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克兴额,你不是来征询我的,你只是来通知我。”
【王妃,母亲,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将棋子抛回了藤盒。极脆、极响的一声,我猜,大概就和刀刃切进骨肉无差。遽然起身,鲜少的,以俯视之姿看待他,这个人与我有同样的血脉、性情,我们都是天底下一等一自私的人,现在,我为了自己隐晦而模糊的私愤怒斥他,可他依旧把这当成是血脉相系的胞妹在无理取闹。】
【清淡的眉眼仍旧看不出任何凌厉的进攻之态,吉兰泰的容貌天生弱化了这种戾色,或许只有兄长和母亲知道,她皮囊下也有一颗自私自利的狠心。唯独颊上不褪的红,能昭示一点淑公主此刻的愤怒。沉下肩,俯身靠近克兴额的耳侧,一些大不韪的词句只能送进他耳里。话里寒气十足,我甚至期待能冻掉他的骨头,好令他明白,唯一可以取暖的是亲人骨血。】
“……你以为这很简单么,先娶坤宁的淑仪,现在看上养心殿的女官,汗父会怎么想,臣工会怎么想,裴氏自己又会怎么想 ?你倒是安排得妥妥当当,你问过她了,克兴额?”
【他仍然不动如山,甚至称得上气定神闲,愈发衬得恼怒的吉兰泰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怒下拂去眼前黑白,棋盘先是沉重的坠地,玉子四散,声如跳珠般杂乱,最后趋于幽微,就这么无声陈尸。】
“你若真的遂愿,不必邀我再参加一宴。”
【就留狼狈不堪的残局于脑后,不顾克兴额作何感想,径直奔回了暖阁。直到这时,酸涩的眼眶才涌出泪水,无声无息,颤栗着抹掉泪痕。我想起那局手谈,本会是我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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