闱内揽入诸氏的娇客,王上这日采这一朵、那日撷另一株,好不忙碌!袁氏女已获无上荣华,或许悉如往日昭怀太子所特许的,或许她最不需要的,即是君王的疼爱;而俪容华,或许是阖宫之中,顶顶需要爱重的那一位。
我无数次的想,度支尚书府那晚,王上究竟以怎样的面目同阿父、阿兄讲观氏的位置?我曾认为是敬爱,因而也生出敬爱来,对王上、对观氏。而如今论证了我的误会,于是又滋生出众多的情愫来:讶然、震惊与无措。
顶着这样繁复的情绪,却又要受王上的派遣!我游走禁中,已几近一月。他前些日子又来添烦,交付了一桩事:永宁的曲水流觞,要我从旁协助皇后举办。
这分明要灭袁氏的威风、下她的脸面。
可是从何说起呢?是否追张氏贵妃遇阻要投诚?不、不、不,按他的杀伐果断,这应当是另一种情形罢。既要抬举、又要给下马威,好一出君王的恩威并施。
我原本不欲过于迅速地卷入这场旋涡,因君王的失信、因内闱初入,然而转脸瞧见合欢殿的檐角,挂着一滴水珠,如美人泣泪。
好罢、好罢。
信风替忙碌的人引闲,指使奚儿将哪一株茂盛的花友请去徽音。不论他的初心究竟如何,脸面上的永宁,总不可以凋零破败的。我笃信于此,才在这样的细致上消磨时光,也籍此讨来德名:谁能左眼于周氏贤德呢?
“郑家妹妹好有雅趣。”我闻声辨人,自丛中露面,果见得才人郑氏。方才欲以香丸讨喜的,是她无疑。
“不知是哪一枝如此卓越,获才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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