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芝独秀】【戏说续】尘埃落定

     “这代表什么？”淮秀回过神来。
“代表她老人家喜欢你。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待在宫里了。”
“我说过要留在宫里吗？”
“淮秀……不是说好，在孩子的病没有完全好之前，不谈这些事吗？”乾隆弩起了嘴，“走，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说着，拉着淮秀进了寝宫。
（七）
慈宁宫
太后一个人在房里来回踱步，口中喃喃念着：“程淮秀，淮秀，秀秀。江南？盐帮？似乎都很符合。难道……真的是她？”
一宫女进来送水果，太后示意她下去。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月琼，运祥回来没有？”
“回台后，他正在宫外候着呢！见太后心情不好，没敢让传。”
“快传！”
“是。”
“奴才运祥给老佛爷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运祥，哀家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老佛爷，奴才已经打听到季嬷嬷在山东的住处，并且已经派人去接来了。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到。”
“办得好！”
“钦妃到……”外面的太监传到。
“好了，你先下去吧。回头哀家再传你。”
“喳！奴才告退。”
“钦儿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万福。”钦妃进了门。
“钦儿，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啊？快过来。”
钦妃边扶太后坐下，边说：“天寒地冻的，也就醒得早。”
“是不是福庆宫不够暖呀？待会儿让他们多送几个炉子到你那儿去。”
“暖。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睡不了多长时间。”
“哦！”太后已经明白钦妃的意思：“皇帝这段时间都在储秀宫，你也不要怪他。那孩子说不定就是龙子，这事儿可不能有半点儿怠慢。“
“老佛爷说的是。臣妾只怕皇上在储秀宫不只是为了那孩子呀，恐怕还有其他人……”
“哀家相信皇帝，他做事有分寸。”
“臣妾是在瞎操心。”钦妃心理灰溜溜的。
“也不能这样说，你也是担心他嘛！对了，哀家还是上次去的储秀宫。看他们一个个累成那样，也没说什么就回来了。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钦妃一听，正中下怀：“臣妾也不知道。不如，趁现在天儿好，让臣妾陪老佛爷过去看看？”
“好啊！咱们走！”
“老佛爷起驾储秀宫！”
钦妃一大早跑到慈宁宫，就是想让老佛爷为自己做后盾。那天提的事情没弄清楚，她是绝不会罢休的。何况，她压根儿不想让这个叫程淮秀的女人在宫里待下去。她多呆一天，对自己就多一分威胁。所以，就趁着皇上去上朝，怂恿太后去储秀宫，着实想好好兴风作浪一番。可是她不知道，此时太后却怀着另一份心思
储秀宫
太后和钦妃坐定，淮秀就进来了。今天，她换了一件最衬她的喜红色的旗服，头发梳起来了，上了旗头；显得精神了，也更加妩媚了。钦妃一见到她，就浑身不舒服。
淮秀行了个蹲儿礼：“太后吉祥！钦妃吉祥！”
“免礼，快起来！”太后满脸的慈爱，“孩子这几天怎么样？”
“回太后，孩子很好。多谢太后关心。“
“那你自己呢？有没有休息好？”
“谢太后，淮秀这几天休息得很好。”
“哀家看也是，脸上有红晕了。”
“哇哇哇……”隔壁间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这……”太后指着隔间，问淮秀。
“太后，是孩子睡醒了。”
“是吗？来人，叫奶娘把孩子抱来，给哀家看看。“
“是！”
过了一会儿，奶娘抱着一个婴儿进了屋。此时，他已经停止了哭泣。自孩子进屋，太后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钦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来来来，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奶娘抱着孩子径直朝太后走去，却在途中被钦妃拦住了：“还是让我抱给太后看吧！”钦妃两束带有威胁性的目光盯着奶娘，奶娘只好松了手，让钦妃把孩子接了过去。
走过圆桌的时候，钦妃故意让脚绊了下桌角。她一个不平衡，整个人向地上扑去，孩子从她的怀里飞了出去。
“啊！！”太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飞了过去，温温的接住了孩子，然后平稳的落了地——是淮秀。


（十一）
慈宁宫
太后、乾隆、淮秀围坐在圆桌旁，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宫女给他们每人斟上一杯酒。
太后叹了口气，说：“永珫出事，宫里谁也没有好好过个年。今天是十五，咱们这一小家子坐下来喝杯酒，算是补过。”太后转向淮秀，继续说道：“秀儿，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不光要为哀家和皇帝担心，还要为宫里的事情操心。还没见着儿子吧？哀家已经让奶娘把永琪抱来了，一家四口好好团团圆。”
说着，奶娘已经抱着永琪进来了。三岁的永琪，胖乎乎的，眉宇间却已显出王者之气。
“小阿哥，快看看，那是谁？”奶娘引着永琪看向淮秀。
永琪眨了眨眼，咧嘴大笑，叫着扑向淮秀：“额娘！”
“永琪——乖——”淮秀紧紧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永琪，有没有想额娘？”
“想，天天想。额娘。”
“嗯？”
“你为什么老不来看琪儿，是不是额娘不喜欢我了？”永琪可怜巴巴的看着淮秀。
淮秀的眼里顿时含满了泪水：“怎么会呢？额娘永远爱琪儿。只是，额娘最近好忙，没有时间来看琪儿。你看，现在额娘不是在你面前吗？高兴吗？”
“高兴！额娘以后都不离开琪儿了，好不好？”永琪恳求道。
淮秀没有想到儿子会说这种话，她犹豫的看了看太后和乾隆，还是笑着对永琪说：“好！额娘以后都不离开琪儿了。”
“好哦！”永琪拍着小手，欢快的叫道。
“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乾隆说道。
“永琪，想吃什么？额娘给你夹。”
“淮秀，你自己吃吧，让奶娘来喂永琪。”
“不，我自己喂。永琪，吃什么，烧鹅好不好？”
“好！”
永琪吃了一口，突然转过头对淮秀说：“额娘，琪儿刚学了一首‘鹅’的诗。”
“是吗？能背吗？”
“能！”永琪一板一眼的背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永琪真聪明，这么小就能背诗了。来，额娘再奖励你一块烧鹅。”淮秀的心像蜜一样甜。
“不要！”永琪叫到。
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他身上。
“那你要什么？”淮秀疑惑的看着他。
“永琪要额娘亲亲。”
“好，额娘亲亲。”
“哈哈哈！”一屋子人都被他的话逗乐了。
太后和乾隆欣慰的看着永琪，眼前的这个小人是他们新的希望。
（十三）
晚饭后
永琪吃完饭就被奶娘抱走了，太后、乾隆、淮秀团坐在暖阁中。
这几天，有一件事一直在太后脑中盘旋。今晚，她决定把想法说出来，不管淮秀愿不愿意，她都一定要让她点头。
“秀儿，今天趁着你在，哀家想跟你说几句体己话。皇帝也好好听着。”太后喝了口茶，开始讲下去：“秀儿，你别看我现在贵为太后，以前的日子过得可苦了。我父亲以前是内务府的一个四品官，在旗人众的地位是很低的。我十几岁就到了先帝府上。先是做奴婢，后来成了他的侍妾。虽然我生了弘历，也就是皇帝，可是地位并没有提高，平时还要做一些下人做的活。那时候，雍王府的人都叫我做‘格格’。所谓‘格格’，就是大姐的意思。我当时既不是福晋、侧福晋，与一般的下人又不同，就得了个这么个无关痛痒的称呼。你可以想到，额娘当时的处境是多么难。”
“额娘，大过年的，翻这些旧帐干什么？”乾隆欲阻止太后说下去。
“就是过年才要翻旧帐。淮秀是自己人，这些事她应该知道。”
乾隆和淮秀对视了一下，他们不知道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让她说下去。
“当时府里有几位我这样的‘格格’，五王弘昼的娘也是。在弘历六岁那一年，圣祖康熙皇帝看上了他，还把它接进宫里亲自调丄教。先帝登基时，已经密定弘历为皇储。所以，我的地位一下连升几级，被封为妃子。而其他几位‘格格’只被封为贵人、常在。这就是母以子贵。从那以后，先帝对我也亲近了许多，还带我出巡，才会在山东遇上你们父女。这都是后话了。
“你也知道，哀家只有这么个儿子，他是我的全部。我想着法子，让他过得好，尽量合他得意，好让他能安心处理国事。平时，后宫的是我都尽力帮他担下来。可哀家也是一把老骨头了，精力也有限。要是有个好女人帮他，你说这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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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秀瞪了她一眼：“还说不是来当说客的！你对他还真是忠心，就算挨打也要帮着他。”
“怎么会？我是帮您呀！”
“帮我？”淮秀放下账本，奇怪的看着女儿。
“我是怕您太想爹……”
“我会想他？笑话！”
“您别不承认了。您对爹的感情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懂。哎呀，娘，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想嘛。您不在宫里，我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您看那些没娘的格格，没人疼，还要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好惨的！您不会希望我也变成那样吧？”
“你惨？你有爹疼，老佛爷又那么宠你，还有个哥哥撑腰，怎么会惨？”
“他们疼我、宠我，还不是以为您嘛。您一走，他们肯定就不会喜欢我了。至于哥，到那时候，他自身都难保了，哪有功夫管我。娘——”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会去告诉你爹，我是不会回去了！过一段时间，我就回苏州。”
“娘，不要啦！”
“诶，你这孩子真奇怪。当初不是你要我永远都不要回去了？现在又在这里纠缠不清。你爹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不会，爹这几天天天都在念叨着您……”
“你只管把我的告诉他，其他的不用管了。时辰不早了，快点回去吧！”
宁馨只好闭了嘴。突然，她灵机一闪：“娘，听他们说，京里有很多事要处理？”
“是。”
“那您这一段时间都会很忙罗？太好了！”
“什么？”
“我是说，那我过几天又可以来看您了，太好了！娘，我走了！”
“唉，这丫头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
“馨儿，怎么样？你额娘什么时候回来？”听说宁馨回宫，乾隆直奔储秀宫。
宁馨沉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额娘说她再也不回来了。”
“这，怎么弄到这地步？”
“额娘说您不需要她了，她要回苏州。”
“什么？她亲口说的？”
宁馨点点头。
“淮秀，怎么会不需要你，朕一天都离不开你！”
宁馨在一旁偷笑。
“馨儿！”乾隆突然转向她，宁馨立刻恢复了严肃。“你额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
“没有。只不过……”宁馨故意卖关子。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额娘说京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想，她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京的。”
“你这丫头！”乾隆松了一口气，“成心呀？”
“不让您着急，您怎么会珍惜额娘。说不定没过多久，又把她气跑了！”
“淮秀说得真没错，你真是让朕好受！”
“嘿嘿！”
“朕这几天很忙，脱不开身。你有空就多去陪陪她，多替皇阿玛说几句好话。朕忙完了，就亲自去接她回来！”
“那……”宁馨向乾隆摊开手心。
乾隆轻拍了一下：“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要什么尽管说！”
“谢皇阿玛！”


“进来。”
“辰昆，什么事？”
“帮主，掌堂来了。”
“萧遥？”
“萧大叔来了？太好了？”宁馨飞了出去。
“这丫头，情绪变得还真快。辰昆，我们走。”
萧遥此时正等在大堂。宁馨从门外飞身而入，直向他攻来。两人对了三十多招，也没分出胜负。
“馨儿，够了，停下来！“
宁馨漂亮的在淮秀身边落地：“萧大叔真是宝刀未老啊！”
“你也进步不小，把你爹那一套全学到手了！对了，不是不让你叫萧大叔吗？怎么还改不了口？”
“您都跟我爹一样老了。不叫您大叔，叫大侠呀？”宁馨调皮的眨了眨眼。
“馨儿，不许没礼貌。”
“萧大叔不会介意的。是吧，萧大叔？”
“是！你们家一大一小，我早习惯了。帮主！”
“萧遥，怎么突然来了？”
“是四爷的吩咐。您不知道吗？”
“他？辰昆？”
“帮主，我不知道。不过，仁义大哥那天问了我帮里的一些事，知道我们在运货方面遇到了困难。可能是为了这件事。”
“他把我的话当真了。”
“娘，您说什么？”
“没什么。萧遥，你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晚上我们好好谈谈。”
“是，帮主。我先下去了。”
乾清宫
贾六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万，万岁爷，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宁馨格格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
“奴才在宫里找遍了，都没见着她。她的出宫令牌留在了宫里，宫门的侍卫也都说没看见格格。”
“什么？”
“万岁爷。”一个侍卫进来。
“什么事？”
“有人看见宁馨格格翻墙出去了。”
“翻墙？至于吗？”
“格格肯定是有急事。”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鲁莽了？”
“还不是……”贾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闭了嘴。
“贾六，准备出宫！”
“喳！”
（三十五）
天已黑，淮秀、萧遥、辰昆在大堂议事。宁馨在一旁陪着。虽然她懂不了多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候，是谁？辰昆，去看看。”
“是，帮主。”
乾隆风尘仆仆的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四爷！”
“爹，您怎么来了？”宁馨奔了过去。
“我怎么来了？我先问你，你是怎么来的？”
“平时怎么来的，今天就怎么来的……”
“这是什么？”乾隆掏出宁馨的出宫令牌。
宁馨一把夺过去：“诶，怎么会在您那里？”
“怎么在我这里！翻墙！”乾隆轻打了一下她的头，“不错啊！学会翻墙了。都是在哪里学的？出来也不说一声，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没有出事嘛！”宁馨小声为自己辩解。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说她了。”萧遥说道，“还不是跟你学的。那时候打架、泡妞，你不都是翻墙出宫。”
“诶，萧遥你……丫头，今天随你运气好。下回还这么干，谁说情也没有用。我要重重罚！“
“知道啦。“
“还不谢谢人家。”
“哦。谢谢萧大叔！”
“萧大叔？他叫你大叔？”
“是啊，你的宝贝女儿说我跟你一样，老啦！大侠成大叔啦！”
“你！”乾隆抬起手又想拍她，宁馨轻快的跑到了淮秀身后。
“萧遥，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刚到。”
“一路辛苦了。”
“四爷愿意帮忙，我高兴都来不及。”
“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完全适应了。”
乾隆转过头，遇上淮秀的目光。这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来，都坐！”
“萧遥，我已经联系到了以前的兄弟，都是你认识的。他们愿意帮咱们这个忙。你带几个兄弟跟着一路照应。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有劳四爷了。你这么忙，还要为帮里的事情操心。”
“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这个仁义大哥可不能只挂个名呀！”
在座的人个个心知肚名——他这句话是对淮秀说的。
不料这时，宁馨大声咳嗽了一声。大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乾隆瞪了她一眼，宁馨知道她又做错事了。
“没事的话，散了吧。”淮秀一脸羞涩，借故走了出去。
“娘——”
“你啊！尽给我添乱！”
宁馨似乎没有听到：“皇阿玛，快去追啊！额娘回房了。”
“哦。”乾隆追了出去。


看着眼前素未谋面的人，一种很特别的、从没有过的感觉充斥在桑筠体内。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熟悉、温暖。她喜欢这种感觉。
乾隆看着桑筠一愣一愣的，宁馨忙把他拉到一旁。
“爹！”
“嗯？”
“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她可是我姐姐，您可不能打她主意。”
“啪”！又是一扇子。
“想哪儿去了？”
“哎哟！”宁馨抚着头，“我怎么想不重要。关键在娘她怎么想。您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小心回去交不了差。”
“知道了！进去吧。”
“爹，以后不许打我头了。会笨的！”
“笨了好！就不会让我头痛了。”
“爹——”
多么温馨的画面，桑筠看着，眼中写满羡慕：有爹，真好！
（三十九）
沈芳和桑筠并肩走在大街上，各怀心事。
“娘，我爹他……”这么多年，桑筠第一次鼓起勇气问。
“不是跟你说了，他是一个马贩子。”
“那……”
“……”
“娘，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让您伤心了。”
“不，是娘不好。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宁馨好幸福。有爹，有娘，还那么疼她。”桑筠发出自心底的羡慕。
“快！都跟上！”一大群官兵从她们身边经过。
“顺天府？”
“娘，他们朝盐站去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要招惹是非。盐帮不是小帮派，可以应付的。我们走。”
天宝盐站
“你们去把盐站给我包围起来，不要放一个人出去。其他人跟我进去。”
“师爷，等一下。”
“张少爷，还有何吩咐？”
“这个……那两位姑娘，别伤着她们，小弟……”
“何某明白。不过，这事还得慢慢来，急不得。”
“明白，明白！”
“走！”
“走！”
“贾六，外头什么事？”
“万岁爷，好像是刚才那个无赖叫了顺天府的人来。”
“顺天府什么时候和这些地痞流氓同流合污了？来的是什么人？”
“是顺天府的师爷。”
“师爷！挺威风嘛。让朕去看看。”
“不，我去！”宁馨扬起头。
“你？”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当然我出去了。阿玛，您就在这里静观其变吧。”
“嗯。”
“啪”！宁馨迈着海步跨进大院。院子里站满了官兵。
“师爷，就是她！”张少爷战战兢兢的指着宁馨。
“你们，找我？”
“是！找得就是你。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当众打架斗殴，伤害无辜。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词儿怎么这么熟？”
“你这个庸官，知道什么是王法？”宁馨严肃的立在那里，背着手，用一种慑人的口吻质问到——完全是翻版的乾隆。
“小妮子，好大的口气！教训起本官来了。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混帐！你不明是非，勾结奸商。这个姓张的人，在大街上强抢民女，你不为民除害，反倒与他为伍。王法何在？顺天府怎么会用你这样的人。”
“好好好，你这几句官话说得好。来人，给我拿下。抓到府里，你就知道王法何在了！”
“住手！”
顺天府尹李得全匆匆赶回府里。
“李大人。”
“师爷呢？”
“师爷带着一帮手下抓人去了。”
“什么案子？”
“京城首富的长公子被人打了。”
“知道去哪里了吗？”
“好像是什么‘天宝盐站’。”
“啊！他不想活了，去天宝盐站闹市。天宝盐站是什么地方啊！快快快，把留下的人全叫来。我们快点赶去。希望能保住他一条命！”
“住手！”
“大人，您怎么来了？”
“你们……唉，都给我回去。回去再说！”
“大人，还是等我们抓了人再说。”
“不行！”
“诶，我说李大人。你们顺天府不为民除害，要包庇嫌犯吗？”
“还不知道谁是民，谁是害呢！”
“说得好！李大人，好久不见！”
李得全猛一抬头，立马扑到地上：“奴才叩见宁馨格格，格格吉祥！”
“啊！格格！”师爷吓得双腿发抖。
张少爷见情况不妙，拔腿想溜。
“来人！”


“快把我家小姐交出来，否则，杀了你全家！”
“我没有见过小姐啊。”
“没有？”宝柱抽出利剑，架在他脖子上。“交还是不交？”
李大人扑通倒在地上，“好汉饶命啊！我真的没有看见小姐，更别提扣住她。我派的人都在这里——”
看他已经吓得魂出壳，似乎没有撒谎。
“你没说谎？”
“说的都是实话。我一家老小都在这里，我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们啊。”
“记住你说的话。”宝柱抽回剑。
“我要你好色！要你好色！”李夫人拼命扑打丈夫。“总有一天，我们的命都要给你赔上！”
“夫人——”
四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客栈。
“我想了想，这种江湖手法不是小官员能使的。看那些蒙面人的身手，不是三五年能练出来的。”李广说着自己的看法。
“会不会是？”贾六惊恐的看着其他人。
“黑山旗！”
“那就更糟了！”宝柱皱紧了眉头。他想起了临行前乾隆那番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橘色的夕阳挂在天边，看起来是那么刺眼。
盐帮
“好点儿没有？”淮秀一个一个问候受伤的兄弟。
“谢帮主关心，好多了。”
“安心养伤，一切有帮在。”
“帮主，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个兄弟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们招惹谁了？朝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这些苦人。我要报仇！”
“对，报仇！”其他人附和。
看着满屋伤病，淮秀红了双眼。“大家放心，我程淮秀就是送命也要为兄弟讨回公道。现在，请你们好好养伤，我们还有更强的敌人要对付！”
“我们听帮主的。”
“对，听帮主的！”
“帮主。”萧遥神色紧张跑进来。
“什么事？”两人走到角落。
“杭州长顺镖局出事了。我们，要不要帮？”
淮秀想了想，“帮，一定要帮，论道义，论责任，都要帮。”
“但是帮里现在这种情况，我怕人手不够。”
“这样，萧遥，你带几个兄弟，以我私人的名义去杭州，帮助他们母子、母女脱离险境。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好。嫂子，你放心。”
“嫂子”？淮秀愣了一下，旋儿笑了。这么多年，萧遥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快去吧，还有两个嫂子在等着你。靠你了！”
（六十七）
茗园
萧遥领着落难的四人来到大厅，淮秀早已在此等候。
“来了就好。先安顿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翌日
“如果我没猜错，一定又和‘黑山旗’有关联，伎俩无非还是火丄药。”
沈芳点点头。
“秀姨，我觉得这事很奇怪。显然，对方是冲着我们三家来的。可是，三次都用同样的手段，未免……”
“未免太不明智？”
“是。”
“永瑄，你说的对又不对。对方不是没有计谋，而是这后面隐藏着极大的威胁。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们不敢如此。”
“那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接连的噩梦，桑筠显得十分焦躁。
“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你们仔细想想三件事的相似和关联……哦，对了，这里——是他的宅子。只有我和萧遥、王盟知道你们在这里，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们就安心住吧。有我程淮秀一天，就定会保你们周全。”
“淮秀姐，你能伸出援手，我们真的感激不尽。”
“是啊。淮秀，我们知道你也是在水深火热中。既然到了现在这种状况，我们也不客套了。都是一家人，能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好。现在盐帮元气大伤，人手短缺。永瑄？”
“是，秀姨尽管吩咐。”
“嗯。桑筠，你就好好照顾你娘和无箴姨，有需要就和萧叔说。”
“淮秀，你这就不对了。难道我和无箴成了你的包袱不成？”
“沈芳，我……”
“都甭说了。我们都和你回盐帮。呆在他的地方，唉，真不自在。”
“那……好吧。”
宁馨睁开眼睛，眼前是一间豪华的厢房。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全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最终倒回在床上。
门外走进来一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的年纪。他身高七尺有余，脸部轮廓分明，神采奕奕，称得上英俊。


“你醒了？”
“你是谁？我在哪里？你们想干什么？”
“别着急。等你恢复了，我会告诉你的。”说完，男子转身离开了。
“诶——”
几日后，宁馨恢复了些许力气，可以慢慢下床走动了。离开房间，她没有方向的走着。这是座位于山间的院落，十分宁静。院落的布置虽说不奢华，但实见建造者的用心。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既有豪门的大气，又不乏江南庭院的娟秀。
穿过几层回廊，宁馨儿转到花园。她一眼就认出桥上的人是那天在房间和她说话的人。
显然，他也注意到她的来到。
“恢复得不错嘛！”
“可以告诉我了吗？”
“宁馨格格真性急。”
“你知道我？”宁馨儿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怎么也想不起和他有过交道。
“格格不认识我，我对格格可是仰慕已久。”
“少油嘴滑舌。”
“格格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贾六、宝柱在和他们打，然后风吹来，我就……晕了。贾六、宝柱他们人呢？”
“他们很好。这次，我专程请格格来作客的。”
“迷丄药是你下的？”
男子点点头，丝毫无意隐瞒。
“你想干什么？”宁馨欲冲过去，不料全身乏力。她这一冲动，差点儿让自己摔倒在地。
“小心一点。”宁馨身子一歪，男子早就甩去刚才的傲慢，上前扶住他，满脸紧张。
“你放开我。”宁馨儿挣脱他的手。
“你还很虚弱，别动气，我们下次再谈。来人，扶格格回去休息。”
“格格，您快吃吧。公子怪罪下来，奴婢担待不起。”
“说了不吃。都撤下去。”
“格格……”
“出去！”
丫鬟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下去。”
“公子。”
是那位男子。
“奴婢告退。”
“果然是金枝玉叶，脾气不小啊。”
宁馨儿扭过身，没有理他。
“嗯——格格来舍下几日，一直没有做自我介绍，是在不好意思。本人姓默，单名一个语。”
“默语？话倒是挺多。”
“格格真幽默。”刚启齿就碰了钉子，默语心中感慨这宁馨格格真有性格。向来自命清高的他失了方寸。
“继续吧，默公子。”宁馨给他一个甜美的笑。
“好美！”
“格格……还想默某说什么？”
“你心里清楚。”
“这姑娘真鬼，不能被她绕进去了。”
默语深吸口气，理清思路。
“好。明人不说暗话。这里是紫竹苑，我是黑山旗的二当家。”
“黑山旗？”
“是的。”
“就是你们设计谋害太行山和盐帮？”
“格格真聪明。”
“你们和阿努济对付无箴姨和我娘，”
“现在还有你沈芳姨。”
“不，你们是要对付我皇阿玛，所以从他最爱的女人下手。”
“不愧是乾隆最看重的女儿，和硕公主好见识。没错，我们的目标就是乾隆。”
“他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说来话长。总之，不久将来，我黑山旗将成为大清第九旗，我们的首领将取代你父亲掌管朝政。”
“痴心妄想。”
“呵呵。事实证明一切。”
“你们掳我来，想要要挟我皇阿玛。你们太小看我皇阿玛，小看我娘他们，也小看我了。”
“多说无益。格格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吧。默某先告辞。”
“混蛋！”
三个月前 竹林
默语带着手下潜伏在林中。
“额娘，这是皇阿玛亲自给您挑的蒙古马，您试试。”
“二公子，那位就是狗皇帝最疼的和硕公主，叫做宁馨儿。”
顺着指引，默语的视线停在一位妙龄少女身上——她十五六岁的年纪，嫩粉的衣裳在阳光下闪动，如同一只舞动的蝴蝶。
“李广、李达，跟着秀主儿。”
少女转过身，脸正好对着他——好美！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她的容貌。她是那样超凡脱俗，那样清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早深深烙在他心底。
“有好戏看了。”宁馨儿鬼头鬼脑的冲向乾隆，一脸兴奋。
“好调皮的小姑娘。”他摇摇头，眼里流露出更多的欣赏与喜爱。
“二公子。”
“格格呢？”
“已经睡了。”
“我进去看看。”


锦床上，她睡得很沉。小嘴儿不时努努，或许，在梦里，她正和父母撒娇呢。真是个孩子！
“她对我怎么就那么凶？”想着，默语心里边不是滋味。“如果她对我温柔一点，就像今天的笑，或者也对我撒娇……”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
“我这是怎么了？”默语摸着脑袋，叹了口气。
宁馨房外
“二公子。”
“师爷。”
师爷看看宁馨的屋子，“莫非二公子对这位格格……”
“我现在要做的是为父母报仇，哪有心情顾及儿女情长。何况，她是我仇人的女儿……”
“我多虑了。公子早些休息吧。”
师爷离开很久了，默语仍站在原处，盯着那扇窗，她的眼睛、她的笑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宁馨儿……”
(六十八)
宁馨儿神情凝重，她抚摸着龙凤玉佩，不愿放下。“唉！”
“咚咚咚”！
抬头，看见门口的默语。
“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走走？老在屋里会憋坏的。”自宁馨到来紫竹苑，笑容总展现在默语脸上。
“没心情。”宁馨撇撇嘴，视线转回玉佩。
几分钟的思想斗争，默语鼓起勇气走到她身旁，“我……可以坐下吗？”
宁馨点点头，仍没有看他。
没有话题，只能从玉佩入手。“好精致的玉佩。一定价值不凡。“
“这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
“想他们了？“
“嗯。“
“你很爱他们。”
“皇阿玛儿女众多，最爱我一个。他宠我，疼我，甚至是溺爱。虽然他老说我再这样下去会嫁不出去，可做的却是另一回事。”
“自己和最爱的结晶，天生的美丽聪慧。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子的眼界，他不疼你也难啊！”
“你了解？”宁馨疑惑地盯着他，似要看穿他的心思。
默语难为情地别过头，“我，我瞎说的。真羡慕你。我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所以，无论你们和皇阿玛有什么恩怨，我都会站在他一边。”
“难道你可以不明黑白。”被爱情困扰的默语还没有丧失最后的理智。
“皇阿玛的每个决定都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
“你——”默语“啪”地站起来，指着宁馨，“不可理喻！”
“你好奇怪哦，刚才还说人家明事理。”宁馨努着嘴，翻了个白眼。
一句话堵得默语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走了！”
“活该！”
“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默语回到房间，余怒未消。
“公子，谁把您气成这样啊？”丫鬟紫儿送上茶水。
“不就是那什么格格。”
“一个小姑娘，能有这能耐？我不信。公子，恕奴婢多嘴，自从这位格格来到我们紫竹苑，您可变了个人。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还傻笑。还有，每次见完她回来，您都心神不宁。这可不是冷静、沉着得二当家应有的作风。”
“哦？”默语自己吓了一跳。
“我可不敢瞎说。公子，您……是不是……爱上她了？”
“谁？”
“和硕公主啊！”
“乱讲！”
紫儿不服气的闭上嘴。
“下去。”
“哦。”
“我真爱上了……宁馨儿？”虽然一再克制感情，默语这会儿意识到自己陷得太深了。
“我爱上了一个小女孩，一个霸道的公主。不可能啊。我明明喜欢的是温柔似水的姑娘，她，一点都不温柔！”他还在替自己开脱。
“可是……她那么美，那么聪明，那么天真，那么可爱……”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蓝儿。”
“是，格格。”
“你们二公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大公子常夸他文才好，武功棒，嗯，有谋略，是个难得的人才。”
“那……生活中呢？”
“二公子平日很少说话，喜欢独处。不过他心很好，对下人们都很好的。”
“这样。在我面前，为什么他话那么多，老前言不搭后语的？”
“公子可能是紧张。”
“紧张？面对我这么个小女子她就紧张成这样，谈什么谋略。”在宫里这些年，宁馨自认为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奴婢不知道。”蓝儿显然有所隐瞒。
“说！”
“格格。”蓝儿跪倒地上。
“你说，我不会把你怎样。”宁馨放柔口气。


七十一）
永琏回京前，特地去拜访了清妃当年的答应春吉。他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春吉的话与默言如出一辙。
所有人都说，永琏贝勒公干回来变了个人，沉默寡言，甚少与人交往。
对于他此次的表现，乾隆是满意的。儿子的反常，为父的当然有察觉。可他目前脑子里面满是黑山旗、江南、盐帮，还有淮秀，哪里有精力为这点小事操心？宁馨离京已久，按理早该到苏州，至今却未送来一丝消息。孩子在路上遇到危险了？江南那边又出状况了？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是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了。
当下，乾隆正暗地为盐帮做一件事。
京城旱湖
“辰昆见过仁义大哥。”
“快起身。辰昆，身体恢复得如何？”
“已经差不多了，谢四爷关心。”
乾隆看着面前仍然虚弱得兄弟，痛心道：“受苦了。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整个盐帮，还有……”说到这，乾隆停了下来。他又想起淮秀了。
“帮主那儿有什么消息？”
“没有。不过想想，她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一帮的伤兵，却又危难逼近，都得她一个人扛着。而我，只能束手无策的呆在宫里。”
“四爷，你不必自责。情势所逼，这也是顾着大局采取的下策。”
“辰昆，这次我找你是要你办一件事。现在我这里能够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四爷，你说。”
“黑山旗已经铲除所有盐帮分堂，下个目标就是总堂。苏州那边以现在的状况是根本无法的抵挡的。暂时我还不想把官府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所以盐帮只能靠自己闯过难关了。这里，我筹了几万两银子，你们列个单，粮食、药材、武器，需要的东西马上购齐了送去盐帮。”
“这……”辰昆拿着银票，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都是我自己的钱，放心拿去用吧。”
“是，仁义大哥。”
“尽早上路，注意安全。”乾隆拍拍辰昆的肩膀，“淮秀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永琏正在书房练字，下人送进来一封未署名的信。
“密闻近日盐帮长老赵辰昆将携巨款返苏。望贝勒念及母仇，三思而行，切勿放虎归山。”


突然，门开，步入一位俊朗富家公子。
“这几日委屈辰昆叔了。”
“你是？”辰昆双眉微皱，打量眼前的人。
“我是永琏。”
“是你下令把我软禁在这里的？”
被这么一问，永琏尴尬地微欠着身体。“一点误会，望您海涵。”
“你知不知道，你额娘现在处境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人命关天啊？”辰昆继续逼问。
“我……”
“辰昆叔，实在对不住，永琏听信谗言，误会了额娘，才作出了这种愚蠢之事。”
“好了，不要多说了，你放我出去，我得快点回盐帮。”说罢，辰昆拔腿就往外冲。
“辰昆叔。”永琏一把拦住他，“您先听我说。”
“我已经派人去盐帮，刚送来的消息，那边暂时没有危险。问题是现在……”
“现在？”
“是。我误会额娘，明显是黑山旗捣的鬼。现在我就这么放您走，他们知道事情败露，说不定会加紧对盐帮的袭击。对额娘那边没有好处。”
“那，阿哥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一方面，我们暗地里去筹备粮草、药和武器；另一方面，我以替母报仇的名义去盐帮兴师问罪。如此一来，黑山旗定会按兵不动。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消灭盐帮，这么好的买卖，他们不会不做的。”
“嗯，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不必有大的伤亡，救兵就可到达盐帮了。就依你的意思办！”
“好。我们分头行动。”
苏州   盐帮总堂
“帮主，兄弟们来报。”
“说。”
“近日苏州城内出现许多外地人士。看扮相，应该是江湖中人。他们多在盐帮地头附近活动。”
“黑山旗？”
“嗯，像是来摸底的。”
淮秀思考了良久，“来者不善。继续监视，摸清底细，不要和对方冲突。我们……”
她紧紧抓着胸襟，另一丄手扶着桌沿支撑着身体心中的苦痛可想而知。沈芳见状，忙支会道：“帮主知道了，你先下去。照吩咐做就是了。”


“是，帮主。”
“淮秀，我们现在怎么做？”
淮秀缓了口气，说道：“养精蓄锐。”
“淮秀，现在帮里物资奇缺。药，武器都不足。为了防备将来的围攻，还得预备足够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嗯，是要抓紧办。可是，谁去呢？”
“秀姨，交给我吧。”是永瑄。
“好。你带一些人马去。尽量避开黑山旗的眼线。盐帮有些老关系，你去他们那里采购，他们会尽力帮忙的。等下我给你名单。”
“是！”
宁馨儿靠在窗户，看着不远处的山群，一言不发。
贾六在屋内收拾，嘴巴也停不住：“这唐苹儿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天到晚蒙这个脸，说话一个字不会少，三个字还嫌多。这走呢，也不打个招呼。江湖人也不至于这样嘛！……”
宝柱推门进来。他走到宁馨面前：“小姐，都准备妥当了，可以上路了。”
“……”
“小姐……”见她没有反应，宝柱又叫了一声。
“啊？什么？”宁馨这才回过神。
“可以上路了。”
“好……”
“驾！”马车远离山群飞驰。宁馨盯着逐渐消失的绿，默默告别。
“经过这次，格格变了好多。”
“恋爱了嘛，当然不同了。”贾六的嘴巴永远最快。
“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皇家女真难当啊！苦了格格了。”
“唉！我还是喜欢她从前的天真，总是那么无忧无虑。”
连日的奔波，加上之前的风丄波，宁馨儿已经疲惫不堪。整个人都憔悴了。
这日夜里，一行人路过竹林，宁馨儿触景生情，眼泪哗的落下来，止也止不住。内心的委屈、无助全一股脑发泄出来。任凭四个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我要额娘，我要皇阿玛。我不干了，我要回家，回家。啊～～～～”婴儿般的哭叫，响彻竹林。四个人更加手足无措了。
“格格，求您了。别哭了。您看，再过一两日就到苏州了。就可以看见秀主儿了。求您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