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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实在而不是一无所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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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对眼》介绍之二(下)
在《〈眼对眼〉介绍》一文中,我们写到了,我们年幼的主人公在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会错的他父亲摆给他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堆电子而已”的答案面前,他就把存在本身、“有”本身想像为“一堆电子而已”的东西,可是,在他自由的、“放弃自己”的想像中,竟然看到电子消失了,真正地消失了,变成了上帝的光明,无边无际的上帝的光明,他也在这种光明中消失了,真正地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奇、惊羡和狂喜,在神的光荣面前对神的匍匐和赞美······
我们说他这个简单、天真的想像中包含着真知。为什么这么说呢?就因为当我完全、彻底地置身在存在本身面前,当它真正地、彻底地向我展现出它的时候,它一定是绝对的,是绝对本身,而我则一定除了无限的惊奇、神往和敬畏就不再可能有别的反应。是的,我固然可以把一切都还原为电子,“存在就不过是一堆电子而已”,可是,有电子而不是连电子也没有,我们要怎样惊奇才算够呢?固然,我们可以说电子也不是最基本的,那最基本的东西消失在无限接近虚无的不可认识的茫茫深渊的黑暗之中,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加上“不是绝对的虚无”的限定。而这种无限接近虚无却并不等于就是虚无的东西为什么竟存在着、有着而不是不在、没有,我们要怎能样惊奇才够?会不是无限的惊奇吗?会不是只有绝对、绝对本身才可搏得的无限的惊奇、敬畏和神往吗?我们甚至还可以说事物、万有的基始就是虚无,认为有什么确实的并不是绝对的虚无的基始存在着只不过是虚妄的幻想。可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否认有存在而不是一无所有,不能否认我自己存在着、追问着、思考着、活着、痛着、苦着和乐着,有那么多和我一样的存在者存在着、追问着、活着、思考着、痛着、苦着和乐着。所以,不管怎样都是当我完全而彻底地置身在存在本身、“有”本身面前的时候,被它的无边的风浪席卷而去的时候,存在本身、“有”本身都一定是我惊奇不够的,一定是我对它处于无限的惊奇、敬畏和神往之中,而它本身则完全配得上这种惊奇、敬畏和神往。不要说我们了,就是鬼神、上帝是存在的,当他们完全置身在存在本身之中时,和我们的反应也是一样,所见也和我们所见是一样的。
在这里我们可以稍微“放弃自己”地想像一下。当我和存在本身、“有”本身真正遭遇的时候,也就是当我把存在置于原初的虚无中而真正看见了它的时候,存在本身、“有”本身对于我只可能是绝对的奇崛、无垠的浩瀚、无边的充盈、不可计量的壮伟、叫鬼神也目瞪口呆的光辉灿烂,处处都是绝对的奇迹、点点都是绝对可怕的美。世间物断然不可能向我们呈现这样的美,因为世间物都是和它物相对的世间物、依赖它物而在的世间物,物就是相对它物而在、依赖它物而在的物,而存在本身却是卓然屹立于虚无之中、绝对依赖它自己的存在本身,尽管存在本身、‘“有”本身就在我们身边、我们身上,在每一事每一物中,它无处不在。实际上,这时候我们什么物也见不到,并不是有一物,它是个奇迹而且是美的,而是绝对的奇迹、绝对可怕的美本身就是存在本身、“有”本身。这时候,名词失去了作用,甚至被消解了,剩下的只能是形容和赞美,形容和赞美本身成了存在。这时候,正是我们的《眼对眼》年轻的主人公简短有力地概括的:“方寸之内见无限,刹那之间见永恒,沙粒之中见宇宙,垃圾之中见鬼神”。这时候,天堂、天国、天使、神、上帝之光,所有这些我都会用,用来形容这不可言说、不可形容的。那每一个神都是可怕的,那每一位天使都是使人颤栗的。那每一束光都使人神往,那每一次闪耀都是我极乐的飞升。处处见鬼神之舞,点点听上帝之音。天使的舞姿竟然就在我眼前这粪土、这污秽、这尸骸之中,上帝的不可计数面容竟然从来就比我的鼻子离我还近,可我现在才识得!是的,它们不是存着的天堂、天使、神,但是,就算天堂、天使、神是存在的,在只不过是用天堂、天使、神来形容它的存在本身、“有”本身面前,它们只配为虚无。存在本身即神,神即存在本身。



1楼2010-07-09 23:19回复

    所以,我们可以在不论什么物上和存在本身相遇,包括“电子而已”这种东西,只要我们能够把它置身在原初的虚无的光照中去,或者说我们只需发现置身在原初虚无中的它,因为它存在着而不是不存在,它就本来是置身在原初的虚无之中的,只是因为我们平时只知拿它和其它事物比较,忘记了要真正认识它只有通过把它置于原初的虚无之中才有可能,因为它本来就在这种光照之中。在原初虚无完全、彻底的照耀下,不论是电子,还是其它事物,它们作为电子,作为我们命名为这个那个的那种事物,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化”为一遍无边无际的上帝的光明的海洋。给“消失”加引号,不是说它只是看起来消失了,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说它被揭示出根本就不是电子,不是我们命名为这个那个的那种事物,或者说被揭示出根本就没有被我们命名为电子或这个那个的那种东西的实在,一切都是上帝的光明,只有上帝的光明。说是上帝的光明,是因为只能这样说,这最准确,也许是唯一准确的说法了,也因为就算上帝作为一个存在者是存在着的,把存在本身的光明和它等同,那也是把存在本身的光明贬低为虚无,把真正的上帝贬低为尘土。
    总之,这时候,事情被揭示出根本就无物存在,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万事万物、没有你、我、他,甚至没有我们平时以为一定是那样的时间和空间的存在,有的只是上帝的光明。上帝的光明不是物,从它是什么物或什么物组成的来说,它是虚无。不但如此,这时候我也被揭示出什么也不是,不是人、不是生命、不是动物、不是灵魂、不是鬼神、不是上帝,也不是蛋白质的合成物或一堆电子而已。
    但这不是说我就是虚无。我这时候的意识是清醒的,绝对清醒的,正是清醒本身。我这时候就是意识本身,绝对的意识本身。说我不是人、不是生命、不是动物、不是灵魂、不是鬼神、不是上帝、不是蛋白质的合成物或一堆电子,说的只是,我没有那个叫做人、生命、动物、灵魂、鬼神、上帝、蛋白质或电子的合成物的载体,我的意识是这个载体的功能,它们瓦解了,我的意识也就瓦解了、消失了,而是,我作为绝对的意识不能还原为不论什么的功能,它本身就是最根本的,它就是我本身、存在本身,不管是我作为人、动物、灵魂、鬼神、上帝或是作为蛋白质和电子的合成物而瓦解了,它都不会瓦解,相反,我作为这些存在物都瓦解了,不再是其中任何一种了,什么也不是了,我这时候的意识的程度,我的清醒、明白、自知才达到登峰造极的顶点,达到只能称之为“上帝”的广度和高度。这时的我存在着,绝对地存在着,我有如此的清醒、强烈、饱满的意识,我就是这个意识本身,它被上帝的光明所充满,这个光明就是我自己的光明,我本身的光明。这时的我既在上帝的国中,也在我自己的国中,这个国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闪耀和荣耀,我无限平静而惊奇、敬畏、神往地注视着既全是上帝的也全是我自己的闪耀和荣耀。实际上,所谓的存在本身就是这时候我的这种整体的状态,这也才是存在本身是绝对的、是绝对本身的真正含义。“绝对”、“绝对本身”当然不只是一个词,而是具体的、实在的,是具体本身、实在本身,这时候我的这种整体的存在状态所揭示的就是“绝对”、“绝对本身”是如何作为具体的、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绝对、绝对本身而在的。
    这也不是在说那个我们平时所见的世界和万事万物就真的是假的,而是说,任何一个存在者,都会最终进入这样的上帝的光明,发现自己原本就是上帝。或者说,任何一个作为个体而在的存在者,都会经历从仅仅不为零的,不是绝对虚无,比方说电子、原子的存在到原生质、微生物、生命、人,甚至灵魂、鬼神的存在,直到最后置身在这上帝的光明中发现自己就是上帝、超越上帝的上帝的本相,这个本相`不仅是我能够进入如此的光明之国中的条件,而且是我不断作为生物、动物、生命、人、灵魂、鬼神而存在,经历那不可计数的磨难、痛苦、困厄、压迫、灾难、毁灭和死亡的条件。也许有人会说,这个上帝的光明的世界如此之好,为什么不就留在里面,还要生而为人甚至动物和比动物还要低等的东西,经历那样多的挣扎和苦痛,那样多的黑暗、不明白、不清楚、自以为是、偏狭,生生世世崇拜和执迷那样虚妄的东西,为这些东西所苦、所累、所侮辱、所压迫、所奴役、所毁灭?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个光明中我真正明白的是,有无数的存在者,它们每一个都最终会经验我经验的光明,发现自己就是神本身,不管它们和他们现在正在受着怎样的苦。但是,我不可能和它们在这个光明中相遇,在这个光明中我什么也见不到,见不到动物、见不到生命,见不到它者和他者,除了光明,我的、上帝的光明。这是天堂,但它不是一个地方,而是我本身,我自己。这时的我真正明白的是,我绝无特殊性,只是不可计数的存在者中的一个,我必须从这里下降,必须沉沦到凡尘世界中,才可能和形形色色、不同程度不同形式不同等级的存在者相遇,也才可能和不可计数的不同程度不同形式不同等级的我自己的存在形式相遇,去经历我的全部的可能性,上帝的全部可能性。上帝就是全部的可能性并无一遗漏地实现所有这些可能性。真正的神圣绝对不只是见证这光明,见自己什么也不是却绝对地、永恒地存在着,而是既见证这一切,又从这一切中走出来,下降到世间,沦落到世间,承担起对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不同程度、不同形式、不同等级的事物、他人和我自己的责任。就是我们在《〈眼对眼〉介绍》一文中说过的,真相就是不可让度的自由和责任。
    本文我们就写到这里,愿意认识自己、认识存在的人请走进《眼对眼》的世界,跟随我们的小主人公穿越现象和现世的铁幕,从污秽、垃圾、嚎叫、哭泣、眼泪甚至血泊中走过,从残忍、冷漠、孤立、无助、奴役、暴虐甚至毁灭和死亡中趟过,在那个转捩点回头一望,看到上帝的太阳、永恒的太阳如何普照着一切,不但没有它就什么也不会有,而且一切都是它,除了它什么也没有。
    


    2楼2010-07-09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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