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咎与盛玉京相逢在却洲山下,最是秋浓。
半山红枫尽赤,一只乌篷船分水而来,川笼红叶,刀客的衣袖窄薄,好似那把刀已然压下足余的分量。他立于船头,遥渡而来的风卷起那道细长的白绢,远处的马蹄声比桨水摇摇更悦耳。白衣剑客驭一匹汗血马,佩着归鞘的名剑,他从山外来,那里是翠松劲柏,满野苍青。
刀客寡言,凝艳骨的诡刀破开一弯红河,闪过一淬清晃的寒光,映入刀客的眼瞳。
剑客矜傲,久未逢敌的游观剑甫一出鞘便长吟冲霄,扬起劲风几重,荡扫过四合之木,落叶如雨。
天锻地铸的名器各有千秋,独行的刀客驻足,孤僻的剑者勒马,那只乌篷船系在渡口,落满一舱梅。
再后来,便是南海来的刀客与北野来的剑者的约定。却洲山上风雪过,青山白头一岁余,有人寻得盛玉京的马、捞过殷咎的船,唯独不曾再见、再见那场风流。
往后又十年,却洲山再雪,云头之影如刀如剑,又是一场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