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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顾长云要犯心疾之症,顾长昱面色慌急:“药呢?”
顾长云身形晃了一晃,摇摇欲坠,顾长昱单手环上他的肩头,撑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
他呼吸急促间,语声模糊低弱。
顾长昱被顾长云推的脚下一个趔趄:“你放肆!!!”
他勃然大怒,扬起了手臂,看着顾长云羸弱楚楚的模样,心生怜惜,广袖摇曳间,巴掌却是迟迟的没有落下去。
胸腔里的疼痛渐渐加剧,愈演愈烈,不稍片刻顾长云额际便密集了一层冷汗。
喉间腥甜翻涌,他身子猛然颤了颤,缓缓的俯下去,墨色长发垂落间,淅淅沥沥的血从他淡如霜色的薄唇缓缓汨了出来。
一滴一滴的砸落在明黄的锦缎上。
慢慢浸漫,徐徐盛开出一朵朵灼人眼目的红梅。
顾长昱微微一愣后惶然瞠目:“长云!”他转头对着门口扬声斥喊道:“来人!快来人!”
落影推门而入,看着伏在榻边呕血的顾长云他瞳孔一缩,疾步上前。
“去传太医!快去!”顾长昱看过落影,厉声命令。
落影连连点头,猛然转身,脚步顿起,疾步生风。
顾长云额前冷汗涔涔,紧簇的眉宇全是痛楚之色,他伏着的身子抖的像秋风中得落叶。
浓稠的血不断的从他口中溢出,蜿蜒过他线条优美的下颚,滴滴坠落。
不稍片刻,明黄的绸缎上,晕染了一片鲜红。
顾长昱把顾长云拖起来揽在怀里,他用衣袖擦拭着他嘴角不断汨涌的血迹:“长云,你坚持住,太医很快就来了。”
顾长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呼吸一时急促,一时平缓,一时凝滞,眉宇间全是痛楚之色,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那么的艰辛。
一阵阵的窒息下,他如蝶翼的长睫不由自主的无力颤抖,一双桃花眼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意识一寸寸抽离,他细呼轻吸,虚弱如游丝。
顾长昱看着顾长云紧紧揪着胸口衣襟的手骤然垂落,看着他乌黑纤长的睫毛簌簌颤抖,徐徐的落下,他身躯一震:“顾长云朕命令你坚持住!!!”
强硬的语气中犹带过几分惶恐
顾长云眼前的光影明明灭灭,叠影重重,一双漆黑的眸子终是涣散了下去,随着长睫的落下,整个世界的光彩也不复存在,他的头无力的垂在了顾长昱胸前。
他一时虚弱气竭昏厥了过去。
顾长昱惊骇:“长云!!!”
*
太医来的很快。
他为顾长云把完脉,把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看着他喉结滚动把药吞咽了下去,才开口说道:“还请皇上把王爷放平躺。”
顾长昱依言而行,他动作轻柔的把顾长云的身子放在床榻上。
太医伸手就要去解顾长云的衣带,却被顾长昱一把攥住手腕。
“你做什么?!”顾长昱一声呵斥,声如破冰,他抬眸看着太医,长睫微掀间威压顿起,周身猛然绽开四射寒意。
这一眼便让人便体生寒,太医惶恐失色,战战兢兢的就地跪了下来:“皇上息怒,老臣是要给王爷施针。”
回话间,额头密集了一层冷汗。
顾长昱眸色暗了暗,顾长云胸前全是欢、爱后的痕迹,这若是让人看了去……
他踌躇一瞬:“隔着寝衣。“
“这……”太医似有些为难:“怕是不妥……”
顾长昱的目光陡然看向太医,凌厉如利箭。
太医身躯一震,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落针时会有痛感,老臣是怕王爷突然挣扎,针错了位。”
顾长昱深深的叹过一口气,他亲自解开了顾长云腰间的衣带,微微的扯开领口,只漏出了左胸口一小片肌肤。
即使如此,那一些点点红梅还是落进了太医的眼中。
圣上在前,他佯装视若无睹,可心中还是波澜荡荡,他取出金针,根根迅速又精准的扎在顾长云心脏周围。
手起针落,行云流水。
一瞬,顾长云眉头紧簇,浅浅的呻、吟出声,他身子无意识的颤抖、痉、挛着,更多的鲜红从他的嘴角汨涌而出,绵绵不断的蜿蜒流淌。
怕血呛入气道,太医将顾长云的头微微侧过。
见状,顾长昱瞳孔重重一缩,声色俱厉:“你在做什么?”
太医胆战心惊:“回皇上,王爷受了刺激,急火攻心,胸内有淤血,吐出来对病情有益无害。”
闻言,顾长昱没再说话,他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顾长云嘴角的血迹。
过了好一会,太医收了针。
“情况如何?”
“回皇上,王爷的心疾之症日益加重,需静心调养,避免刺激,避免忧心过重。”太医说道:“老臣去开药方。”
“长云身上的……”顾长昱语声冷漫,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可其中警告之意尤为明显。
“皇上,老臣只是来给王爷治病,什么都没看见。”
闻言,顾长昱满意的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