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尾波吧 关注:18贴子:930
  • 12回复贴,共1

【从此安平生】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23-06-19 21:50回复
    啊!
    【人对于发生的一切都是有所感应的,否则我怎么会霍然睁开眼,一下子将自己从混沌的梦境中抽离。几时了?不须要别人回答,窗牖外亮透了的天光就告诉了我答案。不出意外得,枕边又是空荡荡的。由此可见,裴了翁上学时定是个从不迟到早退的好学生。那一大片绿竹林随风摇曳簌簌响动,听起来像幸灾乐祸的笑声——早晚把它们都给我砍掉!恶狠狠地在心里想着。】
    【但现在没工夫理会它们。顿了一晌,响亮的声音旋即在屋内响起】
    了翁,了翁!你怎么又不叫我起床!这是第三天了,不是说好早点去看日出的吗?你回回都不叫我,我自己怎么起得来,我还没看过日出呢——了翁,了翁!你在哪里啊!
    【后脑勺的头发支棱着,我坐在床上赌气,浑像一只气急败坏的喜鹊,报复似展开喋喋不休的呐喊。】


    2楼2023-06-20 22:14
    回复
      【首夏清和,本该是一夜好眠,博炉吐哺幽艾香息,驱散愈发猖狂的蚊豸。约莫辰时初,郊畿忽然落起雨,绿萍锦池声如钱坠,醒时立即想起,昨日才晒了两箕陈皮在檐下,侧首时,克兴额尚未醒来,额上微微发汗,想是被一场清江急雨的潮气所浸。悄悄起了身,披着淡素薄绸的单袄出了房门,嘱咐守夜的小婢歇息去,又唤姑娘去收陈皮。】
      【此雨落得好,夏长阴浓,只一场雨,风便凉爽下来。南墙的蔷薇打着苞儿,遭沛霖一浸,纷纷张蕊,折了几枝回去插瓶,克兴额仍没醒,便坐到榻边去轻拍他的肩侧,唤了几声名字,只听一阵嘟囔,复又转了个身仍旧睡得香甜,摇首笑了笑,干脆随他睡。】
      【焉知等清粥小菜都在厨房备好了,歇在湘竹簟上做针黹,被他冷不防叠声急唤,针脚险些扎进指头,忙进了内室,见人赌气坐在床榻上,衣裳也不更,发也不梳,仿佛一只聒噪的鸟儿,顿了顿,指着东窗外飞涧似的珠雨。】
      “外头下雨呢,哪里有什么日出……”【什么叫又不叫他起床?】“克兴额,我叫过你的,谁知怎么叫你,你都不起来。”
      “你从前为着早朝,日日早起,如今多补些睡眠不好么?”【人还是要哄的。】


      IP属地:湖南3楼2023-06-24 16:05
      收起回复
        【如扔炮仗一般,一连声儿地对屋外的裴了翁进行狂轰滥炸,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她盈盈步近身畔,眼底落进一段纤细的兰腰,膺间也随之悄然安定。下雨?经由她提醒,才发觉那一片绿竹林摇曳的真相——是我误会了它们。于是不吭声了,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白玉珠在窗户外纷乱地跳跃着,绿竹林也被一团朦胧的水雾氤氲着。在穿林打叶声中,一股清然的凉意送进屋内。我和了翁身在绿竹巷,匪是恭王府,如今我们只是一对寻常夫妻。如她所言,此后不必早起,只须高枕无忧,做一只因未见日出而气急败坏的喜鹊,一睁眼就能等来了翁的温声细语。】
        【原来做凡人这么快活,怪不得七仙女看上董永,三圣母看上刘彦昌......我看上裴了翁。她可真是我的灵丹妙药,简单几句话就轻易拂去我的焦躁。】
        【双手伸臂环住她的腰身,趁其不备,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迫得她侧着身子,与我一道坐在床榻之上。而后稳稳当当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眉间溢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再挑眉问道】
        那我们今日做什么?总不可能就在屋子里看一天的雨吧?
        【裴了翁的眼总如一汪泉,当她用这双湿漉漉的眼瞧着我时,总让心头一阵温热。尤其在晨起的今日,这股燥热显得愈发明显。于是在筹谋接下来的行程之前,就势啄吻上她的唇。】
        糟糕,我还没盥漱。
        【在一阵流连后,方后知后觉地想到,又兀自安抚道】还好昨日吃的不是韭菜饺......今儿吃什么啊?


        4楼2023-06-26 20:38
        回复
          【我不曾刻意求绿竹巷有什么琪花瑶草,巷有青竹窈窕足矣,我是一个寻求平和、安逸的散人,过去十年的北帝都从未满足过了翁的渺小夙愿,而今克兴额却用满巷的竹香做到了。】
          【北京的风总是翻滚愁浪,力气大得出奇,能使一个人的心情颠倒天地,我只是听惯了,但不喜欢它,雨则不然,它是与我心灵黏合的记忆,我穿过层层雨帷,回到思念里的故土,在雨声里,我感到无限平静,克兴额总能感受到我的情绪,我们是相濡的平凡夫妻,一只淡旧的、家常的枕,就能共享每一次心弦的震颤。所以他在雨天稍显任性,因为十分清楚,下雨时的妻子总是更包容。】
          【不防被他一带,跌坐在竹榻上,薄衾温热,仍余昨宵所燃荔枝香的气味。约鬟微堕,香腮染着淡淡的赧色。】“既然出不了门,那便在家中待着。你上次不是说,想尝尝江南点豆腐的手艺。豆子都泡着,不如替我磨好,我来教你点豆腐。”
          【顿了顿,赓续。】“不过南北气候迥异,也不知点出来的风味究竟怎样,也别抱太大的期望。”
          【眉上啄吻温和,虽是嗔了一声,他却毫不在意,流连片刻才问早膳,忙将自己拨出,坐直身同他讲。】
          “备了粟米粥,鸡脯拌藕杆,火腿丝炒豆干,我还叫她们蒸了一碟汤包。快些起来更衣用膳吧。”


          IP属地:湖南6楼2023-06-27 10:47
          回复
            你确定吗?上回你说要教我捉鱼,结果我差点儿被水冲走了。
            【眉间不觉又是一扬,故意揶揄她道。自在绿竹巷避世伊始,遍晓山野的她总给我许多惊奇。试问京城门阀中的各家福晋,除却我的了翁,还有哪一位能下河捉鱼,上山摘果。与之相比,卸下一身庶务,与她一道走入山林中的克兴额像一个懵懂小儿,在新生的世界里晕乎乎地探索着。所牵引的手来自于裴了翁,她带着我领会到从前不曾看过的风景。畴昔竟不曾知,仅仅一尾成功逃脱的鱼,一串悬在枝头上的野果,就能带来这么大的快乐,更遑论那些在绿竹巷中徐徐升起的炊烟,来自于女主人精心烹饪的饭菜。】
            【因而得知,养心殿中低眉顺眼的裴女官并非恭王妃的真面目,她该是活在山林之中的精灵,一朝跌入凡尘,就此被我拢入掌中。又或者,她本来就是为了救赎克兴额才来到人间的。】
            【懒洋洋地下了床,来到绿竹巷后的恭亲王很有长进,盥漱更衣这些事都不假他人之手(除了裴了翁)。收拾齐整后来到饭桌前,了翁没有欺骗我,果真是满满的一桌早膳。先是夹了一筷炒豆干送进嘴里,连连点头。而后舀了一匙粟米粥,淡黄色的米粥还冒着热气儿,低头吹了吹,顺手递到了她的唇边,示意她张嘴。待她用过后,自己再尝一口,心满意足地说道】
            我想过啦,日后若是穷困潦倒,就请了翁出山,开个裴氏饭庄,一定生意兴盛。
            【而我呢,就做裴老板背后的男人,整日甩着袖子在家里混天度日——这话千万不能让天上的华妃听见,否则定要气得半夜入梦,揪住耳朵痛斥我的不成器。可我真快乐,远甚于从前那些苦心经营的日子。人世间的快乐这么多,信手一捧就能找出无数珍珠,而之前的我却让珍珠消弭于掌中。】


            7楼2023-06-28 21:57
            回复
              “这…这究竟是谁笨呢!”【一辈子扑在烟海载籍里,自成茂苑之书的裴郎,和绣闼里煮茗清谈的闺彦纳兰小姐,在生活上都是十足笨拙,他们的论古谈今、团圆情话,却教导出了一个食遍烟火、血里风肉里泥的女儿。连克兴额亦不得不在清溪里大声呼唤,“了翁,你怎么什么都会”。】
              “克兴额,谁让你那时一定要扑我的水,这是老天爷惩罚你想捉弄我的坏心。”
              【我如今也能沉着冷静地反驳眼前的人,也不似从前做女官时,经不得他逗弄,时常红着脸支吾不出一句。这样的成长令我心头一叹,滋味却是甘甜……我知道克兴额心下的那些块垒,渐渐已融化十之五六。他在这处香国楼台,佛天世界里,已然脱胎。他过去谋求许多,骤然闲下来,除了令我欣慰,偶尔也令我恼火,有时真觉着,我见的是一个大一些的定鏖——这父子二人的脾气,当真是如出一辙。】
              【去岁有一位夏姓的老叟行医至帝京,号曰苦水,是江南有名的医者,正逢定鏖不时染疾,进食愈少,自己请夏叟过府诊脉,他嘱咐多寻陈皮,且要皮身轻薄,内里浮松脱落,油包均匀的佳物,方得檐下那两筐,谁知小世子好得实在快,陈皮还未喝上,胃口好了个全,便宜了他阿玛,每日烹茶佐之,津津有味。】“我看你是陈皮茶喝得过多,胃口才这样好。案上几碟,不过是家常手艺,我若设饭庄,你也该是跑堂,见一见客人,方知太平气象里的小百姓都在烦恼什么了。”
              【吃下他递至唇际的热粥,十分受用,又提起。】
              “嗳,你究竟学不学点豆腐?”
              501


              IP属地:湖南8楼2023-06-29 23:40
              回复
                当然....是我笨。
                【用完一只汤包,舌尖还留有余热,才拨冗瞥了正在气呼呼翻旧账的了翁一眼,随后面不改心不跳地坦荡承认。自来到绿竹巷起,前半生最难以启齿的话语时常挂在嘴角。我不懂如何捉鱼,不知道叉戟应当往下移几寸才能刺中那条垂涎许久的鲤鱼;不懂如何生火,裴了翁在砧板上大显身手时,我守在灶台下与一堆摆放在灶洞中的干柴面面相觑;也辨别不出各式农作,白菜回到了土里就认不出了。畴昔只遗恨这只手写不出颜书柳体,原来它不会的更多。是以在溪水中,在庖屋里,在田埂间,总将背脊挺得笔直,偏头去寻找清雅绝尘的月华裙,理直气壮地呼出那句话:了翁,我不会呀。——可我有了翁。】
                【听她提及陈皮茶,倏尔想起她昨日在檐下晒的陈皮,不觉唇齿生津,怀念起了那股味道,并洋洋得意地想着:那陈皮定是为我准备的。带着愉悦的心情闷头品了一口米粥,再兴致勃勃地回她道】
                做跑堂有何难,有我这样俊俏的店小二,想必生意也会好很多。
                【含着几分谐谑的目色睇过她面容,咽下喉上残留的热粥,夹了一筷鸡脯放进她的碗里,不无诚恳地赓续】不过你放心,我会告诉她们,我已经是老板娘的人了,给多少银子都不成。
                【顿了一刻旋即朗声大笑,同时兴致盎然地继续咬开一只汤包——好烫,得意的笑声立即中道崩殂,苦着脸将这替女主人出气的汤包拨到一边儿。】
                学学学,反正也没事干。
                【忽然想到。】点豆腐需要推磨吗?那么重我可推不动,你不能把我当驴使唤。【这是在义正言辞地申明。】


                9楼2023-07-03 18:06
                回复
                  【2】
                  【首夏清和,本该是一夜好眠,博炉吐哺幽艾香息,驱散愈发猖狂的蚊豸。约莫辰时初,郊畿忽然落起雨,绿萍锦池声如钱坠,醒时立即想起,昨日才晒了两箕陈皮在檐下,侧首时,克兴额尚未醒来,额上微微发汗,想是被一场清江急雨的潮气所浸。悄悄起了身,披着淡素薄绸的单袄出了房门,嘱咐昨霄守夜的小婢歇息去,又唤张家姑娘收陈皮。】
                  【此雨落得好,夏长阴浓,只一场雨,风便凉爽下来。南墙的蔷薇打着苞儿,遭沛霖一浸,纷纷张蕊,自己带着宜尔哈折了几枝垂苞待放的回去插瓶,这一趟回来,克兴额仍没醒,便坐到榻边去轻拍他的肩侧,唤了几声名字,只听一阵嘟囔,复又转了个身仍旧睡得香甜,摇首笑了笑,干脆随他睡。】
                  【焉知等清粥小菜都在厨房备好了,歇在湘竹簟上做针黹,被他冷不防叠声急唤,针脚险些扎进指头,忙进了内室,见人赌气坐在床榻上,衣裳也不更,发也不梳,仿佛一只聒噪的鸟儿,顿了顿,指着东窗外飞涧似的珠雨。】
                  “外头下雨呢,哪里有什么日出……”【什么叫又不叫他起床?】“克兴额,我叫过你的,谁知怎么叫你,你都不起来。”
                  “你从前为着早朝,日日早起,如今多补些睡眠不好么?”【人还是要哄的。】
                  402


                  IP属地:湖南10楼2023-07-03 21:16
                  回复
                    【8】
                    “出卖色相就算了,岂能让你去抛头露脸?”【娥眉高高挑起,随他一起漾出笑声,丰润脸颊上满是揶揄之色,这番话通常是男子对女子说,此刻情形颠倒,好不滑稽。】
                    “不过无妨,咱们的和硕恭亲王还有一身使不完的气力,会替我削尖灌木、下山提鱼篓、荷锄种地,再不济,还能当做一头小驴,慢慢拉磨。从前那些在军营中练就的技法,如今挪了地儿,也还能用的。”
                    【故意这样说着,把一只嫩藕杆夹进他的碗中。这些极嫩极脆的藕杆都是近湖产出的,虽然不比嘉兴的万亩莲田育出的藕杆好,但这是克兴额亲自撑杆驶船,自己伏在船首折的,滋味当然不同。自己下厨至多是家常手艺,唯独凉拌可堪一评,这道拌菜里藕杆脆嫩,鸡脯撕得极细,佐粥一绝,自己也食指大动,加之克兴额一番话说得可爱俏皮,不由露出几分冁色,话也比平日更多了些。】
                    “我从前在杭州府长大,每逢夏末,母亲便带我去嘉兴小住,那里随处可见莲田,每到吃莲藕的时节,便有无数的挖藕人从周遭县乡赶来,比之磨豆子,从万万斤大湖淤泥里挖出莲藕来,才是真正的力气活呢。克兴额,可曾见过满身淤泥的郎君?他们每载最辛苦是此时,最快乐亦是此时,挖藕的酬劳可不少。”
                    【正色敛眉,上下打量他一番,捧着青花纹的粥盅,认真颔颔首,道。】“王爷放心,既然是要推磨子,自然也会有酬劳的,不必会让你白出一身力,我们都是很通情达理的。”
                    478


                    IP属地:湖南12楼2023-07-03 22:01
                    回复
                      【裴了翁有一张巧嘴,这是在漫长的相处中琢磨出来的。这一嘴伶牙俐齿的本事,丝毫不逊于京城中的贵阀女子,又全无盛气凌人的姿态,话语揶揄。配合上她清润的嗓音,玉容上眉梢一挑的俏丽,就将言辞的锋芒隐没于灵动的眼神间。是而每逢这种时刻,便会情不自禁地睇目向她,心中总会柔软起来。】
                      【尝了一口嫩藕杆,爽脆可口。一壁吃着早膳,一壁听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故事,然后在心中感慨:了翁幼年时一定没少往说书先生处跑,不过是挖藕的农活,被她说得抑扬顿挫,只寥寥几句话的功夫就描绘出江南的夏日,以及在莲塘中辛苦劳作的百姓。曾在粤西的海域中暂时窥得黎生的不易,却又迷失于对权势的追逐,始终高高在上。盖因从人间烟火中走出的裴了翁,克兴额才能踏入山野,用自己的双手去感受那些最朴素亦是最动人的力量。我与我旧日的灵魂,一同在清溪中被涤净。】
                      【见她说得生动,自个儿也忍不住被逗笑。仔细想了想,睨了守在门口的婢女一眼,慢慢侧身贴近了翁的身躯,停在她圆润的耳畔,精致的耳饰正在欢快地摇晃,压低了嗓音娓娓道来。】
                      王妃的酬劳先留着罢,我晚上再来取。
                      【如愿以偿又见到她芙蓉面上升腾起红晕,多少日子了,裴了翁还是这么害羞。于是计谋得逞似地再度阔声笑开,这回没有恼人的汤包横杀出来,胸腔也如意地震动着。一碗粥用得差不多了,接过她递来的巾子简单擦拭嘴角。擦着擦着,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来到绿竹巷后的恭亲王曾与王妃有过约定,要在某些事上亲力亲为,盥漱更衣、洗盏涤器也列在其中。介于洗盏委实太麻烦,我与了翁总是轮着来。今日似乎是该我了——无妨,我可以故技重施,反正裴了翁又不是第一次被糊弄了。】
                      了翁,今日该你洗盏了。
                      【说谎时面色不改,以极其寻常的口气说着,平静地眨了眨眼。然后果断地搁下碗筷,大腿一迈,准备开溜。】
                      我去换身衣服等你。


                      13楼2023-07-03 23:39
                      回复
                        【时至今日,我们已很少再去谈起过去的种种遗憾,我将克兴额从险恶的野雾里拉走了,吃人的权力如同鬼影,一步一婆娑,仍然蠢蠢欲动,想把属于它的臣子夺回。大殿腐蚀着年轻蓬勃的胸膛里跳动的勇敢,让人失去理智的镇静,成为依靠对权欲的本能嗅觉来逐猎的兽群,我听闻猎人依靠这样的帮手战无不胜,但此处并无猎人,亦不存在猎物,没有一个又一个的政|||务陷阱把人困住,并用香甜的恐惧轻轻将之撩拨。我想,克兴额应当也是钟睐这样的安和平静的,他把自己藏匿在绿竹巷里,跟随自己从足下的泥,手边的溪,从头学起。所有造访过的地方,溪谷、莲湖、芹圃,都留下了憨拙却真挚的跫印。】
                        【他默许自己每逢宋氏忌辰往三清座下添油俸灯,也不再沉默地回避有关训英的话题,我相信这些勇气不是陡然滋生,而是在我们一次又一次稀松平常的谈讲里渐渐化出。】
                        【轻轻笑叹一声,还未来得及搁下碗箸,他忽然微微俯身,唇靠近耳畔,温暖的、略有些潮湿的热气扑在脂玉般的耳肉上。自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酬劳”是何意思,我能同他在许多事上顽笑,可这一桩不行,每回都会羞红一张脸,攥起拳头,不重不柔地捶了捶他的小臂,支吾了片刻。】
                        “说什么……”【他大笑要逃,若没记错,不,我一定不会记错,今日该他洗盏,我已做早膳,岂还有再收拾碗碟亲手洗刷的道理。拉住他的箭袖,一板一眼。】“不行,克兴额,让你逃了许多回了,这回可不能再逃了!”
                        【挽起袖子,亲自……监督他刷碗。】
                        509


                        IP属地:湖南14楼2023-07-04 10:3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