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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纷纷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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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3-26 21:23回复
    (这果真是我恼恨的宋玉东墙?巨大的灰青色笼罩着每一只瓦片、每一块砖石的吐息,连日缠绵的雨水把墙根浸泡出幽森的笑意,模糊地透露着女主人悒郁自讽的心情。)
    (真安静,安静得像座可怜的孤茔,我走在叩德卫织呼之欲出的心事上,差点笑出了声。)
    (“吉兰泰,往后,你尽可到恭王府来。”齐眉举案的恭王夫妇曾都如此邀请,可我一次也不来,我得守着延禧呀,守着额娘碎裂的梦,守着孤孤单单的慎赞徽音。)
    “福晋在午睡?”(独自蹲在廊角熬药的小侍儿紧张万分,不住颔首,又想阻止自己进去,不过稍一拧眉,就将她吓得发抖。)“这有什么,我等她醒就是了。”
    (区区卑弱奚奴,安敢阻拦公主的去路。步进内阁,就漫性坐在叩德的榻边,打量着那张忧郁的、憔悴的姣面。足足两刻钟,她才不安地醒来。)
    “你说欢迎我来,我这便来了,训英嫂嫂。”(德淑公主笑着,露出一排莹洁瓠犀,等着呐,齿里要嚼你脆弱的颈管。)“嫂嫂看起来很是消瘦呢。”


    IP属地:上海2楼2023-04-03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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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3 1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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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太刺目了,薄如蝉翼的明纸挡不住折映进来的日光,倏忽被更强烈的一道影光所扰,直逼双目,闭眼适应了会儿灼热感,如古井无波的一双眼才朝门前乜去,激不起半点的波澜,连皱眉的微弱幅度都无,我只是疑惑,德淑怎么会来。帝姬沈静从容的走近我的床边,无视空气里弥漫着的,积年累月留下的汤药味,她的笑如常,仿佛这里仍点着畴昔我最爱的苏合香)
      :你来了。
      (从喉头滚出的音阶沙哑僵硬,许久不与人交谈使得这三个字念来也费力。仅是起身想要坐起来的几秒功夫都坚持不住,蕙心眼明手快的往自己身后垫了靠枕才觉舒缓些。我的身子自诞育世子以后每况愈下,太医日复一日的来诊脉,业不过是开些滋养的补药,于事无补,我心有忧思千万,如何能好起来,内里亏虚严重,我很清楚,是几近药石罔灵的地步)
      :世子被嬷嬷抱出去哄了,免得放在这里平白过了病气。吉兰泰,你是来看他的吗?


      IP属地:上海3楼2023-04-05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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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兴额的儿子仿佛抽走了她的血肉和精神,当然,那也是她的儿子,这就更显得可怜了:叩德卫织用生命哺育的儿子被抱在别人的怀里,安放在别人的厢房,只因为放声大哭会吵醒他虚弱的、悒郁的母亲。)“是么?难怪我没有看见他。”
        (他们的儿子,吉兰泰的侄儿,皱着一张红色的小脸,哭得太丑——我在踏进宋玉东墙之前,就看过他,他咬了我一口,虽然没有乳牙,却仍令公主颦眉,好像他是要替他阿玛“报仇”一样。)
        (我牵起叩德消瘦如芦的手腕,摩挲着,上面的脉搏跳动着,似乎随时会消散。)“我是来看你的,叩德嫂嫂。你与我哥哥举案齐眉、出入成双时,我不喜欢来,但如今不同了。”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想要收回那只手,可自己握得极紧。和煦的眉眼下,是已经酝酿了多年的暴雨。)
        “因为你病了,克兴额也不再关心你了,他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跑到健锐营去,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叩德卫织,他喂你喝过一次药吗?”(她的神色终于变了,用仅存的气力甩开我的手,剧烈咳嗽起来,我隐隐发麻的双颊浮出一层真诚的笑意,我的耳朵饮鸩止渴似的听着她的嗽音。)
        “我一直不喜欢你,叩德,你才是那个外人,却抢走我的兄长。”
        403


        IP属地:上海6楼2023-04-08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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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淑公主的容颜有七八分肖过去的华妃,又有别于她,娘娘是张扬而外放的艳丽,吉兰泰更胜一株娇柔的铃兰,需要呵护与关爱,不忍让她心伤忧思一丝一毫,我既嫁与克兴额为妻,视他的妹妹作亲妹妹,从来也是如此做的,自认身为皇嫂从未有任何错处,可她却信誓旦旦的说,厌恶我)
          (瘦瘠的手臂被她握在手里,只是略微施加力道就轻而易举的使我无法挣脱,苍白肤色因挣扎而显露更明显的红印,她的神态自若,轻易擒住我,她在说,她在说什么?识海一片空白,听不见周遭任何的声音,只能看见她的唇齿张合,如一剂剜心跗骨的毒药,试图摧毁我本就行将就木的身躯,过去走马灯般从眼前划过,克兴额的若即若离,眉宇间不慎流露的不耐,对我的好颜色在成亲后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中消磨殆尽,直到有了这个孩子,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吉兰泰避及这座王府,任凭我与王爷三请四请都不肯来,原来不是恭王的缘故,只是因为我在,她不愿意见我,所谓的“外人”)
          (可,分明是他亲求圣旨,八抬大轿迎我入门,要我做他的妻子,恭王府的女主人,是他说的!)
          (甩开她的动作用了太多的力气,一手抚着心口,另一只手攥着床栏难抑的喘息,“训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这是他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好似自己真得了天大的恩惠,才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可是明明,更早之前,我就已经拥有这些,女君内侄、都统嫡女,哪个身份不如恭王妃亮眼呢)
          :吉兰泰,为什么?
          (强烈的情绪波动引起不断的咳嗽,仍强忍着不适要得到一个答案):吉兰泰,我对你不好吗?不论我有什么,总想着要给你一份,你是他的妹妹,一如我的亲妹妹。你的兄长?他娶了我,仍然是你的兄长,没人能改变。
          (时至今日,还妄图自欺欺人):克兴额领差赴外,府中琐事听了只会徒添烦忧,况且他说,不日就会回来的。


          IP属地:上海7楼2023-04-0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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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老练且自负的是恃弱者,于我而言,世上只有一种令自己愤怒的不幸,那便是看到唯一使我对人生有所依恋的人离开,爱新觉罗克疆曾经是吉兰泰最忠诚的守护者,他年青的血液永远沸腾着,替我抓住夜里那些虚无的月光。我们本该永远照应和守望,我从他的身上收获亲近、鲜活、近在咫尺的爱,但这些爱他后来都赠给了叩德卫织,他堂皇且理所应当,期望君父和禁庭十二宫都能看到他的理想、他的企图,凭什么?)
            (当然,克兴额也是有错的,他用毫不掩饰的张扬的爱绑架了叩德,所以吉兰泰现在坐在这里,对着病重的嫂嫂说出几近痛心的真话,也可以称为对兄长的“报复”。)
            (叩德卫织的喉咙凄清地震动着,我心知肚明的痛苦、困惑、愠怒都被她的嗓音咳碎了,然后吐出来。克兴额看到了,也会极心疼的吧?祈祷他的骊马再跑快些,能及时赶回他的妻子身边。“会回来的”,对吗?)
            (可我不怕啊。)
            “没人可以介入我和他。”(曾经的吉兰泰真的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无所谓了。)“叩德卫织,你也不行。”
            (其余的,曾经翻涌在胸口,把自己的头脑烧得剧痛的独占欲,即使没有说出来,眼前的恭王妃也能猜出来吧。)“所以收起你的‘好’吧,我并不需要,我只需要我的兄长。”(依然固执地把她排除在外。)
            “好好养病吧,训英嫂嫂,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来恭王府的。”
            (但见你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温热的指尖去触碰她已经放凉的安神汤,吉兰泰又重新变作一只白得可疑的睡莲,启程离开这片死气沉沉的沼泽,准备安睡在虚伪悯慈的观音山下。顿了顿足,最后深深睇了叩德一眼。)


            IP属地:上海8楼2023-04-10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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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吧,你总是笨手笨脚的。(对奚女道,执碗的姿态娴熟而淑慎,我总要亲手料理叩德训英的汤药,然后为她一匙匙地灌下去,杀死一朵花的过程漫长又毫无悬念:她的眼睛,从前常弯起来对我笑的眼睛黯淡下去,皮肤渗出象征疾病的冷灰色,而唇上的红则几乎消失,再涂饰胭脂,也只是一张虚张声势的假面。记得吗,曾经的叩德小姐即使不施粉黛,也像一只枝头上新熟的苹果。连月的调养和那个孩子快把她吃掉了,一口一口,只剩下一个枯瘦的果核儿。)
              (捧着黑漆的盘,在宋玉东墙门外站了一会儿,德淑公主先一步到来,觉罗氏无论男女长幼,统一有蛇一样冷的心肠,女孩子说出来的话像掺毒的冷雨,往朱门后躲得更深——不要溅湿我。难以置信,世事竟然公平起来,优待叩德训英的一切正列队向她讨债,要她赔出快乐、尊贵、一团十月得来的血肉,和她的命,今时不比往日,大人作庶人,她的命也不比我的贵。)
              (向公主稍低下头,心里叹一声,这秀澈如莲池的小怪物。何必非要与她的兄长无间,她愿不愿意用公主的册文,和我换同床共枕的春风一度?一壁想,一壁折入室内,落座训英榻边,小勺搅起黑褐色的药,苦味与衣上兰气纠缠,垂着眼睛,知冷暖地劝慰。)
              德淑公主还是孩子脾气,你做嫂嫂的,莫与她见怪。(以议论金枝玉叶为幌子,淡吩咐。)都下去罢。
              (一如既往地,喂她用药。)你这身子最要静心养着,切勿置气。你瞧,安神汤怎么还没喝,都凉了,一会儿我给你再温一温。(我仿佛是她最后的同盟、永远的姊姊,仍要舍身从一座冰窟中救她,为着树下相伴读书的、风和梦一样的年华。末了搁下碗,指腹虚搭住她腕脉,怎么这样瘦呢,瘦得那青蓝色的血要滞住了。)
              不过,训英,(体己的口吻。)你还喝得下吗,我是说,你还撑得过热一碗药的时间么?
              (她就要死了,这是很显然的事,死在这从来不欢迎她的王府里,没有家可回,也没有思慕的怀抱可依偎。)你放心吧,你的王爷、你的孩子,我都会替你好好地照看着,交给我,你也没有甚么合不了眼的。毕竟——(抬眸,终占上位,赐她一句慈悲。)这是我苦苦谋来的。
              (唇角徐徐弯出微笑,话说得很轻、很柔。)训英,药好喝吗?你喝多久了,没有尝出别的味道么?(还抓着她的手,她在和药汁一起变凉。)你不要怪我。从小你甚么都有,我也没有怪过你、恨过你。(微一蹙眉。)我只是想把它拿过来,父亲、姓氏虽然为难,丈夫总归是可以的。偏偏他也爱我,训英,克疆那样的人,是不会爱你的,你太耀眼了,耀眼得……让他害怕,让他讨厌。
              (我离她更近,能嗅见死亡的气息,我已想好要如何抱着她痛哭流涕,声声责问快去请王爷,再用泪眼取悦克疆,望着她,像望一具尸首。)所以现在好了,训英,我们都能如愿以偿了。你、我、王爷、还有公主,你笑着走吧。(另一只手轻轻捧住她的枕骨,让我们额头相贴,闭上眼,在公主府的晚上,我也是这样哄她安眠。)
              你笑着走吧。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3-04-10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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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兰泰走前深深地凝望我一眼,背着光、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有悲悯,微乎其微的同情心,和她发泄在我身上痛快的爱恨相比,我的潦倒与失意,要使她更快意。我开始去回想那些从前避而不及的话题,总是宽慰自己多心,怎么会呢,她贵为公主,纵是脾气坏些也是寻常,对于我——骤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物,多些防备也不奇怪,假以时日总能放下戒心,称呼一句“训英嫂嫂”。她今日确实这么说了,大抵是此生最后一次。畴昔在公主府,倏尔抬头,掩映的春光投不进宋玉东墙,里面是一派死寂,雕栏玉砌的装饰都透着一股散不去的苦药味,死气沉沉、包括它的主人。在那瞬间,我想到我的兄长,打马看桃花的少年,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落的如此境地,怕是要痛心不已,千万个舍不得,恨不能立时将我接回公主府。)
                (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药汤苦涩味道,可远没有他们兄妹二人教我恶心!是她的声音,在吉兰泰离开后不久,守净端着药碗进来,温温柔柔的低首,替我掖了掖被角,害怕风钻进来,让油尽灯枯的身子雪上加霜。)
                :守净姐姐(依旧唤她姐姐,赊留一息喟叹于风里):什么……?
                (本想说的是【药先放在这里,不着急喝】,话至唇边,竟也变成刚才问吉兰泰的话,眼神闪烁了几次,终于掀起一丝波澜,她们都喜欢捉住我的手,我垂首,定定的看着她捏住我的腕骨,意外的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要比她足足瘦上一圈,好似只消轻轻用力,不盈一握的那只手即刻就会清脆的骨裂,可我记得很多年前,小叩德有健康元气又红润的肤色,为偶尔丰腴的身材烦恼)
                :甚么无心为之,早知如此——?一切都是你蓄谋已久,呵…(只觉得荒唐至极,所有的所有化作唇边凄楚的笑)宋诫莲啊宋诫莲,我对你不好吗?从你来公主府以后,住进借园以来,哪怕是我去了坤宁宫,业是一月一封的书信往来,没有一次忘记过你!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抢呢?
                (为什么偏偏是你。她不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在这一刻幡然醒悟,无法再回头,被迫忆起不堪的往昔,所有的一切终于在今天有了答案,她早就知道,恨我入骨,从我还是叩德格格伊始。遽然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推翻榻边的碗盏,瓷片应声碎地,我的面色因激动而变得红润起来,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自己已时日无多——)
                :滚!滚出去!快滚!
                (唐三不在门口侍候,他去哪儿了呢,我想起来,昨夜觉得嘴里苦的没有滋味,他俩今日特地去京郊陈婆家求她再做一次梨膏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身侧竟无一个亲近之人,叩德卫织,你这一生,又怎能仅用荒唐二字来形容)
                (我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仍是叩德八格格,彼时还是尊贵的正白旗都统嫡女,京畿一场瑞雪初停,穿过雕花的回廊亭,去迎接才从吉安赴京的守净,记得她的温婉与谦卑,素净的衣裙衬得自己翠绿色的流裙更娇娆,再然后我入宫,成为坤宁宫的传诏女官,冬雪夜识得一位撑伞的少年,他站在茫茫的雪落,好似天地独一份的清白,让我一眼钟情,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直至后来: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他,成为克疆明媒正娶的妻子,才发觉偌大的恭王府是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囚笼,所有人皆是困兽,任凭如何挣扎,最终都会被它无声息的吞噬,我的身体,我的爱意,视之胜生命的丈夫,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友情,还有我的孩子。何止是守净呢,还有裴了翁,一个两个,都如是。只有我是痴人,天底下最蠢的人,才会去相信他们所谓的真心)
                (无声的一滴泪划过,眼前走马灯般闪过短暂的一生,阿玛,额娘,姑姑,圣观二年最璀璨的烟火,还有……还有谁呢,不去想了,顶好是将我忘干净,想不起来是最好)
                “明月朗朗,当做见证。今生今世,克兴额绝不辜负训英。”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叩德训英在此起誓,诸神见证,如有违誓,天地不容。”
                “您也可唤我守净,清净之净。我是壬午年六月生日,应比您虚长些。”
                “我是癸未年九月廿三生的,既如此,我就唤你一句守净姐姐了。“是训是行,濯濯其英”正是我小字的由来。”
                ……
                “了翁,吉祥安康,今天是除夕,你许愿了吗?”“训英,万事昌隆。”


                IP属地:上海10楼2023-04-10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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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3 19: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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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英,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将襁褓中的婴孩还给奶娘后,我这样对榻上的叩德卫织说。很多年前,在那个除夕夜,在坤宁宫的后院中,我将明媚飞扬的叩德女官揽入怀中,用清凉如水的月色起誓:明月朗朗,当做见证。今生今世,克兴额绝不辜负训英。承载情爱的轻舟驶过命运的万重山,当我又再度向叩德训英许诺时,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当初的月色了。】
                  【彼时我尚愚蠢得乐观着:无妨,我与训英还有漫长的后半生,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去缝补过去的裂痕。我会带她春日骑马打花,夏季泛舟取荷,秋日香山登高,冬日赏雪冰嬉。我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他们会在恭王府安安心心地长大,与守净的孩子一起读书写字,就如同训英与守净当初一般。这样的后半生是如何得惬意与满足。带着这样的期盼,我又对训英慷慨地说着: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我骑马亟亟从健锐营赶回恭王府的路程,就是我与叩德训英短短的后半生。】
                  【待回到宋玉东墙时,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叩德训英了,只剩下一具毫无生息的躯体。她不会哭,也不会笑,更不会跟我争吵。即便我将她的柔荑紧紧地握在手心,如何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她也再也不会应答我了。春日的桃花,夏日的清荷,秋日的红枫,冬日的雪花,终究变成了坤宁宫廊下训英手中的烟花棒,在一瞬的热烈后消失殆尽。】
                  “下回拿烟花棒的时候举高些,叩德女官。”
                  “训英,世上只有我能与你相配。我对你,志在必得。”
                  “对啊,你多尊贵,叩德卫织多尊贵。可是现在呢?”
                  .....
                  【在圣观十三年的正月里,我失去了我的结发妻子,这本该是我们相识的日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总会在梦里见到叩德训英。她还是当初一般亭亭玉立,身着一袭绒白大氅,站在坤宁宫的廊下冲我微笑。每每我从这样的梦中惊醒,总会见到从牖外透过的一缕月光。也有这样的一个夜晚,有一个人对我说她睡不着,只想坐着看会儿月亮。畴昔她苦苦追问的那个问题再次在耳畔响起——克兴额,你爱我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呢:叩德卫织,现在问这些话是不是太迟了。】
                  【假若没有守净,我自然是最爱你的。可即便有守净,我对你依然是怀揣着爱意的。不足十分的爱,难道就不能称为爱了吗。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你为什么不信我呢,训英。可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向她证明了。】
                  【遍地又如何,春光又如何——不过是,纷纷求不得。】


                  13楼2023-04-10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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