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燕尔。”
燕尔穿着深青色的外衣，发丝若瀑布般倾泻，清清泠泠，柔柔弱弱，她站在那头，朦胧恍惚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陆临辰没有说话。
今日的萃芳会，本是为了选出赤王世子妃。
所有适龄女眷大多在后院，他没想到会有人和他一样到这荒凉了的葡萄院。
“不巧相遇。别过。”
陆临辰微微颔首就准备离去。
孤男寡女，还是避嫌为好。
“别...将军！”
燕尔上前一步挽留。
“不、不是巧遇。是我尾随的将军。”
陆临辰微微皱眉。
“尾随？”
“是...是......”
燕尔忽然有些呼吸急促。
“为何？”
“因、因为...”
陆临辰这才正眼看清燕尔的容貌。
讶然，陆临辰从未见过如此惨白毫无血色的人。
这位自称燕尔的女子，肤色苍白到他生平仅见，若非她五官清绝夺目，不然必定难辨人鬼。
燕尔抿了抿唇。
“我、我......”
这女子好像说话总是这样吞吞吐吐。
“呃.....”忽然，燕尔摇晃着摔倒在地，一手捂住心口，神色痛苦。
陆临辰连忙上前，“你还......”
燕尔倏地挥手，一包粉末散在空中。
.........
阳光照在陆临辰温雅清俊的眉眼上。
谁能想到，他是将军？
这样月朗风清......
燕尔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他的五官，
他双睫微微颤动，他醒了。
破落荒废已久的葡萄院，一张好像发霉了的被子，被子下，陆临辰看上去冷静无比。
“你哪里来的被子。”
声音嘶哑。
“我随便找的，放久了可能有点发霉。”
回答他的是更加嘶哑的声音。
“你现在不结巴了？”
陆临辰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更没想到真发生了，他会是这个反应。
燕尔没有回答他，她眨巴眨巴眼睛的看着他。
“那药......可能会让你记忆恍惚。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我们......”
陆临辰太阳穴隐隐作痛。
昨夜的记忆，只有两三幕。
依稀是他俯身在她锁骨上啃咬...
才想到这儿，陆临辰就忍不住皱眉。
燕尔见他迟迟不作回应，于是半撑起身子，锦被滑落到她腰间，此刻她长发垂在身上，她一点点靠近......
陆临辰想阻止她，却又不想......
“药力快过了，趁着你现在清醒，我...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陆临辰讶然，此刻燕尔双目水润，面带粉红，全然不似昨晚初见的那样苍白死寂。
“不......”
燕尔不管不顾的握住。
“嗯...”
她轻轻揉动，感受它的温度和变化。不知不觉已经贴合上他，两团柔软舒适的白云蹭上他的胸口。浑身的肌肉绷紧。
“别怪我，药力快过了，你忘了，我得趁着药力过去前，让你想起来。不然...”
她没有接着说。
速度越来越快，可是却又像是到了临界值，差一点...
“我来。”
低沉灼热到让她一秒耳红的气息猛的贴在她耳后，霎时间，天旋地转。
“你的...药力......嗯哈......”
“......过去了。”
室内蔓延着浓重的欢好气味，腻且喘息。
......
“你嫁去将军府做妾，好自为之吧。”
“燕七，你当真和你娘一模一样。”
......
“不过蒲柳之姿也妄图攀附我儿，事已至此，就赐名蒲夫人吧。”
一顶偏轿子在夜晚悄摸的就把她这位蒲夫人，抬进了将军府。
......
“今日将军不归府，蒲夫人早些歇下吧。”
唤绿传来消息，而后也不等燕尔的回答便离去。
安月悄悄看燕尔脸色，她穿着浅粉色的粗廉嫁衣，脸上全是脂粉浓妆，可目光安静温柔，安月便放心。
“夫人，奴婢帮您宽衣。”
“帮我打点水吧。”
燕尔自行褪去珠钗嫁衣，接过清水洗净铅华，单衣散发下，燕尔眉目若画。
安月暗自咂舌，这新夫人果然非同凡响，外貌确实一等一的好。
难怪能让将军破戒。
安月扶着燕尔走向床榻。
“夫人的手很凉。”
燕尔呆呆的看着手腕，忽而叹气。
“我心脉不全，恐寿难永久，的确早衰命弱，蒲柳之姿。”
安月宽慰道：“夫人放宽心，明日将军就会来了了。”
“嗯，会来的。”
.........
“妾给将军做了小米粥......”
“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
“蒲夫人已经碰壁十七日了。”
唤绿向老将军夫人说道。
老将军夫人淡淡一口清茶下肚，悠悠的说：“我当她多有本事呢，原也不过如此。”
“罢了，区区一个侍妾，我们将军府还是养的起的。就是可惜了我儿名声。”
——
陆临辰再次看见那个青色的身影是在近一月之后了。
“将军。”
“何事？”
“说是蒲夫人怀有身孕了。”
陆临辰放下手中的信纸。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下午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