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赋
紫梦尘烟
是岁辛卯春暮,芳菲尽靡。清明之日,邀松、涛之朋,近、峰之友,饮于市。醉而归,韵雅即兴,遂留斯赋。其辞曰
觅何物以销忧?唯樽酒兮叙悲。惜流年之不驻,感时梦之渺尤。况美人兮何处?唯身前之业卑。或暮雨兮方歇,乍乱红兮凋闭。是以忆曾绪乱,百感凄恻。
尽饮芳华,觉杜子之酒少。蹒桓而归,忿脚下之路跌。试假孟德之句,问人生兮几何?又拟苏子之歌,轻影归乎小舍。模同叔以凭栏,望天涯兮路远。
恍霓光兮易转,楼台之寂黯,精神乎茫然。渐有华光耀眼,丛花之深处,波光之盈然,分明一丽人飘忽而上,雅妍素服,其态殷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虮,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倩神若伤,美目盼兮。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展如人之兮,邦之媛也!
忽琴籁之音相袭,美人化乎蝶而去。余即迈而欲随之,则天地之色俱变。浮光隐乎于紫霭,流眄尽之于青霞。水色花容之尽碎,神骇恍惊而长嗟。时之窗外,淫雨霏然。其声凄淅,夜色已阑。始觉方是幽梦一帘。
呜呼!人生如醉,其迹恍然。至念至亲之所求,至疏至荣之所获;喜怒之于形,逸苦之于心,皆若幻境。如伊人之在梦,自幻飞于无形。是故乐乎月相盈缺,喜乎人命离散,斯为醉生。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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