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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感慨,竟不知到底是老人变坏了,抑或是坏人变老了,也不知究竟是人心不古,再或是世风日下。】
【眼见国子监一事非但未能如最初设想得那样釜底抽薪,反倒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我自知纸包不住火,事情终将有败露的一天。是以这日尚书大人命人将我“请”去时,概因早有预期,心境竟恍如一面波澜不惊的静湖,并未生出甚么太大的涟漪。】
【自然还是略有些起伏的,我以指节叩门,试探着等待回应】大人,下官可以进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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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尚书并非是甚么年过半百的老叟,相反的,他还很年青,眉眼间尚堆着风发的意气。正因如此,我属实鲜能见他似老者般板起面孔、盛气凌人的模样,他似乎更擅将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一招用的得心应手。】
【迨谛得首肯,我推门而入,抬眼正打个照面的,是南尚书春风满面的笑意。故只好垂下头,以避开与他如炬的目光交会】是,大人,下官本也不想的,只是原本与鸣珂规划得还好,结果尚未及上报便被人走露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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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尚书问话的间隙,我早窃于膺间,将卜相榭与谢部崃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遍。若非是他们舅甥俩合伙作案,一个借着职务之便偷听墙角,一个仗着年事已高寻衅滋事,现如今我怎又会沦落至如此境地。】
【表面上却并不显露,只佯装乖觉地点头如捣蒜】好的大人,下官几人也一直在竭力想解决此事,只是卜教官属实胡搅蛮缠,我们劝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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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应下与鸣珂草拟新规时,无非是想着一来早在习书时便对这些老头儿积怨已久,既然自个儿淋过雨,便也要为后来的学生们撑起一片晴阴,二来肃清国子监冗官是好事,涉及其间多少能沾点功劳,没准到时品衔与薪资皆能水涨船高。】
【可如今事与愿违,不但焦头烂额白忙活了数月,还劈头盖脸遭了通长官一通指责,心下顿时忿忿。】
【颔首】有讨论过的,只是大人,此次国子监闹事的罪魁祸首还是咱们吏部出了“内鬼”,我想工作纪律的整顿更加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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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在电光火石之间,灵台中迸发出一计“良策”。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谁爱做谁做,反正我忙前忙后折腾了几月,可谓是尽心尽力,想来也对得起事成清算后匀下来的一点儿勋绩。至于这个冤大头是谁,我想,白禅鸣珂当仁不让。】
【并不吝对白禅鸣珂的赞不绝口,我承认这几句发自肺腑】之前起草的新规皆由白禅郎中执笔,他历来为人谦和有礼、做事还细致入微,想来如若整顿纪律一事耳根子软了些,但负责新规定然不会出差错。
【而我呢,自然是负责早日把卜相榭、谢部崃舅甥二人大卸十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