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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菩心: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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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8-23 16:31回复

    二表
    姓名:郑菩心
      年龄:十八
      小传:
    九娘子曾抄阅过许多佛经偈语,为的是供奉在老夫人所供的菩萨前。青烟、檀香,既绕且曼地绵延于她的青春年华,郑小九自垂髫幼童长为微露韶容的九娘子。得益这样勤勉的侍奉,她有温澹平和的容颜,久浸青灯之辉而少见日光的面颊,却白皙得有枯败之色——大抵郑九的佛心不够真,譬如她以此搏来的、祖母的一顾盼,也是掺了水的关切。
      该不该去怪罪这老迈而虔信的妇人,郑九不清楚。她只是明白,郑家的女儿太多了,于是她们堂姊妹的经书落笔皆不纯粹;郑家这般的人家也太多了,于是她们再如何争抢、不过只有一亩三分的薄田。九娘子不够赫如珠玉、也无有咏絮的才华。闺门女郎里,她是洛阳纸贵传说的背后、一段被裁开的纸边,绵软、温和,又因为太温和而流于苍白,隐没入一侧的粉壁——侧首而看,多的是这样沉默而庸碌的女郎;打眼一瞧,仿佛个个是郑九的孪生姐妹。
      又过几年,郑九依旧如此温柔着、沉默着被抬进了魏宫。临行前祖母仍说不清她的序齿,她志高而庸碌的父亲、贤淑而糊涂的母亲,也赠上合宜而单薄的祝词与叮咛。九娘子在日复一日的待召中将他们遗忘,又在山陵崩的混乱夜晚不合时宜地想起,想起那些少时彻夜誊写的黄纸、最终一叠叠隐没在佛前的火光中。
      再后来,她不再是郑九娘,有了象征纯澈清净的、新的名字。仿佛凭空出现在魏宫的郑菩心依旧勤勉地侍奉神佛,却在叩拜之时不够心诚地默然展颜,为她难得的、独有的发现——真龙天子的死相,也同样是丑态毕露的。
    期待走向:郑九娘子所不知道的是,伴随她一生的孤独,是无法通过权力或爱情逃离的。
      皮相:蒋梦婕
      备注: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8-23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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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08-24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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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喜欢好好看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3-08-25 0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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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与宝善
          明月并不时刻圆满,是亘古以来共通的愁绪,而尚且青春的菩心过早地领悟了这一道理。魏宫的月色并不比郑府更美,只是廊桥曼行、水波粼粼,显得别致。在菩心尚还被称作郑九时,已然在此月色下了无趣味地捱过一个又一个凉夜。她在沉默的温顺中暗自厌恶上如此冷寂的夜晚,恨屋及乌地,她也讨厌魏宫的月亮。
            侥幸逃脱一死后,菩心对她的性命终于有了惶惶之感,尽管它如此单薄、如此微渺,难免有杞人忧天之嫌。她只是不愿再沉默地等候在天际四方的小院里,与一方砚、一株花无甚区别,在未得传召的夜里如同自耻般枯坐。而廊桥下流水冷月,虽然同是亘古以来不变的美景,菩心却也可偶得新奇——譬如这倚栏惆怅的美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魏王朝的禁庭中揽尽珍宝,也从不会少风情各异的美人。菩心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人,她的蹙眉、她的叹息、她鬓边垂落着拂向耳畔的珠玉。夜风寒凉,她拢紧了领口,向那一声嗟叹发问:
            “如此凉夜,娘子有何愁绪?不如说与我来,也好过独自心伤。”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12-18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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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与宝善
            阴晴圆缺,本是寻常,这是苏学士早已明晓的道理。那么世人的离合悲欢,大约同样纷纷无所依,更何况渺如一粟的郑菩心的忧愁,比起古今之月,更是短促得不值一谈。那么,她大概还要比变幻的月相更可怜一点。
              “我是芙蓉殿的郑菩心。”
              她终于自廊下的影里现身,披了一襟明朗月华,倾其所有地向这忧郁的女郎送显坦荡。菩心的殿阁只取花名,并无什么妾妃之徳的劝诫、也不见引经据典的掌故,只是以一茎沐水浴泽的草木作名。这样浅显、这样直白,正如同居住其中的郑娘子。白皙的面颊、温澹的神色,从未听闻任何有关她才华或贤德的美名与贬抑。她只是在月下临风而立,向这不知名的娘子,慢吞吞地讲一些劝慰的话:
              “感时之情,本是自然之理。”
              “只是娘子,檐下多悲风。如此凉夜,也应顾及加衣,以免风寒。”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12-18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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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与宝善
              “鲤儿——真是好名字。”
                累世被檀香偈语萦绕的郑家女,或因那几息佛香真切地熏来了一点善心、或因修心不成反染上假慈悲的恶习,总之,都有一副温婉柔善的好皮囊。九娘子是其中翘楚,她扮得极好,心思却暗藏顽劣,愉悦时乐意卖乖,不快时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好在廊桥水岸虽然乏味,却仍然美丽。她今夜心情上佳,也愿出言权慰这愁苦的美人。
                “为人如鲤,江河湖海、浅水一方皆能自在。如若有心,龙门一跃也无不可。”
                这同样改名换姓过的女郎,菩心接下了她的善意与邀约。宝善,她默念这个辉赫的新名字,朝她露出一点笑意。
                “我记下了,改日必定来叨扰鲤儿娘子。”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12-18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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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徽淑
                  与宝善
                甘露殿所居未央,有与此清名不相符的、妆饰华贵的楼阁。魏宫的光阴太漫长、寂夜难明,每一刹那都需要人极耐心地捱过去。这样算起来,廊桥一别后,菩心与宝善、不,鲤儿娘子,已经许久未见了。
                  多么巧妙的,正在菩心赴约的前夕,那一夜里月下独立、含忧带愁的美人宝善,却闹出了轰轰烈烈一场风波,惊得这古井无波的宫闱人人侧目。即便是待人待事皆略嫌冷淡的郑九,也难免惊异揣度一番——或许是她的确漠然,可这样大的热闹,谁又会不好奇呢?
                  “娘子,风波虽不足惜,可是这未免太委屈你了。”
                  她好奇,于是就这样问了。宝善的额角伤未痊愈,菩心盯着那小小一方药布,似乎能从素白底子上瞧出来,当日美人面上猩红如何漫布。正是橙黄橘绿的好时节,菩心亲手破开一只新橙,将汁液香甜的秋果递在宝善手边。并刀如水,一线银光闪动,如她眼波极轻地掠过宝善面颊、复又聚回自己的手指间。
                  “她总是那副模样,同这样的人……娘子应该要保全自身才好。”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12-18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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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与郁雾
                  魏宫的夜晚冷寂,是郑九娘早已领会过的事。她时常在无所事事的黄昏里开始发愁,读书、刺绣、莳花,这些曾经被用以消磨光阴的乐趣,早晚也会因重复而流于无趣。而宫人们立于壁下,隐没在黑暗中。若非郑九呼唤,他们便那样恒常地沉默着侍候,犹如几尾具象的窥伺的目光。
                    因此她常在这夜里失眠,殿外的花枝如鬼影幢幢,搅扰着郑九的心绪。她想自己这十数年来虽并无贤名,却也未曾做过恶人,何故如此心神不宁、战战兢兢呢?这难题似乎无解,即使是御医来按脉,也总是那陈词滥调两三句,要她不必忧虑、心思和缓,再来些安神的药汁,生生叫她白日愈发昏沉。
                    于是她在赴同住翊坤的、郁雾的约时,郑九的神思依旧混沌着。她前日仍未得安眠,辗转榻上,困苦着睁眼到天色渐白,最终在入睡不久后因约匆匆起身。入殿时锣鼓声已起,菩心明了自己来迟了,可仍然头痛不绝。只好按一按鬓边,苦笑着对比邻而居的小娘子告罪:
                    “我一向难安眠,多梦易惊。现下还未入夏,夜长昼短,更难熬了。”
                    “昨夜一晚上都不安宁,今早起身也迟,失礼于郁娘子了。”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3-12-18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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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与郁雾
                    “不习惯宫里……”
                      菩心轻轻摇头,因她的天真哑然失笑。怎么会不习惯这里呢?她恰恰是因为太习惯,习惯居于天幕被裁作四方的小院落、习惯寂静无声的夜晚,所以才不得安眠。菩心自持着未做大恶的十数年,她的梦魇并非来自冤魂的哭嚎,而是受制于对这宫中锦绣金玉之下困苦本质的、过于早慧的熟稔。
                      “我还好,只不过是一个人无趣,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梦初醒般的,菩心自她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既然承了人家的好意,她总归要再问候回去。
                      “郁娘子呢?”
                      于她沉默时恰如其分的、戏班子换折时的寂静被打破,终于在此刻重新锣鼓喧闹了起来。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3-12-18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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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徽淑
                        与郁雾
                      “渡我、苦难?”
                        因宿夜难眠而疼痛难忍的额角,因着郁雾一点状似怜悯的眼风愈发惊跳不已。好张狂的娘子、好大的口气——菩心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早知道此间如泥沼,多的是人拔足难出。而各个都如泥菩萨过江的魏宫,她未曾见过有郁雾这样的天真习气。茶水尚且温热,菩心只慢慢地饮了口,转而以极真挚的模样地侧首道谢。
                        “我在闺中便听说过郁家娘子贤名。家中长辈嫌我们姊妹不伶俐,总说要去请教郁夫人,如何教养得出这般德行高洁的女儿。”
                        “未承想,郁夫人原来是比照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纵然我祖母供养菩萨日久,恐怕她也难望令慈项背了。”
                        一声胡琴响,台上重又热热闹闹了起来。菩心亦恰如其分地转过首去,作噤声状,观戏不语。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3-12-18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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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春和景明,与拓跋
                        曲水流觞,是闺中的郑九娘早已厌倦的游戏。各家贵女拥簇在一块儿,饮几盏滋味浅薄的酒、联一些无甚新意的诗,连那些掌故与意象都像是提前订好了似的。以物寓情来回只是些自矜自持的闺门风范、文死谏武死战的忠贞风度;言及春日便桃李杨柳、写至秋朝则万户捣衣声。再有新意,左不过再将潇潇落木下、袅袅洞庭风拿出来做一做文章。菩心对此深感无趣,此刻身在宫中不由己,只好安座在席上,再行故旧游戏。
                          可此番在她身侧的是拓跋骄,那个因显赫出身在新秀中扬名的北朝女郎。公主、还是一个去国离乡的公主——菩心依照世人的旧例,提前为她设好了骄横或嗫懦的性情。如果菩心尚且清醒,一定会离拓跋氏远远的,可她灌了几盏薄酒后,大抵也有了浅淡的醉意,竟然主动去寻她攀谈:
                          “拓跋娘子,今次上巳设宴,北梁也有如此风俗吗?我早听闻你们北国祭春,国君会携皇子、公主一齐去林中狩猎,不许侍从上场,只凭各自本事——可是确实如此吗?骑马打猎是不是很好玩?”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3-12-18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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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春和景明,与拓跋
                          当菩心尚且作九娘子时,便已有了冷心冷情的意态。她于闺秀场上向来眉目温婉、处事得体,却总是心思淡漠,不爱同人相交。此刻看拓跋骄新奇,于是难得主动攀谈,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落了个好生无趣。她冷眼瞧着拓跋骄一副敷衍模样,那几分薄醉也叫怒意烧了个干净——寄居他国,还摆什么公主的谱呢?
                            而菩心面子上依旧是不显的。她生就疏淡的眉目,又叫经书熏染得从容温澹,玩笑时依旧面容和婉。今次菩心又这样仿佛温柔、不谙世事地,顺着拓跋骄的口风发问了:
                            “北梁骑射之风,妾在闺中早有耳闻。从前只当殿下擅武轻文,未承想,原来这也是谣传。”
                            “早该想到的,往往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是妾浅薄、将此信以为真了。”
                            菩心拢出一点浅淡的笑意,温良、柔善,是上京贵女们承训多年来一色的面目。她好像听不懂拓跋骄带刺的反讽,将那句茹毛饮血的讽词信以为真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严整的中原衣裙,抬起团扇遮掩住恰如其分的惊讶表情:
                            “果真如此吗?那公主来魏后初着衣装,想必有许多不适了——为母国牺牲至此,殿下当真大义。”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3-12-18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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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春和景明,与小迟
                            上巳风景再好,一日游乐打闹下来,也懈怠了力气。菩心在席多时,饮酒几许、又胡诌了几首诗,早已经没了兴致。暮色四合,她悄悄离席,在园中真切的流水一畔驻足。因夕阳瑰丽而显现出碎金般色泽的粼粼波光,菩心只折下几枝水泽旁的草木,预备着要带回芙蓉殿那盏白釉花盏中去。
                              “你是……迟中郎将的女儿?”
                              郑家本非勋贵高门,但论起来,同样也是官宦之族、清流人家。与中郎将之际如何结交的,或许同乡、或许同窗,仕宦场上细微的纠缠,她说不清楚、郑主君也无心讲给这个女儿细细听。菩心只是记得自己仍然是郑九娘时,大抵在某个女眷的聚会上偶然见过这女郎一面。被两家的夫人带到一处,匆匆行礼打个照面,再背过身去指认——那就是迟中郎将的义女、她家同我们家有所交际。她是如此,于是菩心想,迟娘子家中或许也是如此。
                              “娘子安好,替我问令尊安——家父总是很挂念着他。”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12-18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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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菩心,娘子
                                春和景明,与小迟
                              同她父亲少来往——菩心眨眨眼,大多贵女长成后都与家中男子不甚亲近,可即便如此,也少有说得这样直白的。即便有所不解,菩心只是暗自收敛了狐疑,眉宇间神色温柔,含笑依着她落座。
                                “迟娘子大约是中郎将独女……我倒也很羡慕你,姊妹间的纷争会少些。”
                                于是菩心对迟门事务闭口不谈,转眼取了郑家故旧作话题。她说得轻巧逗趣,话中却自然而然地带了真意。柔软的笔锋划过黄纸时、迤逦出婉丽的一撇一捺,是菩心至今参悟不足的道法。她如此勤恳却只为求得祖母一顾,而非衷心要皈依向善。
                                “我家中姊妹甚多,祖母笃信佛法,我们也都为着这个,跟着她抄写过许多经书。”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12-18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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