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同秋是隔着大半个会堂看到的任宁远。
也不过就短短两秒,曲同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放下,
把从庄维的杂志社里借来的礼服揉出了不大不小的皱摆,
引得庄维低头心疼地看着礼服上晕开来的品牌图标。
在来会堂的路上,庄维就念了两三遍,衣服怎么抓怎么揉都无妨,
就那散散几个图标得保护起来,垒一层防弹玻璃都不嫌厚。
想冲他笑一笑,但脸上却是半个褶皱都没起,
心里怕的是脸一动,眼泪会被硬生生地挤下来。
本来参加这次的校友会会是庄维的主意,
曲同秋原本是花了个心思找了个托辞从组织人那里拒绝了的。
所谓同学会,不过就是三三两两的人往那么一聚争着抢着比这比那。
曲同秋学的是医,虽然不机灵但胜在个刻苦。毕业后本来是有机会去喝几年洋墨水的。
后来发生了些事儿,曲同秋明显把有限的智商值补给了更加稀缺的情商,
最后一次主题辩论的时候半是推辞半是不甘,硬被人弹阂了。
当两个选上的人勾肩搭背,兴高采烈向资本主义国家丰富头脑的时候,
曲同秋红了眼,第一次在庄维面前毫不哆嗦地指着电视,
说“这小姑娘演得多有技术呀多感人呀”。
而窝在床上的庄维一边看着石榴姐的血盆大口
一边把一颗卤蛋嚼得像锯一段劣质的玻璃钢板,嘎吱作响。
值得一提的是,那两个被选上的人里头有任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