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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情画意】丕儿文采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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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金铺。坐玉堂。风尘不起。天气清凉。奏桓瑟。舞赵倡。女娥长歌。声协宫商。感心动耳。荡气回肠。酌桂酒。鲙鲤鲂。与佳人期为乐康。前奉玉巵。为我行觞。今日乐不可忘。乐未央。为乐常苦迟。岁月逝。忽若飞。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这是曹丕的长篇杂言体诗《大墙上蒿行》的一部分,评论者尝说这首诗气壮辞雅,然而读至最后,前面一气而贯的华丽铺排,都归为人生苦短的咏叹,像是一口气耿在胸口,每每让人吃不消。  
      曹丕是一个有着浓重的生命感伤情绪的诗人。仿佛心底深处总是抛却不了悲剧的情意结。亲朋群宴、觥筹交错中,他却是常常“乐往哀来,怆然伤怀”;在丹霞蔽日的美景面前,他会脱口而出“月盈则冲,华不再繁”的谶语;目睹汉末的天下大乱、民生凋敝的情景,使他对生命的脆弱有着强烈的认同感。今日之乐不可解明日之苦,今日之兴不可免明日之亡,当无比强盛的大汉帝国大厦将倾;当受命于天的汉天子成了曹家傀儡;当身边活蹦乱跳的友人转眼逝去;当这一刻还是亲朋满座酒酣耳热,下一刻就已经“眼中无故人”时,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倚靠和信赖呢?曹丕那颗敏感的心屡屡受到这样的震动,于是他能以帝王之尊一次又一次的说“古往今来未有不忘之国,亦无不掘之墓”“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人生居天壤间,忽如飞鸟栖枯枝”……  
      王夫之谓曹丕的诗为仙品,是因为他有一颗天才的诗心,非可以为后人所模拟。那是一种弗待于物的敏感。叶落雁翔,时序转换;人之喜悲,物之存亡,都可以引起诗人的感叹。“高山有涯,林木有知,忧来无方,人莫之知”抒发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哀情。既是莫可名,所以也就不可解,以至郁结于心。当诗人转念而想到“人生如寄,多忧何为?”遂“载驰载驱,聊以忘忧”时,一种更深刻的悲哀却在刻意的消解中生成。曹子桓不曾有机会体尝去国怀乡、忧馋畏饥的悲愤;也没有国家不幸、身世浮沉的经历。他的诗中少有寄寓,有的只是人世间最永恒的主题:乐之短,愁之长,爱别离,求不得……  
      三曹之中,子桓的作品是最像文人的一个。作为诗人的他以及作为帝王的他大多数时间都可以分裂开来。在诗歌里,他有时喜欢化身成为多情的女子,为不归的丈夫而伤怀,在“悲风清厉”的秋夜“援琴鸣弦发清商”——这样的短歌微吟自是意正辞柔;或是成为思乡的游子,在长夜未央时“披衣起彷徨”——这样的轻叹可谓微风远韵。他喜欢的那些意象——秋雁、衰草、明月光、清水波、哀鸣的琴、空空的床……那么的美丽又是那么的哀伤——共同串连出一种温婉的大气。然而这种大气毕竟不同于“大风起兮云飞扬”,因此不怪有后人讥他“殊无人主迹象”。  
      曹丕在《典论·论文》中说:“年寿有时而尽,乐荣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末若文章之无穷……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恰是他自己的写照,帝王事业早已成为二十四史的一段文字;而通过文章和诗歌,他在千年之后却依然可以动映人心。  
  
    



IP属地:云南1楼2010-07-22 23:00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