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
出自：通灵王
CP：叶莲
作者：釉子
作者语：其实是ABO设定。叶A莲O。半路信息/素爆/发。我无视通灵王flower了-v- 同时无视二代小鬼们。
* * *
“迟些时候，我想再回一趟出云……”当麻仓叶在自家的温泉旅馆送别朋友之后，突然就在原地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的时候，没有人在意。
就像他转身回旅馆之前，再次看了一眼朋友们的背影一样，没有人在意。
“要帮忙么？”突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诧异地回过头。
“莲？”
万万没想到，会回应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的人，竟然是莲。那个严肃认真的莲。
“我顺路，可以坐我的车。”莲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就这么一句，对叶来说，已足够。
“谢谢你，莲……”
*
叶第一次看到莲开车。
通常情况下，莲出行的交通工具都是私人飞机。叶不由得暗搓搓地想，难得看到他动用私人汽车呢，而且是亲自驾驶。自己何德何能，居然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莲霸气地朝副驾的位置一指，叶便乖乖地坐了过去。
这一路都能沿街看到海，所以风特别大。
“冷就关窗。”莲淡淡地提醒。
叶却没有动。倒并不是因为他懒得动。而是，就在莲提醒完他那句话后，他忽然开始觉得痒。
他以为是身上过敏，于是指望车窗外的风能吹散这种不适。
但却没用，风嗖嗖地把他的脸刮得生疼，但却始终掩盖不了那种难受的痒。
仔细品来，倒像是心痒。
心痒难耐。
他百思不得其解，左思右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只能试着转向莲求助。
但见莲面无表情，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车子进了隧道，于是他比之前又多了一分谨慎。
——这个时候去打扰司机，大概不太好吧？
叶犹豫了一下。
但就在他正想要开口时，忽然察觉到了异样。
双眼的能见范围，慢慢地被莲全部占据。莲的脸、眼睛，颈、肩膀……他的几乎每处肌肤都开始在眼里放大，再放大……眼看着就快要迎面撞上了，又猛地被理智拉开了距离。就这么忽近忽远地，令他坐立难安。
“莲…我、我是不是…身子在晃？”他试图向对方确认。
“没有啊。”莲正专心开着车，不假思索地甩出一句，但大概听他声音不太对，不一会儿又特意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有点在晃……你晕车了？还是说我开得太快了？”说着脚底下就稍稍丢了丢油门，生怕这家伙一个没憋住，全吐在自己刚做完保养的新车上。
“不，应该不是车的问题…”晕车可不是这么个晕法啊。叶闭上眼睛甩甩头，努力集中精神。
但再次睁开眼时，莲的身影却前后摇晃得更厉害了。甚至晃出了重影。
这、什么情况？他开始慌了。自己是得病了吗？！
他只能死死盯着前方的路，不去分心想那些有的没的。
平坦的快速路旁，蔚蓝的海岸若隐若现。
但看着看着，那一道蓝就渐渐开始模糊。紧接着，道路也开始模糊。
他的整个视线，都开始模糊。
TBC.

（接上）
*
“叶？叶！”他隐约听到莲叫他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急刹车，他整个额头几乎一下子撞在车前窗玻璃上。他听到莲下车，走到他这边来，打开车门摇着他：“喂…喂叶你没事吧？”
“没…没事…”究竟怎么了。他使劲揉揉眼，浑浑噩噩地想下车，却整个身子一歪。
“喂！”莲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顺势就将他的一只胳膊扛过了肩头，一手扶着他的腰，准备带他下车休息。
叶整个身子忽然猛地一震。
*
只是整个人被莲扶了这么一下，他就开始感到四肢百骸有如电流通过，头皮开始发麻。
简单地说，他原地炸毛了。
不止是头发全头炸开来，就连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开始倒竖。
如同磁铁吸引一般，他迫切地想要靠近那个人，想得快要发疯。
*
“莲…离我远点……”叶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并试图挣脱开莲扶他的手。
但是这挣扎收效甚微。只稍稍推了一下，又再度被莲拉了回来。“别闹！你想摔死在海边吗…”
这一拉用力过猛，加上叶本来就步履不稳，冷不防直接撞上了莲，来了个脸贴脸。
莲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叶只觉得全身一下子僵硬了。
看他死活挪不动步子，莲不禁也停了下来。
“莲……”叶喃喃着，脸不自觉地慢慢转向了莲。“你再不走…会后悔的……”
会后悔的。
* *
*
日落，涨潮了。
海岸上的鸟儿陆续归巢。
一辆豪华私家车停在靠近海岸边的路上。
老实说，莲有点后悔让叶搭自己的顺风车，但看到叶送别大家时那个落寞的样子，一种名为内疚的情感在心里发了芽。
于是他听到了叶最后说的话，说他要去出云什么的。
想到自己之前在叶家聚会的冷漠表现，再加上看到叶也没什么像样的交通工具，莲破天荒地萌生出了干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的想法。
在扶叶下车前，他还一直以为这家伙是晕车了。
可直到察觉叶浑身僵硬，到开始微微打抖，甚至呼吸都变得沉重时，他才总算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之前一直在车上坐立难安。
他做梦也没想到，叶会对他有那么大反应……
但由此他也进一步明白了，为什么叶在之前的聚会中也一直有意无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
当时还以为是大家太久不见，彼此生分了。
现在想来，却恰恰相反。
——长时间的别离，令彼此最初的期望一直压/抑，当突然再见面时，致/命的吸引如同猛虎出笼，一发不可收拾。
彼此大概都在害怕吧。
*
*
车上的香水味，开始逐渐弥漫开来。
浓郁的茉莉花香。
渐渐地，混合了汗水的气味。
*
不得不说，叶一卯起劲来，还是有点不顾人死/活的。莲想。
但好在没过多久，痛就沉淀下去，变成麻木。再然后，只剩下麻。
随着一声闷闷的“莲”，他只觉得左肩后方被死/死地/咬/住了。可恶，会留下牙/印的吧，莲郁闷地想。
但已在劫难逃。
老实说，他是第一次看到叶失去了理/智的样子。他能感觉到叶拼命想控制自己，却始终身不由己。就像一头猎豹，敏/捷有力，一旦捉住了上好的猎物，就再也难以松手。
*
眼前金星乱闪间，他依稀想起叶宽厚的笑容，还有他平日里坐在庭院中间的悠闲模样。
把那样的他给改变了的家伙，真是罪孽深重。
*
*
TBC.

（接上）
* *
清晨，潮水退了。
海滩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贝壳，和到处漫步的小沙蟹。
*
莲睁开眼，抬起手遮挡着朝阳的刺眼光芒，顺便看了看靠坐在车门外、正呆呆地看海的叶。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醒啦。”察觉到莲的动静，叶也不敢看他，只是小声地打了下招呼。
莲不说话，默默整理好自己。
然后从车后座下来，回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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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叶将头埋进膝盖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莲仍然面无表情，“你说什么，发动机太吵，我听不见。”
“我……”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不是有意的…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我怕……”
“怕什么。”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莲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放下了手刹，开始倒车。
“我怕…我怕我一旦睡着了，醒来你就不在了……”
身后的车挪走了，背后没了倚靠，一眼望去就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海滩边，叶不禁叹了口气。
*
老实说，他太害怕面对这样的结果了。
但，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
莲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接一脚油门，驱车离开了这片混乱的海滩。
“啊……果然是被讨厌了呢。”叶挠了挠头，眺望着已经退潮的海平面。昨夜一夜没合眼，听了一夜的海潮声，这会儿好困啊，他打了个呵欠。
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大概，此生再也见不到莲了吧。
再一次，面对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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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同一片天空下，清秀的青年驾着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就落在手腕上昨晚留下的痕迹上。
“混蛋叶…看你干的好事……”忿忿地小声嘟哝着。在察觉叶的不对劲时他也曾心乱如麻，但在叶想要推开他的那一刻，他还是快速地下了决心。
想了想，还是停车，掉头往回走。
*
麻仓叶刚走回公路上，就诧异地看到莲的车又沿着公路开回来了。
“啊？莲？！你怎么……”不等他说完，车上的人就往后一指：“上车吧，载你到出云。按照当初说好的。”
叶只好再度乖乖上车，但是这回，他没敢再坐副驾，而是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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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一阵子，车里的两人都无言以对。
最后还是莲打破了沉默：“怎么突然想回出云？”
叶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只是想道个别吧。”
“道别？和谁？”莲从后视镜里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他。
“……和我自己。”叶说着，有点局促地低下头，尴尬地笑笑，“就是说…上次与你分别后，我曾去过出云附近的海边。呐，这一晃就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所以我本来想，再次去到海边，去和曾经的自己说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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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可能把自己长期的单相思说得很隐晦，但开车的人到底是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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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你还是决定要去吗？”
“这个……”叶不自觉咬紧了牙关，低头捉着自己的脚踝。说老实话，一个人跟着莲的车回出云大概是他做过的最危险的决定。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这短短几小时的车程上，会发生这么多突破他想象力的事儿。只一晚，就打碎了他十年的隐忍，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快到他都来不及思考什么，就已经天亮了。
该悔恨也悔恨过了，该害怕也害怕过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最想知道的，还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被讨厌了？
“我不讨厌你。”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莲眯下眼，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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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他顿了顿，又道，“我自愿的，昨晚。”
“嗯？”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但还没等他高兴，莲忽然又是一脚刹车。没系安全带的叶立刻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莲的椅背上。
“看来你不用去出云了，下车吧。”莲利索地打开了车门锁。
“……”一手捂着撞疼的鼻子，麻仓叶懵懵懂懂地又被赶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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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等等啊、莲？”眼看莲又要开车离去，叶忙不迭地伸出手，想要向对方确认最后一件事——
“你对我…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话音刚落，车就停了，紧接着驾驶室的车窗摇了下来。“麻仓叶！”只见莲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握着拳头的手，展示出那手腕上还残留着的红色痕迹，大声道：“拜你所赐，疼得我没法专心开车！这笔账，我记下了！”
说完，绝尘而去。
只剩叶一个人在马路边刷地红了脸，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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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垂下手来，叹了口气。
“莲…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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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的好想懂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