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问你个问题行吗?”不久之后的某日,看到下课没急着走的刘老师,张小开嬉笑着拉着杨歌凑上去。
“问。”刘冉乐很随意的说。
“那么,请问,你是吸血鬼吗?”张小开装的一本正经。
“竟敢说我是undead?你懂不懂要尊重老人家啊。”刘冉乐佯怒道,“再说我还真是高估你的科学素养了。靠吸食血液生存的类人生物,先天设计时就存在缺陷。人的血液正常时约含水81%—86%,远高于我们平常吃的饭菜,也就是说单位质量的血液能提供的能量少的可怜。就那最基本的糖类来说,人的正常血糖值是空腹3.9--6.2mmoL/L,即使是餐后血糖也不过是7.8--9.0mmoL/L,而人类每天光大脑就需要110—145克的葡萄糖,那么换算一下,一个吸血为生的人每天最少要喝67L的血液,而一个人的血液平均5L,也就是说他每天最少要把14个人吸干,这还不算他为了找到猎物而消耗的体力。于是我们不妨说那些吸血鬼与其每天晚上辛苦的耍帅找人吸血,到不如乖乖在医院守着专等刚吃完饭的糖尿病人来。更不要提吸那么多血会引起高血氮低血钾铁中毒钙缺乏……这么简单的推理你居然还这么正式的来问我,看来你也就适合当个全天不活动,无思维,怎么也不会长大顺便还要每天补充尿素的靠光合作用生存的所谓‘树人’了。”
“老师,如果他是豆科植物呢?”只赶上后半段的白雪纯学术性的问。
“于是脸上不长青春痘改长根瘤?”刘冉乐毫不客气。
“哧—”白雪看看张小开本就“硕果累累”的脸,笑了半声赶紧捂住了嘴。
“想笑就笑吧,小心噎着。”张小开尴尬地撇撇嘴,“别把话题扯远了。老师那你能解释下这张照片吗?”
白雪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刘老师看了看小开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白雪,“让她说吧。”
“小开你什么时候……”白雪很不满。
“你给我看的时候我就蓝牙给自己了。本人玩手机的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小开简略地解释道,然后立刻转向刘冉乐,“我听她说过了,可我们都觉得很可疑。”
“你和杨歌?问。”老师看了一眼一直在cos哑巴的杨歌,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大有一副“有问必答”的架势。
“你明明普通话很好,为什么当时一口广东话?”张小开咄咄逼人。
“我在香港待了九年刚回来,被逼说了九年粤语,都快忘了普通话怎么说了,当时一急就没改过来。”
“你当时为什么一开始没上去,直到问题很严重了才出现?”
“白雪做的没错啊,我去也是一样。到后来环甲膜切开术比较专业我看她做不了才上的。而且,你以为没人打电话,医生就在地铁站那儿等着啊。”
“那你的广东话那些接电话的能听懂吗?”
“他们都有受过基本方言的训练,而且,我说了我是急了才顺嘴说广东话的,我打电话那会说的普通话还是能听懂的。”
“那你的皮肤为什么会闪光呢?”张小开不依不饶。
“男生果然是男生。”刘老师很宽容的笑笑,“你没擦过物理防晒的防晒霜?那种用二氧化钛小亮片反射阳光的,如果擦多了,在一定的灯光条件下就会有闪闪发光的效果。”
“有那么神奇吗……”张小开不以为然的嘟囔,“那……”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杨歌终于开口,声音冷静而沉稳,“能在香港待九年的人,为什么要回到大陆来,做个理科班的政治老师?”
“在香港待九年很难吗?如果有个好爸爸,只是上上学谁都可以吧?我毕业了为什么不回来?我喜欢当老师就当啦,反正我又不缺钱。理科班政治老师多轻松多自由啊,既不用补课,也不用担心成绩,上课可以由着我来。如果让我教文科,我肯定去教物理……”刘冉乐很无奈地抖出了一堆隐私。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
“老师你终于肯承认了。”张小开幸灾乐祸地笑,“你才刚毕业,就算上学上了九年,也不过27岁而已,而且老师你看起来还要年轻呢,干什么总是自称老人家。我就说你这么聪明,肯定跳过级,老师还是老实说吧,你到底多大了,够不够25啊?”
“……”老师以一种非常无语的表情看着张小开,沉默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反正比你大就对了。”
“哦——”校园三剑客异口同声的感慨,那幅“我了解”的表情真的非常欠扁。
“老师,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白雪笑够了马上乖巧地转移话题。
“还好,抗感染很及时,没什么后遗症。”老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接茬,“鄙人的技术有什么好怀疑的。什么喉狭窄声门下水肿之类的肯定与他无缘,只是限于条件,因陋就简没法保证无菌罢了。倒是你,”她话锋一转,“我本来以为你会帮那对夫妻看行李的,没想到你那么放心就走了。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是……”
“啊!”白雪小声叫了出来,她眨了眨眼睛,谦卑的低下头,“老师,我错了……”
同时暗自为两个还在状况外的死党默哀。
刘冉乐,通常情况下心地不错,但记仇的时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