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张开嘴,改变了看法。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是啊—— 是啊,当然您是对的。可怎么把孩子弄到这里来呢,邓布利多?”她突然朝他的斗篷看了一眼,好像他会把哈利藏在斗篷里。
“海格会把他带到这里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海格去办—— 您觉得—— 明智吗?,,“我可以把我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邓布利多说。
“我不是说他心术不正,”麦格教授不以为然地说,“可是您不能不看到他很粗心。他总是—— 那是什么声音?”
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划破了周围的寂静。当他们来回搜索街道上是否有汽车前灯的灯光时,响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阵吼叫。他们抬眼望着天空,只见一辆巨型摩托自天丽降,停在他们面前的街道上。
如果说摩托是一辆巨型摩托,那么骑车人就更不在话下了。那人比普通人高一倍,宽度至少有五倍,似乎显得出奇地高大,而且粗野—— 纠结在一起的乱蓬蓬的黑色长发和胡须几乎遮住了大部分脸庞,那双手有垃圾桶盖那么大,一双穿着皮靴的脚像两只小海豚。他那肌肉发达的粗壮双臂抱着一卷毛毯。
“海格,”邓布利多说,听起来像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来了。这辆摩托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借来的,邓布利多教授,”巨人一边小心翼翼地跨下摩托车,一边说,“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借给我的。我把他带来了,先生。”
“没有遇到麻烦吧?”
“没有,先生—— 房子几乎全毁了。我们赶在麻瓜们从四面八方汇拢来之前把他抱了出来。当我们飞越布里斯托尔①上空的时候,他睡着了..”
①布里斯托尔,英格兰西南部港甜城市.艾文郡首府.临布里斯托尔海峡。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朝那卷毛毯俯下身去。他们看见毛毯里裹着一个男婴,睡得正香。孩子前额上一绺乌黑的头发下边有一处刀伤,伤口形状很奇怪,像一道闪电。
“这地方就是—— ”麦格教授低声说。
“是的,”邓布利多说,“他一辈子都要带着这道伤疤了。”
“你不能想想办法吗?邓布利多?”
“即使有办法,我也不会去做。伤疤今后可能会有用处。我左边膝盖上就有一个疤,是一幅完整的伦敦地铁图。好了—— 把他给我吧,海格—— 咱们最好还是把事情办妥。”
邓布利多把哈利拖在怀里,朝德思礼家走去。
“我能—— 我能跟他告别一下吗?先生?”海格问。
他把毛发蓬乱的大头凑到哈利脸上,给了他一个胡子拉碴、痒乎乎的吻。接着海格突然像一只受伤的狗号叫了一声。
“嘘!”麦格教授嘘了他一声,“你会把麻瓜们吵醒的!”
“对一对一对不起,”海格抽抽搭搭地说,掏出一块污渍斑斑的大手帕,把脸埋在手帕里,“我一我实在受一受不了—— 莉莉和詹姆死了—— 可怜的小哈利又要住在麻瓜们家里—— ”
“是啊,是啊,是令人难过,可你得把握住自己,不然我们会被发现的。”麦格教授小声说,轻轻拍了一下海格的臂膀。这时邓布利多正跨过花园低矮的院墙,朝大门走去。他轻轻把哈利放到大门口的台阶上,从斗篷里掏出一封信,塞到哈利的毛毯里,然后回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他们三人站在那里对小小的毯子注视了足有一分钟。海格的肩膀在抖动,麦格教授拼命眨眼,邓布利多一向闪光的眼睛也暗淡无光了。
“好了,”邓布利多终于说,“到此结束了。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咱们还是去参加庆祝会吧。”
“是啊,”海格咕哝说,“我得去把车还给小天狼星。晚安,麦格教授—— 晚安,邓布利多教授。”
海格用外衣衣袖揩了揩流泪的眼睛,跨上摩托,踩着了发动机,随着一声吼叫,摩托车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希望很快和您见面,麦格教授。”邓布利多朝麦格教授点头说。她擤了擤鼻子作为回答。
邓布利多转身来到街上。他在街角上掏出银制熄灯器,咔哒弹了一下,只见十二个火球又回到各自的路灯上,女贞路顿时映照出一片橙黄,他看见一只花斑猫正悄悄从街那头的拐角溜掉了。他恰好可以看见4号台阶上放着的那个用毯子裹着的小包。
-9-“祝你好运,哈利。”他喃喃地说,噔地厢脚跟一转身,只听斗篷飕的一声,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微风拂动着女贞路两旁整洁的树篱,街道在漆黑的天空下寂静无声,一尘不染,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发生骇人听闻的事情。哈利波特在毯子包里翻了个身,但他并没有醒。他的一只小手正好放在那封信旁边。他还继续沉睡,一点不知道他很特殊,不知道他名气很大,不知道再过几小时,等德思礼太太开大门放奶瓶时,他会被她的尖叫声吵醒;更不会知道,在未来的几个星期,他表哥达力会对他连捅带戳,连掐带拧..他也不可能知道,就在此刻,全国人都在秘密聚会。人们高举酒杯悄声说:“祝福大难不死的孩子—— 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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