:“真独特的名字啊!”
“对啊,很特别。”她故作轻松的应了声,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凌云,你好残忍,为什么要问我名字,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男人婆”的吗?
但,少女的心事,少年不知道,因为,他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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