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席子本来是族里出了名的胆小鬼,身为蝙蝠精灵,竟然会害怕独自呆在黑暗里!而且一害怕他就哭,没完没了的哭,因为哭得太多,面黄肌瘦,也不肯长个子,我们都怕他会夭折。莫伦来了以后也不知怎么的,小席子竟然肯亲近他。他们互相作伴,有时一起闷闷地发呆一整天。小席子爱哭的毛病儿倒是好了不少。
半年前的一天,我倒挂在山洞顶部一片舒服的石壁上正准备睡觉,无意中瞥见角落里小席子低下头去亲了亲睡着了的莫伦,于是我头朝下直直的摔到地上。
卡尼萨雷斯说,这样子最危险了!要是摔坏了脑袋,就会变得和红蓝家那个傻瓜一样。他家的王储小时候也这么摔过一次,长大后神神叨叨没干过正常事。见过王子不做跑出去做苦工的傻瓜没?他还自鸣得意的整整做了三年,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自己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他偷香窃玉,他自己还是不知道——当然那个枪手家的小可怜也不知道。红蓝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老国王生死未卜,继承人又不靠谱。咳,虽然我不认识塞斯克,不过听尼诺说他是个好人,好人总是很可怜的。
幸好我没摔成他那样,不过也有些后遗症!一不留神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贝尼特斯大叔到利家去做管家,我一时兴起跟小席子开了个玩笑,说他是被他气走的,于是,他又开始哭了——整整哭了三天三夜。莫伦和长老们轮流上阵安慰他,再轮流上阵痛骂我,都没用,最后他们让我陪他到这里来找贝管家当面说清楚。
唉,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认识尼诺!那还有什么好沮丧的呢?
“吱呀”一声,不远处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伙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出了什么事了?”
我和尼诺面面相觑,这么大的动静,他睡得死过去了么?
小席子一边抽噎着一边扳着尼诺的肩膀好奇的看着他。
那人羞红了脸:“对不起,我一向比较喜欢睡觉。不过现在不是大白天么?天色这么暗,我还以为到晚上了呢。”
尼诺对我使了个眼色,明白,我早看出来了,他是个吸血鬼。
吸血鬼和我们一向不睦。遥远的东方有句俗话:“一物降一物。”圣骑士们纵横天下,精灵却能将他们戏耍;吸血鬼打起仗来从来都是龟缩保命要紧,可是我们偏偏拿他们没办法。
我吸气凝神。
这家伙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可谁知道呢。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尼诺和小席子的安全。
【注】莫伦、卡尼、小席子和葫芦都算是瓦伦的,懒得去找他们家乡是哪里了。另外就按平时的习惯称呼,大卫什么的,太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