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撞击着门窗,云在风中不安地颤动着,群星被埋藏在厚重的夜幕下。
在微弱跳动的烛火前,蜡油一点一点顺着融化倾泻的烛身缓慢流淌。宋江面对空白的纸张发愣,风叩动了门,撞出沉闷的声响,他下意识地说,“请进。”但很快意识到这么深的夜,哪会有人来敲门,大概只是风吹动而已。
这么厚重的云和风预示着雨天的到来,他在屋子里坐久了,竟一时不知雨是从何时而起的。砖缝里的蓝花在风中东倒西歪站立着,有时又猛得栽下去伏着身子,雨滴晶莹地打着它从它的身上滑落,像是俯下身地痛哭。
你在哭什么呢?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宋江也未反应过来,惨白的雷电映亮半面天犹如白昼。
第二天天晴,戴宗回来报告战况,结束后他支支吾吾地说那边有人写留了一封信。
“这信可怪了,我和卢员外说话间风把她一张张卷进来,我们看的时候……”
“……看的时候我们都觉着这一封信是留给自己友人或情人,又有点像自述。后来燕青看看说这是董将军写给张清将军,又改口说是他们一起写的。”
“风也是有灵,所有纸张都完完好好散进来一张没少。像是以风传信呢。”
数着信纸一张张捻过去,好像在一场梦里一样,时间约二十几年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