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偌大的黄昏馆内,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房内,祗王天白身着浴衣静静地坐在床边,背靠着床头。一条修长的腿随意的曲起立在床上,浴衣下摆禁受不住重力从腿上悄悄滑落在他的身边。
栗色的发丝遮住他的眼眸,似乎他身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落寞。他轻轻抬手,抚上了脸上的疤痕。
就在前不久,纠缠了上千年的恩怨终于解开。从那时起,祗王泠呀就消失了踪迹。本该是高兴的时刻,天白却感觉心里像失去了什么,空荡荡,毫无着落。只有每天把自己埋在工作中,才能稍稍缓解这种失落感。
麻木。
麻木。
麻木。
今天也是如此,直到冬解有些强势的劝他去休息,他才离开办公桌。
[我到底……是怎么了。]天白一手捂住眼睛,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
几丝冷风飘进房间,轻托起天白的发,似在无声安慰。
突然,天白眼神一凛,瞬间收起寂寞的神情,转头看向窗外。
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地伫立在窗沿上。黑色的斗篷下,神赐般的唇角勾起的冷酷的微笑,与背景清冷莹白的月亮,似乎融为了一体。
“……泠呀?你怎么进来的?!”天白起身,厉声询问。
“哼,想进来这里,还不容易么。”泠呀跳进房里,伸手扯下斗篷丢在一边。子夜般漆黑的发微微泛着幽蓝色的光,被风吹的轻轻飞扬。
天白小心的观察着泠呀的动向,肌肉紧绷。
不可能他进来却感受不到结界的破裂的。天白思索,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他只想到一种可能性。
“你把夕月怎么了?!”
“那个神之光吗?哼,我说过,不再与你们为敌,所以不会动他的。”
天白却显然不太相信。千年的纠葛,千年对人类的怨恨,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我可不是低等的人类,我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泠呀直视着天白的眼睛,冷淡的说。
那么他来干什么的?天白不动声色的迅速扫过泠呀全身,却没有发现拉吉艾尔之匙。略微有些疑惑,刚想询问之际,却被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扑倒在床上。
“其实我啊……”虚无缥缈的声音,天白并没有听清。
“放开我!!”天白挣扎,却被狠狠地强制住。
“天白……不要拒绝我。”看似强硬的语言,天白却隐隐感觉到了话音里的悲伤。心脏似乎被小小的扎了一下,一跳一跳的疼。
似乎不解为什么泠呀会有这么悲伤的时刻,天白稍稍停止了挣扎。
“喂,泠呀……”天白拍了拍身上压着的人。其实从那时起就很喜欢这个孩子啊……听到这样的话天白像是自己放弃似的稍稍软下了身体。
下一秒却感到泠呀疯狂的气息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