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宵宫与荧 」
我们并肩在光的海流中。略略抬颈以期求与它们相视,迨至坠落的火光燃尽,怠至枚枚光之蝴蝶锈死为履侧的尘埃、腥瘦的苔,我不听它们哀婉的吟哦,只仰喟神灵爆炸之诗心,覆天刺白之雪,只犹疑刻下的、蜉蝣弱萤似的我能握住它们万万分之一的灵魂么。
声音很轻,或许是较之方才的巨浪啸声而言。任何疏澹、露凝、芦花似的月光全部失去效力,在这绝对晦暗的间隙里,徒留两双洗净的眼睛。
“石头堆砌的矮墙,还有这栏杆,不是将我们保护的很好吗?”
远山绂冠上的眼睛窥看着,它仇视任何守旧的起誓,永恒意义的法则,可是我还要说。
“我也会将你保护的很好的。”

仍旧是熟悉的掌心。分明是山杏破败的仲夏时刻,缘何将我拽回人与人拼凑的岛屿里,岑寂的月光越发薄黯,畴昔的烟火像海潮,像风暴。她的蛾眉教人裁得很好,月弓下的宝珠竟也同那夜在焰花里一样!无名无主的迭影将我的衣襟打湿一半,我凝睇着她目光里跳跃、疾闪的星露。
“你不愿、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么”玻璃制的花瓶碎了,裸露出炽烈的目光。

注雨之遗穗走盘奔殿,尘世鉴中鲸波、鱼眼、烂桂无凭似地游悬。两厢沈寂,风沫净在吐息,悬匾下擎出属于傍晚玻璃似的灯青,幸而刻下的雨意足够知情、足够喧勃…我望她的眼,再不敢多望!俊眼犀心,分明羸弱多情,为何诳我作罪恶的赌徒、爱中的叛首?
焰火逃不出冷雨,那么约定当然也是!我亲口杀死它,并把它判折作最荒谬、最不该、烂玫瑰般的过去。好难过。雨没有停,我的心也一直在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