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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更扫黄金台-第4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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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时间:景治六年三月中旬
地点:户部
人物:爱新觉罗钊臣、爱新觉罗序秋
内容:靖王自卫河归畿后,呈报卫河未有溃决,仅因暴雨堵塞两日后复归漕运。睿王自其中察之雍王维护心意,斡旋于安王前,将卫河未曾决堤一事相告,离间雍王此举明保暗害,劝慰安王自请罪折,以免南巡归畿后,问责罪重。


IP属地:安徽1楼2023-02-12 22:16回复


    IP属地:安徽2楼2023-02-13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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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渥西珲即入齐鲁之地,勘测的奏报还未归畿,雍王的奏报就已抵汗父案牍,奏呈辎重被截其中缘由,避卫河淤塞,追责山东知府辖内有失,论及议罪,条陈俱列,无非是想从中保下托金布。行过廊前时,班房前的杉松浓荫,松风掠过枝叶,仍能睇见丝丝的白鳞细碎投落在地砖上。】
      【我立在廊下,从其中窥破的不只是白鳞,还余有托金布与雍王讳莫如深的干系。他原本可以不这么做,托金布是克兴额的胞弟,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在从中给他谋求一条万全之计。雍王向来以心未谋,行此险招,无异先行落子,令我借此布离闲之局。】
      【蟒袍一角轻轻拂过阶门,长案前的风姿斐然的少年身影,浑然不觉,直至我俯身进了内堂,步武近案,他才抬起首,我将温掌覆上其肩侧,沉声徐徐。】
      托金布,卫河淤塞一事有眉目了。
      2.
      【少年的眉目肃正,神情微动间,我又恍惚,是和克兴额极为相像的一张脸。我并未着急应下他的问询,只自顾自,从他面前案牍下的暗格中拨出君山银针,又折向热炉,将亟亟滚沸的水与荈叶一齐浇灌在茶碗中。随后捧持两盏,递交在他案牍一侧的手,才道。】
      先前我令渥西珲赶赴卫河,勘察淤塞一事,而今他传回畿奏报。
      【捧持茶碗,将饮不饮,我眼见青烟袅袅,浮空后消散,才铺陈后话。】卫河河段不曾溃堤,淤塞之因由,不过时值雨季,河道洪水上涨,致使港口淤塞。
      【瓷碗端又落,掌心微微发烫,才放至面前小案。】你可知,如此一来,你临时调度辎重行陆路,逃不过擅命而为了。
      【班房内静默了半晌,我又开口,声渐沉。】我仍在想对策。
      3.
      【檐外万里碧空,不曾照拂内堂半分,仍旧有些昏暗。我与他对坐,甫一抬眼,恰能睇见少年捧着瓷碗,在折椅中出神,明眸黯淡,脊背也佝偻着,全然不复意气之态。片刻的岑寂,好似格外的冗长,原想饮茶的手一顿,叹惋后,又与他道。】
      你于其中调度辎重一事,本无舛误,但如今雍王先行奏呈,我如今即便有应对之策——
      【我稍作一顿,束手无策之态尽显,言声缀下,却是在落子中多谋一分的胜算。】即便我如今有应对之策,雍王先行上奏,我便再难从中斡旋。
      【我有心引他疑窦,必然不能向他阐明,只能循循以善诱。遂垂首浅啜碗中茶水,不递一目。】
      4.
      【茶饮见底,热雾渐销,可自白瓷中窥见一痕反光,恰时的自他追问中抬头,神情中裹挟着几分沉冷,重重的搁下茶碗,朝案牍前神色郁郁的少年轻轻摇首。淡淡的应下声来。】并非不妥,而是——
      【抬首后,与他目光相抵,我又将膺内后话吐出。】兴许是雍王护你心切,不曾查实卫河河段堵塞的其中因由,就先行上奏,定下你临时调度的罪名,归责山东辖内失察,如若山东官员反奏,汗父通晓其中,河堤不曾溃决,届时,你擅命调度辎重行陆路,便首当其冲。
      【昏暗室内,状似忧心,将其中利害条条俱立,剖析与他。沉静的声音缓慢却又如凿之心上,令人不堪重负。】
      5.
      【我于暗影绰绰下,凝驻于托金布那张与克兴额极为相像的脸,恍惚间有些出神,我从来不想将萧墙内的手段加诸在他身上。托金布其性赤忱,所以即便眼下,身陷罗织,我仍不曾诓骗于他,我所陈之策,仍是这一局中,最为周全的筹谋,即便,我从中难免自伤。】
      【嗓音已不复先前的哑然,于寂寂室内中更显清晰。】而今之计,唯有你自请罪折,呈奏卫河一事,从卫河堵塞中,陈情调度缘由。
      【他初行辅政之责,即便有所舛误,汗父亦会对他事事容情。他垂下首,神情恰好被遮住,我未曾睨见,却也能在这一刻参破他心中的难抉。继而将目光投向檐廊外,轻声劝慰。】汗父明鉴,眼下辎重一事已解,而今厘清原委,亦不会深究,你且宽下心。


      IP属地:安徽3楼2023-02-19 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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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差院内不再是整日被云翳与阴霾堆积,廊下湿润,又下了一夜雨。众人皆盼雨后初霁,生于旮旯的绿藓想要存活,而腐坏发霉的虫卵盼望新生。它们生而脆弱易折,再竭力也无人夸耀,一整冬的煎熬,会被铁器顷刻铲除】
        【睿王是不速之客,寻常在千步廊下也会晤,自圣驾南巡,我第一次见他。笔挺的伫立,蟒服上的褶皱被一丝不苟的抚平】
        长兄【前声刚应,又忙不迭的追询】是何?
        【其实心中已揣度了七八分,关于卫河段的小讯业已传开。铺天卷地而至的,正是安王监察失职招使流匪劫物的蜚语,而此事即将被钉上最后一颗木钉】


        IP属地:重庆4楼2023-02-20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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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治早年间,与各位兄长在上书房习文赋,在箭亭试炼,在无数次与礼王、穆王的角逐中都不甘于落退一步。在和容的辞色下,是蓄势喷薄的效力。烈火锻造出的一柄长刃,不应只有藏于匣盒,供人赏玩的去处】
          【接过温热的茶盏,热气还未导过厚实的底座,听千万句,都只剩下垂头丧耳的回应】
          好【可哪里好,哪里又能好】
          【像是被打蔫了的稻苗,不分场合的衰颓、露怯。来不及判决形势,唯余认罪】此番托金布太过冒失,不仅令自己,还使各位哥哥身陷囹圄,委实理屈词穷,顿口无言。


          IP属地:重庆5楼2023-02-20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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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天被洗得干净,得益于数日前连绵不绝的春雨。被院子圈禁的四方天换了阴霾、晦暗的颜色,将碧霄铺开万里。卫河的雨,也该下不动了】
            【十分清楚睿王的来意,他是长兄,是克兴额的挚友,直至十分谨慎的听到五哥。他……又做错了什么。微直了直身,揭过茶盖,侧首询问】五哥上奏是为了维护,有何不妥?
            【睿王之言使我不得不再陷迷津,依仗奏疏所言,不论调令是否更改,山东府渎职的过失皆难以掩饰】物资失于山东府,他们亦难辞其咎。
            【但我无法忽视他的难色,他的迟疑,双目瞪张,企图从中勘破谜底】


            IP属地:重庆7楼2023-02-2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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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静谧无声,靴底磨过沙沙声都格外明晰】
              【山东之变,卫河猛汛,河堤溃决,山匪横祸……每一桩具逃离了我的掌控。难不否认自己的颓败与无能,叫桩桩件件都退无可退。睿王的眼神炽热而急切,洞悉了全局,亦看穿了我。艰难的闪避,沉首呷了一口微苦的茶汤】
              【迟钝片刻,再问】那眼下,该如何作为。
              【那日便劝告五哥,不要因我受累,若不能成为丰厚的羽翼,便不该成为封箍的镣铐。言中之意,难不通悉,但我只认他的庇护,其他曲折交由旁人议论罢】


              IP属地:重庆8楼2023-02-20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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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兴额常与我谈及睿王,他是钦慕睿王的,他的明谋,他的暗断,每一寸都能刚好刻入克兴额的生命。我也渴望他的垂青与爱护,自诩不会受到欺瞒与恶害】
                【上疏呈罪是必然,惧天子震怒,却也不过如此。我若伏罪,履冰替我斡旋的,筹谋的便化为云烟。途中跑死的不过几匹马,而昏灯暗烛下是难以疗愈的创口。山东府或许畏与权势不会自救,那卫河之地仍旧溃决,调行陆路一事变成了唯一之】
                【那日事态便与如今一辙,可惜,急传的消息并不准确,我们皆被圈做笼中雀】
                【盏中茶冷了大半,睿王也并无再逗留之意,便省了麻烦,装作无睹】辎重一事还要多谢长兄,至于长兄的劝诫,托金布还要再想想。


                IP属地:重庆9楼2023-02-2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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