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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斜街|恭亲王府|还园】定懿福晋/六品安人(宋诫莲)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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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观八年正月,恭王请旨,纳江西吉安宋氏大小姐诫莲入府,遍寻古籍,终择「定懿」二字入谱,懿者,美也。王命工匠于正苑旁修建还园为福晋居所,还园二字为王亲笔所书,称怜福晋无依,此名寓归家之所。后又命京中盛名花匠在园中遍植梅兰竹菊,各时花木,尤以梅花为盛。王与花匠言「无论耗费几何,只期还园四季皆景」。
福晋入府后,时与王园中赏景,红袖添香。


1楼2023-02-09 21:18回复
    【涉江】
    宋诫莲,江西吉安人,小字守净。潜独女,有二兄,年幼失恃,及父丧,以旧交故,入京寄于元冲府,居借园,伴六小姐读书。
    生而慧,养于文海,及长,姿度婉丽,温惠淑慎,德礼无违。
    八年,册恭亲王定懿福晋,乃易借为还,得成比目,宠逾嫡配。定者,安也;懿者,美也。


    IP属地:北京2楼2023-04-10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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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2 08: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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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泽】
      介柏站在介松身后,自从父亲死去,他们便愈发像父亲了,脖颈微微前探,唇上两撇失意的髭须,父亲是被他读过的无用的千万字压佝偻的,眼下却在他两个头脑空空如也的儿子身上,潦草地显形。他终于流露出一点骨肉分离的不舍,让我晚些再走,至少等到雪停,而介松揣着手不说话,我知道我的大哥哥还埋怨我。
      看透他们太容易了,兄长们一个奸猾,一个愚钝,统统未察觉,我才是这个破败家庭真正的女主人,扮演他们母亲的时候远多于扮演小妹,面对雪片一样降临的分离,该惶惑的是他们而非我。
      吉安往事:https://tieba.baidu.com/p/8179401095
      我同哥哥们一样,名字全是父亲失败的投影,要松一样渊穆、柏一样坚贞,要苦心孤诣,修一支濂溪的赞歌,与一切譬喻美好的草木朝夕相对,仿佛只要它们还葳蕤着,便可遮蔽经年的破瓦,贫下是气节、无名是清流,他至少读透了沽名钓誉这千古的一章。未有姊妹,否则她们要唤兰、唤梅、唤留夷杜若,统统开进熏着樟脑的残梦里。
      母亲在荷花开的季节诞下我,然后再也没有离开病榻,她把自己掏空了,为我一事无成的父亲打造另一个一降世就落空的希望,她把血、肉和灵魂献给红盖头对面的那个男人,得到衰弱、死亡与一沓实为自怜的悼亡诗。
      借园一窥:https://tieba.baidu.com/p/8179435474
      叩德卫织牵我走进她的世界:高耸的楼台是名门的荫蔽,池外的小亭是公主的慈心,冬青叶油绿不凋,如她盛大筵席上的诗筹,我们走过她短暂的历史,每一页都金碧辉煌,如误入幻造的一梦,目不暇接,最后只凝望向她兴致勃勃的侧影,训英最大的幸运,在于不知道她幸运。
      人们都说,父亲淡泊名利,甘愿守着他的书,过寂然的一生,可他骗不了我,我打开他的旧书箱,房选翻烂了,翻不过遗憾。一匹马无法载我去任何地方,我真正的坐骑或许应是一顶红轿子,父亲弥留时睁大不舍的眼、兄长拨起噼啪的算盘,他们都希望把我送入包装成轿子的当铺。
      登云之路:https://tieba.baidu.com/p/8188247241


      IP属地:北京3楼2023-04-1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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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草】
        有人在看我,不止一个。这并不难察觉,男人的目光比他们自以为的更为直勾勾,盯着粳米饭和烧鸭子,盯着一页书和它背后往往敲不开的通途,盯着羞怯的、忸怩的、假装没有发觉的女人,她们的发鬓、眼皮、系到喉咙的扣子。在吉安的市集上,每个男人都把自己想象成虎,其实不过是把只敢弱者作为猎物的野狗。)
        我并不为此烦恼,更不会羞惭,只是他们观赏我的狼狈或美丽,总该出一个价钱,我讨厌像一簇山茱萸般,一文不值地被审视。
        ——https://tieba.baidu.com/p/8218012007
        吉安处处都是旧日光耀门楣的遗迹,时至今日,则成为落魄学子膜拜的金身,譬如传言中前朝御赐的一头石狮,指爪那么硬,亦被抚出浅浅的凹痕,每逢放榜时节,则化作一柄柄堪称无情的长戟,不声不响,刺痛熬红、哭红、妒忌红的一双双眼睛,又或巍峨的碑石,将祖辈的辉煌压上碌碌无为者孱弱的肩。那是小城表情最为纷呈的一日,泛滥成灾的悲喜更胜一千场丧礼和三百个洞房花烛夜,我站在父亲身后,看他道贺,他羡慕得恨不能以身代之,牙酸得像连吃七枚未熟的山楂;看他安慰,他窃喜他的晚辈、学生也步入同样忧愁的命运,他真心实意地拧着眉头,唯有不幸能使人善良。
        ——https://tieba.baidu.com/p/8251349822
        在我浅淡的儿时回忆里,母亲偶尔也会炖汤,之所以偶尔,是因为京城常弃之不用的鸡鸭、火腿、排骨难得。她的咳嗽变成一剂药,下进锅里,男人们只知牲口一样牛饮,只有我,多年后倏忽想起,舌尖尝到甘鲜后的苦涩。饮馔同歌舞相类,都只为讨好他的眼目、他的肚肠、他离我很近的一颗心,是一记多情的、流媚的眼波,是诱他误以为登仙的夜火。
        他要开口了,我知道,因一路汲汲于这一刻,当它真正到来,心下竟平静无波了。啪,灯花绽开,他牵着我,我牵着他,慢慢沦亡进设好的宿命里。天子和贵妃的儿子甚么都不懂,只懂伤人,我早已没有家了,切勿怜悯,切勿猜想我要感伤,若无那座凄凄坟茔,我又怎会在这里呢,父亲母亲予我骨血、才智、秋水一样的眼睛,还赠我死亡,推我来真正奢华光丽的人间。
        ——https://tieba.baidu.com/p/8254669752


        IP属地:北京5楼2023-04-1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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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思】
          她一定就是叩德小姐了。
          不必看年岁,不必听熟稔的“李嬷嬷”,亦不必想她口中那位教人人称羡的“阿玛”,只消仍半垂着颈,余光虚摄进一个灿烂的掠影,我已晓得,除却叩德卫织,没人会有这样无拘无束的自在——我行在薄冰之上,唯恐刻薄、冷眼、冻藻间不息的漩涡,而她是一头满人偏爱的、矫健又漂亮的小母鹰。
          “格格,”用他们的话,尾音里带一点白鹤鱼米的扑朔水气,嗓音在一路的霜与雪中受冻,这会儿才融开,三个音节读出曲曲折折,“我叫宋诫莲。”
          “先考幸与都统有旧,蒙公主厚意,允我伴您读书。”我是来见她的,一如她是来见我的。
          行至直隶南界那日,驿馆的院子里栽着一株碧桃树,早春料峭的风里,花骨朵畏寒似的瑟瑟。那枝未肯开予我的茜红终于绽放了,在叩德卫织晏晏的笑语间。
          她很好心,有时也算得上细心,我将她的一举一动作一册金粟笺装订的书来翻阅,我要读透她,再读透这座宅邸的奥秘,抽出一根根鱼骨般雪白的廊柱,砌出峨然的天梯。
          https://tieba.baidu.com/p/7941625028?pn=2,47-57


          IP属地:北京6楼2023-04-10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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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道】
            山门将至,忽然,他好似无心地,挡住我的路。他害我多淋一刻雨!然而最外一朵含苞的茉莉将将停在他襟前一寸,徐徐抬眼,却是无怨又无辜的神情,因舟绿在看呢,因我先觑见他腰际,青莹无瑕的绮罗玉。
            乌发湿漉漉,一根银簪承不住似的,堆往纤细的颈后,因而脸容愈小、愈温驯,肌肤与唇冻得发白,琉璃一样容易碎,惟独黑眸还如秋夜的寒星,横波楚楚,抱歉地仰望向他。
            他一定是看着我的一个,长剑般的英眉,让他的注视比甚么都锋利,噢,多少女孩子愿死在这一眼里。很快头低得更深,仿佛是我不生眼睛地拦路,噙一点愧怍的笑,欲绕开之际,受冷似的,将自己和冰凉的花束环紧。
            呆子。他仿佛天生不知道,有人没有仆从撑伞,有人付不出买伞的铜板,还有人翻出道旁见弃的油纸,补一补漏雨的老屋。他稍俯向我,伞张在阴云底,三道阴影下,他的眉目依旧深刻逸秀,使他无论问甚么,调笑不至轻浮、关怀无关媚谀,都渡着一层黄金般纯洁的天真。要多少只玉坠子才够呢,我在想,要多少间绣户朱门、多少代钟鸣鼎食,才养得出这一个光辉灿烂的傻瓜?
            https://tieba.baidu.com/p/5549301594?pn=7,210-219


            IP属地:北京7楼2023-04-10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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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乡】
              或许有人曾告诉他么,帝都勋贵们被北方干得像一把沙子的风吹打,眼睛里由是长矗着三海的冬冰,和祖宗用以征伐的利剑与铁鞭,但当他忽然笑起来,即使仓促偏开目光,那些坚硬、冷峻、残酷的物质便会被无分南北东西的纯真取代。多么生动的神情,就如禅寺前,他对我笑,有些木然,有些怅惘地想。
              还有一种红叶的写法,不宜向素昧平生者卖弄:上阳宫女题诗,中书舍人拾叶,书塾的木桌下往往流传着诸如此类的奇缘传说,玄妙得近乎于神话。在阴雨缠绵的吉安,男女情爱要么是如梦似幻的稗史小说,要么是邻里妇人咬牙切齿的痛诉,或温顺、安详且空洞的贤良神态,哪一样都无法教导少年人如何去爱人。爱是舶来的奢侈品,是南洋的真珠、西方切出万千光华的猫眼石,漂亮又虚假,训英和他,才会有易被哄骗的、金银爵禄堆出来的天真。
              但愿他不是一块也会熠熠发光的亮铜,虚耗我光阴。京中口舌如檐马,一点风吹草动便有回声,因而无须火炼,名字即可做验真的齿痕。
              他话多起来,风来时,叶子滤下的光亦现出灿烂的火色,在他眉眼之间跃动着,不知疲倦地,愈发炽昌地,真是夺目啊。比秋光更夺目的,是他道出的地方,我并非热爱走街串巷的探访者,却很擅长倾听,人们在言辞中摆下一间间贵胄府邸,与他们为邻的,绝不会是游荡在西山的散淡闲人。一位殿下却很相宜。
              https://tieba.baidu.com/p/5548603235?pn=11,348-357


              IP属地:北京8楼2023-04-10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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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路】
                男儿的怀抱都这样热吗,还是只有天潢贵胄的如此?他们的双臂是锁链,胸口燃着炼狱的火,嗳,引青春来自焚,将乌发、眼珠、牙齿、白骨都焚烧殆尽,灰烬是战利。脸颊轻贴在他肩上,是时他看不到我的神情,没有必要时,便没有了神情,眼眉漠然,鬓发微松,颈如一段斩死的白蛇,无人欣赏的胭脂乍然现出颓丽。只静静伏在他怀中,一动未动,听那被无数对可笑的恋人重复过无数次的海誓山盟。
                我做不成他的正妻,我从来知道,低微如宋诫莲,能移栽入他的花圃已应感恩戴德,岂敢有额外的狂想?但人生不止洞房花烛,亦不止元配的虚衔,它还好长,足可教我把自己的名字刻满他的生命。京城的殿下,在我们吉安,山中有一种暗绿的藤蔓,它缠绕着树,直至苍翠成枯槁。我不愿你成为枯槁,我想与你枝繁叶茂。
                我会等你,多久都好。
                纤手终环住他肩背,无声地表演情不自禁,鲜有这般逾矩情态,贴近他,抓住衣料,华贵的缎子那么滑、那么冰凉,这无隙的一刹,像真的很怕失去他,像惟恐缠绵是个梦。是呀,我当然不能失去他。阖上眼,与他向情海中沉沦,喃喃地,吐息间有哽咽。
                克疆,只要在你身边,只要我能看着你……
                https://tieba.baidu.com/p/8200472257?pn=2,37-46


                IP属地:北京10楼2023-04-10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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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2 08: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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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守净如是说】
                  我生来是漂泊的运命,挽着裙子,踏上一条又一条船,父兄、公主府、叩德训英,直至他,对女孩儿而言,婚姻大约即是最终的一步,通往乐园或坟墓,亦再不能悔过。但我仍不想用归宿来形容他,撕下热恋的幻觉,我们之间何曾有那样坚定、那样情愿的关系。他和他的父亲、他的祖祖辈辈一样,都是天生的猎人与掠食者,爱情就是这般居高临下,与迷恋、逢迎、自我陶醉相混淆的,无聊的玩意儿。


                  IP属地:北京11楼2023-04-10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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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心】
                    是叩德卫织。
                    听到恭王妃名姓时,微微出了一会儿神,很快又如释重负地,还以一个沈静的笑。训英甚么都能得到,高门的出身、严慈的珍爱,来日中宫送出的、不绝如流水的添妆,寻常女儿不敢梦的星星,出生时便摘下,悬在她的枕侧。我早该料想到是她,凡是她想要的,头衔、权柄、书信里那个英俊的少年郎,都会由命运慷慨地相赠。
                    ——恭亲王,你们爱新觉罗纵然身坠爱河,被狂热刺瞎了眼睛,也依旧是天生会算计筹谋的豺狼,剖出心来,一样滴着墨的漆黑。你明知道我与训英一座屋檐下长大!又要我们一座屋檐下腐烂、死去。
                    王妃有请,像初次访公主府,下马车时,不胜过于白亮的日光,徐徐低下了头。我曾想象如何陈设的园林已被她的趣味占领,独独一碟糕果,还眷恋早如逝水的往日。见到那枣泥糕,我晓得,训英先输了,因她从未想过赢。
                    https://tieba.baidu.com/p/8231344344?pn=2,46-49


                    IP属地:北京13楼2023-04-10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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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居】
                      她就要死了,这是很显然的事,死在这从来不欢迎她的王府里,没有家可回,也没有思慕的怀抱可依偎。“你放心吧,你的王爷、你的孩子,我都会替你好好地照看着,交给我,你也没有甚么合不了眼的。毕竟——”抬眸,终占上位,赐她一句慈悲,“这是我苦苦谋来的。”
                      唇角徐徐弯出微笑,话说得很轻、很柔。“训英,药好喝吗?你喝多久了,没有尝出别的味道么?”还抓着她的手,她在和药汁一起变凉,“你不要怪我。从小你甚么都有,我也没有怪过你、恨过你。”
                      微一蹙眉:“我只是想把它拿过来,父亲、姓氏虽然为难,丈夫总归是可以的。偏偏他也爱我,训英,克疆那样的人,是不会爱你的,你太耀眼了,耀眼得……让他害怕,让他讨厌。”
                      我离她更近,能嗅见死亡的气息,我已想好要如何抱着她痛哭流涕,声声责问快去请王爷,再用泪眼取悦克疆,望着她,像望一具尸首:“所以现在好了,训英,我们都能如愿以偿了。你、我、王爷、还有公主,你笑着走吧。”
                      另一只手轻轻捧住她的枕骨,让我们额头相贴,闭上眼,在公主府的晚上,我也是这样哄她安眠。
                      “你笑着走吧。”
                      https://tieba.baidu.com/p/8231344344?pn=2,50-57


                      IP属地:北京14楼2023-04-10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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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至黄昏时分,醺黄的天光从窗牖的缝隙投递进冷清的书房,将桌案前摆放的几份文稿也晕染上朦胧的灯黄。我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也看了它们很久,稿上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足以铭记一生。放在正中间的信笺上是属于女子娟秀的字迹,记录着女儿家隐晦而甜蜜的往事,它来自故去的叩德训英。左手边的信纸上则揭露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也因为它,使得右手边的折子如此可笑。这份折子是我前日亲笔所书,里头的内容我斟酌了许久,终于破釜沉舟般地下了决心。原本,它该是一个惊喜。如今变成一个笑话。】
                        【日光在逐渐迁徙,因没有点灯,屋内也变得愈发晦暗。过了许久,抬首看向虚掩的门,沉沉发声道】
                        来人,去把定懿福晋请来。【过了一瞬,又很快反悔,将人叫住】罢了,我自个儿去吧。
                        【正苑到还园并不远。步入还园后,脚步稍微停滞。目光流连过这座熟悉的园子,这里的每一处景致都是我亲自勾画的,再亲切不过了。而今看来,真是五味陈杂。守净不在园中,留守的婢女说福晋带着小王爷去逛园子了。听到此处,脸色登时一沉,转头对秦九说道】
                        赶紧去找福晋,另外把小王爷抱回正苑,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带走小王爷,否则我就摘了他的脑袋。
                        【说完后大步走入内堂,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屋内等着守净。即将到来的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467


                        15楼2023-04-10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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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小阿哥长得多像福晋呢。
                          (天光一毫一毫地暗下去,怀中婴孩皮肤愈白、眼睛愈黑,愈像嵌黑碧玺的白玉,而非有呼吸、会哭嚎的活物。我从他的眉目间看到一个年幼的叩德训英,无心防地对我笑,转瞬她又枯萎了,宋玉东墙厚重的帷幔将她掩埋,教她没有一丝气息,终成为棺材里的端洁的主母、灵位上淑贤的先妣。我抱着这孩子,像抱着训英的一件遗物,和我丰实的功赏,强忍住一点无名厌恶,轻轻拍着襁褓,又与舟绿叹道,伤逝地,慈悲地。)真是可怜。
                          (小小的爱新觉罗,或许有一日,你也将如生母般,沉没在茫茫苦海,夕阳为墓碑。恭亲王为你绑上一串串黄金链索,是在护你,还是害你呢?)
                          (正下咒似的想,却见秦九来。)
                          (乳母将孩子抱走了,其实不是甚么祥兆,却同秦九笑一笑,依旧是昔年客气识礼的宋姑娘。我未变,爱新觉罗克疆也未变,他要见你,总要他人作鹊桥,要你拢好鬓发,踩着下临深渊的星子向他走去。)
                          克疆。(左右无人,便如是亲密地唤他,喉音和柔,接续夫妻闲话。)这会儿外头尚不冷,抱小王爷透一透风,一会儿睡得更安稳。
                          (一步步走入他置下的霜雪间,疑窦暗长,惟有容色如常以应。)原以为你公务缠身,晚膳亦要在书房用了,我这就叫他们添几道小菜,都是温补养胃的。好么?


                          IP属地:北京16楼2023-04-1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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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净从屋外撩帘而入,面上攒着的笑意依旧如同畴昔初相识一般,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穿着打扮。在恭王府的她早已无须特意素净,毕竟这是她堂堂正正的家宅,不是寄人篱下的借住之地。她的音色多轻曼,慢条斯理地说着训英留下的子嗣。假若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定很为这份细心动容。】
                            【我坐在上方,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面容始终温柔,专注地看着我,含着清浅的笑意与似乎充盈的爱意。以前从未想过,她究竟是以怎样的眼光看待我的。气氛就在这骤来的沉默中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良久后,才微微抬颔示意她坐下。这很不合理,若是换作以前的克疆,是绝不舍得她离开自己身侧的。我已经习惯了每时每刻将守净拥于怀中,不同于叩德训英遍身的棱角,她会自然地嵌入我的身体里,以极其妥帖的姿势,因而我迷恋她,如同着了魔般地迷恋她。但今日不同。】
                            嗯,不急。
                            【点了点头,径直略过她方才的温情款款,停顿一瞬后再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守净,我竟不知你有这样好的手段。你日日夜夜看着训英留下的孩子,心里就不会害怕么?你不怕叩德训英半夜回魂来索你的命吗?
                            【面上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或者说这原本就是假相。紧紧地盯着她的神情,再一字一句地赓续,仿佛阎罗殿中无情的判官替她宣判】
                            我都知道了。
                            454


                            17楼2023-04-1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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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2 0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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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于爱新觉罗克疆而言,是稀罕事。他总是热烈而直率,像个初出茅庐、未有三房妻妾的少年人,眼底有把我与他熔成一枚宝戒的火焰。他喜欢我唤他的名字,在耳鬓之间,在枕席之上,但我没有忘记,谁敢忘记,这是圣上的第十子,铁蹄斧钺是家学,当他乐意,随时可以做回一名称职的冷酷的王爷。譬如当下,心被攥紧了,交叠的五指发凉,唇齿间却又噙住一丝和着血气、如释重负的畅意。)
                              (他不够了解我,甚至也不够了解叩德训英——嫡福晋在世时,我尚且不畏惧一匙匙地挖空她性命,如今她不过穿绸裹缎的一只孤鬼,又怎会怕呢!我恨不能她在近旁,同我说一说,她临死一刻方知晓守净姐姐的獠面,赴黄泉时作何感想?若我在恭亲王前一败涂地,那将是我最后的甜蜜战果。)
                              您说什么?(轻抽一口气,惊鹿般惶然的眸望向他,低低诵道。)阿弥陀佛。
                              (很快摇了摇头,低垂下目光,仿佛不忍听他讲这样刻度的谎,再相视之际,欲将万般过错推往不宁的家宅。)是谁向你进了谗言?
                              (座上起身,试图离他更近,敛裙半跪地,去握他膝上的手,眉蹙着。)小王爷是你和训英的骨肉,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怕呢。
                              (你知道什么呀。)自从遇到你,我什么都不怕的。


                              IP属地:北京18楼2023-04-1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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