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表
——固设/半固设
姓名:佐伊·塞谬安亚 / 𝒁𝒐𝒆𝒚·𝑺𝒆𝒎𝒖𝒂𝒏𝒚𝒂
选择签面:《库勒涅之神》
皮相:蕾雅·塞杜
“好吧、现在让我们来抛开前面那些繁文缛节,把我想象成你的一位倾听者就好。”多明涅科拿起钢笔,如此说道,“所以……不妨来介绍一下你自己?任何有关于你本人的都可以。”
你的回答:
嘿亲爱的塞缪安亚,我亲爱的疯佐伊!一大群年轻的微风跳荡着钻进了荒原、渡过河流。来一杯醇香浓郁的英式红茶,银茶壶里泻出火红的汤,抛入劣质发黄的方糖,这不影响口感与潮漾的茶香。请静下来朋友,我们来讲佐伊。
尼弗镇上的居民惊艳她的外表,又惋惜地发出哀叹。上帝是不公的,赐她创造的手,又亲自凿刻她的肉体。浓黑发梢缺乏打理,尾端有些像失去水分浸润的枯草,眼睛是蓝托帕石,又覆满晨曦时升腾的雾色,把思辨写在结缔组织构成的虹膜上,无疑是美神的造物。她拉着棉麻裙子在草地里自由地转圈,不虔诚地在教堂花窗下感恩,因为这份信仰远不及她对艺术的崇高。
从无名学徒到成为画家,再到用雕塑刀与尖凿敲下她的作品,塑造分娩她的孩子。佐伊高谈论阔得像拉斐尔的《雅典学院》,脑子里好像装着两个跳跃的灵魂,他们是穿过拱门正在交谈的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是的,艺术家都钟爱哲学。她说:“你可以质疑、可以批判、可以造谣,自卑种进你丑陋流脓的心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精神错乱的尼采,是讲疯癫与文明的福柯!”称谓、礼仪、财富——通通见鬼去,她嘲笑那些贵妇小姐永远无法理解赤裸双足走过布满苔绿色石阶时灵魂触及的柔软!还有什么比得上精神的富足与自由?
冰岛天幕上翻滚的极光,被浓郁人文艺术包裹孕育的弗洛伦萨,山脉横亘连绵的瑞士,她都走过,她说这都不值得她停留。那天她要去伦敦,周转奔波后靠在刮花的玻璃窗上睡得昏沉,穿越佩奈恩山脉后突然惊醒,看见尼弗镇的藤蔓疯了似地生长,远远地还能窥探到德赛尔湖那抹调不出的湖绿。走过第一大道到怀俄明广场,扬言一生都会颠沛在路途的旅者却停驻了她的脚步,哑光皮鞋踩着地砖踢踏响。
佐伊甘愿住在便宜、条件恶劣的暗巷前,缩着脖子和刻薄妇人把价格谈低几个英镑,忍受聒噪的谩骂,也不愿再继续旅行。她说在那多半时间里她是没有航向的漫游者,缄默,血肉轻盈到失真,只有脊柱骨支撑她摇摇晃晃往路上走,企图从晕眩的视觉里寻觅灵感。
她把大部分金钱花在艺术上,昂贵的大理石材质随意堆叠着等待被赋予生命,与穷酸的装潢形成极度分明的割裂感,这是属于她的王国,她就是掌管命运的诗蒂蔻。生锈的锁芯转动的声音比破旧口风琴都难听,打开门去拉开窗布,你会以为银蓝色的月亮坠下来,卡拉拉大理石在她手里活了过来,肢体上的薄纱垂感像是披着白色透布,朦胧与静谧一瞬地铺展开,叫人喃喃,然后失语,沦陷在这无可挑剔的美里。恍惚中你将发现她并不疯癫,只是站在某个你企及不了的高度,眼里没有庸俗糜烂的世界。
没有人应该让她低头,她是汩汩流动的汪洋,脑中蕴着成百上千篇的诗歌与文学艺术,我们的塞缪安亚小姐生来就拥有最耀眼的灵魂,一位天生该去创造、用作品去哼唱故事的艺术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