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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

up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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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去雪山并没有那么容易。连走了三天，远处朦胧的雪山依然还是那样的大小，反而引领她们的河流弯弯绕绕，几次接近消失。
“这不是旅行的意味。”第四天玫瑰终于放弃了这种高强度的赶路。“旅行是要享受这个过程——当然，芦苇掌，你是新手，慢慢来。”芦苇掌心不在焉的踢着路上的石子。“但是我们总要有个目标吧——但是我们看上去毫无进展！”她无意识的提高了音量，之后又敛了音量。
“安啦，我们现在正好在两脚兽领地附近，我带你去尝点新的东西？”玫瑰老神在在，朝着其中一个半虚掩着的两脚兽巢穴走去。只不过她刚踏进栅栏（应该是这么叫的）里面，听到了别的猫的警告性嘶吼。
她赶紧退后一步：“呃，那个，我们没有敌意，只是想来蹭一点，牛奶。”这个时候说话的猫终于暴露在视野中。是只浅灰色的母猫，蓝色眼睛警惕的打量她们两个。
“这个是我的朋友。”玫瑰把芦苇掌拽到浅灰色母猫面前。“你看，她非常瘦，完全可以补一补。”浅灰色母猫细细的打量了芦苇掌。“你从哪里来？”
“我吗？”芦苇掌猛地一楞。“我从那边，湖区那边来。”浅灰色母猫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听说他们成群生活，每个聚落里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着芦苇掌。
“当然！”玫瑰抢先反应过来。“她，芦苇掌，有一手捕鱼的好本事。以及如果我们给你看了，你可以请我们喝牛奶吗？”浅灰色母猫点了点头。“跟上吧，后院有个水潭。”说罢她抢先一步离开，芦苇掌和玫瑰赶紧跟上去。
“为什么你跟她那么说！”路上芦苇掌和玫瑰耳语，语气带着窘迫。“我那没什么大不了的！”玫瑰依旧淡淡的看着她。“相信你自己，你刚刚的那一招帅呆了！”
浅灰色母猫带她们来到的地方中间有一个非天然堆砌的石塘，里面有着齐全的水草和沙石，橙黄色的小鱼在里面嬉戏其中。“请吧。”浅灰色母猫点了点那个水潭，率先退开一步。
玫瑰也走到她旁边的位置，给了芦苇掌一个鼓励的眼神。
事已至此，芦苇掌深吸一口气，踩上了岸边的石头。控制着自己的影子，目光聚集在一条鱼上，爪起爪抬，很快勾上来一条鱼，被她摔在岸上，徒劳的挣扎着。玫瑰和那只母猫赶紧迎过来，重新把那条表演用的鱼放回去，芦苇掌看到母猫新生的敬意和钦佩，温暖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这真是棒极了！”母猫放下了戒备。“我是温蒂，牛奶在里面，请进吧。”玫瑰欣喜的撞了撞她的肩膀。干得漂亮。她轻轻地说。
温蒂带她们来到一个装着乳白色液体的盆前，旁边还有一个据她说名叫罐头的东西。起初可能吃上去会有些腻，但多品一品就唇齿留香。“谢谢。”她吃完了来自罐头的最后一口，点头向温蒂示意。
“没什么。”温蒂舔着她的白色脚爪。“这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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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dd！！！看到温蒂了呜呜呜！！！！

告别了温蒂她们继续前行，但越走芦苇掌越觉得不对劲。隐约的听到了脚步声，几次她顺着脚步声回头，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跳跃的影子。“你看见什么东西或者听到什么东西了吗？”玫瑰抽了抽耳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继续走吧。”她这样说。芦苇掌紧接着终于看到了那些闪烁的影子，扑到她们的面前，把她们包围起来。领头的是只虎斑猫，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们。其他的猫也都虎视眈眈，皮毛残破，身体瘦削，穷凶极恶。“你们一时半会去不到哪里了。”虎斑猫咄咄逼人。
极强的压迫使芦苇掌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爪子出鞘，皮毛炸起，眼神警惕的打量着，最终停留在虎斑猫身上。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虎斑猫挑衅意味十足的笑了笑，一声令下，周围的其他猫冲着她们两个扑过去。
芦苇掌灵巧的躲闪，见缝插针的回击，以一敌多。当她回头去看玫瑰的状态时，发现同伴已经乖乖被俘，一瞬间的晃神给了对手充足的机会，在她忙于给前面的对手回击的同时，等到她意识到对手已经擒住她后脖颈，这个时候挣扎已经是徒劳。
虎斑猫挑衅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嘲笑她的徒劳。“带走。”他命令周围的猫。“把他们带到老狼和威特面前，进行审判。”芦苇掌就被他们半拉半托的带走，穿越着两脚兽领地。一开始她试图记下来时的路线，但实在没有显眼的标志物，她只好作罢。
最终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破旧的两脚兽领地，还未进去她就闻到了冗杂的味道。聚集的猫群，两脚兽的气味，尘土和腐肉。她皱了皱鼻子，正好让那只讨厌的虎斑猫看个正着。
里面的猫三三两两的聚集，其中堆得最高的地方，坐着一只烟灰色的年轻猫。事实上，作为这个，泼皮猫聚落的首领，他确实过分的年轻了。这里面第二高的是一个不能称之为新鲜的猎物堆，最底下的那只喜鹊确实不能算新鲜。奇怪的是，她在这里几乎都没有看到任何长老猫，病猫，和猫后，只有一些看上去身体状态不是很好但是肯定能打的类似武士的存在。
“老狼！”虎斑猫叫喊着，朝着年轻灰猫的方向喊道。从年轻猫后面露出另一只略微年长的猫出现，同样的灰色皮毛，碧绿的眼睛，扫视了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她们身上。“啊，羽毛，我想你带来了一些俘虏。”他微微点头向羽毛，那只虎斑猫示意。“我们怎么安置她们？强行收编——其中有一只挺能打的。”
“嘿，你叫威特，不是吗？”玫瑰突然开口。“闭嘴！”然后得到了羽毛的呵斥。
老狼思考片刻，开口正打算说些什么，被旁边的一个声音打断。“我觉得不着急收编。”威特懒洋洋的说。“看看那只淡黄色的，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容易被驯服。”这下芦苇掌看那边的眼神几乎是恶毒了。本来想的找机会离开，现在看上去只能被关押一会被迫加入他们的泼皮猫群，然后旅行计划就此夭折。
羽毛和老狼都点了点头，“那么由你带下去并看守吧，威特。”首领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威特跳下高台，走到两猫身边，尾巴示意着她们前进的方向。芦苇掌愤愤的看着脚下的地面，而玫瑰则非常热衷于于威特对话。可惜年轻的灰猫并没有理睬她，反而给了她及其凶狠的眼神。
来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谷仓”，唯一可以进光的口只有大门，唯一的窗户模糊不清，距离她们很是遥远。“乖乖呆着。”威特冷冷地说，之后就走到了门口。
“嘿，威特！”玫瑰依旧锲而不舍的说着。“我认识你弟弟，萨默！”提到萨默的名字，威特耳朵动了动，也终于没有呵斥她让她安静。
玫瑰想继续说下去，她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开始轻微的颤抖。“他经常提起你，他说他很想你，说你是一个很棒的哥哥。”芦苇掌赶紧赶到因为陷入回忆而痛苦的同伴身边，舔着玫瑰的后耳作为安慰。“但是，他不久前被两脚兽的怪物撞死了。我很抱歉。”说完了她一直憋着要说的，玫瑰蹲坐在地上。芦苇掌专心安抚朋友，错过了威特身体一瞬间的紧绷和回头。
等到玫瑰终于镇定下来——其实也没有很久，芦苇掌听到来自威特的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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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

太阳落下之后，月亮还未升起，整个谷仓里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又被威特阻挡了大半。理智提醒她她现在要睡觉了，情感却使得她清醒着，一遍一遍的回想着遥在远方的家乡。
如果是这个时候，晚间巡逻队还没回来，她可能刚刚结束她今日份的捕猎，和自己的手足一起享受晚餐。吃完了还可以美美的躺进自己舒适的窝，在弥漫着水波的空气中安然入睡。
如果她没有跟着玫瑰走出来，她或许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吧...
心底的酸涩使她坐了起来，迷茫的望着眼前的黑暗。蒹葭聚落的方向在哪里？她迷茫的打量四周，朝着一个大概的方向重新躺下。她还是无法入睡，脑海中依次浮现她的同族猫。
“玫瑰。”她喃喃地说，心底的悲伤好像要喷涌而出，堵住她的嗓子，甚至她的大脑也混沌住。玫瑰听到了她的声音，凑近了她们的距离，使她们的皮毛相贴。热量从玫瑰那边涌来，传递着安心的温度。
“对不起...”当芦苇掌终于找到她的声音补充道。“我只是，想家了。”说出事实涌来的悲伤和依恋几乎要淹没她，此后她乖乖趴在自己两爪之间，不再言语。困倦终于带走了她，睡梦前最后的想法是身旁永不消散的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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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掌感觉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身体的本能促使她睁开双眼，打量四周。天更黑了，原本寥寥无几的月光都不见踪影。奇怪的乒乓声还在继续，她身旁的玫瑰也幽幽转醒。声源在上面，芦苇掌抬头看去，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熟悉的气味传来，是她们不久前见过的，温蒂。母猫从不知名的地方进来了这里，又往下跳了一步，她们之间的距离到了可以轻声说话的程度。“喂！”温蒂压低了声音。“你们两个！”芦苇掌立刻清醒过来，调整到一个坐姿。
“我说，我能带你们离开这里。”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温蒂的身影依旧是个模糊的轮廓。提到条件，芦苇掌感觉到旁边的玫瑰一瞬间的警惕，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什么条件？”她缓慢而谨慎的开口。
“很简单。教我你刚刚的捕鱼技巧。”温蒂舔了舔爪子。似乎是注意到芦苇掌和玫瑰审视而又犹豫的目光，她笑了起来。“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天快亮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紧迫，几乎每根毛发都在提醒芦苇掌这里面有诈，她还是犹豫不决难以开口。正在她抉择之际，玫瑰出声：“好，先救我们出去，我们就教你。”芦苇掌转而以惊人的目光打量着身旁的母猫，玫瑰给她安心的一笑。
“当然。”温蒂发下爪子。“跟我来。”说罢她带头朝着她来的方向纵身一跃。芦苇掌紧随其后，深怕跟丢了唯一的希望。
脚下踩着是硬物，暂且没有滑落的迹象，芦苇掌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行。她能听到身后玫瑰攀爬时的声音，祈祷着别被门那边的威特听到。温蒂带她们来到的是一个小小的洞口，下去也有攀爬物，看起来比上的路更加困难。天空更黑了，昭示着黎明不会远了。芦苇掌赶紧三步两步跳下，小跑着跟着温蒂在错综复杂的两脚兽巢穴群里穿梭。
明明所有的巢穴对于她来说看起来都一样，但温蒂就能看出它们的差距并找到路。芦苇掌心底里涌现对母猫的钦佩，一边看着周围巢穴的稀疏，直到她们来到一个标牌前，身后是巢穴，而面前已经再无两脚兽存在的痕迹。她们寻找的茫茫雪山就在前方。
“这就是了，我带你们离开了这里。”温蒂看着她们难掩的喜悦冷冷开口。“那么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她将芦苇掌引到附近的一个水潭，清澈，连里面的几尾小鱼也是透明的。
芦苇掌有些慌乱的开始了她的第一次教学，起初只是坐着示范，后来也会拆解动作，分析一些类似“控制影子不要落在水面上”的细节。等到温蒂能和她一样熟练的捞出小鱼的时候，她点了点头，表示交易的完成。
此刻天已经大亮，玫瑰正在她们分别的地方等待着她，旁边摆着一只老鼠——作为给她的事物。芦苇掌念及还有温蒂在，不敢太过狼吞虎咽，但她确实饿了一个晚上。温蒂没说什么，及其优雅的在旁边梳舔毛发，好像对自己刚刚捕鱼的发挥正满意。
吃完芦苇掌拂了拂胡须，随着玫瑰站起身，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像温蒂低头示意。“我们要离开了。谢谢你的帮助。”她喵道。
“当然，”温蒂也随之回礼。
“祝你们一路顺风。”

——第二章·前路茫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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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路已经变成了石头，走一会爪垫里就会嵌入细小的石子，并不舒服。而芦苇掌现在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一边前行，她一边回想着这次的经历。首先是对温蒂的敬佩，同时还有一些对自己战斗动作和决策的懊悔——等等，她想起来了。玫瑰的乖乖被俘。
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问出口。“玫瑰，我能问问你吗——当时我们和泼皮猫他们相遇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怎么挣扎就被俘了？”问完后她觉得有些忐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脚下的路上，直到玫瑰开口：
“就是，芦苇掌，”她说的很慢，好像在斟酌开口，“有的时候，示弱反而会让别人轻视你，从而获得更大的逃生机会。”她的声音很是凝重，像是在回忆中回答。“这是我的教训。”
之后她便不再言语，芦苇掌曾经试图说些什么，但她们之间的隔阂将她拒之门外。再等等。她告诉自己。
随着她们正式步入山区，周围绿色的植物也逐渐变少，能躲藏的地点的变少也意味着猎物的稀少，中午的捕猎没能让她们收获很多，只好两猫分食一只田鼠。没有吃太饱后她们继续上路，很快在路边注意到了一个过分显眼的窝。
由石头筑成的，在一个小坑上，里面铺着舒服的铺草，看上去很新鲜。真的会有猫愿意住在这里吗？芦苇掌在内心暗暗发问。
她们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这个窝的主人，是只恬静的老猫，嘴里叼着新鲜猎物——一只大鸟，他点了点头，很是热心的喵道：“你们要去雪山？建议和我聊一聊吗？”他说的时候晃了晃嘴里的新鲜猎物，邀请一起分享。
猎物的诱惑很快让芦苇掌和玫瑰跟上了老猫。玫瑰健谈，介绍着她们是旅行者，玫瑰和芦苇掌，目标是去雪山。
老猫将她们带回他的窝。“我是冰霜。”他这样介绍自己，在大鸟身上咬了一口，示意她们也开动。芦苇掌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听着冰霜和玫瑰的谈话，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冰霜的分享。
冰霜说，他从小在山脚下长大，也见过了很多朝着雪山前行的冒险家。“你们运气真是不错。”老猫这样点评。“来到的正好是好爬的阳坡，现在的季节还很好，不算太冷。不想我当年遇到的一只猫，一根筋，特别热血，非要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向上爬，不听劝阻。我把他带到了进山口，目送他进山。”
“然后呢？”芦苇掌来了兴致，不知不觉中好像喜欢上了听故事，也能很自然的和别的猫说话。“然后啊，”风霜看着她，目光又不止停留，看向远方。“他就没有音信了——或许他加入山中的猫群了，谁知道呢？”
“山中的猫群？”
“一群住在山上的猫群，以这样的大鸟为生。”风霜示意的指了指脚下的猎物。“有着明确的分工和自己的信仰，会赡养老猫，哺育幼崽，治疗病猫。对，就像老有所依，壮有所用，幼有所长。哦对，以及他们有一个名字。”
“是什么？”芦苇掌发现自己本能的心跳加速，期待着后面的回答。
“我想想...冰瀑聚落。”老猫肯定的语气无疑是给她们前行之路指明了方向。她感觉到自己的兴奋，而玫瑰同样亦然。“太好了。”玫瑰主动接话。“那么你知道怎么到达那里吗，风霜？”遗憾的是，老猫摇了摇头。“抱歉，我从未上去过。”
“你为什么不上去找找呢？我的意思是，据你所说，哪里待遇很好啊。”玫瑰吃完了，梳舔着自己。芦苇掌担心这问题有失分寸，刚想阻止她，就听见老猫慢悠悠的回答：
“是啊，你说得对。”
“但是那里不是家。”
“我从小在山脚下长大，之前是陪着母亲送别一代一代的旅行者，现在只剩我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聚落的生活反而不适合我。”风霜像是看到了两只年轻母猫的神色安抚的笑了笑。“你们再担心我生了病怎么办吗？没事的。”他安抚性的笑了笑，好像看开了一切。“那就当我的时候到了，只是以后再无进山的引路人。”
气氛随之凝重起来，而风霜依旧笑着。“嘿，我建议你们今天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在出发。”他笑得热情而豁达，熟练地说出邀请，仿佛已经重复了上千遍。
“谢谢。”芦苇掌低下头去，真诚的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