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
Time, so quickly. Between the trance is forever.
似乎是过了很久,足有一光年那么长。我窝在依然的怀里,听他慵懒而又沙哑的嗓音。他总是有各种办法让我开心,我抚摸着他微笑的嘴角。那是我爱极了的弧度。多想这样永远永远。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依稀记得睡着时喝了很多酒。屋子里很干净,染来过。头好痛,现实和梦境已经快要分不清。胡乱的吃了些药,搭车去了listen。下车的时候安雅已经在那里了。一张蔷薇般妖娆的脸神情冷漠。就像是很多在酒吧里工作的女子,一举一动都有着无限风情。我径直走过去,不理睬那女人厌恶的目光。到吧台点了一杯火焰威士忌。然后闭上眼睛,贪婪的回想着梦里的快乐。现在还早wine bar里一个人也没有,所以我不必现在化妆。我在A大里是个安静的好学生,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可笑。晚上我画烟熏妆,踩高跟鞋,在Pub里唱舒缓的英文歌。拥有着自己肆意的姿态。依然说,我像一只迷人的罂粟,完美的令人沉醉。一旦染上了,就再也忘不掉。我笑,我亲爱的少年,你不知道。你更像是毒药,深入我的骨髓。
我不能自拔,也无法自拔。
九点的时候,人群开始攒动。偌大的listen座无虚席,我站在台上,唱Keren Ann的《End of may》,没有几个人是真正来listen听歌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在寻找一种心理慰籍。而我,只是这其中的一味调剂。一曲结束,我下场休息。靠着吧台的位置坐着一位少年。干净的眉眼,洁白的衬衫,有几分不谙世事的纯。喝了点矿泉水,润了润干哑的喉咙。
Hi。
突然地招呼似乎令他有点不知所措,抑或是被我的模样所吓倒。良久,他缓缓的张口。
你好。他知道我叫蓝,是这里的驻唱歌手。知道我最喜欢英文歌。我从他口中知道他叫苏莫文,是高二的学生,他临走的时候,我对他说,以后不要来这里,这不是学生来的地方。他笑笑,可是如果我不来的话,又怎么听你唱歌呢。他说这话时,眼睛里有认真的神色。
这眼神令我感伤。
凌晨的露水打湿了我的鞋尖,我抱着颤抖的双臂一个人下班。脸上那艳丽的化学物品快要将我的脸腐蚀,突然感觉到莫名的不安,那少年的眼神又让我想起了依然,那个危险的毒药。很久之前,我也拥有过这样纯净美好的童话,可是梦醒了,人散了。上帝是公平的,他赐予了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却又将这样的幸福连带着我最后一点灵魂全部打碎。我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脆弱与不安,而悲伤却愈加突兀,亲爱的依然,告诉我,我要拿你怎么办。
又是宿醉。
我在浴池放满凉水,然后赤脚走进去。蹲在冰冷的水里,刺骨的寒意压抑的我快要无法呼吸,我知道,只有疼痛能够使我理智。我爱极了这种做法。擦干身体。我看着镜子里的我。那是个苍白着脸的颓废女子,左胸口心脏的地方刻着两个字。
依然。
就这样深深的刻在我的身上,刻进了我的心里。我抚摸着这道疤,突然钻心地疼。依然。我需要你在,因为我已生不如死。可是亲爱的,你在哪里。泪就那么落下来了。抹掉眼泪。我安静的睡了,蜷缩在地板上,就那样安静的睡了,可是身边早已没有熟悉的体温。我似乎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