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绿肥红瘦】
【1456年10月14日17时49分-赛尔学园】
　　黑白格调的镜花水月，瘫倒在停云流霞之间，安静得像一滩白水。
　　自己的脚已经浸在“水面”以下，
　　“红箭。”
　　一箭穿心。
　　毫发无损。
　　“是巴特卡朋之箭。你做的不够，你还没有你自己的觉悟。”
　　“我有我的觉悟。”
　　“不，那不是。认清自己并不是所考虑的那样自由，可怕的是你变得麻木不仁，甚至「幸运」在毁灭你时，你一昧纵容他。”
　　“……”
　　“命运高高在上，它没有错，是执行官有负于你。”
　　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不是未来人，我根本不了解未来会发生什么。我没有心思去考虑命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找到家人，然后作为普通精灵过完安静的一生。
　　“众人会把你推上高坛，执行官不会为其行为负责，这个过程已经没有你的自我意识……你身处漩涡的中心。”
　　全知就此缄口不言，米瑞斯全部的感官失灵，心脏每次跳动，时间就是流逝的，心不自然的撞击一点点敲醒米瑞斯潜在的意识。
　　我藏匿在心灵深处，这片虚无中唯有光钟滴答，和我的心跳重叠。我在慢慢消逝，在摒弃憎人的真相，在——爱着现在还爱我的精灵……
　　心脏停止跳动，全身浸入“水面”，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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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456年10月14日19时01分-赛尔学园】
　　菌类睁开双眼，油黑色深瞳犹如黑眼人类的模样，天地产生无比压抑的气场！
　　乃至无限空间发生了剧烈的扭曲。连着空间磁石，都在剧烈晃动。
　　“空间磁石不稳定了！”
　　有精灵惊呼，布莱克眼疾手快关掉与米瑞斯所在区域的传输器，也许他再慢一步，空间磁石就会失控，整个浮岛都会被压扁，甚至重叠。说不准呢。
　　空间瞬间恢复成原样，那块路牌下面早已不见精灵的踪影。并且所有的真菌巨兽都遭到降维打击，在空间中压扁。
　　狂风大作！
　　大量数不尽的孢子像雨点一样打下来！即便奥古斯特开启了杀菌剂之雨，淅淅沥沥的孢子吞噬掉全部的凝结核……
　　天空黑压压一片……不是乌云……而是长在空中的真菌在遮盖一切阳光……
　　毫无疑问，快反C队火力压制真菌是无济于事的，所有队员全部葬身于此。被感染的桃桃丸举枪对准大残的雷伊。几发实弹溅起血花。
　　这就是，大暗黑天……
　　雷伊每次心脏骤停都被能量核心救回来，但他再也没有力气逃离。地上是大滩血迹，雷伊已经没有了人形。
　　“雷伊。”
　　雷伊开不了口，低迷的眼皮吃力撑起来。他并没有听见唤他的声音，只是直觉在告诉他有精灵接近。
　　“雷伊，看来不行了。”
　　菌类张开獠牙，从脖子到脚腕被一层黑色菌渍包围，周围悬空的孢子也变成黑色的发光黑菌。他饶有兴趣地撑开一条散发紫光的长藤，他在蓄能。
　　一枚麻醉弹射中桃桃丸，应声倒地。兰可站出来，站到阿特洛波斯的身后。
　　“人类们登机完成了吗。”
　　“都离开了，校长。”兰可卸下麻醉弹，装备好龙鳞重狙，在他身后还有一群严肃的家伙们。
　　“奥雷莫德及快反A队抵达。”
　　“临时队长疾风及快反B队抵达。”
　　“军医部抵达。”
　　卡修斯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几位同学站到一起。
　　“剩下一小股有战斗能力的学员都留守在实验楼门口，菌类已经覆盖了建筑物的表层，信号被隔离，不过应该没有攻入建筑物内部。”
　　盖亚站出来，即便缠了绷带也依旧刚健，看到苟延残喘的雷伊，余光流露紧张。
　　“校长，我们都会葬身于此吗。”
　　“……”
　　索兰特本要带布莱克离开赛园，只是卡修斯还在这里，布莱克全副武装回到战场，打算瞅准时机把卡修斯带出去。
　　“它们把我的花破坏掉了。”
　　千裳的花伞已经萎烂。
　　还有更多精灵站到最前线。
　　“小心！”
　　一触即发！
　　布莱克最先出手，枪决背后突袭的巨兽，所有有生力量开始往周围游走攻击。可随后就遭到了突袭。
　　“大家不要乱！集中围绕千裳和御象老师展开攻击！”
　　盖亚的高能机枪往最密集的地方开火，掩护军医部突进。卡修斯双枪齐发，两管针筒分别击中感染火猴的两肩。
　　“啊！”
　　“哦！”
　　第一轮战斗下来就减员了一半，哀嚎遍野，每个精灵的衣服都毫无例外沾上真菌的浆液。
　　唯独校长，阿特洛波斯，纹丝不动，此间是盖亚在保护她，她得以凝聚注意力。
　　菌类明明可以再次释放光波一举消灭我们，但他没有这么做……不，他明明想做，是什么东西限制了他。
　　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圣华大人，我必须要借用您的力量了。

【53!】接1
　　“圣灵特征！！”
　　一道金光由里及外传彻浮岛！
　　“圣律剑灵！！”
　　神圣粒子随她的意志力般闪耀，苍穹追随光明的顶端，将圣灵的复苏化为这把纯光之剑，所立之处绝对真空。
　　「白莲花」
　　阿特洛波斯于白莲中绽放，白莲孕育光，这把圣剑律灵是复苏的白莲的产物。
　　虽然它比圣华大人的圣律剑灵弱得多，但好歹是来源于圣华大人力量，至少能给己方多争取点时间。
　　“第一次上任就遇到这种事，索伦森继任就不会发生了，最好别是我那么想的。”
　　自己固然不能跟菌类扳手腕，这种事情也不会被传出去，难道底下的这些孩子们当中……
　　哎……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白莲盛开，搭起一座擂台，自己登台直面黑色的菌类。
　　“单挑，如何？”
　　高傲的光剑挥出几道剑气，一气便破坏十几头巨兽。菌类轻笑一声，攥紧拳头，往空中一挥——地动山摇！到山崩地裂！从菌巢里飞出一只超巨型菌之手，碰到空中光剑的一瞬竟然全场都爆发出沙尘暴，白莲脏了……
【1456年10月14日19时39分-赛尔学园】
　　“就此深沉，他的确顽强。可是囊虫就是囊虫，终究无法阻止被灭绝的命运。”
　　命运……？
　　米瑞斯的手指微微一动。菌类竟然没有感觉到。
　　……
　　菌类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的确，这一战耗费了自己太多精力。从漫天的Nono到自己手中散架的最后一架，还有在场全部倒地的精灵……不，还有一个。
　　阿特洛波斯的确顽强，不愧是圣华的手下。
　　可惜，囊虫永远比不过主人。
　　阿特洛波斯冷冷说着：“我承认你强得过分……”
　　最后的悲鸣吗？
　　“但你得搞清楚，你的力量来源于谁……”
　　菌类噗嗤一笑，他伸出菌丝，狠狠戳中阿特洛波斯的眼睛。这个成熟的校长强忍着剧痛没有吭声，眼中全是菌丝传递的学员实验楼奋战的画面。
　　“静静看着他们死去吧。”
　　呜——
　　“瞧啊，聚成的血液已经盖过孢子了。”
　　阿特洛波斯被截断了神经。
　　呜——
　　但是阿特洛波斯能感受到来自天际的神的低沉。
　　那是不详的气息。菌类收回菌丝，但是已经没有可以担心的了，他完全掌握了所有能力，现在只剩磨灭米瑞斯灵魂的最终意志。
　　弹指一挥间的事。
　　呜——
　　“力量……来源于我！”
　　菌类上前去一脚踹开阿特洛波斯。风儿甚是喧嚣，这位校长已经失去了全部斗志。空气中孢子飘零，几个小时的战果，他已经掌握了米瑞斯的身体。
　　呜——
　　“……”
　　“赛园的极限不过如此，闭上你的嘴，囊虫。”
　　“赛园没有结束……世纪星才刚开始……对于你……”
　　还在狡辩啊。
　　阿特洛波斯强硬着站起来，溢血的口腔露出两排血红的牙。她是在笑，是无妄的尾声罢了。囊虫……和囊虫的一切罪恶一同终结。白莲花，迎接你的枯萎。
　　那架飞机飞越赛园的高空，呜呜的震响淡了下去。
　　……
　　或许……囊虫没有狡辩。
　　「菌之第一感」
　　黑白格调的镜花水月，瘫倒在停云流霞之间，安静得像一滩白水。
　　真想不到一把伞会让你如此动容。觉悟只是媒介，如果那把伞的名字不是觉悟，也会有其他的形式灌输于你。只是……我没想到对其他精灵也适用。
　　“你根本没有什么觉悟，在荒地中野蛮生长，甚至不曾考虑自己为何降临。”
　　“为什么你总是围绕这两个字对我啰嗦？你已经是将死的囊虫了！”
　　“……”
　　赤红双眸，在水面下发出亮光，被甄选过的美好，和他所理解的。
　　“也许这个世界烂得一塌糊涂，但每个精灵都在尝试去缝补。这是你不肯承认的地方。”
　　滚烫的精华液从赤红眼角滴落。他眼中那个缺口越来越明显，那是他所甄选的美好填起来的……光钟的底盘。
　　囊虫！
　　带着你们的罪恶滚出世纪星！
　　“啊！！！”
　　破苍之拳，把菌类拉出现实！
　　“囊！！……虫……？”
　　“少废话。”
　　菌类不可置信地窥看对手，身边的护体孢子形同虚设，针尖对上的并非麦芒……
　　并非麦芒，而是广袤无垠的世界。
　　“你是谁……”
　　连续的轰击令菌类猝不及防，瞬间扔出波点反击，却把自己的菌地烧灼，光球多到叠成重影，自己像是被拉入宇宙，恍如隔世。
　　“精灵特征——脉。”
　　“等等！你是什么属性！”
　　菌类彻底发飙，仅仅是一瞬，所有的招式打在他身上，然而都是哑火……不，根本没有打中他！
　　“巨菌之手！你是什么属性！告诉我！我还有博学的才识！我有博学——啊！！”

【53!】接2
　　菌类眼中，毫无逻辑的攻击和频率，它的菌脑毫无反应，波和波，纹和纹，球和球，没有任何规律地组合，太过烦扰！一道不容万物的脉光之后是无尽黑暗，无尽黑暗又被强光刺破，来回反复，自己看见的、听见的、闻到的、触摸到的、感悟到的……完全被前方虚无缥缈的对手控制！
　　“你当然不会有这种觉悟的，蔑视一切的你本就蔑视觉悟。觉悟也就离你远去。”
　　这……这是灵魂的声音！囊虫……为什么……
　　什么？
　　那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抓回现实。菌类的死亡近在咫尺，一切归于平淡，归于安静，一切都脱离它的意志，迎来复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阿斯特克……你这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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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听索伦森前辈的命令……晚安，一个无可挽回的小家伙。”
　　“等！等一下！”
　　珊珊来迟的艾欧丽娅、米波、黑子、布蕾里克，在所有巨兽应声倒地后，身体几乎染成了全紫，最终归来。
　　米波手捧着羽盔，递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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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觉悟’。”
　　“优，听我说好嘛？”
　　米波和米瑞斯看向他，恩符挠挠头，说道：“五核岛的逆向工程都被我破解了，但是我没想到你那只羽盔科技含量超高。我把他改造后就变成了现在的羽盔，它现在不需要电力，并且能够双向使用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用它进入你口中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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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哥哥。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我竟然考虑了那么久。
　　“他是我的哥哥！他被真菌控制了，请让我——”
　　“不。”
　　阿斯特克掐紧菌类的颈椎提起来，突然的紧迫感让菌类无法呼吸，全身使不上力气，濒临凋零。
　　“这是命令——”
　　“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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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厉害。”
　　冰枪悬停在阿斯特克侧边，艾欧丽娅的额头瞬间布满汗珠，无论如何使劲，那支冰枪都纹丝不动。
　　她意识到这个徒手制服菌类的精灵实力深厚，只是……连自己用尽全力的一击都被他身体散发的力场驱散，他自己甚至没用一点力气。这是否太过夸张？
　　“您是赛园的老师吗，能掌握到这种程度真的很厉害。”
　　阿斯特克松开手，菌类随之坠下，在废烂钢板上碰个响。米波立刻冲上去，将羽盔盖在菌类头上。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要对我的学生下手，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你。”
　　阿斯特克往下瞄一眼。
　　在电流的刺激下，米波连续摁两次，阿斯特克能确切感受到有股能量从米瑞斯眼皮子底下逸散开。
　　“……”
　　黑子和布蕾里克已经按耐不住，奔向残破的战场去找各自的战友。
　　艾欧丽娅欲跟着她们，阿斯特克迈着大步在她面前截下她。“等等，老师，这是你的冰枪。”
　　她礼貌地接过，鞠个躬一声不吭。这战场安静得可怕，向来神秘的赛园如今暴露在阳光下，灰烬、毁坏、死亡……颓废的惨状。
　　“哥哥？哥哥？”
　　米瑞斯木讷的目光看向米波，羽盔强行夺回了身体，这副被恶魔透支了的身体。他嗫嚅……那只是嘴唇在抖动，他没有话说。无论感谢、悲伤，还是悔恨，什么都没有。默默闭上眼。
　　“还活着就好。”
　　“……”
　　“你……”
　　米波把米瑞斯抱起来，阿斯特克正注视他——他怀里的米瑞斯。
　　“你……嗯……感谢你……”
　　阿斯特克挠挠后颈，长舒一口气，释怀地笑道：“小事一桩！很抱歉，刚刚有点过分了。”
　　“我能理解。不过，你是谁啊？是赛园的学生吗？”
　　阿斯特克身上就一件针织衣、一条长裤和一双运动鞋，朴素得像个刚从住处出门的学员。
　　他摆摆手，说道：“我是援兵啦，既然任务完成，那我就先回去了。哦，你们的大部分学员，还有人类，他们乘的飞机在远处盘旋，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你叫什么啊。”
　　“……”

【62.失而复得】
【……】
　　让我看看那个下落速度是怎么个事。
　　朦胧潮湿用来形容荒漠小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漫天水汽根本看不清脚下的障碍，但不知为何有一大票丧尸结队移动，这就成了路。盖亚以水中浮走的丧尸为落脚点，往电视塔的方向奔去。
　　“啊呜！”
　　米瑞斯被深深踩进水下！盖亚一惊，只觉得刚刚的丧尸十分脆弱，但并不放在心上。
　　……？
　　咕嘟咕嘟……
　　挣扎着从水里探出头，咳出一阵阵泥水。周围暗无天日的深蓝色调让他一瞬间以为身处蓝光森林。刚刚不知为何头部受到重击，竟把米瑞斯踹醒了。
　　“唔……”米瑞斯的身体又多出咬痕。在搅黄泥沙的水中移动非常吃力，但周围的怪物都眼露凶光，水位也在逐渐升至肩颈。
　　狂风怒号，路灯杆竟被刮来的牌匾砸断！随着杆向米瑞斯的身形重重倒下，米瑞斯又怕又冷，难过得闭紧双眼。
　　“噗！”
　　飞来泥水溅到他右脸上，嘴角陷入些许脏泥。睁开眼，心惊魄动……他向前摸索，抓到身旁倒下的路灯杆露出水面的部分，抱紧，一点点挪动。
　　逆旋的狂风无情拷打他，届时，米瑞斯鼻尖一凉，猛地睁大眼，一大片玻璃“嗖”地割下他的兔耳！血珠在他眼前定格，无情的风雨侵袭他的眼帘。
　　痛……痛！
　　“咿呀！”
【电视塔】
　　“隆……隆……！”
　　安全楼梯倾斜了！光帆子双脚离地沉不住气，差点飞出去，幸好被奇牙死死抓紧，奇牙自己则抓着扶手。两精灵呈现悬空的状态。
　　空气中有电路烧灼的气味，电视塔内部已燃起大火。
　　塔楼渐渐截断倾倒，到某个角度后突然卡住不动，随后快速斜滑！砖瓦粉尘纷纷扬扬落下来。奇牙心绷得很紧，一直注意头顶摇摇欲坠的结构。
　　“蛋黄派闭眼！”
　　光帆子一听就照做，凛冽的狂风穿过塔楼间隙，精心制作魔鬼的恶嚎。
　　雨水很快就会浸灭大火，可奇牙没能想到最先崩溃的不是建筑结构，而是绿瓶。
　　绿瓶不偏不倚，掉到自己抓着的扶手边上。奇牙瞪大了眼，猝不及防吸入一口比燃烟更毒的绿气，用力的手瞬间麻痹，和一整块地板同时掉入火海……
　　……
　　“呼……太好了……”
　　盖亚欣慰地松口气。他一手扛一个精灵，悬停在半空时翻转过身体，双腿对地板用力一蹬，和火星子一同跃进水中。
　　光帆子还是痴愣的状态没回过神，奇牙已经昏迷了。
　　电视塔的结构再也支撑不住了，盖亚立即在障碍上跳跃离开，远离这座寿终的白落小镇电视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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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镇长，这么多工程队，打算干嘛啊？”
　　“建一座电视塔。”
　　“电视塔？这年头……还有看电视的？”
　　“不只是看电视。从塔顶到遗迹是最近的，一旦电视塔结构被毁……”
　　盖亚背向那座建筑废墟，在行进到一辆卡车顶时停下来。
　　“呜——呜——呜——”
　　警报传彻白落小镇，回荡天边。
　　……
　　“什么动静？”
　　“电视塔？……不对，缪斯！带我回电视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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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嗯？他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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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有警报？伯恩，你知道这个警报吗？”
　　“电视塔危险警报。”
　　有卫星就能把警报传到政府，原本是设计来报告幻影山高菲尔伯遗迹异变的。
　　地面机关开启，一颗与电视塔链接的旋翼铁球飞到废墟上空，向四方张开口槽，传递危险的讯号。
　　“哈哈哈哈哈！”抬头看见一个举着战戟的飞人朝电视塔冲刺，笑得疯癫。可仅仅是这愣神的一会儿，盖亚感到头顶发凉。
　　……
　　“唔……”
　　我的防护碎了？怎么会在流血。
　　混杂血浆和泛白积液的精灵特征残余焦灼，头盔前是一个球形的焦坑。盖亚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哎呀！”
　　现在只有光帆子是醒的。救下她们的精灵轰然倒地，仍保持抓紧奇牙的姿势。光帆子正想走过去叫醒奇牙，水面突然反射出白光！天空昼亮！
　　这极昼笼罩白落小镇，持续数秒后回归黑寂。期间的尖鸣让光帆子捂紧了耳，甚至在天色恢复后还在耳鸣。
　　“那是任务目标！列奥尼达！听到了吗！”
　　列奥尼达双手把戟，双眸同时迸发出溢出的战意。在天际之中，难以言述那团诡异的黑洞一样的球。它突然释放出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万丈光，漆黑的白落小镇瞬间亮如白昼。
　　“远古特征——鲍之君。”
　　地上的水与沙搅浑一处，列奥尼达敏锐的洞察力告诉他，地上的黄沙在与水搏斗。就在释放鲍之君的一瞬间，旋翼铁球被黑洞吸入。

【62】接1
　　黄沙脱离水的禁锢，乘风而起形成几根巨大的泥浆龙卷。不断回旋的擎天巨柱最终同时往黑洞的方向延伸。黑洞却突然消失不见。
　　“在那！”
　　聚起的泥浆喷出絮状物，被突然出现的黑洞撞击，中途停止了聚魂。好在鲍之君还是被召唤出来，那是一个闭眼的人形泥娃。
　　被列奥尼达猜中了。黑洞是虚体，鲍之君也是虚体，与鲍之君链接，列奥尼达就有了对抗虚无的能力。
　　……
　　狂风怒号，一滩猩红的肉块啪地砸在车顶，紧紧粘着，把光帆子吓了一跳。紧接着是远处模糊的飞速跳跃的人形。
　　“盖亚！”
　　隔着战服，缪斯竟一眼认出血泊中的精灵。鲁伊斯捂着腹部艰难地在车顶际跟随缪斯，心中不明白那个少女在盘算什么，随口放他们回去。
　　大风中时不时会有危险的东西掉下来，但这里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光帆子足够走运捡漏捡到毯子，盖在奇牙身上挡雨，但盖亚这个伤势，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
　　“缪斯……咳咳！”鲁伊斯也撑不住，倒在地上。光帆子看鲁伊斯已经看呆了，一时竟无所作为。
　　“蛋黄派，别让他睡着。”缪斯忍痛行动，在盖亚侧旁屈膝查看伤势。
　　光帆子脱下鲁伊斯的外套，蒙在他的头顶遮雨。
　　“缪斯……”
　　那边的鲁伊斯还在喘息。
　　“这个局越来越乱了……”
　　风，爆裂，雷鼓，雨点……缪斯听不清鲁伊斯的话。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具残躯。
　　但是，那是他……头盔破碎，额头的精灵特征往外渗血。盖亚，一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她为什么会流泪。
　　热泪从左眼流淌下来，缪斯一时竟不敢相信，那是发自心底的悲伤。
　　盖亚的体温降得很快，已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蠢货……醒啊……”
　　缪斯也不知怎么办，孤单地扶在盖亚冰冷的战服腹部，抽泣。
　　“真讨厌……怎么……”
　　……
　　为什么……
　　我……
　　我知道了……
　　缪斯颤颤巍巍地抓起那块……精灵特征。另一个精灵的精灵特征。那块血肉。
　　嘶……
　　兔……耳？
　　暴雨中的缪斯没能看清，却在触碰的一瞬间有股熟悉感。那感觉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只小手不情愿地拨开她。
　　我明白了……
　　那样就可以了吧……
　　缪斯拿刀切下一小块，煎熬等待着用雨水泡化，再倒进盖亚口中。用布盖好，随后是更漫长，更焦急的等待。
　　鲁伊斯？好，我这就做……
　　缪斯再切下一片，叫光帆子过来喂给鲁伊斯吃下。光帆子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好像要不行了。缪斯一愣，叫她先自己撕下一部分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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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斯！”
　　奇牙急匆匆冲进房来，破坏力惊人。缪斯大吃一惊。“奇牙你……”
　　“别看地图了快来！盖亚醒了！”
　　自己竟无法控制地咧开嘴，心花怒放。缪斯不顾一切地冲出房间，搞的动静比奇牙大得多。
　　盖亚已经完全恢复，从鲁伊斯那里得知缪斯在此，竟把门锁起来，像个小孩子般倔强。缪斯在门外发火：“开门！！”
　　“缪斯！盖亚把门锁……诶？”奇牙才追上来，跟缪斯一同被一道门挡住。鲁伊斯用手肘碰碰守在门口的盖亚，招致盖亚的烦扰。“别碰我。”
　　“怎么了这是，我是你学长，这么不客气嘛。”
　　“缪斯要来杀我了。”
　　“杀你？哈哈！”
　　灰尘从门框上晃进来，眼看门就要不行了，盖亚竟然一溜烟跑到窗台想着跳窗。“喂！你干嘛！这是三楼！”
　　盖亚在窗台倒吸口气，回头道：“摔不死！”
　　鲁伊斯笑呵呵的，实在想不到刚醒来的盖亚竟如此生龙活虎。不过还是一把子抓住他，让他冷静下来。“缪斯会杀了我的！”
　　晚了。缪斯再也没有淑女形象，撞开大门，面露愠色，扑面而来的杀气充斥整个房间。
　　“缪……”盖亚腿直接软下来，陪着一张满是冷汗的笑脸。眼瞅着她步步紧逼，盖亚捂住脸不敢看她。
　　“咕……”
　　咦？
　　久久不动。
　　盖亚张开手指，露出缝来窥视：缪斯的眼眶红肿，竟在哽咽。

【62】接2
　　她不想让盖亚看见自己这样，背过身去却又不愿离开。
　　盖亚终于放下手，与鲁伊斯对视，一脸茫然。
　　“缪……”
　　“你为什么……躲……”
　　鲁伊斯赶忙插句嘴：“缪斯冷静，扭曲立场跟强意志力碰撞，他被黑球影响——”
　　“不！你为什么……”缪斯无情打断鲁伊斯。
　　她是在跟盖亚对话。跟那个，跟自己断联的家伙。
　　“你为什么故意躲我。”
　　“缪斯？”
　　眼前的缪斯是多么真实。令盖亚顿时醒悟，莫名的失望。
　　“缪斯……你……你？你不恨我？”
　　“不，完全不。盖亚，我想知道你这两年去了哪。”
　　“你两年没有见过我了？”
　　缪斯眼噙着泪，奇牙见状让光帆子扶她去外面冷静。盖亚也要跟着，被鲁伊斯一手拦下。“哎哎，想好怎么跟她道歉。缪斯舍命救了你，为了你，她这两天险些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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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翳大学-地下室】
　　静谧幽暗，精灵鬼鬼祟祟地潜入这里。尖啸抓紧三角杆倒悬，拨开猩红的眼帘死死盯着精灵。
　　“韦德。”
　　精灵念了名字，尖啸不为所动。再三确认尖啸没有动作后，精灵才斗胆靠近透明液罐。
　　阶级之上，暖黄色营养液填满液罐给精灵神圣的错觉，男孩紧闭眼，保持蜷缩的姿势在液罐中悬浮。精灵趴在液罐边上，用极细微的声音说悄悄话。
　　“是梅老救下你，米瑞斯。”
　　精灵自然知道沉睡的米瑞斯听不到，让开距离，用纸巾抹去液罐上说话留存的水汽。转而走下台阶，将视线放在机械臂上。
　　这一切都被尖啸看在眼里。
　　米瑞斯双手微颤，面色十分紧张，神经反射式想睁开眼，失败了。精灵注意到米瑞斯的异样，放缓了机械臂的移速。“再忍忍。”
　　在液罐内操作机械臂割下米瑞斯的喉咙。
　　肉色纤维球塞进喉咙，这是最后一步。不久后伤口愈合，这块无法降解的纤维球将堵住喉头，虽形体仍然保持完美姿态，发声器官却不能恢复。
　　米瑞斯会成为哑巴。
　　精灵想到这里倍感舒坦，取出的肉块被延展成球的机械臂包裹，再自动伸出液罐外。
　　液罐内米瑞斯的表情缓和下来，漏出血液与他预期的营养液自动更换时间刚好重叠。精灵这么隐蔽，只是为了不让韦德发现。
　　“梅老，你会活着的。”
　　“会活下去的。”

【54!深井】
【1456年10月20日】
　　“送来吧，这具也要验吗？”
　　黑眼圈下的裹尸袋，上面编一枚小徽章，说明里面是在真菌惨案中丧生的教师。卡修斯默哀几秒，拉开拉链——躯干焦黑，血迹干涸的孔洞。
　　“叶百利老师。”
　　“嗯。”
　　送尸体的是一个绿头发的女孩子，目光黯淡，与大多数孩子一样的麻木。
　　“汶汶同学，是谁请你运叶百利老师的尸体的？”
　　“雷伊。”
　　还好斯塔奥不在，不然他会疯掉的吧。
　　“叶老师也死了……”
　　“汶汶同学回去吧。”
【青灯华年】
　　“……”
　　“………………”
　　盖亚用棉签挑着米瑞斯身上的脏东西。菌类留下的残秽已经大致清完，污浊的就不好说了。那些化学药剂只有斯塔奥才能处理得掉。
　　真菌惨案共计死亡36位学员、4位教师，此重大变故不久后就要公布于世。但是要怎么编？
　　如果赛园失去了权威和统治力，与地外舰队的平衡就会打破。人类一旦意识到世纪星的最强势力被真菌虐得体无完肤，会不会成为他们口中的宇宙海盗，开始大肆入侵世纪星？
　　何况世纪星本身就不安宁。
　　经世纪政府秘密探讨决定：要编造一个背叛了赛园、醉心于躬耕变异真菌的赛园学生的故事。
　　把所有与真菌有关的案件都推给一个替罪羊，这只替罪羊就是被卫星抓拍到的赛园战场正中央的精灵——优。
　　“唔！……”
　　盖亚停手，往伤口吹气。“疼了啊。”
　　“嗯……”
　　“小家伙，恐怕雷伊也束手无策了。世纪政府已经堵不住舆论浪潮，民间媒体宣扬的惩戒真凶已经被推举到顶点，政府不得不采纳。”
　　在民间出现的小菌群是为了引起关注，难道真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
　　“斯塔奥很早之前给你留了铁盒子，或许它能帮到你。”
　　“……”
　　“那，我先走了。”
　　“别走。”
　　盖亚闻声停下来，低下头，回头看向米瑞斯。那个楚楚可怜的孩子举着伞，伸给自己。
　　“我很喜欢觉悟，还给你，保管好吧。”
　　“嗯。”
　　雷伊唤了一声，带盖亚离开，留下米瑞斯在隐蔽的住处静养。他原本的住处已经被贴上封条，至于里面还剩多少东西，只能凭雷伊的本事了。
　　“小优，去保健室，卡修斯找你。”
　　听到Nono的语音提示，米瑞斯爬起来，披了件大衣走出门。走不远，三四个学员立住脚步，也不再攀谈。
　　“嗨！小优，这是你的吗？”
　　那是盖亚送给他的伞。可是，已经被弄坏了。
　　“是的，谢谢你。”
　　接过那酷似真菌的伞，把脏的地方好好用手抹干净。米瑞斯鞠个躬，想绕道快步离开，却被他们拦住不让走。
　　“喂，看看你的精元巢，是不是长蘑菇了。”
　　这话逼得米瑞斯浑身发抖，一瞬间的耳鸣后是刺耳的嘲笑。“我有事，我先走。”
　　“别走，问你话呢。”
　　米瑞斯被拦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双手，往地上摔。
　　“把精元巢露出来看看啊！是不是怀了蘑菇宝宝！”
　　“我没有……我真的有事……”
　　“你有什么事？！给我爱人追悼吗？！”
　　那不是我干的……
　　米瑞斯不觉得痛苦，只是记得卡修斯叫他去保健室。他只把这些精灵当做失意的精灵，在自己身上发泄也无可厚非。
　　“……”
　　“……好，好，保持沉默了啊。”
　　“我要去保健室，那边在叫我，所以我想赶紧过去——”
　　“闭嘴。”
　　“闭嘴！”
　　“闭嘴！！！”
　　真的不是我的错！
　　……
　　米瑞斯从梦中惊醒。
　　他喘着粗气看向四周，摸摸自己的脸颊，是真实的触感。他看向手头，觉悟已经送了出去，不过并没有所谓的卡修斯的讯息。
　　脑袋昏昏沉沉的，下个床都会跌个半死。他捶打地板，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捶打地板，只是这么做。
　　“呜……”
　　安定的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铁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假面。假面细腻的纹路和拆解下来的鼻窦，旁边附带一小瓶变音气，发丝干燥，存放的有些时候了……可是，这不是他的脸啊。
　　“斯塔奥……”
　　依赖假面苟活，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跟自己爱和爱自己的精灵幸福地打拼生活。
　　生活……
　　……
　　一切都化为泡影。米瑞斯内心无尽悲伤，苦瓜一样的脸似乎换不了了。走到铁盒子旁边，他的手中捏着那只假面。
　　“……？”
　　铁盒底部有一部分亮闪的鳞片，刚刚没有注意到。米瑞斯把假面放在一旁，迅速伸进铁盒里，把原本被假面盖着的一块跟盒底颜色重合的磁石取出来。
　　没猜错的话，假面是障眼法，它蒙骗过雷伊和盖亚把这块磁石留了下来。
　　磁石通体晶莹，放在光下才能被看见。磁石大小有两块云顶糕叠起来那么小，形状是不规则的超级多面体，面面之间极其锋利，米瑞斯从纸箱子里取出赛园学员寄给他的刀片，与之轻碰，那刀片竟直接被截断。

【54!】接1
　　“如果米瑞斯自身遭遇了重大变故，请在结束后把此箱交予他。”
【赛尔学园】
　　“不会真在闹鬼吧？”
　　“泡泡失踪了！”
　　米瑞斯匆匆路过两精灵，按照地图上的路标走。越来越远，与立体迷宫截然不同，这里荒芜得连建筑物都看不见一座。
　　赛园竟会有这种地方。光看痕迹，连真菌都没有染指这里，得有多么荒凉。
　　没有风，没有生命，走到干瘪地图的终点。这地图是半路捡到的，是不是学员给自己准备的自杀地图还不确切，但直觉告诉他应该要这么走。
　　“……”
　　“布维尔老师？”
　　“进。”
　　此时的布维尔跟雷伊口中描述……还有上次亲眼所见的，那个暴戾、阿谀的老师判若二人。
　　布维尔今天穿正规赛园教师才穿的黑西服，上口袋竖着夹了一双明显不是他能戴的黑框眼镜。
　　稻草人老师看起来果然比较渗人……穿着正装反而平添恐怖感。
　　这间小破屋里面东西多得很，但并不乱，米瑞斯刚进门闻到的霉味比想象中的重。
　　一共三个房间，进门是小客厅。米瑞斯尾随布维尔，走到电视机前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停住了脚步。
　　目光停留在电视机上面，那里摆放了三座相框。最瞩目的是中间一张三人照片。
　　中间的孩子竟然是斯塔奥。跟自己一样的身高，十分可爱。
　　“这是他进学第二年拍的。”
　　时间飞逝。短短几年，斯塔奥从正太长成少年。在他左右是两位高个精灵，一个是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性，另一个是高挑的男性精灵，他的眼睛和布维尔一样是绿色。
　　“老师，这是你吗？”
　　米瑞斯指着那个男性。布维尔点头，随后靠近电视机，拿起最后一座相框，在表面安静地抚摸。
　　相框里的照片与斯塔奥旁边的女性是同一个，布维尔手中的是她因工作疲惫，熟睡的模样。
　　“老师，这是谁？”
　　“叶百利。一个已故者。”
　　“赛园公布的死亡名单上有她的名字。”
　　“并非死于真菌。是在太空站丧生的。”
　　米瑞斯自知不宜多问，瞅着他慢吞吞放下相框，就当从未发生过。
　　“看好，米瑞斯，这位小老师以后会教你精灵特征。”
　　“嗯？”
　　位于中间的相框里是一个精灵的照片。
　　此精灵身材矮小，比稻草人更加可怖——脸上没有一处和谐的皮肤，光是看照片就被高度异常的存在而震慑。
　　“这精灵是男性，虽然丑得看不出性别。实际上他性格很好。”
　　“布维尔老师，您一直都在赛园装疯卖傻吗？”
　　布维尔没有丝毫波动，反过来问他：“你能接受永无止境的伪装么？”
　　“我不知道，我办不到吧？”
　　“米瑞斯啊，我指的并非是你。”
　　布维尔抬眼瞟了下三座相框，仅仅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让米瑞斯背后一凉。
　　“不要想别的，米瑞斯，把我给你的地图拿出来。”
　　“喔。”
　　对比相片，布维尔变成稻草人后身材变得十分高大，弯腰的动作还能发出啪啪的动静。
　　“有考虑过身高吗。”
　　“啊？”米瑞斯很不高兴地稍微踮起脚尖，布维尔又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
　　“别对自己不自信，你要从接纳自己的缺陷开始，米瑞斯，这是你的第一课。”
　　“接纳我为学生？”
　　“对，有什么问题。”
　　“很大问题，我要死了啊。”
　　米瑞斯沮丧着脸，扶着门框。
　　“我觉得你不怕死亡，怎么，你对那份裁决很看重吗？”
　　“嗯，所有事情发生都很突然，无数的信息灌进大脑里，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它们！”
　　布维尔的眼神逐渐复杂，一下子牵起米瑞斯往内寝赶。
　　“斯塔奥，请原谅我耽误这么久……”
　　“啊？斯塔奥？”
　　“不用考虑别的，米瑞斯，衣柜下面有点陈旧，但那里是通往虚拟城市的秘密通道。从这一秒开始，那座都市就是你的理论学园。”
　　“哈？？可是……”
　　“你需要的一切都在那边了，不要考虑别的。”
　　衣柜底下朽烂的木头发出恶臭，这恶心的感觉立马把米瑞斯撼得生理不适。米瑞斯昂头，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求布维尔，布维尔则轻哼一声，一脚给他踹进去……
　　米瑞斯，我知道你此刻还有很多疑问。但你是被上天选中的精灵，我绝不会放任不管。
　　把衣柜合起来，收拾完毕，门口那边不知何时已经站着精灵了。布维尔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活了。
　　“不错啊，布维尔。”
　　“你自己都承认他是世纪星的希望，为什么陷他进入这种地步？让他做乱世枭雄吗？牧介光？”
　　那个叫牧介光的精灵醉的不省人事，手上端着茶壶，晃悠悠瘫在烂沙发上，水洒了布维尔一身。

【54!】接2
　　“人类的伏特加酒果然带劲！还有鳕鱼汤、熏鱼、烤肉卷饼……”
　　“你难得还能喜欢鱼以外的食物。估计你也懒得回答我。”
　　“不。”
　　牧介光瞬间清醒过来，盘起身，伸个手指头晃来晃去。
　　“在你给他上课之前，当然不能拖延了！”
　　“真假？”
　　“嗝～哈哈哈哈！假的！”
　　平时文静，一喝酒就变成疯批，这就是牧介光，那个丑陋的小矮个。谁能料想到他是精灵特征教师？
　　平躺在沙发上跷二郎腿，悠哉悠哉晃着茶壶。
　　“呐，布维尔。你要教的可是天赋值超过31的精灵，总得有点感想吧。”
　　“感想？我没有什么感想，你知道的。”
　　“嗯啊～？”
　　牧介光单睁一只眼看他，茶壶里的酒水洒到袖口，给他浇得爽飞了。
　　“哈哈哈布维尔！我可不知道，你不要瞎说哈哈哈！那个破机器限制了精灵对天赋的认知，连世纪政府那帮愚蠢的家伙也是这样！”
　　“喂，别过火了。”
　　布维尔停在原地，听到茶壶摔到地上滚动，牧介光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啊啊啊又被你说了！真烦～！”
　　“……牧介光，真菌为什么会知道米瑞斯的存在？”
　　“啊～？这我怎么知道～……”
　　牧介光收起玩味，眼睛盯着天花板，满嘴酒气挥洒出来。
　　“捏么……吨吨吨……哈啊！好像只有斯塔奥能办到这一点……啊，不对，斯塔奥只是个媒介。真菌的形成尚且不得知，也许它无处不在，就像拥有一双全视之眼……
　　“不过，布维尔，你要是不能教好米瑞斯，光凭阿斯特克是救不了所有精灵的。”
　　“别把责任全推给我。”
　　“哈哈哈！好好好，估计米瑞斯在下面等哭了吧，你快去吧！”

【55!】
　　落在海边的孩子，他一个精灵走了一圈又一圈，在这座无名之城。
　　身体没有一丁点发育，每天都是一个精灵，海风吹拂少年的脸庞，头发底下两道血痕清晰可见。
【■■】
　　单调床单，明晃晃的灯光。
　　他的生活很规律，每天都保持着记忆的相同式。一天起于问好，在太阳下山前完成食物的烹制。
　　但也有不一样的。
　　米瑞斯每天都在回忆过往，每个回忆都是不一样的事情。他能接续一个故事很久很久，单独在楼边徘徊，构思另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米瑞斯洗完澡，立在镜子前。自己右眼的金线越来越明显，自真菌脱离身体之后，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座永无止境的回旋迷宫，米瑞斯在里面绕了很久。他印象中的完美与他自身并不相符，偶尔还会觉得自己的生命被注定支配。
　　本属于自己的压抑被剥夺了。处在这样一个负极世界，每天等待太阳和月亮的起落，渐渐迷离恍惚，好像回到那十字路口。
　　疱疹，滂臭，天灾，毒菌……堕落星月牌逐渐合并，阐明一整个世纪的高能节点。但是自己的意志赋予了精灵的同步生命。
　　冥生独立构建一个堪称破败的，杂乱的世界，不过还是可圈可点。倘若把这些碎片结合起来，永无止境地留存下来成为新生的现实。
　　正如自己是先驱者那样，被别人点醒，找回藏匿在蓝光森林中的神秘来源。
　　可蓝光森林本不属于自己……
　　真正的想象和构造出的真实只需停留在这个层面上，肤浅地度过，这会不会是最好的结局？
　　自己的人生是被书写出来的，现在回想起全知的话，觉得是可靠的箴言。在没有记忆的岁月里，体内的种子毫无忌惮地野蛮生长，被赋予一种作为情感的存在，然后，被突然的灵感挤得粉碎。
　　但是，这种书写的能力就像波那样削弱……削弱……
　　削弱……
　　他不应该再影响自己才是了。
　　……
　　米瑞斯的脑海确实有其他声音的存在，他不想戳破这面薄纸，而是欣然接受它们。
　　就这样慢慢接受……接受一遍又一遍的沉浮，被支配的方向上自己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
　　夜色最醉人，心情和空气的温度一样悠闲。河上总是落得点点沙粒漾起的波纹。波纹说，被支配也没那么糟糕，如果不是被支配者，恐怕自己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我会想什么，我该想谁？
　　是斯塔奥呀。
　　米瑞斯静静流淌在寂静的夜，在专属于他的夜晚中穿上漆墨白羽，撑起白褶伞，绑上白色的腰带，勒出斯塔奥最爱的模样。
　　一天一天的等待从未像今天这样超时地沉浸！也许到了第二天，枯燥的循环就会重据自己乏味的经历，亦如星空不会占据燃烧的天，在自己思考的世界范围之内。
　　和斯塔奥跳支舞吧，还记得舞怎么跳吧。
　　亦如星空占据了碧澄的晴天，星环绕成晶莹剔透的一群，与太阳并肩而行。
　　海风吹拂意中人，不可估量的新的篇章。带有一点节奏和鼓点，米瑞斯和斯塔奥共神共情，漫步舞台，高歌石梁。璀璨明星夺目逼人，黯淡日光渐入下风。
　　天空舞台重重深云，梦醒时分，那漫天的星在舞。
　　漆墨白羽累倒在地，一叠又一叠，一层又一层，可怕的迷雾在身边散开。
　　怎么会这样！
　　在那个躲不开的地方，深情反而是个错误。
　　或许本就不该投放太多心思，让真相和虚伪觥筹交错，干脆放在那里不曾考量！
　　米瑞斯，你有无尽的能力去思考，你可以创造属于你的思想世界。
　　「金钟」
　　金色线条沿着点动，爱他的■■却永远不能接受如此的残忍。时间金轮开始游走。
　　时间飞逝，星空馥郁尽失。这一场黎明与往夜的革命，最终没有任何赢家。
　　破晓。
　　聆听破晓的终止式。

【63.菓子铺】
　　换做以前，我得花十几万泰勒才能买到这颗大渚母水晶。但是现在，唉。
　　精灵无奈放下展示框的臻品，走到外边去。过去两天，一览碧空万顷，洪水已退，黑暗之后就是黎明……么？
　　街上游走的那些东西已经辨不出人样，那一具具溺尸。似乎被水浸泡后，丧尸变得格外臃肿。
　　精灵背起行囊正欲离开，眼眶突然被撕裂，一手提着的搜刮物顿时倾倒在地，丧尸也被吸引过来。
　　“呜！喂！唔！”丧尸行走速度竟快起来，渐渐将精灵包围。最后一丝缝隙没了。
　　“……”
　　他不知道一团油水是怎么跑到他脸上的。那油水将他的眼睑撕开，随后鱼贯而入，精灵竟没有做出反抗。随后，被丑陋的怪物们分食。撕裂的痛苦却如麻醉般无法言语。
　　……
　　米瑞斯躲在深巷里，见此情景，趁丧尸们分食期间快步绕道跑开。他的兔耳没有恢复如初，毕竟米瑞斯现在是饥肠辘辘。另一只完好的兔耳无精打采，缩到头发表面去。
　　日光无情，米瑞斯甚至觉得不如那场大暴雨，没走多远就被丧尸发现。但是这个地方已经很有印象，再往前走就到菓子铺了。
　　咦？倒闭了吗。斯塔奥以前会来这家店买巧克力菓子，还有给自己买的加里加糖。
　　米瑞斯低着头一个转身溜进后巷，那丧尸跟着他，与标着“绯红路”的路牌撞个底朝天。米瑞斯安全了。
　　后巷光线很差，堆砌的表层烧煤早已成渣，被水泡着倒是保留了一点点完好的。地上残留积水流向低处，而那低处便是菓子铺的后门。
　　……
　　“拉比？”
　　“唔唔。”
　　“要进去吗？”
　　“唔唔唔！”
　　羽盔一摘，跟着拉比偷偷溜出孤儿院。
　　拉比用手语告诉米瑞斯，他带了钱想买铜锣烧吃。善良的米瑞斯还真带他进去。可只是在柜台前等着却无论如何都等不到他。直到老板娘察觉出异样，叫米瑞斯留在原地，自己走到西货区，绕过货架看到满地的食物残渣。她说米瑞斯两个合起伙偷吃，米瑞斯虽然害怕，但还是自己揽下了所有责任。
　　好在孤儿院的大家心知肚明，知道米瑞斯干不出这种事。大家也不会找拉比，毕竟拉比很少这么开心。
　　总值三十五泰勒的铜锣烧不算少了。拉比甚至有的都没吃光，故意放在地上用脚轻轻踩碎。
　　那天被菓子铺老板娘留下当铺子招牌了，斯塔奥闻讯第一个赶过来赔钱。老板娘不收，笑呵呵执意让两个精灵留下。由此，铺子的生意因为米瑞斯和斯塔奥两个可爱鬼，火了一天。老板娘还奖励米瑞斯三十五泰勒。拉比早已跑回孤儿院。作为朋友，拉比确实会坑米瑞斯，但有时候做的还挺过分。
　　……
　　铺子确实关了门，原本的货架区被清空，取而代之，堆了满满一个区域的废纸箱。
　　老板身形仍是保持堵住门的姿势，尸体上搅和着蚯蚓和蛆虫。
　　米瑞斯跨过他的尸体，走到房间前。被他堵住的是卧室的门。将尸体推开，门后，老板娘惨白的尸体安静得诡异。
　　“你是好人。”
　　立定哀悼。米瑞斯与过去看起来几乎没变化，他回来了。可菓子铺从此消失了。
　　哀悼一会儿，身体先撑不住了。好在米瑞斯从衣柜翻出老板家儿子的衣服遮蔽身体，又搜罗到垃圾桶里的一袋加里加糖，这么苦的糖似乎全世界只有米瑞斯会吃，只对他来说，这种糖的苦与吃别的东西带给自己的苦味不同。
　　“诶，唔。唔姆唔姆……”
　　嚼起来，现在米瑞斯已经懂很多了，不知道何时培养的习惯，米瑞斯熟练地打开糖纸检查……
　　呃……
　　没有保质期，没有生产许可，没有配料表。有的只有一个未注册的蝎子商标和“加里加”三个大字。
　　“咚！”
　　细微的动静叫米瑞斯机警起来。把糖纸揣进口袋抵着墙安静感受。
　　多希望那是个活精灵，可那沉重的卡痰声，不可名状的液体滴在地板上，像有生命般自由流淌。
　　菓子铺是封闭的，包括后门也被关上。难道自己没有检查完？米瑞斯压低脚步，循着动静看向外边。
　　“嘶嘶！”
　　刚刚有条巨大的蛇尾从拐角过去了！米瑞斯仅看到了末端，蛇尾搅过的分泌物黏在地上再慢慢分散，滴水的声音慢慢小下来。
　　那么粗大的蛇尾！本体恐怕已经大到能一口吞下自己。有这么一条巨蛇在菓子铺徘徊，米瑞斯瞬间有了危机感。可出口都被加钉木板封死，他就躲到那隔间去——

【63】接1
　　“诶？”
　　摇……摇篮？！
　　卧室小隔间墙上贴满了菓子铺老板，老板娘，儿子，婴儿大大小小的单人或是几人合照。
　　那只摇篮边上的音乐盒，米瑞斯有印象。成人礼那天见过。放在孤儿院前厅大桌上，为什么到这里了？
　　……
　　“咚！”“嘶嘶！”
　　米瑞斯拉上坚固的铁隔栏，时不时咽下颗加里加糖压惊。冰冷的摇篮盖上一层棉被，米瑞斯捻住一角掀开，里面并没有婴儿。
　　真幸运啊。想到这里，米瑞斯也没有见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板儿子的痕迹。最好的情况是两精灵都生还了。
　　“咚！”
　　那隔栏猛地震动，米瑞斯知道大事不妙，然而隔间狭窄，也没有出口，他只能翻到摇篮后边躲着。撞击声愈加得大，米瑞斯不敢伸头看，却清楚地听见一颗螺栓落地。
　　“……”
　　米瑞斯捂紧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奇怪的触感从面部肌肤滑下，小手一摸，眼角竟不自然地分泌金黄色的液体。
　　再奇怪的事情米瑞斯也能接受了，不知为何右眼突然疼得厉害，只能头磕着地板无声挣扎，翻滚。“呜呃！”
　　“滴！”
　　“嗒！”
　　清晰的秒针刺激到米瑞斯的神经中枢！同一时间，米瑞斯的右眼仿佛被扭断神经般崩坏，好似被外力一瞬间拧了十几圈。
　　“崩……崩……崩……”
　　一阵抽搐之后，米瑞斯……今时不同往日，他竟然硬撑下来没有晕厥过去。
　　在抽搐之前狠狠按压自己兔耳裂开的部位，承受那钻心之痛来转移注意力。这种自残式自愈似乎在哪见过……
　　然而撞击还在继续，不管那是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要逃离这里。“蛇，怎么办……”
　　怎么办？眼珠滴溜溜的转，也只能准备在蛇破帘的时候扔点什么过去。米瑞斯举着拉钩准备自卫。
　　“……”
　　米瑞斯回忆着与蛇的一面之缘，看那蛇尾的黑斑无疑是条剧毒蝰蛇。虽然如此，从它直行移动的样子看并非正常，看起来……也许……
　　很像穿着长蛇尾服装的精灵？
　　但是再多的设想都会被那一下一下的撞击打乱，撞击渐渐变成敲击，从摩斯电码的角度也无法判断……
　　天哪……我在想什么啊……为了求生开始唯心了吗……
　　咦！
　　怎么没动静了！
　　米瑞斯伸出头看，目光呆滞。那明晃晃的大洞，分明是被破坏完的结果。可蛇呢！
　　脖子一凉，它，缠在……脖子上……
　　米瑞斯不敢作为，害怕激怒蝰蛇。滑液均匀地抹在自己的身上，蛇鳞与自己的皮肤摩擦，如果让蛇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最后放弃抵抗，任由这条巨蛇缠绕着。米瑞斯闭上眼，默默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
　　……
　　蛇睡着了。
　　米瑞斯没能看清那条蛇长什么样，他的心跳竟也平缓下来，一直到周围越来越黑，一直到天色暗得彻底，天蓝星尘从仅有的洞口照进来，那是隔间里唯一的光。
　　夜晚的丧尸活动异常兴奋，隔着窗户能听见咿咿呀呀的低语。要知道这可是后巷！米瑞斯依旧被蛇缠着，明明自己不是冷血，为什么蛇会栖息在自己身上？
　　呃，等等。
　　我好像确实感觉不到冷，难道，我的身体是冰的吗。可我感觉不到。
　　米瑞斯的呼吸相当均匀，巨蛇根本不在乎喷出来的这点热气，早已将他缠得动弹不得。
　　睁着眼睛完全放空大脑，这种危机感和安全感并存是怎么回事……可意外还是来了。
　　“啊！！”
　　突然失神地叫出声！后面那强烈的触感！
　　巨蛇没有睡着，它找了个温暖潮湿的地方！
　　产卵！！
　　米瑞斯知道蛇的泄殖腔会排卵，但是如此巨大的蛇，那得进入到什么程度？！
　　蛇尾不断摩擦敏感的地方，再卖力地往深处蜷缩挤压，以达到填充的效果！
　　竟然还没到泄殖腔！此时的米瑞斯小腹已经凸起，再往外去就要撑破了！
　　米瑞斯反射式挣扎起来，可长时间的禁锢和立定，全身酥麻没有一点儿力气，只能被迫遭受这种侮辱。
　　“呼……不要啊！……”
　　蛇根本不理睬这样的哀嚎，最终，停了下来，似乎是泄殖腔达到了内部，随后哗啦啦在米瑞斯体内排出滑滑的黏糊糊的蛇卵。
　　……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淌出水，后面被搅动的感觉随着那一下重击，迟缓下来。
　　往好处想想，至少巨蛇找的不是嘴巴。斯塔奥曾经扩张过自己，要是没有这种经验，指不定要顶得多疼。
　　“呜呜……”
　　性神经末梢已经起了反应，巨蛇或许是把自己当树洞，是在做排卵这种正常的行为。可自己……竟然有了反应，有了知觉的双腿夹紧颤抖。更羞耻的是脑海里一遍遍播放起斯塔奥的模样。

【63】接2
　　蛇尾抽出来的一瞬间，带出很多不属于蛇的滑液。
　　……
　　……
　　春天到了，又一次季节的轮回。
　　小米瑞斯站在院子那棵刚移栽过来的大冠树下。这树是斯塔奥从太阳花房运过来，作为跟米瑞斯共度良辰的据点。
　　一个精灵站在树下，不在意那些风吹草动。一脸的疲惫让这个病恹恹的小家伙看起来很糟糕，也许这就是他一个精灵在这里的理由吧。
　　要是有其他精灵在此，就会叫他回到重症监护室去。
　　但是星尘是例外的。
　　“小米，我来了。”
　　“唔姆，不陪拉比吗？”
　　他满面都是青春的色彩，带着洋溢的幼稚活力，夹杂英气逼人的成熟。那天的他穿和米瑞斯对应的蓝色短袖，干净犹如漫天的星尘。
　　“拉比已经安置好了，我觉得还是小米更重要些。”
　　“拉比要是听见，会难过的吧。”
　　那是斯塔奥，他在花叶间走来，与米瑞斯对视。米瑞斯已经站立许久，此前一直盯着树看。
　　“看什么呢？”
　　米瑞斯指指大冠树的树洞，洞口有粘稠的卵。“这个。”
　　“这是蝰蛇卵。咱们院子里里肯定没有蛇，看来是在移栽之前就有雌性蛇来过了。”
　　米瑞斯懵懵懂懂。“那蛇妈妈就找不到孩子了。移栽树是不是破坏了一个家呀？”
　　“移栽时没有蛇，估计这些卵已经快成熟了。乖小米，这种蝰蛇只护卵一阵子，等宝宝快成熟时就任其自生自灭了……”
　　……
　　……
　　“我……我也是吗……”
　　眼角打湿了一片。这是从未有过的难过。联系起自己的妈妈，明明没有童年的记忆，为什么提到似有似无的她会情不自禁地流泪？
　　热泪滚滚，从鼻梁流到下颌，滴在蛇的鳞片上。巨蛇受到热冲，开始缓缓挪动，松开米瑞斯的身体。
　　它没有护卵，没有伤害自己，向着未知的漆黑远去。
　　留下米瑞斯一个精灵哽咽，抽泣。
　　自记事起，米瑞斯就从未哭过，这是他第一次流泪。
　　那天在树下听斯塔奥的话，他身后窗台有双柔弱的小眼快速缩了回去，被米瑞斯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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