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庚套上外套,走到落地窗前,答非所问:“欧喏出的新版游戏软件待会送到我这边,我们新一季的游戏软件得好好规划一下。”
“庚子,上一季的产品才刚上市不久,你这样会不会太拼了?说真的,多空出时间回家看看伯母,你和你爸没必要弄成这样。”
“昨天……是他生日。”
“他?”
“我爸。”韩庚顿了顿,孙乐也没有去插话,等他接下去说:“昨晚家里为庆祝他生日办了宴会,应该请了很多人来,我打电话和我妈说我临时有个客户所以去了美国。”
孙乐轻轻笑了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庚子,不是我说,这个借口会不会太烂?你爸是什么人?明显能看出你在骗他。”
“我在说之前就知道他是明确知道我人在漓川的,我这么说,只是让他有个给宾客们的理由。”
“我不明白,你这是何必呢?亲生父子这么冷淡。”
韩庚良久未言,然后转身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张照片,照片里那个十五岁的小韩庚右手拿着一个水晶奖杯,左手抱着一束鲜花,露出少年特有的满怀梦想的笑容。孙乐凑过去看,立马抢过来,笑着说:“总经理大人怎么还留着这个呢?当年你可是咱们学校的民族舞王子啊,多少女生追着你跑。对了,我一直奇怪,后来你怎么突然把舞鞋扔了,当成乖乖好学生了?”
韩庚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一辈子唯一找到的梦想在五年前彻底结束了,五年前他生日那天,我把这个奖杯送给他作生日礼物,原本以为他会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可他却当场砸碎了我的奖杯,还把我房里我藏着的演出服都搜出来扔掉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每一年的这个日子,他在庆祝自己的生日,我在祭奠我的梦想。”
祭奠自己的梦想,韩庚用了“祭奠”这个词语,这其实并不夸张,孙乐很明白当年的韩庚有多热爱舞蹈,韩家几代从商,没有一个搞艺术的,韩庚是第一个,但是如今明显已经不再是了。不知不觉他已经披上了商人的外衣,昔日在舞台上挥洒的光芒不复存在。孙乐很早便知道韩庚的父亲是一个很讨厌搞艺术的人,韩庚告诉过他因为他的父亲认为搞艺术没出息,没出路。所以当年他是瞒着家人偷偷加入舞蹈团的。孙乐清楚记得当年韩庚那样兴奋地跟自己描绘他的梦想,他想成为一个专业舞蹈演员,梦想有一天能站在属于自己的大舞台上,那时候的韩庚脸上充满坚持的眼神,他一直没有忘记,所以孙乐以前一直认为韩庚将来是肯定从事舞蹈职业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那时候以为拿到一个奖了,他便会认同我的梦想,便不再对艺术存有偏见,可是我错了,错在不该相信自己的天真,以致葬送了这一切。孙乐,你知道么?我现在说起‘梦想’这两个字都觉得可笑,因为我不再有资格拥有。”
“这不像你。我认识的韩庚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不会这么轻易地说放弃。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咚咚咚。”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