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此时的龙葵并没有发现,她正好是跌倒在了寒云逸的门外,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打开门出来看看,就正好看见了跪在地上,衣衫单薄的龙葵。
这永州城里,夜晚的风很大,夏末也多了几分凉意。寒云逸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龙葵身上,裹了裹她,问道,“龙葵你怎么了?你怎么半夜一个人跑来这里?”
但是龙葵却并不回答他,只是无助的跪在那里,晶莹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龙葵,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柔软的怀抱,温暖的体温,然而对于龙葵来说却是无比的陌生,耳边的寒云逸轻声的叹息和细细的关怀。
“哥哥,哥哥……”她只是不停地轻唤着,期盼着。
寒云逸顿时明白了什么,“龙葵,别这样好吗?没有龙阳,你还有我,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任何我想去的地方?龙葵反复地问自己,她到底想去哪里?她说过,她想让王兄带她去看海的,她想要陪在王兄身边,陪他看尽这世间的所有美好风景。
她最想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她最想去的地方,是所有有她的王兄的地方。
此时,旁边的一道门也打开了,龙葵顺着视线看去,看见那个身影,龙葵冰凉的身体陡然有了些暖意。
就算他要她离开也好,就算他要弃她而去也罢,他始终是她的温暖,那是从命运之处就刻在生命里的印记。
看到此时的龙葵,龙阳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
不是的,他的小葵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的小葵应该是要快乐的,她应该带着怡人安静的笑容,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她应该在王宫里,在朝露阁里,在明媚的阳光中,在金色的向日葵花海里,轻轻的转着衣裙,随风起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着受伤的眼神,苦涩的眼泪,像是被自己丢在原地,苦苦地等待着自己回头。
“王兄,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你的。”
小时候,她就这样对他说,长大以后,她更是这样倔强的,想要抛弃一个普通女孩子应该有的幸福,傻傻地留在自己身边。
目光流连之间,只有咫尺之隔,数步之遥。龙葵被寒云逸抱着,却丝毫没有了感觉,她跪在那里仿佛一个空壳,定定地等待着一个人为她注入灵魂,而龙阳的房门半开着,蹙紧的眉下,眼眸里的氤氲让那抹彻骨的心疼辨认不清。
不再靠近,怕的是,眼前的一切,都会如水中月,镜中花一样灰飞烟灭。
如果不能爱,靠近或者疏离都是一种煎熬。
夜风拂过院里的桂花树,落花如雪,带着萦鼻的清香随风飘落过来,在龙葵的身边落下,清淡月光洒在上面,花瓣晶莹得犹如琉璃碎片。那情形似乎又多了几分惆怅和伤怀。
“哥哥,哥哥……”龙葵的声音轻得就如同过耳的清风,然而龙阳却能够清楚的听见她的呼唤。
泪如断珠,洒落遍地零落,满园伤痕……
那眼泪砸在地上,砸得龙阳体无完肤。
此时,龙葵所有被隐藏的悲伤、凄怨与脆弱全都暴露在龙阳的面前,深深地刺痛了龙阳。他以为只要离开了,麻木了,就不会再痛了,可是一见到她,就算是麻木也不能掩盖他内心的痛楚。他看到了她悲哀,却无能为力,她的一切都牵动着他的灵魂,她痛,他更痛……
然而转瞬之间,龙葵却微笑了,因为她看到龙阳眼里,细碎的伤痕和痛楚。
在他们之间,爱与不爱,同样不容易。
她记得自己答应过他,要幸福。他说过,只要她幸福,他就可以安心了,那是他就可以无忧地去做他想要做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