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潇 女 玄牝山 诛灭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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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连绵,击天撼云而下,沉沉地滚落在两人身前。
凤明潇凝目,视线扫过那幽邃不见底的深渊,当即察觉到了与先前判断有所出入的地方,“根源不在罪渊。随我来。”
乔幽执豫卫一职数年,凤明潇知她稳妥,只一句话就当先御剑劈风而去。
雷云压顶,在炽亮剑光逼迫下分退少许,却又不依不饶地翻涌着,势要趁人不备再追袭后背空门一般。然而凤明潇全无顾虑地剑指前路,只消转瞬,就听有另一道清越剑鸣破空而来,断危于两人身后,迅捷地与她结成前后互卫的阵势。
两道身影快如电掣,利箭似的穿云而过。
惊雷声愈密,黑云愈浓,以凤明潇目力之卓绝,此刻也仅能堪堪视及身周几尺。
“循这方向再往前,就该是天虞附近了。”凤明潇道,“此地诡异,非但难以视物,连神识都有所压制。小乔,稍后再深入时,你唯以防守为重,其他有我。”
乔幽应了声。两人渐缓身形,向昏暗更深处行去。
剑光不得已隐没些许,她们身后,一路上沉闷作响的雷声疏忽静了一刻,徒留云间隙透下一道幽微的天光。
然而目力受制的两个人却都没能看到那景象。
——像一只无声盯视着她们背影的,巨大、而恶意满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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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
太安静了。
玄牝重体术,做得到身轻无痕是基本功,因此,眼下她们连脚步声都不曾有。
凤明潇忽然停住。
距她咫尺之处,有青影一闪而过。确凿无疑,那形体是一瞬间从无到有的显现,凤明潇这才猝然惊觉周围有什么不同:此地幽暗依旧,可天际云已散了,一弦银月不知何时爬升到了举目可见的高远处,而其光所照处,正有愈来愈多的青影浮现出来,对她这个外来者无知无觉似的游荡逡巡着。
冰凉的不详感豁然冲上心头,凤明潇忽然捕捉到身后响起一声隐约的痛呼!
“乔幽?!”
她立刻回眸,却随即顿住了。
寂静重又从四面八方围上,她冷冽地眯起眼。
“……幻觉?”
身后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她和乔幽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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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灵力点燃的符纸第三次跌落地面,凤明潇没有再耽搁下去的时间,当即放弃了传讯的尝试。
她无法确定听到的第一声痛呼是否真实,因为燃符联络这期间,仍时不时有游丝般的低语声传入她耳中。
但眼下寻她不得,只能望乔幽无碍。
烈槃入握,凤明潇沉吟片刻。她方才循着记忆查看来路,发现与自己的印象毫无相似之处,更兼迷障密布。既然如此,回头已是无益,不如继续深入。
决意既定,她于是稳步踏入幢幢青影之中,审视片刻,就将这依存月光而生的东西抛落于身后,任由夜色将自己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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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毫无变化的寂然与黑暗几乎让人怀疑是否身处梦中。
倒是让人不得不想起……柴桑预言之中的“永夜”二字啊。
凤明潇正这般思忖着,忽然凝目。仿若有花间萤虫被她的到来惊扰了一般,光点无端浮现而出,纷纷扬扬地飘飞起来,却不远离,只簇拥往一个方向,从散落各处的星星点点拢作一环淡紫色的光晕。
这对久处黑暗中的人来说已经足够明亮了——一座荒废已久般的宫殿赫然在目。
凤明潇却未急于上前。
烈槃似被什么惊醒了一般,火纹凝着灵力,在玄铁之上流转起来。
“妖族。”
她握住剑,淡淡道,“阁下的杀气,没藏住啊。”
“要我找你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