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孩子就叫程少羽吧。
    程全挠了挠脑壳：“程烧鱼？”
    神说，BS，没文化真可怕……
    折腾了这么一通，程家小子总算有了个名字。
     程全看着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他就在想啊，少羽这俩字到底有啥特殊含义，为了这事他是辗转反侧寝食不安。有时候想得不耐烦了，也想干脆给伢改个别的名字。可不知为何，每当他动这念头时，都会发生或轻或重的倒霉事。比如喝水烫了嘴，走路崴了脚什么的，一来二去，就连想都不敢想了，生怕惹怒了神仙。其实这也是件好事，如果真叫程全自作主张给儿子改名，无非是今后就唤作“三毛”啊“狗剩”之类，今后的好运就给耽搁了。
    程少羽直长到讨狗嫌的年纪，一点天赋异禀的迹象也无，倒颇有点顽劣不堪的本性，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小孩。不过瓦是固然没办法揭的，于是他闲得没事就跑到果园里去摘橙子玩，专摘那绿皮的，摘就摘了吧，还当成了炮弹到处乱扔。也亏得程全一来抱定了越扔越发的信念，二来疼爱这独子，没怎么找他的麻烦。
    可这小子的癖好，终究有一天为他造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变数。那年他八岁。
    事情是这样的（我怎么想起了《小兵张嘎》里的胖翻译……）。程全家的橙子远近闻名，经常有个把地方小官来他家参观，亦是为了捎带着蹭它十个八个的来吃白食。如果官职再高一点，十车八车地蹭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一日就有位七品把总大驾光临。这把总本不是什么大官，程全又见过点世面，因此表面上是笑脸相迎，其实心里早看透了这又是个来白吃水果的，便有点外热内冷。谁知那把总刚进果园就出了事：被不知道何处飞过来的橙子砸了一下脑袋。
    程全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四处张望，果然发现儿子躲在一棵果树的树荫里，贼兮兮地笑。
    “你……赶紧的下来！”程全这是得罪了人，假作生气，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窃喜。转而看那把总，他竟摸着被砸青了的额头微笑起来：“好孩子，好孩子……”
    程全只道儿子已将人砸傻了，这才真的有点慌乱，捉住刚刚跳下地来的程少羽，照着屁股给了一巴掌。
    把总奇道：“你打他做什么？这孩子可打不得……”
    程全向程少羽摊摊手，压低了声音：“傻了，傻了，真的……”
    程少羽发懵地看看父亲，又低下头去抠手里的橙子。
    “不是，谁傻了，这孩子将来……”


    长命百岁，吉祥如意？那是不可能的……
    “将来肯定是个将军啊！”
    程全听得这话，简直比“长命百岁，吉祥如意”还不可思议：“您真是说笑了，这……他……草民世代务农，哪有从军的道理……这可是……不知您可有什么根据？”
    把总苦笑：“这额角上的淤青，就是根据。我活了四十多年，还没见过准头这么好的孩子……”
    要说这把总也是少见多怪，小孩好动爱扔个东西，扔惯了，有点准头也是常事，即便在高树上砸中了人脑袋，是碰巧亦未可知。程全跟着赔笑，心下却大大地不以为然。再看程少羽，手里的那只橙子还没丢掉，用手指甲硬抠开一个小口，正把嘴凑上去嘬里面的水儿，酸得闭了眼，显然是对两个大人所说的话全没在意。
    “……真的，让他跟了我去学做炮兵，准能成大事。”
    程少羽眨巴着眼儿问那把总：“炮兵是什么？”
    “炮兵就是……那个绕口令你听过没？”把总蹲下来同他讲话，“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炮兵并排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程少羽听得一愣一愣。
    后来程全因为自己儿子打伤了朝廷命官，心中有愧，多送给那把总一大筐熟透了的橙子。这事看上去好像说过去就过去了。谁知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程少羽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到里屋，探出半个脑袋：“爹，我要当炮兵。”
    “什么？别拿着橙子当令箭了你，回去睡觉去。”
    程少羽不服气地转身往回走，一边还嘟囔：“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炮兵并排跑……”咬字干脆利落，全不像八岁孩童。
    “咦？”程全听得真切，不免惊奇。
    “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声音渐渐远去，想是他已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程全越想越奇，当即跟妻子商量：“这孩子说话真利索，我看也别当炮兵了，做个说书人也不错。”
    妻子白了他一眼：“那有什么出息？”
    “总比咱们栽树的有出息吧，怎么也是个文化人。”
    “……那也得先读书才是，否则吃不吃得上这碗饭还不一定呐。”

二
  
     程家并不贫穷，学费还是负担得起的。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负担不起先生频繁的家访了……进了书院，程小子的顽皮捣蛋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原来是自己一个人闹腾，现在是跟同学拉帮结伙地跟先生捣乱。
    我们隔三差五地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
    “哎，田先生，您又来啦？我们家少羽又惹麻烦了？”
    “可不嘛，今儿个他把砚放在门轴顶上，我这一推门，哎哟哟……”
   “程少羽你给我过来！”程全亮出了巴掌。
    “爹，那砚又不是我放的，是……”
    “不是你放的是自己长了腿蹦上去的？快点过来挨打！”
    程少羽便转着眼珠儿磨叽过去，他知道爹的巴掌从一数到十，是越打越轻，只要装哭装得大声点，皮肉之苦是不会有的。谁知这次先生反而哼哼唧唧地先开始哭。他准知道后事不妙，赶紧从书包里拖出一本论语，翻到“子曰：君子不器”，用手遮住下半部分，问先生：“先生您看，这句怎么解呀？”
    田老先生眯着老花眼，朦朦胧胧看到了一句：“君子不哭”。
    “你看你看，令郎这不是很聪明嘛，就是不肯用在正道上……”田先生被逗乐了，尴尬地抹着刚挤出来的眼泪。程全夫妇二人脸色登和，只瞪了程少羽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
    日子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流水一样儿地过。
    这程少羽一天天地长大，心里想当个将军，或者至少是个炮兵的愿望越发强烈，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炮兵他不是好炮兵嘛。可照父亲现在的大方向，自己撑死了就是个小秀才，官捞不着当，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是个事儿。他也不是奔着当官去的，可……怎么说，还是希望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吧。
    儿子的小算盘程全一清二楚，可他自有一番打算。现如今适逢乱世，若真听信了那位把总的一面之辞（真假还不一定）送儿子上了前线，磕着碰着也就罢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棵独苗儿就算瞎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可惜程少羽年龄尚小，不能理解父母的苦心，眼见得做将军的计划受阻，便自己去卖盗版书的小摊上踅摸了本拳谱，起早贪黑偷偷苦练。一月下来招式虽然没怎么学出道道儿，马步倒扎得严实。程全夫妇以为他成天打哈欠是读书太用功的缘故，也没多问。
    结果这一日上，又出了岔子。
    到了晚饭的点儿程少羽还没回，程全焦急间披上衣服出门去找。刚走没多远，便见儿子一步一步歪歪扭扭地往家门的方向挨过来。等近了点儿他更是大吃一惊，只见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旁边还擦破了皮，正往外不住地渗血，忙抢上去：“这出了哪样事？”
    程少羽忿忿地也不答话，程全只好先护着他回到屋里。这一进屋不打紧，母亲几乎晕了过去：“少……少羽……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没事的，今天跟人打了一架。”
    “打架？！”程全和妻子对视一眼，“你能和人家打起架来？捏起三个你来打不过人家一个……”这话虽然带着贬义，但心疼儿子的心情还是溢于言表。
    程少羽蹙起了眉：“我晓得啊，可是不打不成……我是替人打抱不平才受伤的……”
    “替谁？替谁你也不能逞这个能呃……”母亲忧心忡忡地。
    程全却看出了什么端倪：“等下，你说打抱不平？”
    程少羽：“是啊，我们田先生的小孙女儿，今天头一天去书院……有几个人拿石子儿丢她，我看不下去，就……”却不继续说了。
    程全诧异地：“田先生还有个孙女？以前怎么没听说……”
    程少羽摇头。
    一阵沉默，母亲叹着气找来块干净棉布给他擦脸。程全站了一会，忽道：“我去抓药。”说着迈出门，却被迎面而来的田先生挡住去路。


三
    话说程少羽静养一段时日，又手脚发痒，从床上爬起抄上书包就往书院跑。倒也不是渴想读哪门子的圣贤书，只因无人陪自己玩耍觉得烦闷罢了。
    刚到书院门口便撞见了那日结怨的邓林。饶是他胆气甚壮，毕竟已饱尝了一顿老拳胖揍，也不禁有点打怵。邓林反而面有喜色，过来拉着他胳膊摇晃：“程兄弟，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程少羽没想到他来这招，警觉地：“什么？”
    邓林四下张了一张：“来，找个无人处说话。”说罢领着程少羽七拐八折到书院后山脚一棵大槐树下。程少羽更加困惑不解。
    “那天打伤了你，回家之后，爹可狠狠训了我。”邓林脸上却殊无怨恨之色，只笑吟吟地。
    程少羽越发迷惑：“那便……那便如何？”
    “先前那些乱嚼舌根的鬼话，是我们家一个新招的拳师讲与我的，他是田家在山东那边的邻居，火灾当天若不是逃得快，也被一起烧了，所以……对田家怀恨在心，又没人可供他生事，只好一路打听着来到湖广一带，编了通谎话来败坏田宜宁的名声。我……我猪油蒙了心，竟然信啦……爹爹在书院已辟了谣，还说要我去你家赔礼呢。”邓林涨红了脸，十分愧疚。
    程少羽面对这么一堆解释，当然不能尽信：“不，不用……你们家招的……拳师？”好奇心起。
    邓林一拍脑袋：“忘了说，我家是开武馆的，我爹邓鹏飞，在……”
    忽而背后笑声响起，浑厚清朗，中气十足：“我儿又在外人前赞你爹爹啦？”
    程少羽猛一回头扭了脖子，又不敢失了礼数，只得歪着脖子行礼：“邓伯父。”
    邓鹏飞颔首：“不必不必，林儿，这是……”
    “爹，这是程少羽。”
    邓鹏飞一愣，随后抚掌大笑：“这是那位为了田家小姑娘与你比试的程少侠么？”程少羽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就成了“少侠”，随即又觉得微微地自豪。
    “是，爹。”
    “你……”邓鹏飞上上下下端详着程少羽，“没练过吧？”
    程少羽盘算着那些盗版拳谱的事还是不说为妙：“呃，没，没，没有。”
    “好！有胆识！”邓鹏飞眼中满是欣赏，“林儿，你虽粗通拳脚，这勇气一节，可要多向程少侠学着了。”
    他自顾自说话，可不知程少羽小小的心眼中转过了多少心思。一忽儿想着梦寐以求的武馆，一会儿又担心自己上当受骗。你们道他怎能有这等心计？那只能归为他脑筋机灵了。这么说，他倒确实没继承多少祖上的安分守己基因，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邓林忽道：“爹，让我教程兄弟习武怎样，也免得他再受欺侮。”
    程少羽对他这话大大地不以为然：欺侮我的本就是你，若是遇上了常人，轻易也奈何不了我。于是淡淡地说道：“邓大哥抬举我了。”
    邓鹏飞就着儿子的话细细观察程少羽，这孩子虽然瘦小，却浑身上下透着灵气，眼神也带着点倔强，是块值得雕琢的材料。他的武馆有几年没收到资质上佳的徒弟，自己正为这事忧虑，眼见的一块璞玉送上门来，怎有放过之理？便附和道：“少羽，我看你颇适合习武。这样罢，邓林的火候还很不到家，你去我家那武馆，我来亲自授你武艺如何？”
    程少羽又何尝不想习武？难得他面临巨大诱惑时尚能保持冷静头脑：“邓伯父……”
    邓鹏飞本料定他不会迟疑拒绝，见了他神色犹疑，问道：“怎么？”
    “我要上课去，失陪了！”他动作敏捷，邓林伸手拦挡未遂。邓鹏飞双手叉腰无奈地笑道：“小子怪得很！”他此时考虑的尽是怎生将这猴儿小子收归门下，竟觉心头发痒。
    上课时，邓林忽然看见右前方程少羽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向自己这里来，只一瞬，又转向别处去了。


俺会跟狒狒一起死命催你的

    “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惹祸上身……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啊……”拾掇碗筷时，田先生低声叨念了几句。
    程少羽让田宜宁去院子里玩，而后自己在田老先生身边蹲下：“先生，您不想田宜宁跟着我练武的，是么？”他本来就很有点察言观色的水平。
    “你……怎么知道？”田老先生捋着胡子，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他所偏爱的门生。
    “我看出来……瞎猜的。”程少羽到中途改了口，“为什么呢？”
    田先生长长地叹气：“习武之人，身不由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招来灾祸……她逃过了一劫，今后可还是凶多吉少……”
    “您是说，几年前那场火灾？”
    “嗯……”
    “那不是偶然的天灾吗？”程少羽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是天灾，唉……那也好了。”田先生摆摆手，“休得再提。”
    程少羽是个聪明孩子= =，知道这件事是先生的痛处，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天色逐渐暗下来，他在小屋门口站着看了一会云彩（文艺青年……），就准备告辞了。
    “少羽哥哥，你要回家了？”田宜宁愉快地蹦出来。
    “嗯，时候不早了。”想了想，又添一句，“明天开始我教你最基本的拳脚功夫。”
    “那……”田宜宁皱着眉头，有点纠结地，“我是不是从明天开始要叫你‘师父’了？”
    程少羽忍住笑，像在逗小孩子玩：“是啊，你以后不能再叫‘少羽哥哥’了。”
    田老先生本来在读书，也不禁朝他们俩望了一眼。（小LOLI和小正太的感染力是很强的，老先生这个几百瓦的大灯泡啊……）
    “我还没有叫够呢。”田宜宁撅起了小嘴。（好LOLI呃我不行了……）
    “那你现在叫啊，反正明天之前我还不是你师父。”程少羽开玩笑索性开到底。
    “少羽哥哥，少羽哥哥，少羽哥哥……”这孩子果真就叫起“哥哥”来，脸上还一副叫一声少一声的模样。程少羽本来直想笑，后来又觉得有点感动了。
    “算了算了，随你以后怎么称呼我咯。”他拍拍田宜宁的肩膀，“先生，我得回去了。”
    “路上小心。”田老先生还像往常那样关照。
    “是。”
    夜在不断地加深，走出几步去，已经看不清楚人了。程少羽模模糊糊地只见一团白影，那是穿着白衫子的田宜宁，挥动着她细瘦的胳膊。（很诡异。）
    咳咳，然后现在独家放送一下田宜宁小朋友的第一课……独家哦独家哦（膈应）……
    “这个‘拳’啊，呃，不对，大拇指不要包在四个手指里面……（于是田宜宁小朋友听话地把拇指拿出来）这样……也不对的，拇指再往下一点，如果搁在中指和无名指上，这一拳打出去会受伤的……（于是作者自己用手在试验ORZ，这都我们体育老师教的）”程少羽很耐心。
    “为什么？”田宜宁歪着脑袋，“拇指拿下来了，中指不会容易受伤吗？”
    程少羽笑了，他想起自己也问过这个问题。“你朝着这面墙打一下试试，轻一点儿。”
    田宜宁一拳出去，大拇指尖果然在墙上戳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搓了搓双手。程少羽忙问：“疼么？”
    “不疼。”
    “那……咱们来学步法。嗯……”貌似是忘记了自己先学的那种步法，不过首先要扎下根基总是对的。“先练马步吧，马步冲拳。”


    “嗯！”
    所以我们听到了程少羽说……
    “脚要向着正前方……不要外八……呃不，也不要内八……正前方……好的……”
    “来，照着我的手掌冲拳……不不不……啊！这个，你看准一点，不要打在我的骨头上……很痛……”
    “你这个，蹲下去一点，再蹲，好的，别，别站起来……你怎么一冲拳身子就站起来了呃？”
    折腾了半天，马步冲拳是没问题了……
    “少羽哥哥，还要学什么？”田宜宁兴致盎然地问在一旁擦汗的程少羽。
    “你不累？”
    “不累啊。”
    “好吧……那下一个，咱们练弓步。”程少羽擦完了汗走过去。太阳猛烈地照在他的肩背上。
    田宜宁兴高采烈地：“这个我会！”说完晃晃悠悠地摆了一个也不能说是弓步也不能说不是的姿势。程少羽忍俊不禁：“你这是哪儿学的？”
    “我见过你早晨在院子里……练这个动作来着。”田宜宁有点不好意思。
    程少羽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有那么几天到师父家来读书，顺便练练武的经历，没想到这小丫头在一边还真注意到了。他再看看田宜宁，她正颤颤巍巍地保持着那个姿势，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这样不对……知道为什么会倒吗？”程少羽笑吟吟地扶着她肩膀。
    “不知道……”田宜宁一脸困惑。
    “你看一下你的脚，”程少羽腾出一只手来把田宜宁的小脑袋按得低下来，“和你的身体都在一条直线上，对吧？”
    “嗯。”
    “你再试试这样，”程少羽弯下身，用手将田宜宁的右脚往旁边挪开一段距离。“这样好了吧？”
    “真的……怎么不会倒了？”田宜宁不相信，还左右晃晃，下盘还是稳稳当当的。
    程少羽很是得意：“现在你两条腿的方向相对于上身是斜着的，左右各有一个支撑点，自然就不用费力来保持平衡了。”
    “哇，少羽哥哥你真厉害！”田宜宁仰头，一脸崇拜地盯着程少羽。
    “没什么，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呢。”程少羽小孩心性，顺势吹起了牛皮。
    作者：嗯，囧，就这段基本全是我们体育老师教的……= =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SO他们从那以后每天基本就是，一日三餐，八小时（程少羽更少一些）的睡眠，然后读书，练武，玩儿（= =），玩累了就在院子里唠嗑，时不时地，田宜宁还唱两首歌儿啥的。作者表示我居然忘了她有这个特长！嗯嗯，程少羽认为她的歌声很有安神解乏之功效。作者继续表示，真的很好听……
    因为手底下带了一位小徒弟的缘故，程少羽忙活着提高自己的时间就更紧张了。但他是何许人也……（悄悄地说其实他不是人，是水果= =）有位哲人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所以我们的少羽哥哥只好起早贪黑，焚膏继晷（有点不太对劲，算了不纠缠细节），闻鸡起舞，头悬梁锥刺股（这个更不对），反正吧，就是教了徒弟不能饿死师父，对了，就是这个理儿。
    皇天不负有心人，甜橙二人的习武之路，都走得比较顺利……（懒惰的作者就不堆砌他们和谐的生活了，有兴趣者自行YY，以那节武术课为模板。）程少羽，拳掌剑内一套下来，俨然成了位武艺高强的人物。而田宜宁，虽然没有在武馆学习系统的武艺，但有这样的名师详加传授，成果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好吧，年轻人嘛，比较容易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程少羽从小就是这种性格（再次重申是水果不是人，只不过我们不纠缠细节）。光阴似箭，日月如梭（BS套话，想偷懒就直说），少羽哥哥，光荣地，一天一天地，长成了……不能说大人，呃，就是，不是当年那副小孩子模样了。（BS，青春期了，直说呗，磨叽啥）
    说了半天，大伙也没明白我啥意思。（表示我很神秘）
    直奔主题啊，程少羽这小子觉得自己是个角色了，准备带着田宜宁去军队里混饭吃。
    这个，其实我有点不适应。中国人民自古以来都是“妻子送郎上战场”，像诗里所说的“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啊，再有，音乐该起了，（来一首当代的）“想死个人的兵哥哥”= =例子就不多举了。总而言之，青梅竹马俩人一起从军，是有点不伦不类。
    也怨不得程少羽，一开始是田宜宁先提出来的。
    “少羽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打仗？”
    程少羽懵了一下，随后记起来，NNN年前他们是讨论过要当“将军”这个问题。
    “呃，这个么，你真的要去？”心里OS：孩子你要想清楚啊……
    “你去我就去。”
    “可是你习武已经很离谱了，还要去领兵打仗，田老先生的心脏受得了么？”
    田宜宁扬起眉毛：“我习武不就是为了去军队里看看嘛，否则有什么用？”
    “用处多了，可以防身啊，可以增强免疫力啊……”程少羽意识到跑题了，“不是，这可是你说的，你得告诉我怎么帮你劝你爷爷？”
    “哎呀，我自有办法。”田宜宁眨了眨眼。


“诶哟，你有什么办法？”程少羽知道她不会说，却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田宜宁无聊地揪扯着一根小草玩儿：“少羽哥哥，你是因为当年那个把总说的……才想当将军的吗？”
“嗯，是的吧。”
“他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么？”
“后来几年他经常来我家，买橙子吃橙子，哦不，先吃后买。他特别喜欢和我聊天，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在说很多话……”
“他都说什么了？”
“说……很多都忘记了。好像讲过许多将士在前线作战，死伤无数，他希望天下太平什么的。”
“那倒是个好人。”
程少羽笑：“当然是好人，就是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总觉得他不像个军人，像个……卖艺的。因为他说他经常没事就在营地里给大家表演快板……不过，据说将士们都很喜欢看。”
田宜宁也笑：“那地方……还能演快板啊？”
“呃，我不知道，不过看他说得那么眉飞色舞的开心劲，可能是真的吧。”
“嗯……他没有升官吗？一直当着这么个小官？”
程少羽拿一块小石头在地上划拉：“没有。待在我们这里，他也没立功的机会，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升官了。”
“真可惜……”
“在这里也好，我们回头可以找他办手续啊，他要保我做炮兵呢。”
“你说……是不是……”田宜宁迟疑着，“有说快板的，就可以有唱歌的？”
程少羽瞪圆了眼睛：“这就是你的办法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田宜宁本来蹲在地上，顺手捅了一指头在程少羽的脚踝上。
“哎，葵花点穴手啊，你点中我涌泉穴了。”程少羽胡说八道。
田宜宁扑哧一声笑出来：“蒙谁呢，涌泉穴是在脚心好不好？”
“哟，学得还不错嘛！名师出高徒……”自吹自擂ING。
“好吧好吧，算你教的。你说我的办法行不行？”田宜宁说到正事上显得严肃多了。
程少羽也跟着严肃：“大人们肯定觉得我们胡扯的，怎么会相信呢？我去打仗，你去唱歌，这怎么听也不挨着。”
“那是他们孤陋寡闻，没听说过部队还有文工团么？”
“文工团是几百年以后的事儿了……现在是大明王朝……”
“大不了请那把总来说情。”
“诶……”程少羽慢慢地将视线转向她，“好主意……”
田宜宁却皱眉：“可是……去哪里请啊，人家是朝廷命官，虽说级别低点吧，也不能说请就请来了……”
程少羽缓缓地坏笑了一下：“橙子熟了……”


五
话说，作者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忘了分章节……第四章咋就写到将近6000字了呢……额错咧……T T第五章开始。
话说，（咋又是话说，没有话说！不许话说！）好吧我没有话可说了……（前排卧倒，后排开始扔西红柿）抹脸，你们到底要不要听？（要！）要就少扔几个……
OK，没有话说。话说这个（= =）把总吃了程家八年橙子，今年吧，又到了橙子成熟的季节，他，毫无疑问，毫无悬念，他又来了，而且他很HD，他还是孤身一人来的，一张嘴，也吃不了多少嘛，水泡泡的东西，没啥分量的，对吧？
程全夫妇：（老泪纵横）对，对……
没法子，人家武官为国出力，孝敬点餐后水果也是应该的，觉得挺光荣的才是。就算做不到，装也装出个样子来嘛。程少羽十六岁这年，橙子又丰收了。丰收到个啥程度呢，满树都是，远远望去都看不见叶子……（哪有这么个夸张法的，重来！）那就……摘下来放筐里以后，满园子都是筐，都没地儿落脚。（这还差不多……不过还是有点夸张了……凑合看吧……）所以吃了这么多年白食都习惯了的把总，又杀回来了。
全家上下（实际上就仨人），只有程少羽表示热烈欢迎，当然他的动机很明显不纯。
这个，把总虽然年年来蹭吃蹭喝（哪有喝？）废话，橙汁不得喝啊！嗯，继续，年年都能见着程少羽，但今年一见，他不敢认了……
把总：（老泪纵横）你，你啥时候长得比我都高了……
程少羽：0.0不就是比标准身高高了一些么，至于吗……
切入正题了啊，程少羽领着把总在橙子园里逛了一圈以后，俩人就都吃饱了= =。饭毕，哦不，还没有吃饭，没饭就没饭反正都饱了，俩人就开始聊天儿。过去是程少羽仰着头跟把总说话，现在是把总仰着头跟他说话。
“个儿这么高的小伙子，不去参军可惜了。”
这厢程少羽还在琢磨怎么提起这话题呢，一听这句高兴极了：“谁说不去参军？我当然得去啊。不过……不过……”
把总果然关切：“不过什么？”
程少羽为难地：“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也想和我一起去……”
“咳，这有什么难的，多一个人还多一份力哪。”
“是这样，她……是个女的……而且……想像你那样当文艺兵……”
把总笑：“这小子，谁告诉你我是文艺兵了？”
“您自己说的嘛，又打快板又说书的，不是文艺兵是啥？”
“哦，你意思是一个女孩子，又打快板又说书？”把总对这事很感兴趣。
程少羽有点混乱：“不是不是……她会唱歌。”
“哟，不错啊，咱们这儿净是磨嘴皮子的，还没一个唱歌的。”把总很惊讶。
程少羽大喜：“那您就算同意了？”
把总一瞪眼：“我当然同意，我表示欣慰。这年头，唱歌的有前途。”
程少羽故意激他：“您同意有什么用啊，您说了也不算。”
“嘿，老子大小也算个基层文工团负责人，怎么不算？”
“自封的吧？”程少羽跟这把总很熟络，再说有吃他们家橙子这么个利益关系，所以说话的时候用不着那么客气。
把总有点脸红：“就，就算是吧……唉，那孩子歌唱得怎么样？”
“特别好。”
“你光说不行，我得听听看啊，要么你说好就是好？”
程少羽眼珠一转：“你听可以，不过得帮我们一个忙……”
“小子，跟我讲条件？”
“哦，那你是不想听了？”程少羽用脚踢地上的石子，满不在乎地说。
“想啊想啊，当然想听，行，说吧，帮什么忙？”= =果然很好说话很不经激的人。
后面是附耳低语，切个暗场……啊不我啥都没说。（众：快承认吧，你腐了……）
再后来，甜橙二人继续在村口大槐树……呃不，那个田老先生家的小院子里碰头……商量下一步的办法……
于是，又是一天武术课结束。
“我已经搞定把总了。”


“往下呢？”
“呃……往下……各回各家？”
脑门上被弹了个嘣儿：“你……”
“我错了，我错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快说啦，哪样？”
后面，继续附耳低语……这次，切暗场么？不要不要……
于是程少羽这小子想了个啥主意呢，就是，请双方家长来开个小会，把这问题，唉，给解决了。换个说法，也就是把这俩傻孩子给解决了……咋听着这么瘆得慌呢……瘆得慌也没法子啊，因为田宜宁也想不出啥更好的办法来，所以，咳咳，凑合用吧。
这里分一下支，咱们先说程少羽这边，男方是东道主嘛……这不对啊这个有点像亲家会议……咳咳，请人到家里来做客要有个说法，按程少羽的想法呢，就是要自己的父母表达一下对先生培养自己的感恩之情……（乱死了）所以请先生吃顿饭。
看上去是挺天衣无缝。
所以程少羽就带着田宜宁的嘱托和祝福，上路了，啊不，回家了。
田宜宁OS：一路顺风……半路不要失踪……我等着你胜利的消息咧……= =
话说程少羽一路上还哼着田宜宁唱给他听过的歌，“小路盘肠九十弯，把我弯在山里头……”哎呀我是不是穿越了……看来是的……
蹦蹦跳跳，傻了吧唧地，就回家了。（小沈阳：我~到家了~~）
回家了以后，就得跟父母汇报思想。对此，程少羽没啥把握，虽然已经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斗争经验……
= =哎呀不就是请吃顿饭嘛又不是请不起说就说呗……
在这种伟大而光辉的信念指引下，他决定开口。
“爹，娘。”
“回来了？”程全和程夫人回头一看，儿子的身影镶嵌（镶嵌？）在门框里（旁边还有花，白的黄的都有啊）。
“嗯。我想……跟你们说件事儿。”
“说吧，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来坐下，看你这一头汗……”母亲慈祥地笑着。
“什么事？”程全也坐了下来，很好，进入谈话状态、
“爹，娘，田先生培养了我这么多年，咱们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请他来家里做客什么的？”程少羽边说边斟酌着词句。
程全夫妇二人对视了一下，程少羽一颗小心脏是扑通扑通直跳啊……
“咳，”程全先打破了沉默，“看你那严肃样儿还以为出事了呢，就这啊，早该请了……这孩子……”程夫人也在旁边赞同地点头。
“那你们就算同意了？我去跟先生说了啊……”
“什么叫算同意了，本来就是同意了，明天就去吧。”程全很爽快地答应儿子。
唔。这边O了，我很骄傲。
第二天早晨，程少羽再去田先生家的时候，他的心情是万分的愉快，狒狒当空照，花花对他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 =表示我穿越了……


【这里先插播一条啊，昨儿橙子说要成亲？表示安抚以及安抚……急啥么这孩子……你二哥我是那种人么……（众：哪种人？CJ的人？）呃呃呃……我本来就CJ！= =】
好的，俩孩子再次碰头……程少羽也再次表示他获得成功……我咋觉得这件事就是他一手导演并主演的呢……本来就是嘛。
下面的安排……就要男女搭配来完成了，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田老先生年纪大了，比较老顽固，啊不，比较意志坚强，难以说服，这很正常。年纪大了，担心孙女一去不返，没人陪自己，孤独终老，这也很正常。但如果甜橙二人一齐出手，事情还办不成，这就不正常了。
行吧，我尽量让故事显得正常一点。
于是他们直奔田爷爷的小茅屋~我之前讲的是小茅屋吧？不是小木屋吧？算了管它是啥不纠缠细节……
“少羽啊，来了？”田先生手里拿着一本书，很舒坦地在椅子上半躺半坐着。
“是，先生。”程少羽答应一声，余光紧张地瞟向田宜宁。
“站着干嘛，坐下读书吧，今儿该读哪一篇了？”没注意学生的反常神情，田先生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是。”程少羽本来手脚都不知搁哪儿，听到这话，正好心安理得地坐下读起书来。
这下轮到田宜宁急了，她也有点手脚不知道搁哪儿的意思……
“宜宁（= =）啊，你怎么了？”
“没，没事……”
“没事你老在那站着，快坐下，你今儿该读哪篇了？”
“……”
所以他们只好一直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磨磨唧唧（= =凑字），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咳咳，少羽同学啊，你一日三餐里有两餐是蹭先生的咩？虽说人家工作日有工资休假日有养老金，也不能这么个蹭法儿吧？
程少羽表示无所谓：反正我吃得不多，不过是那祖孙俩的饭量总和那么多罢了。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饭桌子上好聊天……甜橙两人坚决贯彻这个精辟的指示精神的指示精神……
“先生，您……这些天不忙吧？”
“我不忙啊，除了教书还忙什么？”
“那……是这样，我爹和我娘想请您光临敝舍……”
“嗯？好好说话！”
田先生虽说是个文化人，但从来反对日常生活里拽文的行为……啊这是个多么开放多么先进的先生啊……
“呃，那个，到我家吃顿便饭。”
“这就对了嘛……什么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程少羽是这么想的……今儿早晨出门的时候爹还嘱咐自己一遍呢……就今晚了……
“就今晚吧，您带着田宜宁一起。”
“行，我拎着她。”
程少羽：= =
就这样，两家人儿即将和谐地凑一起去了……会出现啥离谱的事情呢……答案是没有啥离谱的，我尽量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继续写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