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打开冰箱拿猫粮。“你喜欢下棋吗?”
“恩,喜欢。”(果然是爱好啊。)“你呢,你喜欢画画吗?”
问这个干什么?“还好……“其实是不喜欢吧。”话语被打断。
被看穿了,轻易地。
倒猫粮的手抖了下,撒出来了一些。
“十分讨厌的吧,其实。”他用手拈起黑色的棋子。语调很轻松。
为什么会知道?
“只是应付,对吧?”
为什么会知道??
“或者说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打发空余的时间?”
为什么会知道???
“没有朋友呢……一个人。”
为什么会知道????
“很寂寞吧……呐?”
“别说了!”棋盘被碰落到地上,咚的一声。对方慵懒的抬起眼帘,一副我全都说对了呢的样子。天花板很高,吊灯发出榛子味的光芒。晶紫色的瞳孔有着吸入一切的魔力,望到哪里,哪里就会瞬间脆弱得不堪一击。
别再看了。别再说了。
“为什么……会知道?”眼眶旁湿湿的。
头被某个温暖的手臂所环抱住。低声耳语了几番,额头相对,温暖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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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睡得有些不好,他总感觉床上还有除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吸着彼此的呼吸,诡异的呼气和吸气正好和着自己的拍子。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黑发少年熟睡的面孔。月光在此铭记他的存在。
(真温暖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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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设定的闹钟是7点,响后抬起手来在床头柜上乱摸,摸到后不睁眼睛的按掉。过了三分钟,睡得卷乱的棕发抬起来,有些迷糊的推了推身旁的人。“早上了,鲁路修。”
“再5分钟……就好……”声音的黏软表示着发出之人根本没打算醒来。
钟表的分针大约划过了一个格。朱雀从被子里钻出来,踮着脚尖去浴室。一阵水声后,他又光着脚走了出来,地板上留下了道水痕。又用手推推床上的鲁路修。“再不去的话第一节课就迟到了哦。”
“不要紧……我翘课……”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挠了挠头发后很没形象的再缩了回去。
朱雀换好了衣服“那我先走了,学校见。……钥匙在鞋柜上。”推开了门。
阳光似乎比以前更耀眼,照亮了些许阴暗的地方。
走步到学校后,轻车熟路的推开了教室的后门,在倒数几排的一个靠窗的位,坐好。
发呆和眺望天空中度过了一堂课。然后是一上午。
中午时人群有些吵闹,朱雀没仔细的听了听,是议论周末的寻乐。朱雀看了看人声鼎沸的教室,再望了望楼下的梧桐。
“喂——!”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朱雀的心跳空了一拍。“在看什么呢?”脖颈间已经熟悉的气息,和已经熟悉的声音。
“没什么……”他含糊的回答。
对方走到面前的空位处坐下。这是教室最偏僻的,类似于死角的地方。明明周围很热闹的,这里却像异空间一样,硬生生的与他人隔开了。
“他们在说附近新开的店呢……好像要周末一起去。”
“哦。”
“不想去吗,和他们一起?”
“不想。”
习惯的说不。习惯远离人群,习惯拒绝。习惯了。人是很容易习惯的动物。回头想想第一次时的感觉,倒还有些生疏。反应过来时,也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生存的方式。
“是吗……”鲁路修伏在自己的桌子上,头耷拉在交叉叠在一起的手臂处。眼睛注视着不远的嬉笑的人群。从朱雀的角度看,有种绝望的感觉。
“我还有你陪着,对吧。”朱雀低低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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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他们散布去超市,然后散布去周围的商店。电线杆划破的天空处,有云彩经过。
经过花店时,鲁路修停了下来。店里的人不多。他看向门口的鲜花,鲜艳得如同彩霞。拉了拉朱雀的手,似乎自顾自的说:“买一点吧。”
鲁路修一直住在朱雀的公寓里。或许因为他,那个充其量算作睡觉休息的地方总算可以被称为家了。他陪着朱雀,或者说硬拽着朱雀,去买一些家居用品什么。他没有告诉朱雀为什么没回去,朱雀也没问,默许了,也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