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点头应了,又回内院给展耀之妻见了礼,这才去了丁月华房里——也是他早年所住的院子。
展骥早和附近孩子混熟了,自己出去疯玩,丁月华坐在摇车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哄展琪睡觉,听见进来的脚步声,也不回头,只对了展琪道,“琪琪快些长大好不好?长大了,娘给你找一个天下最好的人,再给你配上最体面的嫁妆,风风光光的让你出嫁呢。”
展昭坐到摇车边,凑近展琪亲亲,也不看丁月华,道,“还是不要找天下最好的人了。找个平凡的,不打眼的,外人看着没什么稀奇的,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丁月华微微一笑,却佯装怒道,“我女儿配不上好的吗?”
展昭牵了她的手握住,道,“是好的配不上我家女儿——只怕让她时时忧心,委屈也没处诉说。”
丁月华使劲想把手抽回来却不成,她看了展昭双眼,淡淡道,“我忧心的够了,委屈也习惯了,横竖我做了展夫人,就该当成个活靶子让人戳。我现在只想让她们离我的孩子远点。”
展昭心中也是酸涩莫名,伸手揽她过来,道,“敢算计你们母子三人……任是谁我也不会饶过。”他想起什么,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琪琪百日那天……有位故人来访……那礼物我没细看,好像是根簪子。”
丁月华冷笑一声,自他怀里抬起头道,“给个百日的女孩送簪子,展大人的故人果然很有远见。”
展昭道,“当时来人太多,我也没细想……你可见了那簪子?”
丁月华的手指轻一下重一下的划过展昭胸膛,悠悠答道,“那日事情太多未及细看,倒没注意。怎么?那簪子有何特别?”
展昭一滞,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太贵重了,怕是对琪琪不好。我已托人送回了。”
丁月华心中暗笑,脸上却不露颜色,“这怎么好?岂不伤了你那故人的脸面?”
展昭低头凝神看她,直看到她脸颊渐渐泛起红来,才狠狠吻了上去,丁月华猝不及防,本能的反应是忙着推他,却也渐渐没了力气,只软软的倚了过去。
两人缱慻半日,展昭凑到月华耳边低声笑道,“狡猾的小醋坛子,此番也是薄惩,再有下次……你试试。”
丁月华星眸迷离,嘴上却硬,“我还不够贤良?我一个妇道人家,千里迢迢拖儿带女的回来尽孝心,给你做脸,你还有什么不足?”
展昭笑道,“你这动机可不纯的很。”
丁月华笑道,“你管我纯不纯,我心里现在儿女最重要,只要他们兄妹俩得人青眼,我做什么都值得。”
展昭摇头笑道,“你要使性子,还能冲着不相干的外人,我可怎么办?难道真得和这两个小鬼来争?”
丁月华想想也笑出声来,这下倒惊醒了展琪,两人又忙着哄大哭大闹的展琪,那赤金簪子泛起的一点点涟漪,竟连影子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