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雷山县东北部雷公山南麓有一处中国最大、世界无双的天下第一大苗族聚居村寨—西江千户苗寨。它是由10多个依山傍势,错落有致的苗家村寨组成。西江千户苗寨据考距今己有上千年历史,先有“赏”氏苗族先民在此修寨置业,繁衍生息,前后历经四百余年,后因战乱动荡逐渐迁徙并最终远走他乡。约六百年前又有“西”氏苗族先民流徙而来,并向遗落的“赏”氏族人讨得此地得以定居于此,后逐渐融合其它支苗族先民共同在此修田造楼,延绵香火,繁荣昌盛。
黄昏时分走近村寨,拾级梯田,登顶远眺。只见百丈开外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头岿然屹立,形成连绵不绝之势。山头上绿丛掩映下的一栋栋多层木质吊脚楼皆是依山而筑,从底到顶,高楼林立。真可谓见缝插针,巧借形胜,有惊无险!横亘眼前的上千栋依山耸立的吊脚楼都是青瓦飞檐,衔首含尾,整体排列的栉次鳞比,缀连成片。烟霭暮色中散发出古色古香的苗家风韵,就像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山水画卷徐徐铺展开来,美得让人只觉惊艳与叹息!时光腾转,岁月如歌。如今村寨外面的世界早己是酒绿灯红,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的现代都市气息。而眼前这片古老的苗家部落里恍惚时光不曾眷顾,现代文明的物件并不多见,仍可见墟落炊烟,鸡犬相闻的景像,仿佛一处世外桃源遗世独立,寨子里的苗家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不受现代文明侵扰的安逸日子。
正是在这处响奏了千年芦笙乐曲的古老村寨里,正是在这片家家弥漫包谷烧酒香气,户户飘散酸鱼豆豉香味,充盈着人间烟火气息,自然与人文景观相得益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风水宝地上诞生了一位早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业己仙逝的名叫“韩秀芬”的一代苗族大医者婆婆。“韩秀芬”婆婆作为一代女性苗族名医,一生救治的罹患疑难杂证的病人不可胜数,又怀医者慈悲仁爱之心多行扶危救困,捐资疏财,拯救黎民等善举,诸多事迹与明言流传于后世成为人间美谭! 故而婆婆虽相去己近百年却时至今日仍然被寨里后人及方圆百数十里的雷山、丹寨、台江等县市的当地百姓歌功颂德,口口相传,代代相教,感念不忘。当地百姓无不对这位行医一生展现出治病救人的精湛医术;面对苦难苍生抚慰疾苦,常无偿施药救治,常以钱物资助之的高尚德行的苗家女医者,感恩戴德,顶礼膜拜!以致于传至今时当地百姓仍有农历三月三为其焚香拜祭祈祷婆婆保佑安康的习俗。
“韩秀芬”婆婆生长于苗医世家,父兄皆当地颇有名望苗家医师。幼时即因兴趣跟随父兄身旁刻苦学习苗医苗药知识并终成气候,一生行医近七十载,凭借高明医术救治病人无数,以无私大爱的高尚医德仁心拯救黎民苍生于水火,庇佑一方生灵,给附近的百姓带来了平安康乐。因擅用家族传承下来的传统苗家秘制方药救治病人,她开给病人的苗家方药在病人回家煎服后,病人常收“一剂见效,二剂除根,三剂痊愈”之奇效。“韩秀芬”婆婆一生无婚无育,倾其一生都奉献在治病救人上,晚年时被当地人皆尊称为“苗婆婆”,意指“专施以苗医苗药治病救人的老婆婆”。
“苗婆婆”家系世代行医,据族谱考证其出生于清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父亲韩明义生于清嘉庆十九年(公元1814年),兄韩秀吾生于清道光十六年(公元1836年),父兄皆为当地颇有名望的行脚医师。经韩氏族谱查证,韩氏一宗到韩明义止以医为业可查实的共有七人,时间跨度长达一百三十余年,称得上真正的苗医世家。 “苗婆婆”与兄长韩秀吾虽系亲生兄妹,年纪却相差一十四岁。韩明义中年得女自是满心欢喜,十分惬意,后对其十分珍爱和宠溺。在夫妻二人的细心照料,精心抚育下,小女孩提时己显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夫妻二人分工明确,韩明义常端坐明堂接诊病患,开方抓药,妻子就在庭院忙碌地整理儿子从上山采回来要晾晒加工的各种药材,而二三岁大的小女就常伴夫妻左右,穿堂去院,或抓住阿吉毛笔乱画一通,或好奇缠住里阿问东问西。小女年岁渐长及六七岁时己是欢蹦乱跳,天真烂漫的年纪,学习之余喜欢跟随小伙伴们跑去村寨对面的田垄溪涧摘毛衣挖甜根,捉蟹摸鱼戏水,常玩得不亦乐乎,忘记了天黑。村寨里常常回响起孩童们玩耍时发出的银铃般的清爽笑声。
由于长期受家庭环境熏陶,看到父兄忙着开方抓药,治病救人,受到周边百姓的尊重与爱戴。又在看到好些病人在经过父亲救治康复后容光焕发的回来专程登门致谢,一扫之前来诊时满脸愁容病秧秧的样子。同一个人在精神身体状态上竟会有前后判若云泥的差别。这一发现让这位懵懂少女竟然对开方抓药,看病救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与浓厚的兴趣。
于是学习之余,这位少女就总喜欢黏在正在接诊忙碌的父兄俩人的旁边,时常主动请缨去“找药包药”,有时还会趁父亲离开的功夫偷溜地坐上父亲的坐椅煞有介事地给来诊的病人“看起病来”。天真可爱的模样常常逗得大伙哈哈大笑。从九岁那年开始,稍显懂事的“苗婆婆”似乎己不满足于只有好奇心和扮演的“过过瘾儿”。小小年纪的她竟然数次当面央求父亲要求学习跟他一样真正给人治病的“本事”。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经不住小女一次次执拗的央求,看到她认真的眼神和语气根本不像是小儿无意的随口说说。爱女心切的韩明义在心里算是勉强同意了女儿学“本事”的要求。开始有意识地对爱女讲起了基本的医药知识。望着爱女认真听和问的样子,韩明义内心十分欣慰。
及至十岁时“苗婆婆”开始正式跟随父兄二人学医跟诊,识药辨性。再后来协助他们整理药方,炮制药材己是家常便饭。这期间在父兄们的指导下她遍读家中祖传下来的各种医方药籍,对自然的日、月、寒、暑、风、霜,雨、露、雾酿制风毒、气毒、水毒、寒毒、火毒侵邪身体等各种制病机理了然于胸,对“三十六经,七十二证”各种病症发病特症己烂熟于心,对各种药材产地药性禁忌适症炮制配伍用药也有不匪认知。待十二三岁时又跟随父兄左右爬山钻沟,辨草寻药,出寨访诊,遍访名师大家,博采众家之长。周年复日如此锻炼几年后,逐渐初步地形成了属于她自己的治病祛疾的体系和手段。
清同治三年(即公元1864年)七月的某天。二十八岁的兄长韩秀吾天色刚擦亮就独自一人从寨子里出发打算登上雷公山苗岭主峰雷公坪进山采挖草药。经过费力艰难攀爬韩秀吾终于攀上峰顶进入山坪。寻采到药后眼看天色己不早,韩秀吾顾不上身体的闷热和劳累,不敢耽误一路加快脚步下山回走。傍晚时分,韩秀吾快下至山脚,将要准备过河。这时天色突然变得阴沉晦暗,霎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四作。俄顷只见远处的半山腰天上开始泼洒起瓢泼大雨。一切都发生地那么让人猝不及防,就在韩秀吾心急如焚地滑索过河时山洪爆发了。夹杂着泥石流的奔涌咆哮的山洪瞬间无情吞噬了这位年青的采药人……韩秀吾不幸罹难。可惜天妒英才,一代青年苗家医师韩秀吾就这样英年早逝,令人扼腕叹息。噩耗传来韩明义夫妇以头抢地,悲痛欲绝。
失去苦心栽培数十载作为家族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也是作为其最为其倚重的信念支撑,韩明义强忍内心的悲痛,把更多的精力转移到培育时年一十四岁的爱女身上来。“苗婆婆”痛失疼爱她的兄长,望着苍老憔悴的阿吉,内心己升腾起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担当,她不能再负了父亲的期望。此后几年在父亲悉心指导培养下,“苗婆婆”的医药之术日渐提高并成熟,己经对诸多病证尤其是对其擅长的经、证、丹、癀类大部分的疾病能做到手到擒来,辨证施治,药到病除。
清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十九岁的“苗婆婆”正式出道,开始独立开堂接诊病患。“苗婆婆”对待病人十分用心负责,善于排解病人忧虑,增强病人对抗疾病的信心。在接诊时会耐心倾听病人对自己病情的描述,会用浅显易懂的话语解答病患的对于自身疾病的担心忧虑。
一天诊堂里来了一位在丈夫陪同下身形清瘦、精神萎靡还嗳气不止的年轻女子。女子刚坐下不久后就显出一幅心事重重,忧心肿肿的模样,先时暗暗轻声抽泣继而嚎啕大哭起来。“苗婆婆”赶紧上前和其丈夫一起拍背并相言安慰,女子这才止住哭泣。“苗婆婆”简单问了其丈夫几句有关其妻子的病症情况,并对女子作了触诊。此时“苗婆婆”对女子的病情心中己有底数。简单和夫妻二人交流几句后,就当面手写药方交给这位年青女子的丈夫让他按方先去药堂取药。“苗婆婆”待其丈夫走后,详细询问女人刚才为何哭泣?才知原来这位女子因近半个月一直胃里不停嗳气,不分白天夜晚,不仅身体遭罪,内心也十分难受。然而她不仅未得到来自丈夫和婆婆的关心,反而遭到自己丈夫和婆婆的嫌弃,就连自己的亲生小儿也不停模仿。在她找了附近巫医运用各种土方摆治也不见效后就坚持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恐命不久矣,只是孩儿尚幼作为娘亲实在是舍不得也,每每念此就会心生悲痛抑止不住而失声抽泣。“苗婆婆”又在问了女子和丈夫婆婆的关系后又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看法。
原来,女子长期嗳气并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实乃因家中婆婆强势,丈夫稍显懦弱,还大事小情不管对错处处站在婆婆一边维护婆婆,致使女子与婆婆关系一直十分紧张。而她自觉受气自然内心郁闷又因对丈夫心生不满不想对其言说。故而就一块心事积压在心底,一口恶气憋闷在胸中。常此以往就导致情致低落,精神紧绷,又因时常生气吃饭或者干脆不吃导致脾胃气血阻滞运化不畅就形成了习惯性嗳气的毛病。“苗婆婆”对女子一钟见血的道明了嗳气的病因,并安慰女子此乃小疾,服我药后包三日就好,不必惊慌。女子听到后豁然开朗,心情大畅。
此时丈夫抓药返回“苗婆婆”又趁势耐心劝导丈夫多加关心爱护妻子。在家不光只是孝顺父母双亲同时也要照顾到妻子的面子情绪,即当好儿子也更要做个好丈夫。又劝导女子作为媳妇也要不计前嫌把婆婆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奉伺,惟有如此家庭成员之间才能关系和睦。夫妻二人听闻后自觉有理,双双欣喜携手归家去。第三天果然托人上门相告女子嗳气毛病己好并送来干果相谢。“苗婆婆”内心欣慰,领受好意并谢绝礼物。
时值清代晚期,遭受两次鸦片战争戕创的大清国己处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境地。地方上大小官吏贪污横行,兵乱匪祸频仍,苛捐杂税徭役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清光绪一十八年(公元1892年)夏秋时节台江、清江、古州等地爆发严重蝗灾。遮天蔽日的蝗群持续肆虐十数日。蝗群劫掠过后,即将进入秋收阶段的籼稻其收成几近毁半,损失极惨。这些地方一向地寡人多历年丰收所获尚不足以温饱。就在此次蝗灾爆发前的前去两年部分地区还接连遭受了春夏连旱,稻粮歉收严重。百姓己然忍饥挨饿,终年未偿饱食。及至翌年开春,大部分百姓手里去秋仅存的余粮经秋冬两季省之又省的消耗也己殆尽。只能采挖野菜,啃食树皮,吞服观音土聊以果腹充饥。往后又值孟夏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山上田里水中早己被饥民搜刮的干干净净,再无可食之物。于是饥荒当即四下蔓延开来并日渐严重。饥民数量陡然激增,政府早已无力救济。
青蝉刚始聒噪,三地境内每天饿死者竟达五六十人。不少穷苦人家为了活命竟被逼到了卖儿鬻女的绝境。因实在没有吃食,数口之家老少活人先后饿毙而绝户者亦屡有耳闻。百姓为了侥幸活命被迫开始纷纷携家带口,背井离乡,一路沿途讨荒要饭。“苗婆婆”忙于治病救人,最初收治的病人中时有远道逃荒而来的敝衣褴褛,食不果腹的饥馑难民。她目堵难民之惨状与疾苦都会倍加嘘寒问暖,免费精心救治。时下寨子外边逃荒而来的难民越聚越多,大寨也己紧闭寨门,难民们被阻门外己不得再入寨内。难民们瘦骨嶙峋,面容枯槁,大半为老妪妇女儿童。多有腹部胀鼓如龟背者,身患癣疖疮痈者。只见烈日曝下,寨脚墙根和树荫底下难民们或倚或躺,皆奄奄一息。只因长期油米未进营养极度匮乏难民们浑身虚弱无力竟无一人发出声响,即便蚊蝇滋扰也无人拍打理会。情危势重,人命关天,再有迟延,恐仍将有人饿毙。
“苗婆婆”断难对如此惨状熟视无睹,决意挺身为难民出头。她联合数名寨里乡贤共同作保说服寨老同意打开寨门放进难民,并招呼寨里妇人们一起拾掇数间宽敞房屋将男女老幼难民分别妥善安置。随后“苗婆婆”还慷慨拿出不菲存饷,遣人先后购进总计新鲜稻米三十七担,柴二百四十三捆,猪板油十八挂,鸡鸭三十三只等物资用于赈济难民。“苗婆婆”不仅出资赈济,还驻守现场免费对患病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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