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袁成】穿进虐文同人里，成才懵逼了

“我觉得可能也不够。”吴哲看了看，“要不你再去练个枪？”
“emmm，”成才不太情愿，“要不你去练个枪？”
“那我们四个去练个枪。”吴哲直接关上图册，拉起成才，“今天休息，应该没什么人，不用不好意思。”
“要不晚上？”成才用商量的语气，“晚上没人还看不见。”
“得了。”齐桓看他磨叽，“之前能捡现在咋还不好意思上了。赶紧走吧。”
“得。”反正就算丢人也不是他一个人丢。
大概本身不是奔着练习的目的去，成才打的比平时放松了许多，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动扳机，不久又觉得无聊，观察起吴哲的动作，还真让他找到了可以改进的地方。
他把枪架好几步匍匐了过去，“别动。”他的手已经绕过吴哲虚握在了他的手上，“我觉得你姿势可以稍微调整一下。”
吴哲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成才这才觉得似乎是离得太近，姿势暧昧，因为谈到专业瞬间遗忘的避嫌突然又涌上心头，突然发觉也有些不太对劲，快速指导完赶紧起身。
“一时激动，不好意思。”
“可以啊。”齐桓也看过来，戏谑道，“贴身教学。”
“要不，你来教呗。”成才冲他扬起下巴，毕竟机枪手的射击也谈得上是不错，教大硕士还是绰绰有余了。
“啧。”吴哲抓紧打完枪里的子弹，站起身来，“服了你们了，都别教了。这些够了吧，直接捡了回去了。”
许三多捧着装弹壳的空盒子，其他三人捡了就往里面装，不久又装了小半盒。偶尔有人侧目往他们这看一眼，但好在也没人搭讪。
“拼什么？”齐桓打开门，“你两挑好了？”
“嗯。”吴哲指了指图上两杆枪，“成才挑了这个，我挑了这个。”然后把图册递给他两，“你两挑吧。”
“我不参与。”齐桓摆手拒绝，图册给到了许三多。
成才笑了声，替齐桓解释，“可能他喜欢堆积木。”
“噗嗤。”
齐桓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你两能行？”
许三多也挑好了，图册给回了吴哲。
“男人不能说不行。”吴哲瞪他，“看好了，锄头手工课堂开课了。”
成才在一旁给他打下手，递个强力胶绑带什么的。
“厉害。”成才由衷夸赞，“下次办个A大队手工比赛，妥妥第一名。”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吴哲边笑边黏，“那不得给你拼好看点，不然都对不起你这么夸我。”
“好了。”忙活一阵的吴哲拿起来放窗边晾干，“等会干了给你带回去。”
成才点点头，竖了个大拇指，“还挺像样的。”
“那是。”吴哲扬起下巴，“也不看是谁做的。”
“下一个。”
三人忙活了大半天，最后是齐桓看他们闹腾得也忍不住加入，于是四个模型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吴哲他们宿舍的窗沿上。
“牛哇。”成才拍了拍手。
“吴哲，你好厉害。”许三多由衷感叹。
“喂......你两看着我干什么。”齐桓被他们期待的眼神搞得有点懵，不情不愿地也夸奖，“幼儿园手工课确实没白上。”
“滚。”吴哲笑着推他，“再说话你的归我了。”
闹到很晚了，许三多告了别，成才也带着模型回了自己寝室。
袁朗正在看书，见他回来看了好几秒，差点把成才盯得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过很快袁朗就把头扭了回去，成才只安慰自己都是错觉。
东西摆放在书桌的空位上，成才欣赏了一下，感叹不愧是吴哲，样样都行。

“你的子弹模型做好了？”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成才被吓得一愣，反应过来点点头，“嗯。”又补上一句，“吴哲帮忙做的。”
袁朗“哦”了一声，“你两感情倒是好。”
成才想了想，觉得他大概可能随口一说，也就随便答道，“确实......还不错吧。”
突然之间尴尬的沉默。
“呃，你要欣赏一下吗？”成才有些犹豫地递给他。
“不用了。”袁朗冷漠的拒绝，“接下来几天我可能有些忙，就不回宿舍了。”
“哦，好的。”成才应了声表示知情，倒是没想到袁朗会和他说这些，“其实这些......你不告诉我也可以的。”
“我只是不想你到时候来烦我。”袁朗收了书，起身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成才有些懵。
“办公室。”袁朗有些不耐烦，“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
“你说接下来几天，我还以为......”成才像突然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是在刻意等我回来告诉我吧？”
“想得真多。”袁朗白他一眼。
“不管怎么说，注意休息。”成才习惯性叮嘱，”然后，祝你工作愉快。”
砰，门关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成才盯着被砸上的宿舍门耸耸肩，哎，真是......没礼貌啊。
一连好几天，袁朗像是凭空消失在了A大队一般，成才一直没看见过他的踪影。
同样的疑问也存在其他队员的心中。
“菜刀，这几天，你有见过队长吗？”刚刚被成才不知道多少次打趴下的连虎抹了把脸，赶忙叫住恰巧路过的齐桓。
“你刚才怎么不问我？”成才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地传来，“怎么说，我还是他室友呢？”
连虎有些僵硬地转头，讪讪道，“哪好意思问你呢，你平时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有吗？”成才迟疑地看向齐桓，他感觉前几天和齐桓的相处挺正常的呀？
“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会有点距离感。”齐桓点点头，被他看得发怵，又补上一句，“不过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开窍了，总之比之前平易近人了很多。”
成才不信邪，拉过刚被齐桓的格斗暴虐过，此刻慢悠悠过来凑热闹的吴哲：“我有距离感吗？”
吴哲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你问他有什么用。”齐桓白了他一眼，“你两从进队起就如胶似漆，你对他能有什么距离感。”
“行吧，算了，不纠结这个话题，不重要。”成才摆摆手，又顺手搂过连虎的肩，“哥们，最近疏于练习了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连虎迟疑道，“是你变强了？”
“去你的。”这回齐桓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一拳，惹得连虎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每天加五组引体向上。还找借口，连成才这小身板的狙击手都超过你了。”
“我才没有小身板。”成才愤然反驳，“我有八块腹肌。”
“噗，八块腹肌。”齐桓笑出声，转了话题，“不过，你最近见过队长？”
成才摇摇头。
“切。”大概是刚才的交谈拉近了两人距离，连虎猝不及防锤他一拳，“那你说个锤子。”
“但我知道一点点。”成才说道，“那天晚上我从你们宿舍回去的时候，他还在，跟我说他接下来几天都忙，就不回去了。”
c3看着一群人围在这里，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你没去看看他？”他刚好听到这句，不可思议地问，“我以为你早就去关心他了。”
成才不明所以，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拼命给c3使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最后还是成才接下话茬，打破这诡异的沉默，“他那天说叫我不要去烦他。”成才摊了摊手，“那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是吧......”c3不顾众人阻挠执意开口，“就算他这么说，你以前也会巴巴地凑上去的。最近这是怎么了？因爱生恨吗？”
“小猫你闭嘴。”吴哲搂过成才的脖子，霸气护花，“你听听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因爱生恨，这叫觉醒，觉醒懂吗？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庆祝花花幡然醒悟，蓦然回首......”
“等等。”成才无奈地打断他，转头又问c3，“你这么关心队长，你怎么不去？”
“我？”c3指指自己，惊恐地摇摇头，“我哪敢去招惹队长？”
成才被气笑了，“我就敢了？”
“是兄弟就把对方往火坑里推。啊，不是，”c3连忙找补，“我跟你哪一样。”
“哪不一样？”成才反问，“不都是，嘴巴刚好长在鼻子下面，眼睛刚好又长在鼻子上面，鼻子还长在脸中间，吗？”
“噗。”c3笑了，“那怎么队长就告诉你，也不告诉其他人？”
“因为他和我住一屋？”成才不确定地说，“也可能他怕我去找他。”
“所以队长还在A大队吗？”连虎突然发问，“会不会外出了？”
“没有。”许三多摇了摇头，“我昨天好像看见队长了，但他没看见我，远远的，戴着墨镜。”

“一般烂人戴墨镜的时候，都是他没睡觉，又不想让人看到他黑眼圈的疲态的时候。”吴哲推测道，“该不会几天没合眼了吧。”
“不至于吧。”成才咋舌，“队长不是铁大爱将吗？至于这么折腾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吴哲神秘地说，“有那样一群人，爱好特殊，秉承着爱他就要折腾他......”
“别乱说话。”齐桓打断他，“队长那人有时候喜欢折腾自己。”当了这么多年队副对袁朗也算是了解，“更何况，前段时间，他的感情上不是......”
“我懂了。”成才打断，不想把连长也牵扯进来，“所以......他爱折腾就折腾着呗，他自己也有分寸，折腾够了不就好了。”
“花......”连虎瞠目结舌，“你这属实有点太冷血了。”
“成才。”一声威严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七嘴八舌的大家瞬间熄了声，偷偷摸摸整理自己的军容仪表。
成才转过身去，立定敬礼，“大队长。”
铁路摆摆手让他免礼，“你们队长呢？最近怎么没见着他？”
得，总算是有个知道直接问他这个室友的人了。
不过......“队长不是在做您给他的工作吗？”成才不太确定，“他跟我说最近忙，应该窝在办公室吧。”
“他有什么工作。”铁路一脸谁在造谣我虐待下属的表情，“那些日常的报告文件至于这么辛苦吗？实在不行扔给你们写了他再改改不就行了。”
“呃......”
“行了，”铁路不和他磨叽，“你去看看他，就这么定了。哦，快中午了，你给他打个饭吧，免得他这个人忙起来饭也不记得吃。”
看着铁路逐渐走远。
成才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是我去？”
c3幸灾乐祸，“多好的关心队长的机会，说不定他日后想到你对他的好......”
“去去去。”吴哲让他滚一边去，“不要荼毒我们小花。”
“大硕士。”成才仿佛发现了救星，讨好地笑笑，“要不您替我去？”
“这是不可能的。”吴哲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不过花花，你放心，出什么事回头找小生，小生一定是你坚强的后盾。”
“切。”成才推开他，拉过许三多，“三儿，队长对你好吧。”
许三多点点头。
“所以你去给队长送个饭，顺便看看他怎么样？”
“可是，”许三多有点犹豫，“大队长是让你去。”
“那......”成才退了一步，“我俩一起去？”
许三多还是那句话，“可大队长说的是让你去。”
“行吧。”成才仰天长叹，视死如归地往食堂走去，“真不够意思啊，朋友们。”
他知道队长的喜好，在过去的时间里，他给队长打过无数次饭，所以也摸清了他的口味。不过他倒是不清楚袁朗的，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成才已经轻车熟路地打完了才想起来这回事。
就算不好吃，成才坏心眼地想想，谁让你叫我打饭呢，受着吧。
拎着饭盒到了袁朗的办公室门口，成才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但门没上锁，成才也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两秒钟后，成才逃了出来，大吸一口新鲜空气，才将门大推开。
“队长，您这是谋杀还是自杀啊？”
袁朗窝在转椅上，语气淡淡，“出去。”
成才没管他，进门直接把饭盒放下，甚至径直帮他开了窗。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成才正经说道，补上一句，“二手烟有害无辜人的健康。”
“没人逼你来吸。”袁朗烦他，“不是说了叫你不要来烦我吗？”
“此言差矣。”成才无辜地眨眨眼睛，“铁大叫我来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成才把饭递给他，为了防止他作妖，事先申明：“铁大叫我打的。你别辜负大队长一片好心。”
袁朗淡淡瞥他一眼，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看他吃得欢，成才放下心来，大概也知道他和自己那边的队长口味差得不多。
“你还不走吗？”袁朗吃到一半抬起头，似是奇怪他怎么还杵在这里，“饭也送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吧。”
成才指了指餐盒，“食堂拿的。”他说，“等会我还得洗了送回去。”
“哦。”袁朗不再理他。
“黑眼圈挺重，眼睛里还有红血丝。”他刚抬头看成才的时候成才就观察到了，“几天没好好休息？你也是个狙击手，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袁朗噎了一下，打断他，“跟你有关系吗？”
“应该也算是有吧，毕竟你还是我队长，是我战友，也是我室友。”成才不畏惧袁朗故意带刺的疏远，“我可以坐会吗？”
袁朗白了一眼，成才就一直期待地看着他，最终把他磨得没了脾气，“随便你。”
“好嘞。”成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铁大说，他给你的只是日常的报告文件，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帮忙。”成才直接把铁路卖了，“所以，你是真的有这么忙吗？还是只是在折腾自己？”
“我乐意折腾，你管得着吗？”袁朗刺他，“你有什么立场管。”
“我也不想管，说实话。”成才摊了摊手，“但是你的上司和你其他的队员都很担心你。所以，既然我来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传达一下。”
袁朗嗤笑，“推别人出来压我？”
“只是阐述事实。”成才耸肩，“你是因为连长......”
“闭嘴。”袁朗操起手边的矿泉水就砸过去，不过这次不比那天晚上，成才早有防备，也就稳稳接了下来。
看他一脸被踩中尾巴恼羞成怒的表情，成才了然，但还是想为自己解释一下，“不是我猜出来的，是菜刀。”
“啧。”袁朗冷笑，“这么快就把菜刀卖了，战场上是不是也这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知道你只是在说气话，所以，我不想和你计较。”成才冷静地打断他，不过还是解释，“一码归一码。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只有我会关心你，以及，你可能表现得太明显了。”
“你这么在意我在乎高城，又是什么立场？”
“首先，我是我们连长的兵，我不希望你的感情给他带去麻烦。”成才顿了顿，看着袁朗的眼睛，“其次，我也是你的下属，我不希望自己的指挥官是个沉溺于情爱，伤人伤己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去追随。”
袁朗刚要说话，成才阻止了他，“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一种感情的，没有必要要死要活。”
“啧，像你这样？”袁朗讥讽道，“前一天表白被拒，后一天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成才愣神间，袁朗出言帮他回忆，“你来告诉我你们连长结婚那天，对我说了一半的表白。记起来了吗？还是我再来帮你回忆回忆？”
“不了不了。”成才觉得一阵恶寒，“恶心到你了我道歉，但我以为我向你保证过后，我们在这个话题上就已经翻篇了。”
“成才，”袁朗突然叹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从来就不投入感情。就连你说喜欢我，我都觉得你是别有目的的伪装，偏偏这伪装其他人还信了，甚至齐桓都看不下去了让我对你好一点，明明你们都不算亲密吧。所以，你根本就没爱过，也不懂爱，现在却来跟我聊爱情这个话题，不可笑吗？”
“我......”成才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成才”是喜欢你，但我对你没想法。
“算了。”袁朗也不想听他解释，“装得挺累吧，明明毫无感情，却要每天装出一副狂热的样子。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终于想通了不装了。”
“其实，以前的我确实喜欢过你，你有那样的想法完全是源于你自己的偏见。”成才还想帮“成才”解释一下，不然真就是一盆脏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他还是加了一句，“但你可以放心，现在的我也是确实对你没有想法。”
太尴尬了，成才边说边想，一时之间只想落荒而逃。
袁朗其实有句话说得也没错，他没爱过，也不懂爱，拿什么来劝袁朗爱情不重要？虽然他是确实觉得爱情没有事业香，但这话若是说出口，在乎爱情的人只会嗤之以鼻，觉得这是不投入感情的机器吧......可明明，友情也是感情啊。
“算了，我走了。”成才看袁朗吃完了饭正在收拾，索性上去帮了个忙，三两下装好拿走了。
“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是没忍住替之前的成才报个不平，“我一直觉得，队长既然选择了接纳我进队，就是选择了接纳我这个人，选择了对我和其他战友一视同仁。”
这是他的队长曾经告诉他的，在他尚且还在唯恐行将踏错，处处紧绷的时候，给了他一针稳定的强心剂。
“所以我是真的没想到，您还一直在怀疑我。”成才替之前的成才感到委屈，“在silence行动的时候，您曾经对我说过，我不合格，仍然。可是这样对队员带有偏见的您，又能算一个合格的队长吗？”
“既然这么不喜欢我，您可以选择将我再次退回去，也可以选择让我去其他中队，可为什么您已经有了这么多选择，却偏偏还是要将我放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呢？您应该很清楚，和不能信任的战友一起上战场是多么危险的事吧。”
他没有想教袁朗做事，他说这些话，发泄的意义更多。
成才没有经历过这些，他的队长待他很好，他的队友也是如此，在进入A大队之后的日子里，他算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他曾经砍断的枝枝蔓蔓在善意的浇灌下长出新芽，所以也自然平等地对其他人付出关爱。
他不在乎袁朗的讥讽，不在乎他尖酸刻薄的话，是因为他早早便承受过善意，早早便被安抚，所以能拨开云雾，从他的尖刻下看到好的一面。

他是真的不知道之前的成才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怎么成长的，偏偏他还是个恋爱脑，袁朗的态度被无限放大，时刻都在害怕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惹得对方不快。
他其实也知道袁朗没有绝对的恶意，不然他也不会对袁朗说那番话。他大可以当成一个不情不愿地任务送完饭就走人，他没有什么必要担心袁朗的精神状态，身体健康。可他还是他的队长，就算不是他最为熟悉的那个默契的身影，他们也共享着同样的相貌和声音，同样的习惯和爱好。
他觉得，袁朗也只是，被恋爱脑耽误了而已。
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成才才恍然想起这个世界是个虐文同人世界，不合理之处又突然变得合理。
好像吴哲之前还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那句话好像还被齐桓打断了......
哦，是“有那样一群人，爱好特殊，秉承着爱他就要折腾他......”
虽然不敢苟同，不过就像上学时捉弄女同学的小男生，真是够幼稚的。

夜幕时分，袁朗终于还是回了寝室。
然后，一本报告被猝不及防扔到了成才桌上。
顶着成才疑惑的目光，袁朗挑了挑眉，“我觉得铁大说的对，工作可以让下属分担，所以这个报告你来写。后面有参考，有什么不懂的明天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成才摇了摇头，“没问题。”
心里想的却是，看来是终于知道要休息了，让人欣慰。
成才打开看了看内容，不难，他少说写过八百回了，大概晚上稍微熬一熬夜就能结束工作。
为了不打扰袁朗休息，他把台灯的光遮了遮，刚想说如果灯太亮了告诉他，就听见了袁朗轻浅的呼吸声。
看来确实是累得狠了。
成才摇了摇头，这陷入爱情中的人啊，属实是一个比一个难懂。
笔尖在纸上轻轻滑过，凭着经验和记忆，顺带用本子后边的参考凑了凑，一篇合格的报告很快写完。
伸了个懒腰，熄了灯，才发现袁朗那传来一声声模糊的呓语。
鬼使神差的好奇心让成才凑近了想听清他在说什么，不料近了才发现他大概说的是胡话不是梦话，他脸周的温度高得吓人，成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是烧了。
要你作，作病了吧。
成才气他不爱惜自己身体，又认命了自己大概今晚是没得睡了，把他摇醒了。
“量个体温。”趁他还没发作之前，成才赶紧把体温计递给他，“你应该是烧了。”
不过大概是烧得没了力气，袁朗算得上是配合，也没有对他恶语相向。
“去医务室吗？”成才问他，“我扶你去。”
袁朗摇了摇头，“吃点药就行。”
“也行。”成才没强迫他，转头又去找药，熟练地拉开了袁朗抽屉的第二层，拿了两种药摆在桌面上，“如果烧得高吃这个，烧得不高吃这个。”
“你翻的是......我的抽屉吗？”袁朗艰难地问。
“嗯。”成才一口承认，摊手，“我没有屯药的习惯。”
“翻得还挺熟练啊。”沙哑的声音带着讥讽。
成才知道他是误会了，大概以为他不在的日子里自己都在随意翻他的东西。但他确实没翻过，之所以找得这么顺利，是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队长的药箱都是和他共享的，他只是按照记忆碰碰运气，没想到他们会放在相同的位置。
但眼下......“我见过你拿药。”成才硬着头皮撒谎，他就不信袁朗从来没受过伤，没生过病，没在宿舍用过药箱，“所以记得。”
“哦。”袁朗不疑有他，算是逃过一劫。
“38.8。”成才看了看水银温度计的刻度，甩了甩装好，又给袁朗递了一杯温水和布洛芬，“吃药。”
“两个小时后，如果烧没退的话，我带你去医务室。”成才的语气不容拒绝，接过袁朗递回来的水杯，又问，“还有没有哪里不太舒服？”
大概是人在病中确实脆弱，袁朗也没忸怩，“胃疼。”
成才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不是又没吃饭？”他记起袁朗确实之前胃不是太好，不过饮食注意的话，倒也不怎么会犯。只是袁朗这段时间属实是作息和饮食都不规律，才会让病痛有了可乘之机。

袁朗轻轻嗯了一声。
“起来。”成才强硬地把人拖了起来，“去医务室。”
“不是说两个小时后吗？”袁朗把手抽了出来，满脸拒绝。
“不，现在就去。”成才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被子一掀，外套一裹，直接把人拖下了楼梯。
“你烦不烦？”袁朗甩开他。
“袁朗，就算你真的讨厌我吧，不管是不是，不过......”成才叉腰扶额，又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不过这次是带着无奈，“胃病不能拖，不然小病拖成大病，别拿你自己身体开玩笑。”
总之发烧的队长应该也打不过他，见他没再有什么激烈的反应，成才直接拖过他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走吧。”
“我不想走。”
大概是难得见到这么无赖的队长。成才无语地愣了两秒，心理念叨了十遍不和病人计较，才说道，“那我背你？”
袁朗没拒绝。
成才就当他是默认，背上人出了门，心里哀叹着命苦的自己大半夜还要给黑着一张脸的别扭失恋上司当苦力，猝不及防听到袁朗的问句，吓了一跳。
“什么？”成才怀疑自己的耳朵，“您再说一遍？”
袁朗啧了一声，肯定道，“你还是喜欢我吧？”
成才翻了个白眼，忍住没把他从背上扔下去的冲动，好声好气地劝道，“队长，咱们这个话题能翻篇吗？已经说了八百回了，我已经懒得解释了。”
“两回而已。”
“那是夸张，夸张懂吗？”成才觉得自己简直要抓狂，“一种修辞手法。”
“哦。”
算了，成才知道他大概还是不信，又或许这真的是虐文的魔力，不管怎么样都会绕回到他喜不喜欢袁朗这个话题上，也就懒得费口舌了。
“那你为什么照顾我，又为什么答应背我呢？”
......成才只想送他六个点，“队长，”他轻声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脑补那么多的。”
“嗯？”
“我觉得脑补太多人会变蠢。”
“什么？”袁朗的鼻音中带着一丝丝愤怒，“再说一遍？”
成才吐了吐舌头，没接话茬，不过还是好心给他解释道，“我照顾你还是带你去医务室，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室友而已，我不可能不管你。”
好不容易给人背来了医务室，医务室当值的人成才还算熟悉。
“刘姐。”成才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快给我们队长看看，他发烧了，还胃疼，刚刚吃过了布洛芬。麻烦您照看一下，我去给他熬个粥。”
“验个血吧。”刘医生熟练开单，嘴上埋怨，“你们这些当兵的，一个个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成才点头陪笑，“我们队长就拜托给你啦。”
“去吧去吧，唉，真是的。”
后厨的食材有限，不过好在需要的也都能找到。
洗了小米，削了山药在锅里先煮着，又切了蔬菜，腌好瘦肉放进去又炖了几分钟，看应该差不多了，成才尝了尝咸淡，满意地用保温壶装好带了回去。
袁朗已经在挂水了，他躺靠在医务室的床上，像是在等成才。
成才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将盖子在桌上扭开，盛了一碗给袁朗。
“吃点？”
“山药瘦肉粥？”袁朗看了一眼。
“嗯。养胃，山药还能中和胃酸，适合没吃晚饭的你。”成才点点头，“喂你吗？”
袁朗伸出空闲那只手，“勺子给我吧。”
“哦，好。”成才把勺子拿给他，自己捧着碗。
袁朗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两人尴尬无言，但看着也还算和谐。
“报告写完了吗？”
猝不及防一声发问，成才从放空中回神，“写好了，明天给您。”
“也行。”袁朗点点头。
“您先休息会吧。”成才有些疲惫，给他收拾了吃好的碗筷，“病了需要静养。”

“医生让我在这多观察一段时间，你先回去休息吧。”袁朗大发善心赶人，“顺便，明早帮我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你还有工作？”成才皱了皱眉。
“还有一篇野外拉练的计划书。”袁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我明天写完就行。”
但看他现在这状态......“要不，让菜刀给你写？”
袁朗摇头，“菜刀有别的工作。”
“那......”成才不确定地问，“我帮你写？”
“行。”
似乎是没想到袁朗答应得这么爽快，成才愣了几秒才回复，“好，好的。”
“你明天来这写吧，有什么不确定的直接问我就行，顺便训练请个假。”袁朗直接给他安排好了，“现在回去休息吧。”
“不需要我留在这照顾吗？”
“有医生。”袁朗指了指在忙的医护人员。
“那行吧。”成才也没坚持，“那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袁朗清醒的时候，成才已经在床边敲着笔记本电脑了。
感受到动静，成才抬起头，“醒了？”
袁朗点点头，“你头发好像有些长了。”
“还好吧，前段时间才刚修理了一下。”成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放下电脑，把保温壶打开，“醒了就吃点早餐，南瓜粥。”
刚想给他拿着碗，袁朗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成才有些疑惑：“你不是还在挂水吗？”
袁朗指了指另一侧床下，“这边有升降小桌板。”
“哦。”昨天来的时候着急，成才也没注意察看那边视线被挡住的情况，“那我去帮你调上来。”
袁朗看他忙活，又问：“在写拉练计划了？”
“是。”成才点头。
“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不过一份普通的计划，对成才而言难度不大。所以，“暂时没有。”
“有问题可以问我。”
“好。对了，”像是突然想起来，成才从包里抽了一个本子出来放在桌上，正是袁朗昨天晚上给他的那本，“您等会吃完后可以看看。”
“行。”
一时无言，成才看大概没自己什么事了，又低下头写计划书。
袁朗吃完早饭，成才去洗碗，回来的时候袁朗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报告。
“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成才看他盯着自己有些不确定，“跟我说我改就好了。”
看了大概十多秒钟，袁朗开了口，“没有。”
“哦，那就好。”成才见没什么事，又坐了下来，继续手中工作。
不过，怎么有一道目光老是盯着自己呢，有点发毛。
成才又抬起头来，果然是袁朗在打量他：“如果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直说就好了，不用不好意思。”
“不用改。”袁朗很快回复他，“写得不错。”
“哦。”那你老看着我干嘛呢？
“您要睡觉吗？”成才眨了眨眼睛，“医生说你要多静养。”
“也行。”看着他闭了眼睛，成才松了口气。
终于能心无旁骛地打字了。
“中午吃什么？”冷不丁又是一句发问。
“啊？”成才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看食堂有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应该还是粥。”
中午成才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齐桓送徐睿过来，看他要去做饭，齐桓就让他顺手给徐睿也做点，没什么要求，能吃就行。
当成才做好粥送来的时候，徐睿已经自然而然地坐了他的凳子，两人在热络地聊着天。
见他来了，徐睿刚要起身，成才示意他坐着就行，“不是伤了骨头吗？”
成才把饭盒递给徐睿，又拉了把椅子过来，把保温壶打开盛好粥给了袁朗。
他给袁朗做的是白术猪肚粥，刚好食堂有猪肚，他怕袁朗老吃瘦肉会腻，就想着换换口味。

打开饭盒，闻到骨头香味，徐睿瞪大了眼睛：“哇，你居然找队长给我做的菜吗？”
“嗯？”听闻这话，成才和袁朗一起抬头望着他，成才甚至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呢？”
“哎？”徐睿眨眨眼，反应过来，讪讪一笑，“对哦，队长还躺在病床上呢。”
见两人无语的目光，徐睿赶紧找补，“这味道闻起来真的和队长做的一模一样！”他又尝了一口，“吃起来也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成才想起这确实是队长的拿手好菜，和他的烤全羊一样让人惦记。不过大概是某次演习过后的庆功聚餐，队长刚好看到来打下手的成才，也就将自己的拿手好菜教给了他。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队长正经道，“你不是喜欢吃嘛。我看你上次吃了好几碗。”
“......队长，您能给我留点面子吗？”成才尴尬得红了脸，“才没有好几碗。”
“不用不好意思，这也没有别人。”趁他没防备，队长笑着掐了掐他的脸，说完还谆谆善诱，“要是你哪天想起这味道又想吃骨头粥，可别馋哭了。”
“哪可能馋哭？”成才不服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莫非你是怕做成黑暗料理？”袁朗故意激他。
曾经的后勤兵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做做做。”谁怕谁啊，“今天不把队长的拿手绝活学到手，我就不姓成。”
“那姓什么？”袁朗笑着清洗刀具，“姓袁？”
“没这个机会的，队长。”成才志在必得。
“我尝尝？”袁朗的声音将成才从回忆中抽了出来。
“不行。”成才赶紧阻止徐睿递了一半的勺子，一脸坦然，“胃病忌油腻。”
“是的，我觉得成才说得对。”徐睿将手缩回来，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心满意足地给成才竖了个大拇指，“成才你还记得不，有一次队长给我两做了骨头粥，然后不小心都被我一个人吃完了，我愧疚了好久，还担心你没有饭吃。结果你说吴哲给你打了清炒虾仁，看着挺不在乎的，我也就逐渐放心了。①”他说完感叹了一声，“我就说嘛，要给我吃不到队长的骨头粥都会觉得遗憾的，你居然那么不在意，原来是你自己会做啊。”
“有吗？”两道迟疑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成才朝袁朗望过去，看到他眼底同样的疑惑。
怎么好像对回忆中是否有出现过没有印象了，成才眨了眨眼睛，不过如果是真的，以这里的成才对袁朗的在意程度，应该会很失落吧。
吃人嘴短，徐睿心里过意不去，给成才道歉，“这件事真的发生过，还是挺对不起你的。”
看成才不甚在意的样子，徐睿放了大半个心。突然想到什么，又心虚甩锅，“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一个人，都是因为队长在我喝了一大半才说是两人份，粥太好喝了我就都喝完了。”
他这么一说，袁朗也想起来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心虚地瞄一眼成才，又甩锅给徐睿，“那不还有一小半吗？你就知道吃。”
徐睿不服，“就剩那点你好意思给花花啊，当人家吃剩饭剩菜的阿猫阿狗随意打发呢。”
成才看两人吵着烦，把徐睿碗推了推，“喜欢你就多喝点，大不了下次再给你做。”
“花花你真是个好人。”徐睿感叹。
袁朗沉默着看了会，“我也想喝。”
“刚不是说了吗？”成才无语，“胃病忌油腻。”
“那我好了，你给我做。”
成才沉默了，不确定地问：“但......你自己不是会做吗？”
袁朗说得理直气壮：“我做怎么能证明你做的真的像我的手艺？”
成才无语，刚好那边徐睿被叫去检查了，成才搭了把手，扶他过去，看他进去了，才又回到袁朗这边。
“你生气了？”袁朗问得有点没头没尾。
“啊？”成才莫名其妙。
袁朗小心翼翼中透着一丝委屈：“我怎么觉得你在报复我。”
“噗嗤。”成才笑出声，“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的懒。”
“不过，你这粥味道闻着确实挺正的。”袁朗评价道，“跟谁学的？”
“......一个新疆人。”

遇到这种事情模糊处理应该也没错吧，反正队长也是新疆人。
“那......“
见他还想多问，成才赶紧打住他的话茬，正色道：“不过，队长，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来着。我觉得，你，是不是，故意的，其实本来就不准备让我喝？”
袁朗心虚，“没有。”
“您要给我喝，好歹也分个碗装吧。”成才表现出一丝委屈，“还是说......您就是压根没想起我。”
“好了。"袁朗突然觉得一阵心烦，不再想纠缠这个话题了，“下次给你做。”
“能有点诚意吗？”成才无语，“这我都会做。”
“那下次给你做烤鱼。”
大概就是成才敲下计划书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知道了他和许三多后天早上即将前往师侦营交流学习，也算是短期带训的消息。
铁大已经同意了，齐桓就是过来通知一声，考虑到袁朗劳累过度，这件事压根也没有过问他的意见。
听闻这个消息，成才直接把电脑递给袁朗，“您先看看可不可行，需要改的我今明两天加紧处理了。”
袁朗粗略地扫了一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相信你的能力。”
虽是这么说，眼神还是带了明晃晃的探究，“看不出来，你这写得还挺不错的。两年军校没白读啊，看来是我一直低估你的能力了。”
成才讪笑着没说话。
是开始怀疑了吗......
原也没有刻意去瞒，但又不想坦白怕招来什么麻烦。
但也没有关系。成才想着，反正再有一天多自己就去师侦营了，一去三个月，有什么想法也该淡忘了吧。
三个月的短训不算无聊，尤其这三个月里袁朗带着一众熟人去了师侦营好几次，美名其曰交流演练，顺便关心一下队员。
成才本来还有点担心袁朗是因为有了疑惑想来试探自己，谁知他像是忘了这件事似的，也没有再问，成才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也就放下了心。
一次两次跑来高城不好拒绝，三次四次就有些不耐烦了，“****A天天往我们这跑算什么事？我能欺负了这两兵去？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人，我能不对他们好么？倒是你，这两个一个被你第一次带出去半死不活的哭着来找我，一个当年被你踢出来意志消沉一心退伍回家，你怎么好意思来监工的？”
看连长发了火，成才也私下拉住袁朗：“我说队长差不多得了，你想见连长不是不行，但也得注意影响，你这太明显了。”
“我怎么就一定是来看他的？”袁朗被他的眼神看得不爽，不服气，“我就不能真的是来看你们的吗？”
话虽这么说，不过后来袁朗也确实没有再来了。
成才松了口气，不然连长那炸毛脾气，不知道会不会两拨人打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当成才和许三多回到A大队的时候已是傍晚，吴哲在门口接的他两。
两人放好行李刚打算去吃饭，许三多就被吴哲叫住说队长找他有什么事，然后一头雾水地和他两分开了。
“那咱两去吃饭？”成才拍拍吴哲，“你没吃过吧？”
“还没呢。”吴哲点头，“不过不急，我最近新种了几种花，不想看看吗？”
拗不过他的热情，不过成才也倒不急着吃饭，“也好。”
两人在花坛呆了小半会，成才看着吴哲松土、浇水，想起自己从吴哲那抱回去的一盆花，“我走之前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花来着，它怎么样了？”
“啊，”吴哲拍了拍脑袋，“忘了和你说了，那天我本来想帮你把花抱下来一起养的，不过队长刚好回去了，看到我问我在干嘛，我说帮你养花，他就说他来照顾，我也就没再坚持。”
“不知道烂人把花养得怎么样了。”吴哲嘟哝着，“走，我们再回去看看。”
“那回去看看吧。”成才没忍心拒绝他一片好意，虽然吃完饭再看也不急，毕竟花又不可能跑掉。
到了宿舍阳台，花倒是照顾得可以，只是有一侧的花明显要萎靡许多。
“应该是光照不足。”吴哲看了看，把盆换了个方向，“烂人也不知道挪挪位置。”
“队长这么粗线条的人，应该也不太会养花吧。”成才以前也不养，不过那天刚好经过吴哲花坛觉得好看，多看了一会，吴哲就送了一盆给他。
“不好意思。”吴哲拍拍他的肩膀，“大不了我再送你一盆。”

“没事的。”成才摇摇头，笑了笑，“不用麻烦了，养养会养回来的。”
出来的时候刚好又碰上转回来的许三多。
成才好奇，“三儿，你不是去找队长了吗？”
“没见着队长。”许三多有些焦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怕耽误事。”
“不好意思，刚想起来。”吴哲一拍脑袋，“他好像后来和我说改了地点来着，通知你的时候忘了。”他又给许三多指了个去处，许三多着急忙慌地赶过去了。
“我怎么觉得......”成才察觉出不对劲来，“你们在有意识支走三儿？”
“哪能呢？”
“你们是给他准备了惊喜？”成才不确定地问，“难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又不是过年过节的......”
“害。”吴哲阻止他想东想西，“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去吃饭吧。”
踏进饭堂的一瞬间，一大把彩带朝他扑面而来，成才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止......“surprise。”
他一边扒拉头上的彩带，一边尴尬地说：“你们好像撒错人了......三儿应该还在后头。虽然吴哲也不肯告诉我你们想干啥，不过......”
"没有错，就是给你的。"袁朗从人群堆里出来，“生日快乐，成才。你从进队以来就没在三中队过过生日，之前要么有事，要么想给你办没成功，要么你去军校了，所以这次凑巧有机会，就想着给你庆祝一下。”
成才还在宕机状态。
“高兴傻了吗？”
成才回过神来，“啊......队长，三儿还在找您，虽然知道你们大概在故意支开他，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然后，”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开口，最后还是狠了狠心，“虽然队长记挂着我让我很感动，但是......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这回宕机的变成了袁朗，“你不是9月22日的吗？”
成才脱口而出，“不啊，我11月22日的。”
“可是我之前问过你的。”袁朗有些急了，“我问你生日是不是9月，你也没有否认......②你真11月的？”
成才也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总不能他自己和成才生日不一样吧。
成才也有点心虚，小声说：“应该是11月的吧，档案上不是有吗？”
“谁没事查档案啊，”袁朗有些嗔怒，又问，“你自己生日你不知道吗？”
成才小声坚持：“我记得是11月来着。”
袁朗随手抓过手边的连虎，“你记得他什么时候生日吗？”
连虎像是被他吓到了，结结巴巴回复道：“我......我，不知道啊。”
徐睿给自己壮了壮胆，说道：“花花之前好像某次聊过，但我忘记了。”
成才有点无奈又心酸，成才你也太可怜了，怎么连个记得你生日的人都没有。
不对，应该还有许三多。
退一万步，就算没那份心，凭借许三多那复读机似的记忆，肯定会记得。况且许三多和自己关系那么好。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许三多在齐桓的带领下过来，看到队长，眼前一亮，“队长，我正找你呢......”感觉队长脸色不是太好，又往旁边看了看，“大家这是在干什么，给我们接风洗尘吗？”
“对，对，接风洗尘来着......”
C3刚想顺着台阶下打破尴尬，就被连虎捅了捅，小声说，“不要命了，你看队长脸都黑成锅底了。”
“许三多。”袁朗难得叫的这么严肃。
“到。”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许三多不明所以，又问，“出什么事了吗，队长？”
“算了，我来问。”成才怕袁朗吓着许三多，“我生日啥时候啊？”
“11月22日啊，”许三多嘿嘿笑，“你咋自己生日都不记得了。”随后又像想明白了什么，“哦，你们厉害的人是不是都不过生日的。”
真相大白，一片乌龙，成才对着袁朗耸了耸肩，大家也都很尴尬。
“啊，”许三多也不算太迟钝，反应过来，“你们该不会是在给成才哥庆祝生日吧？可是成才哥生日还有两个月才到呢。”
为了打破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尴尬，成才开口调节气氛，“没事没事啊，就当提前过生日嘛，谢谢大家的精心准备。”
“就是就是，提前过生日也没啥不好的，不就图一乐呵嘛。”徐睿也接下话茬，“还有好吃好喝。”
“一天天就知道吃。”c3把刚在连虎那受的教育又给到了徐睿。
突然之间，在成才的带领下，大家又从沉默中热闹起来。

吃到一半，吴哲开始起哄，“花花，你上次吉他弹唱得挺好的嘛，来唱一个？”
成才刚要推脱，然而在一片起哄声中，吴哲已经把一把木吉他塞进了他手里，“条件有限，没借到电的，你将就一下。”
“那好吧。”成才勉为其难地看了看手里的木吉他，“那就唱一首我喜欢的歌的acoustic版本吧。”
他其实后来第二年自己又去买了一把木吉他，两把吉他放在宿舍里，吴哲都笑说感觉他们宿舍像个要搞演唱会的。
“以前队长宿舍都没什么东西，花的东西也很精简，倒是没想到你们突然摇身一变这么有情趣了。”吴哲打趣他们，“我都快要甘拜下风了。”
《Throne》这首歌是队长推荐他的，说是偶然听到，一听就想到了他，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战歌。先练的是电吉他的版本，后来成才也很喜欢歌词中的那句“Everywoundwillshapeme，Everyscarwillbuildmythrone”，又把acoustic版本也练了下来。
轻轻扫了一下弦，成才的声音娓娓道来：
”Rememberthemoment
Youleftmealoneand
Brokeeverypromiseyouevermade
Iwasanocean
Lostintheopen
Nothingcouldtakethepainaway
Soyoucanthrowmetothewolves
TomorrowIwillcomeback
Leaderofthewholepack
Beatmeblackandblue
Everywoundwillshapeme
Everyscarwillbuildmythrone
Thesticksandthestonesthat
Youusedtothrowhave
Builtmeanempire
Sodon’teventry
Tocrymeariver
Cos’Iforgiveyou
YouarethereasonIstillfight
Soyoucanthrowmetothewolves
TomorrowIwillcomeback
Leaderofthewholepack
Beatmeblackandblue
Everywoundwillshapeme
Everyscarwillbuildmythrone
I’llleaveyouchoking
Oneverywordyouleftunspoken
Rebuildallthatyou’vebroken
Andnowyouknow......“
在他弹唱之际，袁朗一直站在最远的距离，眼神似乎也并未和他有过眼神交汇，最后更是直接提前离场。
成才看出他兴致不高，有些担心他是因为弄错自己生日而暗自懊恼，想去看看，奈何又被按着喝酒。
最后抓住时机找了个借口偷偷溜走，才追上了袁朗的踪影。
“袁朗。”成才叫住他，跑得还有一点点喘。
袁朗和他对视了一会，“对不起。”猝不及防的道歉。
“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感谢队长的准备。”成才摆摆手，“有心就好。”

诚邀大家去听throne！！！！

“不是的。”袁朗摇头，“其实对不起你的，也不只是没记下你生日这一件事。”
袁朗自嘲一笑，“上次说想给你过生日没过成，其实是想弥补你来着。那次演习本来铁大要给你二等功保送军校的，是我想着三多更需要这个机会，所以......③”
“我知道这件事。”成才打断他，“我没有怨过这件事。当时三多是执行者，我不过是出了个主意，就算是问我，我也觉得应该是给他的。”他叹了口气，“更何况，你我都很清楚，三多确实需要这个机会不是吗？他能走的路很少，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不然就得复员回家，不是吗？”
“是。”袁朗承认，“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很看重三多，当时抱有想拼命留住他的想法，所以即使是偏心，我也一直说服自己做得没错。”
“但如果是我的话，不会用这样的处理方式。”成才想了想说，“可能这话说得不好听，但您这样做，总觉得是在防备我，怕我抢三儿机会。当然，或许往好了想，你只是没有考虑过我而已。”
或许是巧合，类似的事情他也有过经历，只不过他的队长选择了直接告知他，让他来做出决定。最终，他说出了队长和他共同的考虑，他也确实选择了将机会给许三多自己备考，后来队长也给了他挺多帮助。
他知道队长之所以敢让他来做决定，是因为对他的信任和公平。正是因为这种信任的珍贵，他才不敢辜负队长。
袁朗沉默了良久。
“这确实对你不公平。”他说道，“对不起，成才。”
沉默良久，成才开口：“其实您不用和我道歉，”因为您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我也不能接受您的道歉。”但如果您向他道歉，他应该或多或少会释然一些吧。
“我知道，”袁朗幽幽地开了口，“你其实不是成才，对吧。”
“不，我是。”猛然间被拆穿身份，成才也没有觉得太慌张，其实三个月前就看出了袁朗的怀疑，“不管您相不相信，我都是成才。”
“呵。”袁朗苦笑，“你在高城婚礼上弹了吉他，弹完之后吴哲问你怎么学的，你当时说，队长教的。”看出成才诧异的眼神，袁朗补充道，“当时确实离得远，环境嘈杂，所以你觉得我听不见应该也是没错的。然而，我读了你的唇语。”
“我观察了你一段时间，你和成才虽有很多相似之处，可也有太多不同。你也并没有去掩饰。”
“他不会弹吉他，他在面对我的时候从没有过你这样的松弛，他做不出我一闻味道就知道吃起来如何的骨头粥，他没有你这么成熟，他纠结的情绪就算加以掩饰也都写在脸上。”
“所以，你到底是谁？”
既然袁朗选择了捅破这层窗户纸，成才当然也可以摊牌。
不过摊牌之前，他还是想问一句，“所以你一直装作不知和我相处，是在试探我吗？”
袁朗怔了几秒，“......算是吧。”
“谢谢您的坦诚。”成才笑了笑，“我确实是成才，您不用担心。只不过，我并非这个世界的成才。或许您有听说过穿越之类的事情吗？”
“略有耳闻。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东西。”袁朗说道，“不瞒你说，我查了监控，但一无所获。我闷在办公室的那几天查了很多资料，穿越，重生，荒诞得像小说，却也看了不少，不过，倒也在其中看到一种说法是，时空错乱，主体调换。”
“所以，您信了吗？”成才问。
“我没有其他的选项。”袁朗摊手，“更何况，虽然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几天吧，但你在这里，于我而言，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在某些事情上也称得上是好事。”

成才皱了皱眉，“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袁朗轻叹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并没有想故意去针对成才，但有时候，他确实就像透明了一样，我看不到他，我也考虑不到他。”
看到成才怀疑的表情，袁朗也意外地没什么情绪，“我知道你不信。”
成才道歉，“对不起，但真的......听着很像借口。”
“留在这里，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吧？还是说你已经去世了？”
“你别诅咒我。”成才差点跳起来，“我活得好好的。”
“哦，那就好。”袁朗松口气，又问，“他对你好吗？”
“队长吗？”
袁朗点点头。
“非常好。”
“那你喜欢他吗？”袁朗又问。
“他已经结婚了。”
“哦，”袁朗了然，“那挺遗憾的。”
“我对队长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成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和队长之间的感情，我思考了很久也找不到合适的描述，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更倾向于友情和灵魂上的亲情。你应该......也说过那句，我最像年轻时候的你......吧。”
“那挺好的。”袁朗点点头，“像你说的，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一种感情。”
沉默......
“你不想回去吗？”袁朗突然问他，“他对你好，你也活得好好的，按理说你的世界里要比这边值得留恋很多。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为回去而努力呢？还是你已经知道了回去的方法？”
“我不知道。”成才肯定地摇摇头，袁朗说得有道理，过往比现在好上太多，为什么他反而不急于回去呢，真是，头疼......
“我可能忘了什么吧。”成才自嘲一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看他有些伤心，袁朗随口一说，“你不在这段时间里，我帮你养了花，你回去看了吗？”
“吴哲和我说了。”说起这个成才还有点来气，“花要光合作用，晒晒太阳才长得好，你天天阴着一半晒着一半，阴着的那片都快蔫了。都不知道转个方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